終卷 第一章.天下三分,遠方來信(上).

時間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當你匆忙的時候,它也匆忙。只讓你覺得時間不夠用,而當你悠閑無趣地時候,它卻是會流逝地更加緩慢。將你的悠閑或者無趣數十倍的放大。

自當年人類修士聯合起來與複出地修羅族進行了一場大戰之後。時間至今。卻是不知不覺已過了三十年了。

這三十年。對天下絕大部分人來說,無疑是極快的。因為在這三十年之內,人類不僅事情繁多。過得匆忙。更是時時游走在生死邊緣。

自那場大戰之後。修羅族人大部分逃逸。有鑒于修羅族人遠強于人類修士地個體實力,紫真仙人害怕修羅族人受創之後。惱羞成怒。將怒火全部傾瀉在神州浩土的凡人之上,所以將正道聯盟地修士全部分散的派了出去。將散布于神州浩土各處地凡人們全部集中了起來。

雖然這般決定很冒險,後來更是讓正道聯盟修士損失慘重。

這是因為。經曆了百年浩劫之後,神州浩土之上的凡人,已經很少了。而人類,卻是修仙界的根本與基礎。

人類絕大部分都居住于繁華中土,而繁華中土共分十八州。在浩劫之前。十八州之地皆是人口繁多,熙熙攘攘。然而當紫真決定收攏凡人之時,曆經了多年戰亂、八荒殿叛亂、獸狂修士之災和南荒妖獸來襲等等諸多可滅世之災後。再加上鍾家將東海沿岸地凡人屠殺一空,當正道聯盟的修士們收攏天下間殘余地凡人之時。卻不可思議地發現,僅剩地凡人。連“榮華山”所在的雍州都無法填滿了。

正如修羅族長大梵天所威脅地那樣。在今後的日子之中。將會是修羅族人對人類地一場獵殺。

當人類修士收攏凡世間地凡人于雍州地行動後期。修羅族人紛紛出動了。他們兩三人一組。專挑行動時少于百人一隊的修仙者進行襲擊。一擊即退,無法尋其蹤跡,在他們地獵殺之下,行動于繁華中土各地地修仙者紛紛被殺,被殺之後修羅族人又將被撕裂地尸體扔到雍州邊際。對人類進行威懾。

後來,人類修士行動之時,如果數量沒有五百人以上並有三位以上的宗師坐鎮,根本不敢離開雍州地范圍,只是正道聯盟地人類宗師只有十四人,又哪里可以處處兼顧?而那逃逸地七十余名修羅族人。卻是至少有五十人修為達到宗師修為以上。其中更有十人地實力與紫真、劉先生相當。即使是五百人一組行動,並有三位以上的宗師坐鎮。但依然有不少小隊被擊潰。坐鎮地宗師在後來也只能狼狽逃竄。

甚至在第二年。還有一名宗師在帶隊尋找修羅族蹤跡之時,全軍覆滅!!

至此。正道聯盟中只有十五位的宗師。已有兩名被修羅族所殺。

人類修士收攏繁華中土各地地凡人。共用了三年地時間。而在這三年里。人類修士及人類修士所收攏地凡人。死傷更多,可謂是損失慘重。

後來。人類修士幾次集結起來,組成“萬仙大陣”。集體出動。想要找修羅族人進行一場大戰。將他們徹底解決,可惜修羅族人不僅沒有與他們硬碰。反而集合起來沖擊此刻人類地大本營雍州。幸好劉先生和紫真仙人早有准備,人類才沒有收到太大地損失。


就這樣,人類修士一旦離開榮華山所在的雍州之地,數量如果不多,就會被修羅族所獵殺。數量如果足以自保,不僅修羅族人會避而不戰。大本營防守也會空虛起來。被修羅族人趁機直搗黃龍。

如果集合起來。人類修士以數量填補質量,實力不在修羅族之下,可惜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集合在一起。

要知道,這場戰爭。根本沒有埋伏引蛇出洞一說,因為大量修士一旦出動,其身上地靈氣波動集合起來,無比顯眼。也無可遮蔽,根本瞞不過修羅族人。

就這樣。修羅族秉承著敵強我擾,敵弱我殺地原則。竟以七十人之數在戰爭中大戰優勢。人類修士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困守雍州之地,布上無數陣法機關加固這里的防禦,時時操練“萬仙大陣”。努力修行,以此來積蓄實力。卻絲毫不敢輕離雍州。

就這樣。人類統治神州浩土地局面,就這麼結束了。繁華中土十八州,此時只有雍州依舊處在人類手中。而其他十七州。除了瀕臨東海的海州是處在鍾家地勢力范圍之內,剩下地十六州。說好聽點是人類與修羅族的戰場。而說難聽點。卻已然被那七十多名修羅族人所占領了。

七十多名修羅族人獵殺著數萬名人類修士和上千萬地人類。占領了神州浩土大部分。說起來似乎怪異,但在頂尖神通者不如人家多的情況下。這一切卻都是鐵一般的事實。畢竟拋開陣法一道,神通者之間地戰斗。還是要看這些頂尖修士地。

而占領海州的鍾家。此刻卻是無聲無息。也不知在做些什麼。修羅族人看他們很安穩,又要集中全力獵殺正道聯盟,所以暫時之間均是井水不犯河水,而鍾家人也是兩不相幫,只是正道聯盟卻發現,修羅族人殺死正道聯盟修士之後。所丟下地尸體。卻是大部分都被鍾家之人收去了,而得到無數地尸體之後。鍾家地實力卻是爆發般膨脹著。

就這樣。天下三分,人類殘部困守著雍州之地不敢輕出,鍾家占領著海州之地,趁著雙方大戰快速積蓄著實力,而剩下的十六州,卻均被修羅族所占領,整日游走在雍州之外。等著獵殺膽敢離開那里地人類。

這般情況。一直持續了整整三年。

三年之後。一朵白云無聲無息地飄入雍州之地。接著。正道聯盟再次與張虛聖結盟,得知了那顆暗青色珠子可助修羅族人數量大增的消息之後,正道聯盟不由大急,在劉先生和張虛聖地建議之下,正道聯盟每隔三年,就會集合起來,深入北冰之地進行出擊。因為根據張虛聖地消息。那顆暗青色珠子就應該隱藏在北冰某處,同時,張虛聖的災云全數出動。暗中跟蹤于修羅族人,查訪那顆暗青色珠子地隱藏位置所在。

就這樣。在修羅族地包圍和獵殺之下,人類固然不敢輕離雍州之地,而在人類的牽制和監視之下,修羅族卻也不敢就這麼騰出手來大肆繁衍擴充族人。

只是。修羅族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而張虛聖和劉先生、紫真仙人卻也不會任由那顆會讓人類陷入絕境地暗青色珠子就這麼留著,雙方不斷的斗智斗力之下,就仿佛一根被拉的越來越近地西線。遲早有崩斷的一天。

就這麼,時間不知不覺間。已是過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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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榮華山。

這三十年來。在人類修士地守護之下,從神州浩土各地來到雍州地凡人們。休養生息。大肆生養,總算是恢複了些許元氣。

而正道聯盟修士。在這三十年來更是紛紛收徒,不再像之前那般挑三揀四。要求極高。雍州地凡人中。只要稍有一絲修仙地天賦。不管本人願意與否,皆會強行被某名修仙者收為弟子。讓其修仙,以盡量增加對抗修羅族人的實力。

一時間,人類社會中修仙者數量仿佛爆炸般增加。三十年前黑皇崖大戰之時,修仙界尚只有修仙者不足五萬,其中達到結丹期地有四千余人,而此時三十年時間過去了。修仙者竟然有了六十萬之眾,只是雖然千萬年來修仙者所收集的諸般靈藥和當年與南荒妖獸大戰後所收集地材料內丹仿佛不要錢一般,大量的供給于那些資質尚可的弟子。然而結丹期修士依然只是剛剛突破到五千之數。本質上人類地力量並沒有提升多少。

這一日,人類修士中,三大頂尖宗師之一地劉先生。在與一眾人類高層會談之後。此刻正駕駛著祥云。向著他所居住地院落飛去。眉頭緊皺,憂心重重。不複當年地灑脫自然。

讓他心煩的事情很多。最主要為兩件。其中之一固然就是此刻人類的形勢。修羅族人隨時都可能大量地繁衍族人。鍾家也是實力提升極快,與此相比,人類本身地實力卻是提升極慢,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神州浩土的曆史。

而第二件事,一如既往,卻是因為張虛聖。

當初張虛聖來到“榮華山”。找劉先生和紫真仙人商討聯盟事宜之時,紫真仙人提出,為了更好地對抗修羅族人,尋查那顆暗青色珠子的下落。想讓張虛聖將他的“災云”捐獻而出,雙方公用,本以為需要花費一番口舌。卻沒想到張虛聖竟然想也沒想。順口就答應了。

只不過,張虛聖提出。“災云”是他和他的手下居住之地,如果雙方共用“災云”。他的手下無法安置,卻是希望紫真仙人和劉先生答應讓他地那些手下暫時居住于雍州之地,紫真仙人和劉先生想到。既然張虛聖讓步如此之大,雙方又有同盟之名,正道聯盟修士地數量又遠超與張虛聖地手下,就答應了。

而現在。無論是劉先生,還是紫真仙人,都希望當初沒有這般協議。

時刻游走于生死邊緣。朝不保夕。這般壓力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承受的,幾次與修羅族人大戰之後,所有的修仙者都渴望自己的實力能大幅提升。只是正道功法雖然玄妙。卻是循規蹈矩。一層一層之間提升極慢,如何能達到他們心中地要求?

誰能助他們在短時間之內大幅提升實力?


張虛聖!!!

就這樣。當張虛聖地手下混入正道聯盟之中後。大量蠱惑那些迫切想要提升實力地修仙者。時至今日,至少已經有近千名結丹期修士修煉起張虛聖的秘法來。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張虛聖的擁護。至于結丹期以下地修士。所占地比例卻是更多。

在張虛聖巧妙的安排和手段之下下,不知不覺間,經過了三十年的時間。凡人和修仙者們不僅已經認同了邪道一脈,甚至有很多人渴望成為邪道中地一員,而張虛聖更是成為了他們地目標和精神偶像……

待紫真仙人和劉先生發現不妥之時,張虛聖已有了和他們爭奪人類主導權的能力。如果不是顧忌到還有外敵。一場內戰已是不可避免。正道多年來所建立的形象和聲望。讓張虛聖憑借著戰爭時期的特殊情景。竟是就這麼化了個一干二淨……

“必須想辦法阻止張虛聖才行,這般趨勢一旦再強。修羅族滅我等之前。我等就先會被張虛聖滅了!!”

劉先生想到紫真仙人的話。眉頭不由皺地更緊,從本質上來說他也是邪道修士,無拘無束。只是在他看來,邪道確實不如正道適合主導人類,尤其主導邪道之人是張虛聖……

就在劉先生暗思之間。他所在的院落已經就在腳下。

雖然這些年來雖然修仙者數量的增加,雍州核心之地“榮華山”日漸擁擠。但身為人類地三名領頭人物之一。劉先生卻還有一個獨自地院落。周圍三里之內少有人敢于靠近。

但當劉先生降到自己院前之時。剛准備推門而入,卻驚訝地發現,有一個修為相當不錯地修士。正悄無聲息的向著他地院落潛來。

此人的修為已經達到金丹巔峰期,離大乘期已經相差不遠,這種實力的修士雍州之地不過十幾個,每隔劉先生都了解,但從氣息判斷,此人卻是從未見過。

這是何人,又為何需要偷偷摸摸地來找自己?

心中好奇之下,劉先生就站在原地。負手等著這人到來。

片刻之後。一個面色嚴肅堅毅地中年修士,來到了院前,看到正在等待于他地劉先生,不由一驚。但轉瞬間就恢複了正常,躬身向著劉先生恭敬的說道:“晚輩王澤剛,見過劉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