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原風云 第七十二節 雅湖小築

一個亮如明鏡般清澈透亮的小湖,湖底自然鋪撒著各色的鵝卵石,微風許來碧波蕩漾,水草隨波而動,成群接隊的魚兒悠閑自得地暢游于茂盛的水草與奇形的怪石之間絲毫沒有人事間的爭斗緊張。

在小湖的岸邊遠處,生長著成片郁郁蔥蔥的森林,在參天巨木間緊緊圍繞著小湖錯落著幾座木竹小閣。小閣建造的典雅精致卻不失樸實,完全溶入到周邊美好的自然景色中,房與自然十分和諧。鋪著卵石的小路兩旁生長著各色奇異的花草爭奇斗豔,微風拂過清新淡雅的香隨風撲鼻。從湖水中飄散而起的氤氳霧氣籠罩著小湖四周,使小閣煙云纏繞似天宮仙閣一般美麗清淨。

在這十幾個精致小閣中得其中一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張開白嫩如蔥蘢般纖長的細指,彈射著手中一點夕陽的余輝,用神傾聽著四周的蟲鳴、鳥歌、風吹草動的自然合鳴,這人世見最美麗動人的音樂,人類庸俗喧囂的歌調不及此何止千萬?

一身麻衣素服一塵不然,掩飾不住她出塵淡雅的氣質,翩翩然仿佛是仙宮走出漫步的仙女。圓圓的臉龐,明眸皓齒,仰首間傾國傾城的美姿讓人為她瘋狂。她舉足移到湖前,使人驚奇地事發生了。只見她剛一抬足,下一刻便出現在距小屋三十米外的湖邊,就仿佛駕云騰飛般讓人難以置信。當她站在湖邊照湖自盼時,無數大小不一的魚兒游蕩而來,歡呼跳躍,翻滾攪動打破了平靜的湖面,秀美的自然風光,靈氣逼人的絕色佳人,還有比這里更美的地方麼?對男人來說這里無疑是人間仙境。

“師父,您出關了!太好了!”一個驚喜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維,讓她回到世俗的現實中。

她轉身望向自己的大徒弟,幾年不見原本青春美麗的徒弟也已經有幾分老態。她微微一笑,輕起芳唇開口道:“數年不見,當年為師疼愛的徒兒也有點老了。師父的大限已到,再閉關已無任何意義,留得住青春,卻留不住芳華啊!”她輕輕搖首淺笑,低聲歎道。

“什麼?不會的,師父您功力高深無病無災的,怎麼……?” 梵惠清神色十分激動地道。

“癡兒,師父雖然駐容有芳,得保百十年前的芳容,可為師畢竟已經有一百多歲,去也無憾了。為師時間不多,在為師草堂書桌上給留給你和你小師妹各一封信,等你小師妹她啟關後你便交給她吧!”她語氣微微一頓,低頭漫思似乎不想在管些什麼,片刻還是無奈輕笑,自己的一顆心終究是放不下的:“另外一件事為師真的想放下不管了,惠清你轉話給長老堂,軒轅黃帝的天子聖劍乃是傳給即位者身份證明的寶劍,非九九至尊不可享用,乃是一件通靈的神器,我門得自上古魔族的鬼魂刀根本不能與天子劍相提並論,既然有人能使它甘願認主,證明此人乃九九至尊的真命天子,咱們趁機取回聖劍,如同拔了龍牙,壞了真命天子的龍運。飄渺閣怕是要因此遭受天譴,為飄渺聖地帶來無妄之災。如今真龍氣息已經潛伏于主人身上,只等時機或者受到刺激必然爆發,到時候再強行壓制聖劍,必然遭到它更加強烈的低抗,百年前,柔然上代族長逝世後發生的大屠戮不是一個傳說,那是當時鮮卑族查證資料設下的一個奸謀,犧牲國內唯一一名天階高手妄動聖劍,遭到聖劍反噬而殃及柔然全族,使天下各方敬畏的柔然一夜間衰敗淪落到三流勢力。我們飄渺閣實在不應該再妄動無名,還是等你小師妹出關後送還回去吧!”


梵惠清聽著師傅輕柔漫語的訴說,如癡如罪,師傅總能讓人生出儒慕之情,聞言疑惑地問道:“既然龍魄是上古軒轅黃帝流下來傳給即位者專用的身份證明,為什麼會流落的邊外的柔然族中呢?而不是留給正統的炎黃子孫?”

“誰說柔然是邊外民族?他們是炎黃子孫中最有血性的一部分,上古時候威震天下的幽靈鐵騎就是他們的前身,唉!中間的變化太多了,我們書閣內上古異制第三篇上有詳細記載,有興趣就看看吧!為師能傳授的都已經教授給你和你師妹,能做的也只有這一點了,離開為師你們的修為反而更容易突破,不要牽掛為師。”她一連說完這一切輕輕的邁著步子踏過煙霧繚繞的湖面飄然而去,氤氳煙霧慢慢自動迷合。飄渺閣又陷入到了寂靜之中,剛才的一切好似根本沒有發生,讓她的弟子仿佛在做夢,朦朧迷幻一切都感覺很不真實,只是師父的音容笑貌仍猶圍繞在耳邊眼前。

南方雖然溫暖如春,秋雨過後在北方的神喻之城內卻是一片的嚴寒,人們行色匆匆,活潑開朗能歌善舞的柔然人臉不見了常有的笑容,族內無論軍民所有的人都是披麻帶孝哀鴻一片,一場慘烈的大戰幾乎家家有亡人,古老莊肅的大型祭祀活動在中央廣場正在進行著,高大雄渾肅穆的英穆碑聳立在正中央,里面按方著包括前晚守城時靠在牆邊死去的這些有功的將士。

柔然悼祭著為這場戰爭捐軀的將士及族人,包括趙飛龍與彩夢在內的每一個柔然人都到廣場祈禱悼念,趙飛龍剛剛得到消息,吐番人為了掩飾行藏,一路所過之處殺光了所有遇到的人,特別是女人,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八九歲的孩童都沒有逃過被侮辱的命運。

神喻之城高大宏偉的城牆出現三位道人的視野里,這三位神光內斂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道人仰望著留下無數戰爭痕跡的城牆,感覺在神喻之城上空凝結的哀哀慘云,均露出疑惑的神情齊步向前探去。天風楚恒假扮的吐番大軍把神喻之城圍的銅牆鐵壁似的,只是這些對三位老道來說仿佛是一張透明的紙,一捅就破,在這些大軍毫無知覺的情況之下,三人已經穿過了陰氣深深軍營森林來到神喻之城下面。

城牆上仿佛失了神般無精打采的守軍,都詫異地望著下方城門口處仿佛憑空出現的三位老道,立刻有無數弓箭手瞄准了他們。

慧明道長打了個揖,一揮拂塵向兩位弟子道:“我們進去吧!”說話間舉步抬起,就仿佛空中多出了幾千台階,三個老道腳踏虛空在守軍目瞪口呆下幾步便進入城內,直到消失在祭祀活動的人堆里,才幡然醒悟過來,敲響警鍾。

“師父,神喻之城上空愁云慘淡,再觀其族內大祭祀的禮節,似乎是其族中大人物故去了。”悠竹神思疑惑地問道。


“會不會是柔然族長?”悠靜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不要亂猜了,你師祖既然感應到龍氣再生,怎麼會這麼快就逝去了?況且紫微星近旁新生之帝星,近日雖暗淡了許多,卻是蘊勢爆發的前兆,這顆星應在柔然,只能說是柔然族長而且看來柔然族長小有劫難,這一劫難應該是應他身邊一個女子身上,真龍淺灘過得這一段時間後當會一路順風,沖向絕頂高峰。”慧明訓斥兩個弟子道,雖然沒有在旁卻完全猜透了其中詳情。

“既然是我中華帝君,怎麼會映到柔然這異族身上?”悠竹憤憤不平地道:“難道我大唐億萬人口中就沒有能夠擔當大任的雄傑嗎?”

慧明盯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柔然的來曆不是你們所能知道的,上古神魔王道魔君大戰之時柔然便已經存在,那時的柔然叫做幽靈鐵騎。”

“幽靈鐵騎?上古志中記載,軒轅黃帝的三子軒轅冥神盡挑族中精銳強悍族人建立以馬為坐騎的鐵騎幽靈騎,後統領幽靈騎戰勝蚩尤巨鹿騎的那個幽靈鐵騎嗎?怎麼會是這樣?幽靈騎不是在千年神戰中全部殉職了麼?怎麼會出現在塞外變成了現在的柔然?”悠竹難以置信的驚叫道,一連問出數個問題可見對他的震撼有多大。

“天道無常,世事難料,悠竹你太執著了,你追尋的是天道,就應該把心胸放的和天一樣寬曠深厚,你能夠領會道天道的魅力,才有可能在一日踏破虛空進入無上渾圓境界。”慧明輕輕責怪他道。

家雖然破卻很溫暖,人雖然愚昧卻很真誠,所以流浪在外的人們無論處境如何最後總會選擇回家。人一旦連遇挫折憋悶太久,就如常年累月積存力量的火山,找到一個宣泄口噴發而出必定勢不可擋。連戰皆北,大軍幾乎全軍盡覆的閃靜大軍,正是這樣一個處處受制的關于匣內的猛虎。這支混合大軍里面包括近百以前一直昂首挺胸閃電鐵騎,吐番這部殘軍正是閃靜大軍正的發泄口。

吐番天狼軍在數千閃電鐵騎沖擊下,平虜軍內外接應已經崩潰,天風楚恒帶領回來的數萬大軍已經在高禮處受了滿腹的氣,數日溺戰,今日得戰個個殺氣十足,而吐番大軍已戰一夜十分疲憊。兩下對比,吐番天狼大軍一泄千里,潰不成軍。若非暗火天軍像河心的一塊巨大牢固尖石,拼死在閃電鐵騎如洪流的沖擊下打開一個缺口,只怕吐番大軍已全軍盡沒,被閃電鐵騎鉗尾追趕了一天一夜數百里路,勞累疲憊的暗火天軍剛擺脫閃電鐵騎松口氣停下歇息片刻。


鷹飛羞愧地道:“屬下辦事不力,聽信了葛勒刑天那老匹夫對形勢的判斷,以為趙飛龍真的已經病入膏肓稱不到天明,沒有能夠伺機刺殺掉趙飛龍,未能夠及時發覺神喻之城內的局勢,被人發覺人不自知,才有今日之恥,請殿下趕快上馬先走,輕讓鷹飛斷後退敵將功折罪。”諸將誰也沒想到柔然在這個緊要關口竟然早就埋有伏兵。

“哼……!柔然人逼人太甚!”松贊云滿身塵土,狼狽至極羞怒地道:“本王和他們拼了,我吐蕃暗火天軍威名赫赫可曾怕過誰了?今日竟被人如喪家犬般追趕怎麼有面目會去見家中父老,我松贊云今後豈不成為別人眼中笑料!”吐蕃本打算兵啟大唐,被松贊云請赤松明雷與歌德祈天一起出馬說動吐蕃國主先出兵柔然掃除後方威脅,然而這次大戰前後折損近二十萬人馬,一力促成這次出兵連場大戰又是策劃實施,機關算盡最後仍然落個慘敗,松贊云回去根本無法向父王交代,心中不由慌張煩亂失了分寸。

赤松鳴雷冷靜地道:“來不及了,素素帶殿下速撤!此時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司徒明領一千五百人護送殿下速退,其余人給我頂上!”接著轉身對歌德祈天請求道:“為了防止天風橫刃那老匹夫率領高手追擊,請大國師一同保護殿下撤離。”

歌德祈天武功最高卻不善于指揮作戰,聽到赤松鳴雷安排和情合理,一提戰馬點頭到:“如赤松安排,都給我出發,大神與爾等同在。”

閃靜低喝一聲:“速戰速決!”手下眾軍士氣如虹,貫徹天際,大軍如出鞘的神兵龐大的殺氣驚的飛禽亂飛,走獸駭走。兩支大軍瞬間接近,為了生存注定只有一方可以生還。

如果是閃電鐵騎在吐蕃人說話間便能沖擊一個來回,根本不給暗火天軍任何准備時間,閃靜這部柔然大軍昨夜剛與高禮作戰得勝士氣正洪加上人多,竟然與吐蕃最精銳的暗火天軍撕殺漸漸占了上風.傍晚十分的士氣一天中是最低的,所謂朝銳日衰暮歸,只是狹者相遇不得不戰勇者勝,兩支命運相似的大軍在落日的余輝里直殺的天昏地暗,太陽終于下去,喧囂的喊殺勝震懾著整個大地,只是今晚這其中究竟還有多少人能夠安然入眠?黑暗籠罩著整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