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序章 王子與公主的旅行

嘉帕王國,是稱霸蘭多里奧大陸——通稱南大陸西岸的國家。

因為所處地理位置條件的緣故,嘉帕王國的流通道路,王國西部以『海路』為主、東部則是『陸路』。

當然,這只是泛泛的分類,西部地區也鋪設有相當多的陸地道路,同樣東部地區也存在利用河川進行水運的航線。

但總體上來說,王國在東部的陸上道路建造上所投入的資金與心力要比西部多的多這點是不會錯的。

就在這樣一條即便是在南大陸的諸國中也首屈一指的,嘉帕王國東部國境周邊道路上,以一輛由八匹奔龍拉動的巨大龍車為中心,一隊旅人正緩緩向東方行進著。

夏洛瓦=吉貝爾雙王國的佛朗西斯科王子、霍娜公主。以及護衛這兩名高貴年輕王族的三百名夏洛瓦·吉貝爾雙王國士兵,現在正在道路旁的草原上歇息。

因為此地不遠就有一條寬闊的小河流過,所以這片地方事先就已經被預訂為行途休息點之一。

雖然會繞遠路,但如果不這樣一邊確保水源一邊前進,就會發生奔龍飲水不足的問題。遠離人煙的道路之所以特意修建的像蛇一樣曲折,就是為了能和上沿途的諸多水源有接觸。

負責牽引龍車的奔龍,現在已經暫時從車套中解放,和騎士們的坐騎奔龍一起,專心致志的在河邊飲水。

這期間騎士們則負責警戒。河岸這種地方,不僅水中可能棲息有淡水水龍、鱷魚、食肉魚等危險生物,河邊地帶也很有可能是某些野生肉食龍的狩獵場。

話雖這麼說,但四周是開闊的草原沒有阻礙視線的東西,清澈的小河河水也能輕易讓人發現水中的危險。所以負責站崗警戒的騎士們,只是一邊保持著相對放松的站姿,一邊輕輕梳理正在飲水的自己奔龍的身體和脖子,以慰勞坐騎在行進中所產生的疲勞。

營地里一派保留了適度緊張感的放松氣氛。

就在這時,八匹奔龍所拉動的巨大龍車車門打開,一個人影從車門後出現了。

「呼……,各位,你們辛苦啦。啊哈哈,肩膀變得好酸了呀」

從龍車上下來的年輕男子,用和他身份少許不合的輕浮語氣這麼說道。然後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樣,嘎嘣嘎嘣的活動了下肩膀。

「抱歉讓您感到不自由了,佛朗西斯科殿下。正好為了讓奔龍們停下來飲水,我們要暫時停在此地休息。請借機來外面活動一下身體吧」

「啊啊,我知道了喲。何時再上路就全都交給你決定了。差不多就行」

聽到作為護衛部隊指揮官的中年騎士的進言,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夏洛瓦王家第一王子的長男佛朗西斯科王子,帶著爽朗的笑容做出了回答。

那份行動和言語,雖然並不缺乏王家氣質,但總還是給人一種的『輕浮』的印象。實際上,即便與最有可能成為下下任國王的,這位在國內可說是首屈一指的高級王族相處,周圍的騎士們也沒有顯出特別緊張的樣子,這毫無疑問是佛朗西斯科王子親和人品的緣故。

那相貌端正的細長臉上總是帶著親近他人的笑容,所以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幼很多。

可是,能將團團圍住自己的護衛騎士們的存在『理所當然』的全部接受下來,證明佛朗西斯科王子果然還是一名從小在王宮中長大的王族成員。

在眾多騎士們的守護下,佛朗西斯科王子一邊帶著極度放松的表情輕快的散著步,一邊盡情舒展因長時間乘坐龍車移動而僵硬的身體。

「佛朗西斯科殿下」

在王子的背後,突然傳來年輕女性的聲音。

回頭看到熟識年輕少女身影的佛朗西斯科王子,一邊笑的更深一邊打招呼。

「呀,霍娜。你也從龍車上下來啦。嗯,這樣做很對喲。雖然大陸西部的濕度要比中央部高讓車廂里很蒸人,但果然到了水邊就會變涼快下來呢。你看,正好就吹來一陣好風了哦」

「啊、是的、感謝您對我的關心、殿下」

佛朗西斯科王子的話語,讓年輕女孩——霍娜公主像是受寵若驚一樣匆忙點頭致意。

霍娜公主和佛朗西斯科王子一樣,是夏洛瓦王家的成員。

不過,將現國王嫡孫的佛朗西斯科王子,和因為隔代遺傳而覺醒了『付與魔法』才被過繼給王家的,原本是下級貴族之女的霍娜公主,說成是『一樣』的王族實在有點勉強。

霍娜公主對待佛朗西斯科王子的語氣,也比起平等王族同族對話,更像是侍從貴族與侍主王族這樣的上下級關系。

就像為了完全體現出兩者權威上的差距,和佛朗西斯科王子由八匹奔龍拉動的巨大龍車相比,霍娜公主的龍車不僅拉車的奔龍只有六匹,車身的大小也要小一號。

但是,雖然差別很明顯,但霍娜公主毫無疑問也是王族的一員。

所以在眼下的場合,將「那件事」指出來,就只有霍娜公主才能做到。

「佛朗西斯科殿下。失禮問一下、那身衣服時您自己穿戴的嗎?」


對著霍娜公主明顯過于簡單提問,佛朗西斯科王子好像一點也沒察覺對方話里有話一樣,爽朗的給出了回答。

「啊啊,你看的很明白呢。畢竟,這里和王宮不同侍女很少的呀。為了不給她們增加太多的負擔,所以我就盡可能的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啦」

王子那自豪的樣子,就差說出「我很善解人意吧。來,要好好誇獎我一番喲?」這樣的話了。

看到那表情,霍娜公主突然感到一股很強的罪惡感。但是接下來的話是不說不行的。現在在此的人們里,擁有對佛朗西斯科王子直言不諱也沒問題的立場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因此霍娜公主,先輕咳了一下後。

「殿下。您左右腳上的靴子不是同一雙的」

將這樣的事實,盡可能直白的告訴了對方。

「誒? 啊、真的耶」

吃了一驚的佛朗西斯科王子向自己的雙腳看去,確實如霍娜公主提醒的那樣。自己右腳上穿的是紅色靴子,而左腳上穿的是明顯和右腳不成套的藍色靴子。

「啊哈哈、這可糟糕了呀。謝謝你提醒了我、霍娜。托你的福我不用繼續丟人了啦」

佛朗西斯科王子帶著不變的笑容向指出自己錯誤的公主道謝。

「不敢當。那麼請容我多說一句,您現在還是回去龍車里把靴子換回來比較好」

嘴上說著這樣應答的霍娜公主,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嗯,果然這位大人,是能聽進我的進言啊)

有些人在這種情況,就算本人也承認指責是正確的,可還是會因為覺得「丟面子」而鬧脾氣。雖然佛朗西斯科王子並非那種心胸狹窄的人這點是周圍人等的幸運。但是,他身上卻也有另外的問題。

「嗯?可是,既然我現在是紅色靴子和藍色靴子各穿了一只,那麼留在龍車里的靴子也是紅色藍色各一只吧?說回去車里換回去,是這次把藍靴子換到右腳,紅靴子換到左腳的意思嗎?」

(問題是……他理解進言的腦力似乎有點不足啊)

比自己年長8歲的王子大人的發言,讓霍娜公主的太陽穴一陣突突的鈍痛。

現在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離開王宮時,佛朗西斯科王子的父親(現任第一王子)、祖父(現任國王)交代給自己的話。

「兒子(孫子)他就拜托你」那句話的本意,沒想到居然是「當他的保姆」的意思。

這可是夏洛瓦王家時隔數百年的再次出國訪問啊。而且,訪問的對象還是和大國『吉貝爾・夏洛瓦雙王國』正面沖突也毫不畏懼西部之雄,嘉帕王國。

這麼重要活動的使者,卻派遣了身為王族末席中的末席的自己,和這位腦筋有問題的王子大人來擔當,夏洛瓦王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陛下和第一王子殿下都是相當聰慧的人。佛朗西斯科殿下照理不應該是這麼呆頭呆腦的才對,總覺得這里面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可以的話,希望能至少把那原因告訴自己。不過這對于最末席王族的霍娜來說只能是個奢望吧。

早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次派遣的候補我就不會去請纓了……

(……不對,就算那樣,我盡管會再三猶豫,最後還是會提出讓自己成為候補的申請吧)

不願對自己說謊的霍娜公主,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當看到由吉貝爾法王家的伊莎貝拉公主帶回來的金剛石指環那一刻開始,霍娜公主出使的命運可能就已經決定了。

從大小到形狀被打磨成完全相同的三枚金剛石,被鑲嵌在刻滿肉眼無法數清的精密細小線條的台座上。

那是只要選擇了珠寶工匠人生的人,都會被一眼迷住的充滿魅力的極品。

原本,王位繼承權順位靠後的夏洛瓦王家成員為了能讓自己成為合格的魔道具制作者,很多人都會染指珠寶或者武具的制作。霍娜公主也不例外,年紀輕輕的她現在已經是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珠寶工匠。

(結果到最後,我沒能得到將那指環魔道具化的工作。可是,如果去嘉帕王國,到奧菈陛下的丈夫大人身邊去的話……)

因為抱著這種就野心來講有點可愛過頭的私心,霍娜公主才會去申請成為這次出使的候補。

話說回來,被現任和下任國王托付了「萬萬拜托了」這樣的話語後,身為下級王族的霍娜公主,原本除了按對方的說的全力以赴外也沒有別的其他選擇剩下就是了。


「殿下。不用兩只腳的靴子都換的。只要換一只腳的靴子,左右兩邊靴子的顏色就能一致了」

「啊啊、原來如此! 這就是所謂的換位思考吧。霍娜好厲害啊。頭腦真靈活」

「……不敢當」

年輕的公主,一邊和向腦部襲來的幻痛戰斗,一邊早早開始對自己的選擇後悔起來。

◇◆◇◆◇◆◇◆

幾天後

東部國境要塞所屬小飛龍帶來的信箋,擺到了正在王宮執務室審閱諸多雜務文件的奧菈眼前。此時正好是一天中日照開始變暗的時刻。

「……這樣啊。終于到了嗎」

【夏洛瓦·吉貝爾雙王國的使節團,已到達東部國境要素。使節團的代表是佛朗西斯科王子,霍娜公主。

使節團預定在要塞修養數日後再次出發。屆時要塞將派出千名騎兵作為護衛同行。】

看完信箋上簡潔的內容後,奧菈歎了口氣。

雖然很早以前就得知了對方要來,通過和迪米列特不多的交談也理解到這次到訪的必然性。但是一想到整個事件的重大程度以及會帶來多少麻煩事,奧菈還是忍不住歎息出聲來。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唉聲歎氣個沒完,一國的指導者就是這麼嚴厲的職位。

「法比奧。迎接的准備工作進行的如何了?」

靠在椅子上,視線依舊停留在留與桌面文件上的奧菈,對這立于自己斜後的秘書官發出了質問之聲。

「是、一切都很順利。王宮南側的三棟宅邸已經空出來了、服務人員也已經遵照您的標准備齊」

長臉的中年男子——法比奧秘書官,用不變的平坦聲音,這樣回答道。

「三棟?那樣夠用嗎?大國的王族成員可是來了兩個哦?」

對著挑起半邊眉毛,僅把頭扭過來質問自己的奧菈,法比奧秘書官淡淡的做出了回答。

「是的。對方的隨行人員數量比當初預計的少,三棟宅邸就十分足夠了。因為是一號棟和二號棟的住人不經過三號棟就無法出入的構造,所以一號棟會分給佛朗西斯科王子,二號棟分給霍娜公主,三號棟則作為護衛騎士們的兵舍來使用。對方對這樣的分配也沒有異議」

「唔……」

感覺還有些細則需要確認清楚的奧菈,一邊招手指示只是法比奧到自己身邊來,一邊又做出了質問。

「武器怎麼辦?既然來自雙王國,而且還是夏洛瓦王家直屬的騎士,那麼也有對方全員都持有戰斗用『魔道具』的可能吧」

「首先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是]那種情況。允許在王宮內無限制的持有戰斗用魔道具這種事終歸還是不行的。但是,他們執行的是以少量人數來護衛兩名王族的護衛任務。就算我們說要他們交出魔道具,對方也不會接受的吧」

「給與作為雙王國駐地的王宮南面三棟宅邸『治外法権』,他們留在那里時可以全副武裝。離開那里時允許他們攜帶的,只有經由咱們這邊確認過的防禦系魔道具。就這麼規定好了」

對于奧菈的提案,秘書官像是為了確認一般提高了音量問道。

「魔道具以外的普通武器,也允許他們在王宮中不受限制的攜帶嗎?」

「不允許完全不受限制的攜帶,只是一定程度的武器允許攜帶」

「估計會有國內的貴族對此提出抗議的」

「那也沒辦法。不佩帶武器給直系王族護衛這種事,根本就說不過去吧」

答完話的奧菈,又再次深深歎了一口氣。

雖說有限制,但這也是允許帶武器的他國人員進入王宮。雖然奧菈一點不喜歡這種事態發生,但考慮到今後的情況卻很難拒絕。

善治郎說過,將來學會了『瞬間移動』魔法後,一定會有前往雙王國王宮的情況。如果現在非要求佛朗西斯科王子和霍娜公主的護衛們手無寸鐵進宮,那麼就會產生善治郎去對方的王宮時,那邊也提出同樣要求的危險性。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對這些只顧自己方便就跑來的「不請自來來客」什麼都遷就忍讓,國家的面子又保不住了。

「唔唔……」


看到翹起紅色長裙下雙腿思考著的奧菈的表情,和她共事很久了的秘書官用仿佛讀取了女王思考的態度

「那麼,讓對方為攜帶魔道具、武器這點支付相應的費用如何呢?用金錢就能把問題解決的話,對方也不會提出反對了吧」

做出了這樣的提案。

但是,女王對于秘書官的提議只是皺著眉使勁搖了搖頭。

「雖然老實說讓我有點心動,但是不行。不允許帶武器進入王宮的禁制可以靠支付金錢來解決,這種先例可開不得。」

「話雖這麼說,但如果讓對方以制作對我們有利的『魔道具』來替代金錢的話倒是可以。這麼做的話,除了雙王國的王族外沒人可以支付同樣的代價,也不算開了惡例了吧」

「……果然,陛下也是這麼想的麼。說起來,要求對方制作什麼樣的魔道具,您心中有什麼頭緒嗎」

「你也明白的吧,時空魔法的魔道具這種東西,雖然能帶來莫大的好處,但產生的危險也是莫大的」

將本來只有嘉帕王家的人才能使用的『時空魔法』魔道具化,就意味著可以讓嘉帕王家外的人發動這種魔法。雖然對現在除了奧菈本人外再無替他時空魔法使用者的嘉帕王國來說,時空魔法的魔道具可以帶來絕大的助力,但既然變成了有著形體的存在,那麼就意味著將來這種魔法有可能落入他國之手。

「『瞬間移動』免談、其他的時空魔法魔道具化的話、也必須加上做成『用完即棄』類型這個絕對條件……」

察覺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已經開始算計這種八字還沒一撇事情的奧菈,輕輕的咳了一下,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嘛,這都是後話了,具體的細節等到對方向咱們提出要求後再說吧。那麼,居住地和武裝攜帶問題就這樣定了,接待人員的數量也已經湊足了吧?」

雖然奧菈的話題轉換的非常突兀,但早已對此習慣的秘書官沒有任何遲緩,馬上回答了女王的新問題。

「是的。遵照陛下的指示,召集了以下級貴族和富貴平民出身的年輕侍女們為中心,擁有[面對他國王族也不會令我國蒙羞]程度能力和器量的人員。相關名單已經完成了」

選擇出身較低的侍女,可說是對雙王國的特別關照。佛朗西斯科王子和霍娜公主肯定從自家雙王國帶來了最低限度的侍從人員。嘉帕王國借給對方的侍從,就只不過是這些人的輔助罷了。這種輔助的人員中如果出現比對方侍從身份高的人物,除非對方的侍從年歲資曆特別高,否則就會不方便發出指示命令。

「做的好。對了、抽調走這些人不會對王宮的運作造成阻礙吧?」

「沒有問題。原本王宮中配備的侍從人員就會留出一定的富余人數來應對這類情況。萬一真的發生什麼,還有召集已經退休的侍女們暫時回來救急這種備用手段」

「很好,那麼就沒問題了」

將所有想要問的問題過了一遍後,奧菈輕輕點了點頭。

從事前准備上來看已經不會出現大問題。雖然等到訪問正式開始後,還可能在這樣那樣的地方出現事先沒有想周全的紕漏,但也都是些可以交給現場工作人員來處理解決,不需要驚動一國之王的奧菈直接出面的小事了。

面對對聽到的回答很滿意的女王,這次輪到秘書官這邊提出疑問。

「那麼,後宮里的善治郎大人准備的如何了呢?至少歡迎儀式上,善治郎大人也必須要出席的吧」

善治郎現在,正在後宮中學習禮儀。

雖然過去的一年里,善治郎已經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應對國內貴族的禮法,但是接待和自己同等級別的他國王族的禮儀他卻沒學過。當然,從雙王國外交官那里得到夏洛瓦王家要來訪問的非正式情報後,善治郎就開始學習接待王族的禮法,但是現在的他還未達到完美掌握那些禮儀水平。

將這樣完全是臨陣磨槍的夫婿殿下硬推上正式的外交場合的奧菈,一邊壓制住胸中刺人的罪惡感,一邊用和自己一點不相稱的平坦語調做了回答。

「照奧達比亞夫人的說法,只要不發生[無法預測的事態],好像就可以勉強撐過去的樣子」

對女王近乎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回答,中年的秘書官就像奧菈預計的一樣,壞笑著做出了反應。

「哦?原來如此。只要『無法預測的事態』不發生,就沒有問題。嗎」

「……閉上你的嘴吧、法比奧」

雖然奧菈用責備的語氣出言打斷了秘書官、可是那話語中一點魄力也沒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打破長達數一百多年的沉寂,再次訪問他國的夏洛瓦王家成員。

對方目的無論怎麼看,都是作為善治郎私有物的玻璃彈珠,又或者是善治郎自身的血統。

而且,對方派來的王族成員,還是雖然有著現國王嫡孫這樣的最高等級血統,且年齡已經超過二十歲,卻仍未被授予王位繼承權,這樣明顯有問題的人物,和正好處在適婚期年齡的公主。

集齊了這麼多條件,還不會發生『無法預測的事態』,連奧菈自己,也完全不認為會有這麼幸運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