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姬三公子的這番話,極有殺傷力.
江塵或許對成為別人的真傳弟子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如果能夠和孔雀大帝拉上關系,對他今後的行事,無疑是非常有利的.
"兄弟,你看哈.現在是不滅天都滿世界追殺你.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了孔雀大帝的真傳弟子.你就算是站在不滅天都的門口,他們也不敢動你一下.這就是差別."
姬三公子這番話,雖然殘酷,卻是現實.
孔雀大帝,在上八域成名三千年,威名早已傳遍整個上八域.哪怕是那些一品宗門的大帝,也是不願意和孔雀大帝作對的.
江塵見姬三公子眉飛色舞的樣子,也是笑道:"姬兄,世間任何事,都講究一個緣法.你我能夠成為兄弟之交,必有一段緣法.我和韋傑在萬邑城不期而遇,這也是一段緣法.拜見孔雀陛下,這又是一段緣法.至于能否拜在孔雀陛下門下,同樣要看有沒有這段緣法."
姬三公子一愣:"兄弟,你真的那麼信天數緣法麼?"
江塵微微一笑,心中卻是輕歎,他怎麼能不信?前世諸天世界,觀盡諸天,看過無數人的命理,看來看去,大部分人或者事,都是各種緣法的交織.
哪怕是同樣一個家庭成長的兩個兄弟,各種背景幾乎都一樣.可是因為各自的緣法不同,最後卻是踏上完全不同的命運.
江塵甚至懷疑,自己轉生到這個世界,隱隱中,應該也有一段緣法.
這個事情,江塵不敢細想.每次細想,他就頭疼.識海里那段混沌狀態一般的封印,卻是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應該是帶著前世的某種緣法,轉生到這個世界上的.
不然的話,識海里那一條鏈式封印,該作何解釋?
當初江塵在寶樹宗,餐霞寶樹下悟道,突破元境,引發天地異象的同時,也讓他發現了自己識海中的那道封印.
那道封印四周,如同九滴水珠一樣,形成一個環.
這是一個未解之謎.
當時初入元境,江塵無法探識那一道封印.現在突破到聖境五重,江塵同樣還是無法探識.
只是,每次冥想,觸到這道封印時,他的腦海中,總會莫名其妙感到一陣陣悸動,各種上古的諸天異象,便會在他腦海里奔騰盤旋.
這種感覺,讓得江塵既覺得奇怪,又充滿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可不敢強行查探.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神識潰散,神魂俱滅.
"兄弟,你在想什麼?"姬三公子見江塵臉帶笑容,好奇問道.
江塵笑了笑:"沒什麼,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一時有些失神."
"好吧,反正你要記住.這是一次機會.而且,這次機會,涉及到以後很多種機會.你知道的,上八域是人類疆域的核心區域.而上八域各大勢力,也會經常出現交流.只要你地位高,以後到處交流的機會就會很多,你認識其他上域的天才機會也會更多.這對你打探父母消息,也是有利的.很多事,你自己辦,也許十年二十年都沒線索.但是找對了人,十天八天,或許就找到了線索."
聽得出來,姬三公子是誠心為江塵考慮的.
江塵認真點頭:"姬兄,這件事,我會認真對待的."
姬三公子見狀,這才滿意點頭:"這才像話嘛!"
兩兄弟聊了一陣,姬三公子顯然心情很好.除掉了王庭大閥父子,蟠龍大閥最近的日子很好過.
再加上蟠龍閥主狀態恢複,雖然只有三五年,但精氣神明顯好了不少.這方面,也引起了其他大閥勢力的重視.
讓得其他大閥意識到,之前和蟠龍大閥疏遠關系,似乎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看如今蟠龍閥主的樣子,人家似乎已經緩過勁來了.
這種失而複得的尊重,也讓蟠龍大閥第一閥的位置,又穩固了一些.
而這件事,蟠龍閥主顯然知道,姬三公子當記首功.
這麼一來,姬三公子在蟠龍大閥的幾個傳人中,也是漸漸占據了主導地位,成為了第一順位的接班人.
這些收獲,歸根結底,還是江塵帶來的.
所以,姬三公子對江塵這個兄弟,因為感激,所以也是真正的為江塵考慮.
應酬了半天後,江塵返回後院.
忽然抬眼一瞥,看到後院的亭子邊,似乎有一道聲音,如同透明的影子一般,似乎有人,又似乎沒有.
隱隱綽綽,讓江塵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亭子還真的有人.只是那人,便好似融入了這後院這假山和亭子的景致中.
"什麼人?"江塵低喝一聲.
能夠這般神不知鬼不覺混入後院的人,絕對不簡單.
而且,太淵閣有規矩,不是內眷,不能進入後院.在太淵閣,就算是江塵挑選的那十個聖境強者,也沒有資格進入.
能夠進入後院的,只有少數那幾個人.
而這道聲音,既陌生,又給江塵一種無法看透的感覺.
"年輕人,我等你很久了.敢不敢隨老夫來說幾句話?"此人的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仿佛穿透時空,有一種神奇魔力.
江塵皺眉,一時間,卻是有些狐疑不定.
"放心吧,老夫要對你不利.根本無需搞那麼多複雜的道道."那聲音淡淡一笑,一晃之間,便朝外面掠去.
江塵也是擔心這人對後院的內眷不利,一咬牙也是追了上去.
這後院,江塵非常熟悉.可是,走著走著,江塵卻發現,自己所走的道路,壓根就不是後院的路.
可是,這一切,竟然銜接的非常自然.仿佛這條路,就是從剛才後院那亭台順著過來的.
"嗯?怎麼回事?"江塵心中一沉,腳步停下,天目神瞳運起,四處查看起來.
"陣法麼?"江塵皺眉,頓時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走到了對方布置的陣法之中.
而且,對方布置的陣法,竟然如此獨特,竟然可以和現實連在一起,制造出這種錯亂的景致來,讓他江塵一時三刻都沒有察覺出來.
一般江塵的那種陣法,一旦催動,陣法里都是自成一個世界,和外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可是,這人的陣法,竟然可以溝通陣法和現實,將兩者橋接在一起,而且竟然天衣無縫.
這般陣法手段,讓得江塵不禁動容.
"眼力不錯,我以為,你沒這麼快領悟的."將聲音,忽然在前方響起.一片松林邊上,轉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穿著色彩斑斕的道袍,給人一種非常古老的感覺.
而這穿著道袍的男子,身材卻是極為挺拔,五官立體感極強,外貌極為俊朗,給人一種線條完美的感覺.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江塵皺眉問道.
雖然在對方的陣法里,江塵倒也沒有失態.只是,眼前的這個人,卻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站在海邊,完全不知其深淺;好似看著那無垠夜空,根本不知其源頭.
那種深邃感,讓得這個男子,如同謎一般.
"你覺得我應該是誰?"這名男子,微微一笑,神態顯得極為從容.
江塵想了片刻,陡然若有所悟,失聲道:"孔雀大帝陛下?"
那男子並不否認:"悟性的確不錯."
笑了笑,那男子忽然盯著江塵,口中微笑:"那麼,你便是萬象疆域那個江塵?"
江塵微微一動:"蟠龍閥主告訴陛下的麼?"
那男子灑脫一笑:"這麼說,蟠龍閥主早就知道你身份了?這個老滑頭,他卻沒有告訴我."
江塵也沒說什麼,以他的直覺,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必要騙他.
"江塵,你和韋傑第一次進入琉璃王城,老夫就已經知道是你了."孔雀大帝悠然一笑.
老夫?
江塵看到孔雀大帝的面貌,看起來,便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般,哪里有半點老態?所以,他覺得對方自稱老夫,有種奇怪的感覺.
"陛下這般樣子,自稱老夫,江某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孔雀大帝輕輕一笑:"那自稱什麼?本帝?朕?難道你看不出,我不想用孔雀大帝這層身份和你交談麼?"
"為何?"江塵問道.
"因為今天這個場合,是私人拜訪."孔雀大帝笑道,"我純粹是想近距離看看,能夠將不滅天都鬧的雞飛狗跳的萬象疆域少年,到底是何等人樣.如今一看,倒是不虛此行."
"哦?陛下看出了什麼?"江塵笑道.
"你看出了我的陣法,這是一奇;你一眼認出是我,這份眼力,又是一奇;你看到我,沒有半點緊張和不適,這又是一奇;連續三奇,難道我不該覺得不虛此行麼?"
江塵倒沒想到,孔雀大帝隨隨便便,就總結了這麼多出來.
"陛下剛才說,我入城第一天,你便知道是我?此話怎講?我入城第一天,可沒見過陛下啊."
孔雀大帝淡淡笑道:"你入城那天,是我傳人的出葬之日.這個,你總記得吧?"
"樊少主?"江塵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入城的情形.韋家是樊少主的忠實粉絲,聽說樊少主隕落,韋傑當時簡直是傷心欲絕.甚至連整個韋家,都為樊少主披麻戴孝,隆重悼念.
可是,那一天,江塵卻不記得,自己看到過孔雀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