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原風云 第三十五節 紛亂之爭

松贊云與哥德祈天和赤松鳴雷對望了一眼,心中明白已經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仗到這份上再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了。對方勝悍不畏死地沖殺,而自己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谷底。

天風橫刃落下一直提著的心,招式威力立刻大了數倍,魂不守舍的赤松鳴雷與歌德祈天分別在左肩、後臀挨了一拳一腳。若非兩人武藝高強反應靈敏,這一臂一腿怕是要廢了。

趙飛龍下意識地劈著手中寶刀,心里還沉浸在智能生物芯片靈龍,在那一瞬間傳過來的一個驚天密聞,若非連自己回到古代的事情都發生了,趙飛龍覺得自己非神經不可,可憐生物芯片現在還沒有結束休眠,否則自己也能弄個清楚。

“夫君,小心!”原來松贊云見趙飛龍神志不清,便向趙飛龍射了一箭。趙飛龍醒過神來,下意識地劈向利箭,回頭卻看到紫玉因一顆芳心全都放在自己這里,為了替自己擋這一箭向自己全速奔來,全然沒有注意到納蘭素素跟在她的後面,向她偷襲的一劍。趙飛龍顧不得松贊云的那一箭,甩手把自己手中的寶刀向紫玉擲了出去,“噗!”的一聲,利箭沒入趙飛龍的身體,“嘭”的一聲,趙飛龍整個身體被帶下馬,重重摔在地上。只是趙飛龍隨後立刻站了起來。那一刀正好擲在納蘭素素的劍上,十八殺神隨後把納蘭素素攔了下來。

趙飛龍一揮手厲聲道:“殺!一個不留!”

“撤!”松贊云暗歎可以,見事不可為,當機立斷一臉寒冰地立刻下令撤退,此戰不但未達到目的,暴露了行蹤不說,還造就了趙飛龍無敵地印象,失去除去趙飛龍的機會,將來與柔然打仗將嚴重打擊自己將士的士氣。

紫玉的心都碎了,眼淚滾滾而下,貼胸抱著趙飛龍埋怨地哭道:“飛龍哥哥,你怎麼如此不懂珍惜自己?三天兩頭受傷,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玉兒便隨你去了!”一邊把裙角撕下為趙飛龍止血包紮。

趙飛龍為紫玉拭去眼角淚珠,笑道:“難道夫君便要看著你傷了麼?只要夫君能動,誰也無法傷害你。快別哭了,都快變成小花貓了,再哭便不漂亮了。”

紫玉抽噎著委屈地道:“你還說,上了戰場便什麼也不聽了,說好你坐陣指揮,看玉兒表現的,結果你一個人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趙飛龍呵呵笑道:“玉兒莫氣,為夫知錯了!我現在很累,休息一會!放心,我沒事,窮寇莫追,讓勇者莫要報仇心切,追的太急了。我們緊急之事還是趕回去。”這一戰看著容易,主要是趙飛龍一人費盡心力撐下來的。體力心神都耗盡了,大局一定就再難支撐。那一記閃電及松贊云這一箭還是給趙飛龍造成了傷害,只是自己當時絕對不能倒下,便咬牙撐下來而已!

“祈紅,這當上將軍了,見你一面也便難了啊!我想要見你一面要等上二個時辰,你的架子真的是好大啊!比見聖女都難。”倫多見祈紅走進大營不悅地冷哼道。

“大膽!見了武士長大人為何不跪!”倫多身邊副將見祈紅未經通報便進了營帳,鏘的一聲抽出配劍氣惱地吼道。

祈紅躬身向倫多不亢不卑地行了個禮,安之若泰地道:“祈紅有緊急軍務處理,見倫多大人來遲還望總管大人見諒!”


倫多聞言忽地站起來,怒聲道:“什麼緊急軍務,我這軍務總管、柔然武士之長卻怎麼不知道!”來回急走幾步轉頭盯著祁紅高聲問道:“不是你不願見我的推脫之詞吧?”

祈紅神色不變,緩緩地回答道:“末將怎敢?斥使來報,突厥大軍並非原來宣稱五千,而是至少一萬五千人馬,已近泰爾木河,快則半天,遲則一天即可到達此處。”

倫多一驚,停下來站在祈紅面前,雙眼炯炯放光,盯著祈紅逼問道:“當真?”

“當真!”祈紅毫不相讓的與之對視,斬釘截鐵地答道。

“那你的飛龍衛究竟在何處?我怎麼自來都沒見到你這一部人,不是都逃散了吧!”倫多故做不屑地道。

祈紅並未被倫多激怒,淡然一笑答道:“若讓族中這最精銳之眾聽到倫多大人這麼評價他們,他們不知該做何做想。現在他們在何處涉及軍情,我無法說清,稍後大人自知。”

倫多心中一驚,他自是清楚,若讓飛龍衛聽到他剛才的話,自己會有多麻煩。色厲內荏地喝道:“祈紅,你好大膽!什麼軍務我不能知道?快快說出他們在何處?否則軍法處置。”

祈紅冷哼一聲,掏出一塊令牌,高聲道:“七色令在此!見令如見人,倫多大人聽招!”

倫多臉色大變,狂叫道:“不可能!族長的七色令符信物怎麼會交到你手中?那他是怎麼調度‘閃電’騎兵大軍的?”

祈紅見倫多及其副將傻愣愣地站著發呆,面色發寒,沉聲問道:“七色令在此,倫多大人難道要叛族不成?可知叛族何罪?”

倫多手下將領被祈紅凌厲的眼神掃的神色一顫,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紛紛跪倒在地朗聲道:“末將願聽將軍吩咐!”

倫多徹底傻了,自己的軍權就這樣被祈紅手中,這支絕不該在此地出現的七色令符給繳了,他心何甘?


祈紅不理倫多想吃人眼睛,命令道:“諸將聽令,大軍去蕪從菁,留十五歲到四十五歲青壯年,其余一並隨倫多大人回族留守。速速辦好後以做正兵隨我迎敵。都記著我軍族長賜名“滅虜”,是我柔然除閃電精騎外第二支有名字的軍隊,都不要弱了我軍的名字!”

“僅尊大將軍號令!”諸將除去跟隨倫多計劃失敗不提,還是很興奮的。首先大軍主將是一戰成名的祈紅將軍,在天原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其次自己參與組建了柔然第二個有正式番號的軍隊,做正規軍和做部族兵地位是不同的。

柔然葛勒家族豪華高大的府坻內,閃雨在會客廳坐立不安地等待著,這次本來簡單的押運高怡回族,但族內的沉悶氣氛讓他心神俱疲,前方族長率全族將士拼死拼活抵抗外敵,族內卻為是否廢立族長,更改舊制的問題而開了兩次毫無意義的會議。難道柔然變了嗎?難道柔然變的像大唐那些漢人般複雜詭異,不再祟尚強者了嗎?不再真誠豪爽頂天立地了麼?閃雨大腦中一片混亂,這已是他第三次要求求見葛勒家族當代家主了。

葛勒雷充滿歉意地從內室走出來,道歉道:“又讓您又白等了,閃雨護族使。阿爸現在病情仍未恢複,巫醫剛看過,讓阿爸好好休息,不能打擾,您還是下次再來吧!”

閃雨聞言騰地站了起來,火氣飛升,炸眉道:“老夫已來三次,事關我族生死存亡,葛勒家族作為我族第二大家族,享受莫大榮耀與權利,竟置我族生四存亡于不顧,難道連慘暴弑殺希望互斗的天狼也不如?天狼在對付外敵時,尚且放下恩怨群起而攻之!”

葛勒雷被閃雨說的臉色難看,正值年輕氣盛,遂不客氣地對閃雨道:“護族使有事可以告訴我,讓阿雷幫您轉告,否則便請回吧!稍傾阿雷還要去迎聖女的召見。”閃雨聞言冷哼一聲便走。

閃雨一肚悶氣地走在大道,心想若非五十年前天風家族突然一夜歸隱,家族高手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族中誰敢對族長有異心?族長現在不知身在何處,要是現在有族長在,便不怕有什麼陰謀,或者讓大哥回來?只是大哥此時正與高禮打得難舍難分,戰局進入關鍵,卻是脫不開身。早知就是帶上機智過人的吳起或者葉護素名也很好。

正在思慮間,聽到“踏踏”的馬蹄聲,抬頭一看,只見武兵、武練兩位長老帶了約百十名騎兵迎面過來。閃雨臉色一變,險些掉下馬去遙遙抱拳問道:“兩位長老什麼時候回來的?難道南面大軍遭遇大敗?”

武兵、武練長老聞言神色一愣,均感驚奇。 武兵驚訝地開口道:“我們路上有事耽擱,剛剛回族,還沒來的及回府,與吐蕃大戰,互有勝負。我軍雖處劣勢卻不曾失敗。雨兄應在族長身邊,怎麼還有此問?不是族長因聖劍之失有重要決定,召我們回族嗎?”

閃雨聞言臉色大變,青白不定不知想些什麼,一時沒有回答。

見此情景,武練長老疑心更濃,問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內情不成?雨兄為何神色慌張?”

閃雨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神色深沉地苦笑道:“族長與高禮影子部隊一戰,被其中兩個女子掠走。後聞又與吐蕃暗火天將在坎兒井一戰後便再無消息,緊接著就傳出了族長武功盡失,聖劍也失。現如今仍沒族長確切的消息傳回。你說,族長如何召你們回來商議重要的事?”

武兵、武練長老是既聰明又經驗豐富的人,聽閃雨這樣一說,都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驚怒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兩人彼此對望一眼向閃雨道:“走!回去說話,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在路上也有商議,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支持族長。我柔然不能內亂了。”


閃雨聞言心情才在這些日來首次輕松起來,調轉馬頭和兩位長老並肩離開。

彩夢一身潔白的武士勁服,坐在地牢議案椅上,既英姿颯爽又不失女兒家的美麗大方。站在她兩邊的是全身粉紅武士勁服的女孩,個個約二八芳齡,每一個都是貌美如花,只是往彩夢身邊一站,便似明月旁的星星,紅花下的綠葉。她們卸下了一身民族服飾,顯露出英武的一面,緊繃的俏臉,自是透露出一種威嚴,使人不敢逼視。彩夢偶爾露出的微笑,便顯的讓人心顫迷醉。

這段時間彩夢不時露出郁郁寡歡的樣子,眉頭緊皺的樣子讓人倍感憐惜,即使滿腔憤怒的閃雨,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忍心再加責怪。因此找彩夢理論過兩次後,便再也不來,因為他每次提起趙飛龍,彩夢的粉淚便嘩嘩往下掉,那委屈可憐的樣子,讓閃雨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

此時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彩夢原來微笑的表情顯得哀怨。下邊議案使心想若能使彩夢複得笑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辭。

稍傾,彩夢回過神,恢複嚴肅,威嚴地向議案提刑使問道:“葛勒云大人,影子的複命怎麼還沒帶到?”

葛勒云連忙收懾心神,恭敬地答道:“影子密部幾人自收押以來,就十分難對付,不聽調教軟硬不吃,您讓好言相請怕不那麼容易。”

彩夢眉頭一揚,淡淡地道:“那就用你的方法把他帶來吧!你是我族最好的一個訓獸手,我想你比我更有辦法馴服獵來的獵物。他們武藝如何?聽說很高?”

葛勒云點點頭答道:“的確如此。族長能以一人之力生擒他們,實在厲害的很!”葛勒云親自試過‘影子’的身手,所以對趙飛龍十分的佩服。“正是如此,他們自持本領高強,所以更加難以馴服,奴下便用了種種手段,仍無法從他們口中問出有價值的情報。”

彩夢突然覺得意興闌珊,起身對驚訝著的葛勒云道:“我還有要事處理,我把高禮的獨女高怡交給你。你是聰明的馴獵手,自是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我不希望真的傷害到高怡,你明白嗎?”

葛勒云自是明白高怡的價值,滿面喜色地保證道:“屬下明白,保證兩天內問出聖女想要的情報。”

彩夢輕搖頭,輕聲道:“遲了,最遲明日下午,給我問出高禮大軍及其城堡的一切情況,你可以對高怡用刑。”說完輕抬步子向外走去,到門口時頓了一下,對伏在地上的葛勒云道:“注意輕重!”加快步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