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的這個回答,中規中矩,既不顯得浮誇,也不會顯得怯懦.倒是讓那聲音著實有些驚歎.
"怪哉,怪哉!看你的年紀,如此年輕.看你的氣度,卻自有一種宗師氣度.這種氣度,便是上古大修士身上,也是非常鮮見.難道,這就是琉璃大神尊所說的天數嗎?"
那聲音對江塵似乎很是好奇,又問道:"你在外奔波,卻不知道因何事奔波?"
"內有魔族蠢蠢欲動,外有域外強敵虎視眈眈.光這兩件事,就足夠晚輩奔波勞累了."
"哦?說來聽聽."
江塵知道,這琉璃王塔的傳承六宮,肯定有著上古封魔之戰的很多線索,自己必須和傳承第六宮的鎮守者結下善緣.
當下十分耐心,一五一十地將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萬淵島!少年,你還去了萬淵島?"
"晚輩已經不止一次前往了."
"有界碑之境阻隔,你是如何去往萬淵島的?"那聲音還是有些驚訝.
"上古之人可以去萬淵島,我自然也能去.兩地之間,終究還是有那種古傳送陣的."
"你能發現古傳送陣?"
"晚輩花了一些心思,終究還是找到了."江塵如實道.
"不錯不錯,很有意思.如此看來,稱你一句天縱之才,似乎也不為過了吧?"那聲音輕輕歎道,"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夏,名天澤."
"原來是夏前輩."
"你就不用叫我前輩了."夏天澤歎道.
"前輩是上古強者,當得起一句前輩."江塵淡淡笑道.
"上古倒是上古,強者卻未必盡然.若真是強者,又怎能讓魔族在我家園肆虐?"夏天澤的語氣有些傷感.
顯然,魔族的肆虐,在上古時代,給夏天澤留下了很深的傷害.尤其是他這種級別的強者,在上古時代如果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家園,那更是一種悲哀.
江塵對他的悲傷,卻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心中想著,估計前世的父親,也同樣有這種悲哀的情緒吧.身為天帝,卻有一個天生無法修煉的兒子.
諸天破碎,更是連唯一的兒子都離開了他.
想到這里,江塵心中也是泛起一絲絲傷感.
"你感傷些什麼?"夏天澤微微一怔,不由得問道.
江塵吃驚:"前輩如何知道我在感傷?"
夏天澤輕輕一笑:"這傳承第六宮,又名琉璃宮,萬千法相,百般情緒,貪嗔愛欲癡,都會在琉璃宮纖毫畢現."
原來如此.
這琉璃宮,竟然連人的情緒變化都能感應出來,倒是的確神奇.只是,琉璃宮就算神奇,還是無法窺視別人內心具體想些什麼.只能窺視大致的情緒變化.
即便如此,那也是非常神奇了.
"現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嗎?"
江塵也是輕輕一歎:"只是想起了一些身世,所以心中有些感觸,故而感傷."
"嗯,看得出來,你是個真性情的少年.或許,你真的就是琉璃大神尊預測的下一代主人吧."
"琉璃大神尊,就是這琉璃王城的主人嗎?"江塵好奇問道.
"不錯,現在琉璃王城的道統還在嗎?"夏天澤好奇問道.
"還在.只是現在的人類疆域,比較弱小.別說跟魔族比,就是跟萬淵島比,也是差距極大了."江塵有些感慨.
夏天澤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而是神秘一笑:"這並不稀奇.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塵點了點頭:"以晚輩推測,當是上古封魔之戰,人類疆域作為主戰場,損耗太大,破壞太大,導致人類疆域的靈脈破碎,修煉資源不斷減少.以至于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這個推測,是最合理,也最靠譜的.
只是,夏天澤卻是嘿嘿一笑,並沒有順續江塵這個口氣說下去,而是道:"你有這般推測,也算不容易了.不過這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上古封魔之戰固然是慘烈,破壞也確實極大.但是封魔之戰後,為什麼一下子人類疆域就衰落下去,你沒想過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哦?"江塵眼睛一亮,聽這口氣,似乎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啊.
"你再想想,上古那麼多強大勢力,那麼多強大宗門,就算所有人都死光了,傳承總應該是存在的吧?人類疆域這麼多年,留下的傳承,被挖掘出來的傳承,到底有幾家呢?"
江塵再一次無語,據說上古人類疆域,有十大領袖勢力.是主導封魔之戰的領袖.
可是這十大勢力,琉璃王城倒是在的,可是現在的琉璃王城,完全看不出上古領袖勢力的風范啊.即便是這琉璃王塔,也只是說供奉著天位符詔而已,似乎也遠遠達不到上古時代的輝煌.
上古時代,封魔之戰,江塵雖然了解的不多.但是從各種細節看,那封魔之戰的參與人士,絕對不止是天位強者這麼簡單.
看看光渡老人這個妖魔一脈的老魔,便可見一斑了.上古封魔之戰,肯定比之前大家預料的,以及大家熟知的那些細節更加複雜.
至少,上古封魔之戰的參戰雙方,戰斗力絕對比想象中要強悍很多.
一時間,江塵心緒湧動,忍不住問道:"前輩,如此說來,這里邊定然還有許多隱情嗎?"
夏天澤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這些年來,有沒有萬淵島的修士,不斷返回人類修士?"
江塵一怔,卻道:"萬淵島有一個公約,不許任何勢力涉足人類疆域.這個公約,限制了很多人.不過還是有一些萬淵島的修士,會偷偷摸摸過來.當然,目前來說,人類疆域還沒有大面積的萬淵島來客."
"萬淵島如今情況如何?"夏天澤倒是有些意外,"難道說,當初那十脈的力量,依舊掌控著萬淵島嗎?否則,怎麼會有這種限制?"
"前輩所言不差,萬淵島十大聖地,正是上古封魔之戰十大勢力所派出的分支勢力.他們現在依舊是萬淵島的掌控者.只是,前些年出現了一次叛亂,十大聖地只差一線,就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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