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沒用的!不要說了!我……我還有一些話跟你說!"
看著王辰痛苦的模樣,東方牛豪歎息了一聲,他艱難的伸手拍了拍王辰的肩膀.
"人,總是要死的!我,不是神!縱然,太古時期,那些……神,也終究是隕落了.何況……是我?"
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東方牛豪喘息著說道.
緊接著,看著王辰,他,打斷了准備說話的王辰,繼續說道:"死!便死了吧.我……沒有後悔.呵呵……小子,你知道嗎?我東方牛豪,這一輩子,最自豪的事情是什麼?就是收到了王岩這麼一個徒弟,也找到了你這麼一個天驕!"
說道這邊,東方牛豪眼中露出了一絲自豪的神色.
沒錯!這一輩子,東方牛豪,最自豪的,便是收了王岩這麼一個徒弟,找到了王辰這麼一個人才.
他,已經無怨無悔了.
想到這邊,東方牛豪的眼神,逐漸暗淡,有一些恍惚.
仿佛之間,他想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王岩的場景!
仿佛之間,他也想到了當初在清風城韓家,第一次見到王辰的場面.
當初的那個倔強而沉默的少年,給東方牛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初,王岩那一句自己沒有資格給王辰當師傅,至今記憶猶新!
沒錯,他是沒有資格給王辰當師傅.
甚至,東方牛豪自認為沒有資格給王岩當師傅.
因為,在很早之前,他已經無法教導王岩什麼了.
王辰,王岩,這兩兄弟,他們的成長,遠遠的超出了當初東方牛豪的想象.
想到這邊,東方牛豪,有的只是自豪.
嘴角,逐漸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東方牛豪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前輩,你……"
眼看著東方牛豪生命氣息越來越弱,王辰忍不住雙眼通紅的叫道.
"小子,要不然……要不然讓他吃了我的一截本體?頂多我再修煉千八百年的彌補回來!這樣,他還能堅持最少七天時間!"
看著王辰痛苦的模樣,藥王忍不住一咬牙說道.
這一次,他做好了犧牲的准備.
不就是損失千八百年的本體麼?
這一刻,藥王只希望王辰不要留下遺憾.
"不……不用了……沒用的!七天?又能做什麼?不用犧牲了……"
只是,不等王辰說話,東方牛豪卻是伸手制止了王辰說話.
他看著王辰,喘息著,繼續說道:"小子,你……聽我說!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便是遇到了你和王岩.但是,我最遺憾的,也是將你們卷入到了災難當中!當初……我說過……說過不要與聖山有交集……但是……最後……最後我還是帶著王岩上了聖山!這是我做錯的事情!
我也後悔!後悔沒有能夠承擔一個為人師長的責任.沒能夠給你們更多庇護!實力,終究是趕不上那些強者!"
東方牛豪嘴角掛著一絲自嘲的笑容!
"前輩,你……"
聽著東方牛豪的話,王辰越發的難受了起來.
這時候,東方牛豪,遺憾的竟然是這個?
他……
"呵呵……還有一個遺憾!也就是不能繼續走走,看看了!世界很大,我卻是要隕落了!既然活不了,你便代我去看看這個世界吧!很精彩……很精彩的世界.活著……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活著!"
東方牛豪,面色潮紅,噴出一口鮮血,他幾乎用盡全身氣力,抓住了王辰,大聲的說道.
活著!
這便是東方牛豪最後對王辰的要求.
"前輩……我……我一定,好好活著!"
王辰沉聲說道.
嗓子,這一刻,竟然感覺到撕裂的疼痛.
王辰,他想要張口說更多的話,但是,最終,張了張口,卻是再也沒有辦法說出更多的話語來.
最終,王辰能夠做的,只有重重的點頭,使勁的點頭.
淚水,在這一刻,終于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好!好好的活著就好!世界很精彩,你的未來,也會很精彩!小心……小心聖堂!小心……魔族……小心……赤月大陸!"
東方牛豪眼神逐漸的暗淡,他的語氣,也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
這一刻,他的生命走到了最後的盡頭!
"還有……找到……找到王岩!告訴他,我這個師傅……很……很自豪!這東西……幫我……交給他!這是……是我……最後……留給他的……的東西了!"
東方牛豪,艱難的伸手,從儲物空間之內拿出了一個漆黑的木匣子,交給了王辰,說道.
這是他最後留給王岩的東西.
原本,打算親自交給王岩.但是,很可惜,如今卻是沒有了機會.
想到這邊,東方牛豪,不禁有一些失望.
"前輩,放心……我……我一定!"
王辰重重的點了點頭,接過黑色的木匣子,說道.
"好!呵呵……好!好了……我……我沒有什麼……說……的了!你……不能哭!別忘了……你……你是強者!你……是王家的家主……你也是真神的傳人!你更是……男子漢!不能哭……"
一切交代完畢,東方牛豪,看著痛哭的王辰,扯出一抹痛哭的笑容說道.
"我……不哭!"
王辰努力的擦干了淚水,他哽咽的說道.
這一刻,王辰痛恨!
痛恨聖山,痛恨那個黑衣人.
他,也痛恨自己!
若是自己有能力,哪里會如此無能的看著東方牛豪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
這一刻,王辰是如此的無助,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聽從東方牛豪的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東方牛豪,陪著他赱完最後一段時間.
"恩!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大哥當初……跟你說過!現在……我……再跟你說一次!"
看著王辰抹去淚水,東方牛豪點了點頭,說道.
話音落下,他摸了摸王辰的頭:"世界……黑了!"
東方牛豪語氣顯得沒落而痛苦.
世界黑了!
這一刻,他雙眼率先失明,卻是再也看不到絲毫的東西.
他只能夠感受到王辰的氣息.
"該走了!有機會……幫我……照看……照看烈火宗……一二……"
東方牛豪用盡了最後的一絲氣力,朝著王辰說道.
這,便是他最後的要求.
他,希望王辰能夠為他照看烈火宗一二.
離開這個世界,東方牛豪放不下的事情,不多!
一個是王辰,一個是王岩,一個是烈火宗……
除此之外……卻是沒有其他.
"一定!"
聽到東方牛豪這個要求,王辰點頭,應承了下來.
無需東方牛豪說,王辰也會這麼做.烈火宗,他王辰肯定會照看!
"那……就好!"
聽到王辰的話,東方牛豪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砰……
下一刻,一陣沉悶的聲音傳來.
他,搭在王辰肩上的手臂,這一刻,伴隨著話音落下,無力的沉落了下去.
"前輩……"
眼看著如此一幕,山洞當中,這一刻,傳來了王辰撕心裂肺的叫聲.
"東方前輩……"
那聲音,仿佛是能夠穿透九天十地,淒涼,悲慘!
看著已經沒有了絲毫生命氣息的東方牛豪,王辰再也忍不住,緊抱著東方牛豪的尸體,痛哭了起來.
死了!
最終,東方牛豪還是隕落了.
他,是在王辰的身邊隕落的.
他,在交代完了最後的事情之後,走了!
看著東方牛豪的尸體,王辰淚水依舊不爭氣的流淌.
雖然,答應了東方牛豪不哭!
但是,這一刻,王辰依舊忍不住.
雖然,已經是老大不小.但是,這一刻,王辰不想克制.
這一刻,王辰心中的悲痛,或許只有他自己清楚.
東方牛豪隕落,對王辰帶來的打擊,也只有王辰清楚.
匍匐在東方牛豪的尸體之前,王辰任憑淚水流淌!
這一次,他任性一次.這一刻,他不在克制.
伴隨著淚水的流淌,仿佛之間,王辰想到了當初的一切.
韓家之內,自己遭遇危機的時候,那個強勢踏空而來的老者.
那個霸道無邊的老者,震懾韓家.
在罪惡之城,在哀嚎平原外圍,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個擋在自己身前的老者,王辰依舊忘記不了.
他也無法王家,在烈火宗之內,面對萬家帶來的危機,就是這個老者,義無反顧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多少次,這個老者幫助自己度過了困哪?
多少次,這個老者幫助自己擺脫了死亡?
在自己最困難,最淒涼,最危險的時候,是他帶著大哥出現,給了自己希望.
如今,自己卻是只能看著沒有了生命氣息的他痛哭?
王辰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東方牛豪,就是他的親人.
而現在,王辰再一次經曆了親人的隕落.
仿佛,王辰想到了那個大雪夜晚,天風成內的火光,那是家族覆滅的夜晚.
"啊……"
痛哭了片刻,王辰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怒吼了起來.
這一刻,王辰的長發凌亂,隨風舞動,這一刻,他的傷口,鮮血流淌,這一刻,王辰的雙眼赤紅,這一刻,他頭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比魔鬼更加恐怖.
這一刻的王辰,近乎瘋魔.
"聖山……我王辰與你們不死不休!"
王辰竭斯底里的怒吼和咆哮.
聖山!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聖山!
這個仇,王辰記下了.他,絕對不會忘記.
縱然傾盡一切,他也會讓那些聖山的人後悔,讓他們以生命和鮮血來祭奠東方牛豪的在天之靈……
涼風當中,此刻重傷的王辰,渾然不顧傷勢,他仿佛魔神降臨.
許久之後,安靜下來,抱著東方牛豪的尸體,王辰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當中.
山洞之內,陰風陣陣,王辰仿佛化為了雕像!
氣氛,死一般的沉悶.
殺氣,肆無忌憚的橫掃.
新世界,王辰還來不及領教,卻是率先經曆了生死離別!
那一份仇恨,此刻,將王辰的心,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