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三公子,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江塵見姬三公子等在門外,卻沒有靠近,而是傳音道.
姬三公子搖著折扇,聽到江塵的傳音,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過了片刻,傳音過來:"韋傑,我在閑云小築定一桌,你們隨後來吧."
閑云小築,乃是琉璃王城一處非常高端的酒店.做的非常精致,地處清幽之處,接待規格非常高,一般人根本定不到位置.
除了大閥子弟之外,哪怕是九級世家子弟出面,也不一定就定得到位置.
江塵跟著韋傑來到閑云小築,也是微微有些吃驚.想不到琉璃王城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有這麼雅致的酒樓,融合于山水之間,給人一種非常愜意的體驗感.
看韋傑那樣子,顯然來這閑云小築的次數也是不多.
兩人剛走到門口,便有一名管事之人,一臉職業微笑迎了上來:"二位少爺是否姬三公子的朋友?"
韋傑點點頭:"三公子到了嗎?"
"三公子已經在上面等了,二位請隨我來."這名管事者,顯然在閑云小築地位不低,親自來迎接,也是很給面子.
不過韋傑卻知道,這不是給自己面子,而是給姬三公子面子.
琉璃王城第一閥,還是非常有說服力的.
高處的一間雅間中,酒菜都已經備齊,姬三公子長身而立,神態中微微有些焦急.
顯然,對那萬壽丹,姬三公子也是非常上心.
見到江塵和韋傑結伴而來,姬三公子立刻吩咐閑云小築的人:"這里無需服侍,我們自己招呼即可."
那管事非常知趣,知道這是私人間的密談,不需要他們參與,當下笑道:"幾位公子吃好喝好,慢用."
等閑云小築的人全部退下之後,姬三公子一擺手:"韋傑,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韋傑在姬三公子面前,還是有些拘束.
見問,連忙回答道:"這是我韋家新聘請的丹王,三公子可以叫他甄丹王."
姬三公子點點頭,眼神複雜地打量了江塵幾眼,朝江塵招呼道:"姬某有些孤陋寡聞,甄丹王的大名,還是頭一次聽說.不知道甄丹王師從何人?"
姬三公子的語氣,多多少少帶有探底的意思.不過江塵倒不介意,至少這姬三公子沒有虛偽地說什麼"久仰久仰".
從這個角度看,至少這姬三公子還是直爽磊落之人,沒有那麼多拐彎抹角.
"三公子,這里沒有外人."江塵笑了笑,"我們就不要繞來繞去試探了.我的師從,即便說出來,三公子也肯定沒聽過."
說著,江塵也不客氣,在客座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將那枚早就准備好的上品萬壽丹拿了出來.
輕輕一推,那丹瓶直接滑向姬三公子.
任何語言,都不如事實那麼有說服力.姬三公子試探來試探去,無非就是懷疑自己有沒有真的萬壽丹.
既然如此,直接把萬壽丹拿出來,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果然,姬三公子眉頭一動,微微有些動容,忙將丹瓶拿起,微微一嗅,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至少,這氣息是對的,而且,這一枚丹藥,的確比連山齋拍賣的萬壽丹品質方面更加高端一些.
迫不及待的,姬三公子便將那上品萬壽丹倒了出來,放在手心上細細把玩,用神識不住鑒定.
越看之下,原本凝重的臉色,也是越來越放松,臉上的喜色,也是越來越多.
"好,好,好!這丹不假,真是萬壽丹,比那連山齋拍賣的萬壽丹,資質還要高一些.甄丹王,你果然沒有失信."
姬三公子繃著的臉色,也一下子多云轉晴,笑容也一下子變得客氣起來:"韋傑,你們韋家這次總算找到一個靠譜的丹王了,倒是要恭喜你們了."
這一句話,讓得雙方有些僵的關系,稍稍解凍了一些.
韋傑忙道:"甄丹王也是我們韋家這次能夠平定內亂的最大功臣,一身丹道天賦,深不可測."
姬三公子微笑點頭,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中的萬壽丹,一臉的喜悅,就像幼童第一次得到了美味的糖果一樣.
"甄丹王,既然那三顆中品的萬壽丹,都能賣一億二千萬,單價足足有四千萬,那麼你這一顆上品的,怎麼也值五千萬.喏,這是你的偷天鼎.拿去吧,公平交易.也省得再彼此給錢,俗套!"
這姬三公子倒是爽快的很,將偷天鼎取出,直接朝江塵這邊推了過來.
江塵瞥了偷天鼎一眼,對姬三公子的豪氣也是頗為佩服.這偷天鼎拍賣下來,花了五千六百萬聖靈石.
而這一枚上品萬壽丹的實際價值,其實也就是二三百萬聖靈石的樣子.
之前炒的那麼高,純粹是因為王庭大閥故意利用姬三公子的迫切心理,彼此之間較勁,才推的那麼高的.
如果一枚上品萬壽丹,去等價交換偷天鼎,無疑是江塵撿了天大的便宜.
只是,江塵卻知道,這便宜不能撿.至少不能這麼撿.
當下也不急著收起偷天鼎,而是目光誠懇地看著姬三公子.
"姬三公子的豪氣,在下非常佩服.只是,如果這般交換,姬三公子卻是吃了大虧,在下也無法厚著臉皮坦然受之."
姬三公子一皺眉:"錢財對姬某而言,不是問題.如果僅僅是價格上的差異,甄丹王不必介懷.姬某交朋友,只要對胃口,一擲萬金,也是常有的事."
江塵淡淡笑道:"這不單單是價格差異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江塵正色道:"正因為姬三公子是豪氣之人,在下不願意占你這便宜.若是王騰那般小人,這便宜我分分鍾就占了,還會在心里偷笑."
聽江塵這麼說王騰,姬三公子也是大笑:"說的好,王騰這厮,的確是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臉."
"我觀三公子對萬壽丹志在必得,被王騰等人推波助瀾,不惜以一億之資收購,敢問一句原因?"
江塵其實知道原因,但這個原因是韋傑告訴他的.他自然不能讓姬三公子覺得韋傑是個多嘴之人,所以才故意有此一問,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果然,那姬三公子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看了韋傑一眼,點點頭,慢慢道:"之前在拍賣會上,那王騰也屢次提到.現在琉璃王城各界,也多有傳聞.事到如今,估計也是隱瞞不了.是的,我蟠龍大閥的閥主,壽數將近,三年之內,將會散功.我素聞這萬壽丹的神效,所以……"
說到這里,姬三公子也是一停頓,剩下的就不言自明了.
"三公子,這也是我當時阻止你和王騰他們競爭萬壽丹的原因,如果你花了一億多競拍這萬壽丹,結果發現此丹根本對皇境強者沒有什麼作用,到時候勢必成為琉璃王城的笑柄."
江塵也知道這話說出來有點殘酷,但是他也不想蒙騙姬三公子.
此言一出,姬三公子勃然變色,原本一臉的笑容也瞬間消失,臉色變得煞白.
"甄丹王,你……你此言可有根據?"
江塵眼皮都不眨一下:"我可以用性命擔保,萬壽丹對皇境強者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但是副作用可能還更大.說不定,便是弄巧成拙."
姬三公子死死盯著江塵的眼睛,顯然也是在分辨江塵此話的真假.
江塵輕歎一聲,目光卻一點都不躲避姬三公子,而是鎮定地看著他.
姬三公子的表情,從喜悅到驚愕,再到失望,再又變回了絕望,整個人悵然若失,顯得低沉無比.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就是我蟠龍一閥的命嗎?"姬三公子滿嘴苦澀,喃喃囈語.
韋傑很想安慰一下這姬三公子,但又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姬三公子雖然有些失態,但也是瞬間之事,很快便恢複了淡定.將那偷天鼎朝江塵一推.
"甄丹王,雖然這個事實有點殘酷,但姬某很欣賞你的實話實說.這偷天鼎,你拿去,萬壽丹,我拿走."
幾千萬的差價,對姬三公子還真不算特別大的一回事.
江塵微微有些錯愕,自己已經講清楚了這里頭的利害關系,那麼這枚萬壽丹對蟠龍大閥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三公子,千萬別拿萬壽丹去冒險,此為忠告."江塵勸道.
姬三公子無奈歎息:"甄丹王,我蟠龍大閥之事,你局外人可能不清楚.閥主只剩下三年時間,即便不冒險,那也是坐以待斃.還不如去冒一下險."
"武道世界,別說三年時間,就算是三天時間,也有可能存在變數.萬壽丹雖然沒什麼用,但姬三公子身上,其實已經掌握了一線生機."江塵想了想,還是覺得透露一些.
他也看得出來,這姬三公子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就沖他這份大方,江塵也願意給對方一點提示.
果然,此言一出,姬三公子那晦暗的雙眼中,再度熠熠生輝:"甄丹王,此話怎講?"
聽到一線生機,姬三公子整個人再度精神煥發.
"還記得最後一件拍品麼?"江塵微笑問道.
"金冠云鶴?"姬三公子動容.他剛才還想問江塵,為什麼讓他花八千萬競拍一頭金冠云鶴.
可是看在萬壽丹的面上,姬三公子終究沒有問.
"對,就是金冠云鶴."江塵點頭,"我幼時曾得一名異人傳授丹道,他老人家曾說過各種延年益壽的丹藥.他曾提到過這萬壽丹之事.說萬壽丹可以讓聖境強者延年五到八百歲.而更有一種丹藥,可讓封皇稱帝的強者,也能延年益壽五到八百年……"
"什麼?"姬三公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狂喜之色,滿臉的難以置信,"世間竟有這般神奇的丹藥?"
便是那韋傑,也是面色大變,吃驚地看著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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