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手,是比禦醫還要高上一階的傳奇醫者.
那名如今早已不出診的大國手,早年曾教導出多名禦醫,在藥皇閣的身份很是超然,他晚年後,身旁只帶了一名藥人伺候左右.
那名藥人就是眼前的這名叫做頎芳菲的女藥人.
所以盡管頎芳菲的年紀不大,身份也不過是名藥人,可她在藥皇閣的地位卻很超然,即便是在藥容等人面前,也能說上幾句.
難怪孔藥師見了,也要畢恭畢敬.
"這些都是今日來參加考核的藥人嘛?我聽說你們在進行第二輪藥人考核,讓我看看,你們煎得藥怎麼樣?"頎芳菲今日是來藥皇閣找一味藥草的,恰好聽說有一批新的藥人來參加考核.
她雖說在藥皇閣里地位不低,可終究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女,性格天真爛漫,想起了自己早年也頭疼過的藥人考核,就偷偷溜了過來.
"頎姑娘請看,這些都是熬好的藥,"孔藥師索性將今日的評判權交到了頎芳菲的手上.
頎芳菲看了擺在最前面的那碗藥,只是看了下成色,她就撇了撇嘴,"不合格,明顯的火候不足."
那名采藥童子臉色一變,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頎芳菲又看了好幾碗藥,居然全都被她雞蛋里挑過頭挑出了毛病.
這時,她走到了一個藥碗前,只見前方擺了個空碗,里里外外,一滴藥都沒有.
"嘿!還真是稀罕了,你,為什麼沒有熬藥?"頎芳菲忽然見了一口空碗,再定睛一看,空碗的主人還是個小不點,"難道你不會熬藥?"
"並非我不會熬藥,而是我的藥草不對,分量太少,年份太淺,若是敷衍了事,熬出來的藥非但不能救人,很可能還會害人,"云笙說得不急不慢,她將自己的那份藥草呈到了頎芳菲和孔藥師的面前.
云笙如此舉動,嚇得程慶和和幾名搗蛋的采藥童子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頎芳菲卻是一愣,不由想起了自己剛成為藥人那會兒,有一次,由于藥庫疏忽,錯將十年份的藥草配成了八年份的,她雖是發現了,可卻以為只差兩年,相信對藥效影響不大,就馬虎著熬了出來.
哪知道大國手在查看藥時,卻大發雷霆,當成就訓斥道:"你明知藥物有錯,卻依舊熬制,這又怎麼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藥人!"
孔藥師查看之後,也確實發現藥草的年份不對,頎芳菲瞟了做賊心虛程慶等人一眼,聲音陡然直下,語帶警告:"你們聽著,我不管今日之事因何而起,但你們記住,身為藥人,絕不可偷換藥材.若是以後,你們其中任何人還敢如此陷害同僚,將會被永遠從醫者界除名!"
那幾名藥童嚇得抖如篩糠,程慶也是灰頭土臉著.
這一輪考核下來,又有十三名采藥童子不合格,云笙雖是沒有熬藥,但卻靠著急智順利通過了.
頎芳菲卻並沒有離去,方才那輪考核,讓她對云笙產生了些興趣.
她還從孔藥師口中得知,云笙在第一輪的考核中,准確抓出了十八種藥.
她倒是想看看,第三輪考核,云笙會如何表現.
"這第三輪考核,就是辨藥,"到了第三輪考核,采藥童子們的神情反倒是比早前要松弛許多.
辨藥對于一般人而言,也許很難,可對于這些采藥童子們而言,他們大多從小就跟隨各自的藥師,經常出入藥皇閣的藥庫,除了一些特別稀罕的珍品藥草,他們大部分的藥草都認識.
孔藥師自是將采藥童子們的神情變化,全都看在了眼底,他不由搖了搖頭:"但是,這一次的辨藥和往年的有些不同,你們的考核地點,並非是在藥庫里.你們隨著我來."
辨藥不在藥庫里,那又是在哪里?
不僅是采藥童子們,就是連頎芳菲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一干人魚貫而出,到了藥皇閣的正門處.
此時包括范植和程肆海,還有一些前來買藥看診的平民們,也都在正門處,他們見了一群采藥童子走了出來,都露出了看熱鬧的神情來.
頎芳菲走過時,看到了范植時,還不有怔了怔,猶豫了片刻,還是叫了聲:"大師兄."
原來范植,藥容和程肆海早年全都是拜在了那名隱居的大國手的門下,算起來也是頎芳菲的師兄.
范植見了頎芳菲,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我早已不是你的師兄了."
"哎,師兄……范大夫,你今日到藥皇閣來是?"頎芳菲歎了一聲,想起了范植早已被逐出了師門和藥皇閣.
"小師妹,他帶著自己的采藥童子來參加考核的,就是那個小丫頭.哼,想不到,她居然能堅持到最後一輪,"程肆海熱情地上前招呼,頎芳菲卻露出了副不冷不淡的態度來.
原來那名女娃娃是大師兄的采藥童子,難怪脾氣和大師兄如此相似了.
這時,云笙和其他二十名采藥童子,已經一頭霧水地站在了門口處.
孔藥師嘿嘿笑道:"你們的第三輪考核現在開始,你們有一炷香的時間來分辨出,這一鼎赤金鼎里的香是用哪幾種藥草煉制而成的?記住,要猜對全部的藥草,才能算是考核通過否則,一概算不合格."
居然是區分鼎內的藥草!
二十名采藥童子全都是沒里料到,這一次的第三輪考核竟會是這個.
"這不是刁難嘛?正門處的這口香鼎每天都會換上一種香,我們怎麼猜得到,今日這種香是哪種香?"采藥童子個個皺緊了眉頭,有幾人干脆繞著赤金鼎不提地徘徊著,像頭狗那樣不停地吸著鼎內透出來的藥香.
場內,只有云笙和程慶沒有立刻行動.
兩人都盯著赤金鼎里,不停冒出來的香氣,分辨著里面到底夾雜著多少種藥.
"……"一炷香的時間即將結束.
有近半的采藥童子中途放棄了.
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報出香的成分,可是沒有一人能猜出所有的藥草來.
場上,只剩下兩名采藥童子了,就是云笙和程慶.
"還差一味,"程慶心急不已,他分辨了半天,依舊還有一味藥分辨不出來.
他再看看云笙,見云笙也沒有反應,看來,她和自己一樣,都猜不出最後一味藥是什麼.
"還剩最後一刻鍾,你們兩人,誰先作答,"孔藥師最後提醒道.
"我!"程慶搶先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