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思慕夜晚

平時的雷雨其實是個脾性溫和的人,輕易不會遷怒到別人。而他今天之所以這麼失態,完全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多種事情積壓在一起的壓力造成的。他還沒有經曆過太多的磨難,所以有壓力的最好辦法就是發泄。

赫思嘉和她的那些朋友被趕走了,雷雨站在亂糟糟的大廳,撓撓頭後向廚房走去。怒火已經發泄掉了,他開始覺得剛才自己做的有些過分。想到赫思嘉哭著跑走,他有些擔心,可一看垃圾滿地的客廳,他又氣的不行。

和客廳的一片狼籍不同,廚房顯得非常的乾淨。陽台上的瓦斯爐上正煮著東西,熱乎乎的冒著香氣。雷雨走過去一看,鍋子里是半熟的小米粥,黃澄澄的小米在鍋子里沸騰著。

“玩鬧了還管飯啊?”雷雨郁悶的關了瓦斯,拿出清潔工具走進客廳。正當他轉身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如果給那麼多人吃飯,這個鍋子會不會太小了點?

……

收拾完房間後,雷雨來到電腦前,他仔細的瀏覽了一下,發現這些人只是玩過游戲,沒有動過加密的文件夾。在僥幸過後,雷雨干脆設定了啟動密碼。關上電腦後,雷雨按部就班的做好晚飯,開始寫作業。

時針走向了深夜十一點——

艾娜沒有回來,赫思嘉也沒有回來。雷雨躺在沙發上,無聊的望著天花板發呆。

‘鬼子進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雷雨拿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艾娜?你在哪?”

“哼哼~~~~接電話用時一秒,第一句問了三個問題。其中兩個是關于我的,難道說你在緊張我嗎?”艾娜樂呵呵的調侃著雷雨。

“誰緊張你呀?我只是奇怪某個從來不拉下晚飯的人怎麼現在還沒有回來。”雷雨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無滿的說道。

“恩,我在散步。”艾娜魔女笑呵呵的說道。

“在這個時間散步?”雷雨大歎這個魔女的性格果然糟糕的一塌糊塗,行事與常人完全不同。

“是呀,晚風清涼,月色明媚,就是這個時間散步才好嘛,你要不要來試試?”

“……不……改天再說吧。”

“對了,剛才我看見那礙事的女孩在東苑公園哭呢,她怎麼了?”

“是嗎……她在東苑公園?”

“恩?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敏感的魔女從雷雨的語氣中聽出了些什麼,感興趣的問。

“沒什麼啦,你快回來,就這樣,掛了。”雷雨掛了手機,匆忙的穿好外套跑了出去。

……

夜涼如水,遠處的國道上傳來車輛的奔鳴聲。雷雨竭盡全力的向前跑著,很快就來到了東苑公園。

夜晚的公園里靜悄悄的,只有一些細小的昆蟲仍然在不倦的鳴叫。草坪上的裝飾燈營造出迷離的氣氛,定定的照耀著亂舞的飛蛾。

雷雨在人工湖邊的長椅上找到了蜷縮著身體的赫思嘉。她已經停止著哭泣,正呆呆的看著波光粼粼湖面,一陣帶著水氣的寒風吹來,她嬌小的身體在夜風中瑟瑟發陡。

“對不起……”少女凝望著湖面,喃喃的說著。她的視線逐漸的蒙上了濕霧,與雷雨相遇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出現在眼前。倔強與成熟,威脅與強硬,愧疚與寬容,主動與憤怒,屬于兩人的這些元素互相交織,變化,最後演變成眼前的這種情況。對少女來說,今天是個難忘的夜晚,原本唾手可得的好感被她輕易的破壞了。


……

“?”看到少女重新染成黑色的頭發,雷雨略微有些驚訝。他慢慢的走到長椅後面,赫思嘉一點也沒有發覺,直到雷雨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時,她才吃驚的反應過來。

“啊……雷雨哥……”

“你在這里做什麼?”雷雨問:“怎麼不回去?”

“回哪里?你不是不歡迎我嗎?”赫思嘉別扭的撅起嘴,但話一出口她又後悔起來。這個時候應該道歉啊!她懊惱的想。

“剛才是我太過分了點,我向你道歉。”雷雨坐在椅子上,低聲說道,他覺得自己犯不著為了這種小事生氣。而赫思嘉卻不認為這是小事,她吃驚的轉頭看著他,眼睛睜的大大的,仿佛不相信雷雨所說的話。

“呃……不是,不對,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不好,我不該同意讓他們來的,對不起。”

赫思嘉結結巴巴的說著,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從來沒有想過雷雨會因為剛才的事情道歉,那明明是她的過錯,都是因為她雷雨才會那麼生氣的。

“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以後別帶他們來了,我喜歡安靜,他們太吵了。”雷雨站起來說道:“我不想對你的交友說些什麼。不過你要是真心想做出改變,還是遠離他們比較好。”

“我知道了,絕對沒有下次了,我保證。”赫思嘉急忙點頭。

“回去吧。”雷雨微笑起來,剛要離開,卻發現赫思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怎麼了?”雷雨疑惑的看著她。

“我……剛才跑出來的時候扭了腳了……”赫思嘉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

“啊?真是服了你了……算了,我背你吧。”雷雨歎了口氣,蹲在赫思嘉前面。視線被遮擋的他沒有看見,當少女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肩膀時,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是毫無惡意的,計謀得逞的微笑。

赫思嘉身體輕的不可思議,雷雨毫不費力的背著她出了公園,向家里走去。

“雷雨哥,你今天打架了?”伏在雷雨背上的赫思嘉乖巧的象小貓,吐氣如蘭的在雷雨耳邊說道。但抱經某魔女蹂躪的雷雨除了感覺耳朵有些癢,根本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比起魅力無法抵擋的艾娜,赫思嘉只能算是沒有開花的花骨朵兒。

“我們是正當防衛。”

“聽說你們打的那些人很出名誒,還有兩個進過監獄的,一個叫什麼牛哥,一個叫什麼我忘記了。”

“是嗎?”

“但是你們更厲害誒,三個人打六個人全都打倒了。我從來沒想過象你這樣的好學生也會打架啊,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呢。”

“多謝誇獎。”

“恩~~雷雨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大概感覺雷雨的回答沒什麼精神吧,赫思嘉小心翼翼的說:“其實今天我以為只有兩個朋友近來看看,但沒想到她們叫了那麼多人,我管不住他們,所以才……”

“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真的。而且今天的火氣也不是針對你的。”

“哦,那是不是學校給你們處分了?”赫思嘉非常聰明,在這些事情上也有過經驗,一猜一個准。

“……”雷雨用沉默來回答她。


“我就知道!”赫思嘉立刻變的義憤填膺起來,她揮舞著拳頭,替雷雨叫起了屈。

“象你這麼好的學生也要受處分,真是太過分了!那些老師!每個人都叫我們聽話聽話!學習學習!都快把人學成呆子了也不知道換個辦法。為了升學,為了獎金他們什麼也能做,遇見事情反倒是怕的要死,真是討厭死了。還有大人們也是一樣,他們就是知道管我們,一點都不聽我們說,一點也不相信我們……”

“好了,別說這些啦。”雷雨制止了赫思嘉:“我不太喜歡聽‘你們大人怎麼怎麼樣’這些話,因為說這些話的人往往沒有資格說這些。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差不多應該把自己的想法轉換一下了。成熟和幼稚的區別,就是不把這種傻話掛在嘴邊。”雷雨把赫思嘉托起了一些,赫思嘉的臉立刻紅彤彤的。

“哦……我記住了。”

……

回到家後,雷雨安頓了赫思嘉後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他抬眼就看到某只魔女正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他。從電話里感覺到一絲端倪的艾娜早就回來等著看熱鬧了。

“怎,怎麼了?”雷雨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

“呦~~~還真是可靠又溫柔的大葛哥呀~~~呵呵呵。”艾娜狡黠的笑著,接著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了兩人的對話:“‘雷雨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呀?是我不好~~是我不對。’

‘不,我已經不生氣了,剛才是我太過分了~~我向你道歉~~’呀哈哈哈哈哈”

魔女很無良的笑了起來,雷雨知道斗不過她,干脆一言不發的從櫃子里拖出被子准備睡覺。

“你生氣了?”艾娜突然隔著被子撲到雷雨身上,笑眯眯的問。

“不……今天很累了,我想睡覺。”雷雨扭轉頭,不去看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從魔女身上傳來的香味刺激著他的鼻子,讓他的臉微微一紅。

“哼哼~~是麼?”艾娜從鼻子里哼出兩聲,突然伸手掐住雷雨的臉。

“你干啥麼(什麼)!?”雷雨被捏住臉蛋,不高興的喊道。

“干什麼?”艾娜搖晃著雷雨的臉,豎著眉毛瞪著他:“今天你竟然放我鴿子,害我中午餓肚子。你放我鴿子也就算了,偏偏打架還那麼沒用!從明天晚上開始!去老鐵那里鍛煉!聽見了沒有~~~~”

“……我西到了(知道了)放害(開)我!好疼!”

“知道了就好~~~~哦呵呵呵呵。”魔女放開雷雨,肆意大笑起來。被捏到兩頰紅腫的雷雨坐了起來,不甘心的看著這個沒良心的魔女。

該死的!雷雨恨恨的看著得意的魔女,突然握緊了被子蓋向艾娜。由于距離太近,加上魔女沒有防備,雷雨的突然襲擊竟然成功了。大喜過望的他馬上撲了上去,准備把被被子蒙住的魔女教訓一頓。

但是雷雨實在低估了魔女的反應,他剛站起來作勢欲撲,被子就在他的眼前逐漸放大。接著雷雨感覺自己的肚子仿佛被一輛高速奔馳的汽車撞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普通一聲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

“呃……“肚子里傳來一陣令人眼前發黑的疼痛,雷雨爬在地上干嘔起來。魔女得意洋洋的站在床上,臉上擺出嘲諷的笑容。

“想偷襲我?你還差的很遠呢。”

“混蛋!我將來一定要打敗你!”在肚子翻江倒海的鬧騰中,雷雨惡狠狠的看著艾大魔女。沒想到魔女眼波流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嘻嘻,我會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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