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自救

如今她也不可能自欺欺人說九皇叔不在乎白木槿了,就為了個坐席,他都能讓鳳之沐把鳳子靈逼成那樣,又把自己和鳳子涵鬧的丟盡了臉,可見九皇叔的小心眼兒.

若白木槿出事兒了,雖然不是她做的,但是也難免會牽連到自己,誰讓自己今天是主人呢?

她真有些後悔,若是不想整白云兮,也就不必面對白木槿了.白云兮自然要倒黴,可是白木槿她還是不希望她的倒黴牽連到自己的.

她很快追上了錦瑟,卻發現白木槿始終不要命地狂奔在前,趕緊喊道:"安平……白木槿,你快些停下來,危險……"

白木槿只隱約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卻聽不清到底在喊什麼,她也無心管人喊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錦瑟見汀蘭嚇到了的模樣,也跟著喊了起來,只是聲音並沒有多大,一直維持著她端莊溫婉的儀態.

汀蘭緊張的不行,還好一直能看到白木槿在馬背上,沒有摔下來,否則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眼看就要到達重點了,錦瑟才道:"看來,安平郡主是求勝心切啊!"

可是就在她們要到終點,白木槿也越過了終點,卻沒有停下來,還是不停地奔跑著,汀蘭停下馬,驚到:"不好了,安平郡主的馬發狂了,你們快些去幫忙啊!"

馬場的馴馬師一直在此待命,自然也發現了那匹黑馬的異常,二話不說就從各個方向追堵上去,騎在馬上的可是郡主,若出了事兒,他們肯定得受連累.

若是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他們恐怕得拿命來賠,因為不管查到了是誰動的手腳,他們這些管馬的人,都有罪.

可是白木槿的馬卻始終沒有減速,還好白木槿控制著馬,在這篇區域里繞圈子,不讓它亂跑,這樣等它跑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的.

看著那群馴馬人跑過來,白木槿大喝道:"不要靠近,當心馬發狂,反而會壞事!"

那群馴馬人也十分了解情況的危急,但是要他們什麼都不做,也實在說不過去,便喊道:"郡主,你抓緊了,千萬不要脫手!"

白木槿暗自翻了個白眼,還要他們說嗎?若是自己不抓緊了,恐怕早就被馬掀翻在地了,哪里還有命在?

"你們……有沒有可以迷暈馬的東西?"白木槿大聲喊道,馬這麼老跑下去,恐怕停下來的時候,命也沒了,終究是因著自己的原因才連累到馬,她不想看著馬就這麼死了.

她還是低估了瑞嬤嬤的藥物的厲害程度,馬的神經根本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恐怕不采取別的手段,是不行的.而且自己的傷口已經越來越嚴重了,無論是雙手,還是大腿處,都破了皮.

那種嫩嫩的肉,疼起來就如鑽心一般,她怕自己繼續下去,就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出門了!

那些馴馬人聽了,都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有人道:"等我,我去取!"


那人迅速跑回了馬棚里,然後提了一桶水,單獨沖向了白木槿的馬,朝著馬頭一潑,不僅馬被淋到了,白木槿也因為離馬頭最近,而不能幸免.

她明顯感受到了一絲暈眩,看來這是蒙汗藥了.還好自己沾的不多,而身體的疼痛也使得她沒能暈過去.

可是馬過了一會兒,好像是有些慢了下來,這蒙汗藥果然得力,白木槿心頭感慨道.此時陸菲媛也跑了過來.

"槿兒,你小心啊……"陸菲媛害怕地大叫.

白木槿也沒時間回應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馬,生怕自己一個大意還是會被摔下來.好一會兒,馬的速度才變得緩慢了.

馴馬人也趕了過來,一群人一擁而上,終于制住了瘋馬,白木槿才松了一口氣,此時的她看起來很狼狽,頭發散亂著,臉上又是水又是汗,身上的衣服好幾處都刮破了.

放下缰繩之後,手心里竟然都是血,可見她剛剛的用力程度,瑞嬤嬤和鴛鴦狂奔過來,將她從馬上抱下來.

陸菲媛也趕了過來,鴛鴦和陸菲媛一看白木槿的樣子,都紅了眼.還是瑞嬤嬤提醒道:"趕緊將主子扶到休息的地方去,恐怕傷到的不只是手!"

白木槿已經累得連話也不想說了,蒙汗藥的作用也使得她精神有些渙散,便任由鴛鴦將自己背起來.

待到了圍場的休息場地,要了乾淨的營帳,鴛鴦才將白木槿放倒在簡易的軟鋪上,哽咽著對瑞嬤嬤道:"大夫來之前,瑞嬤嬤趕緊幫小姐處理傷口吧!"

瑞嬤嬤點點頭,道:"恐怕有些地方,大夫不方便處理,還是我來吧,只要是皮外傷,應該沒有大礙!"

可是當她翻開白木槿的裙子,因為外面是紅色的,所以她並沒有看出什麼來,卻敏銳地發現了濕濡感,還有血腥味.

她皺了眉頭,道:"快去打乾淨的熱水過來,沒有就趕緊燒,那種玉雪霜有沒有帶些在身邊?"

喜鵲趕緊從懷里掏了一瓶,道:"我帶了,就是怕騎馬的時候,碰到了什麼,可是這一瓶夠不夠?"

"有好過無,給我尋個剪刀,褻褲已經黏在了肉上,脫下來定然會扯出一片皮肉來!"瑞嬤嬤這麼鎮定的人,都有些慌亂了,她不用去感受就知道那種疼痛,大腿內側的肉最是柔嫩,也最是痛.

還好白木槿因為勞累和蒙汗藥的作用,已經昏了過去,所以除了皺著的眉頭,她到沒有因為疼痛而發出聲響.

可是當瑞嬤嬤小心翼翼剪開絲質的褲子的時候,被眼前血肉模糊的場面,著實驚了一愣.鴛鴦和陸菲媛更是死死咬住了牙齒,眼淚吧嗒地往下掉.

喜鵲端過來熱水的時候,幾乎忍不住將熱水給撒了,還好鴛鴦及時幫她穩住了,眼淚汪汪地搖搖頭,道:"小心些……"

瑞嬤嬤先用涼水給白木槿洗了傷口,又用熱水給她擦了別的髒汙的地方,才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她們來的時候也備了另一身衣服,本來是打算狩獵結束的時候換下的,現在也只好提前換上了.


忙完這一切,瑞嬤嬤也一頭的汗,白木槿的眉頭從始至終都沒松過.臉上更是汗水淋漓,連嘴唇都發白了.

陸菲媛問道:"嬤嬤,表妹沒事兒了吧?"

"哎……哪里能沒事兒啊,傷的那麼重,早知如此就不該來赴約,一個個都沒安好心,心肝兒比那煤灰還黑呢!"瑞嬤嬤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罵人.

陸菲媛也贊同地點點頭,疾言厲色地罵道:"不能放過她們,我這就回去告訴祖母,讓她給槿兒做主!"

瑞嬤嬤搖搖頭,還是勸道:"如今主子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凌不能還手的人了,你且等她醒來再說,她定有自己的主意,必不願意勞動老太太的!"

她和白木槿相處這麼些日子,對她的脾性自然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過去那麼無助的時候,都不願意麻煩外祖家,現在更不可能了!

只是她也太多災多難了些,那麼多人都想謀算她的性命,要在這樣的逆境中求生,還得讓自己活得好,真是太不容易了.

營帳外,汀蘭和錦瑟都焦急地守著,汀蘭更是憂心忡忡地道:"錦瑟,這下完了,白木槿估計傷得很重,我怕……"

"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麼?放心……安平郡主可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總也不會牽連無辜之人啊,在馬場騎馬,驚馬雖然少,但也不算稀奇!"錦瑟倒還算鎮定,安慰起了汀蘭.

汀蘭聽了並沒有寬慰多少,鎖著眉頭道:"可我到底是主人家,雖然不是我做的,我怕九皇叔他會把責任算在我頭上!"

錦瑟聽了,眼里幾不可查的閃現了一絲陰鷙,卻仍舊寬慰地一笑,道:"傻瓜,九皇叔難道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她白木槿又不是什麼公主,難道還傷不得?又不是你傷的她,若這樣也怪你,那就太沒道理了!"

汀蘭也覺得有道理,只要和自己沒關系,那就無所謂了.幸而她沒有想過要害死白木槿,畢竟白木槿和她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得罪楚郡王府的事兒,到底和她關系也不大,她如今也不是楚郡王府的人.

加上之前鳳子靈的一通亂吠,她如今也對成為楚郡王世子妃的心思到沒有過去那麼強烈了,有那樣一個小姑子,也可以想象一下楚郡王妃的樣子了,這麼一家子丟給她,還真有些難應付.

想到這里,她突然一驚,她們基本都回來了,可是白云兮竟然杳無音訊,難道真死在了密林里?

不過死了也就死了,她汀蘭做事可從不留尾巴,誰也不會查到她頭上,即便很多人可能都猜測是自己做的,但又如何?白云兮可沒有一個強勢的靠山來找自己為難,加上她不過是個卑微的庶女,就算是甯侯也不敢如何.

錦瑟見她陷入沉思,還以為她還在擔心白木槿的事兒,便道:"你若真的擔心……倒不如先去和宣王殿下先解釋一番,免得……讓人先告了刁狀,到時候你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汀蘭一聽,眼神一亮,趕緊道:"是啊,多謝你錦瑟,你真是聰明又伶俐,難怪太後那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