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砸場

半個月的時間,蕭逸已經能下地走路這全歸功于葉老大當初的許諾,請來了省級醫院里的幾名教授級醫師

本以為自己的傷勢至少要兩個月才能恢複到現在的程度,蕭逸又怎會不高興?只是他一直不明白張云豹為何帶傷不辭而別這個半個月內自己也打過幾次電話找他,但每次張云豹都已有事而拒絕來找自己

緣不得強求,該來終會來這是蕭逸在禪悟寺很早就領悟到的佛理,所以他沒有再去強迫他決定用這段時間來好好享受和齊鈺在一起的甜蜜

此時,在瘋狂夜生活酒

一名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坐在台旁,呆呆的看著杯中之物,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掙紮,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現在是晚上11點按說在這個時間,酒的生意應當正處于高漲期,然而這間酒卻靜的出奇沒有音樂,沒有客人,只有這個絡腮男子一人

"豹哥,我們該出發了"張云豹的手下小傑走上前,有些激動道

張云豹淡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一口灌下杯中的紅酒,轉身朝門口走去

酒門口已經停著八輛金杯車,一字排開,陣勢不禁讓人愕然

天已漸涼,張云豹不自覺地提了提自己的衣領,跨進了中央的一輛,道了句"開車"

只聽八輛金杯的發動機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猶如一條白龍般消失在遠方

虎門因禿鷹這個二把手的死而變得內亂有實力的開始不惜一切代價搶奪這個位置;沒實力的便在慌亂的投尋著自己的靠山大樹,生怕站錯了隊盡管瓢把子在極力壓制這種現象,卻怎奈名利上的誘惑?

一時間,整個虎門變得渙散,人心惶惶起來

金項鏈現在仍被關押在天龍會之中對于黑社會來說,若想從對方嘴中撬出些消息並不困難他們不需要顧慮人道,更不懼怕輿論

張云豹今天的行動便是從金項鏈口中所得知的這次他們要前往一家"單身駐地"的酒這家酒明面上屬于娛樂會所,實則是虎門的一個重要堂口

自己的傷雖然已好了七七八八,但仍經不起劇烈運動這一點張云豹比誰都清楚只是幫里現今的情況讓他不得不赴往戰線

如今禿鷹王宇的死,已經令雙方徹底撕破關系目前唯有趁其不備的快速擊破其中一個,才不至于被對方結盟而被打的無力還手故而,他們選擇了虎門

車很快的駛到了單身駐地所在的甯河路路段上張云豹令眾人把車停在距酒一公里處,以防被對方眼線探到並讓司機留守原地,其余所有人分批或打車或步行的朝目的地行去

"單身駐地"今晚全場爆滿與張云豹剛剛所在的瘋狂夜生活相比,完全相反

此時張云豹正坐在二樓的休息席上,目光不斷的環視全場,策劃著一會兒的行動

這里的保安室和其他酒無異,同樣位于一樓以方便制止突發事件而根據情報,虎門的正式幫眾則在二樓的內廳,正是自己所站立的不遠處

只是內廳和這里用一道鐵門所隔開,無法窺視到里面的情況


時間緊迫,張云豹無法再仔細計算每一步他只得快速回憶一番,便拿起手邊電話打給在外面留守的司機:"半小時後在酒門口等,如果兩分鍾沒人出來,立刻開走"

掛斷電話,他又叫來五人,一邊用眼睛示意著保安室的方向,一邊小聲說著什麼

待五人離開後,張云豹又喝了兩口酒,對小傑說道:"三分鍾後,派倆人去把那鐵門給我炸開所有人備好家伙准備開片(動手)"

保安室通常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張云豹派去的五人剛剛走到門口便被一名保安攔住

見五人皆是一搖三晃渾身酒氣,保安並沒在意,以為是醉酒的客人他擋在眾人前,冷冷道:"你們幾個進錯地方了,這不讓進"

"為什麼?酒還有不讓進的道理?"五人中一長發男子不屑道

"說了不讓進你們快點離開這"保安的語氣中開始不耐煩起來

長發像是剛聽明白,"哦"了一聲,轉過身對自己的四個同伴道:"人家不讓進,咱……"

只見他話還未講完,忽又轉回身,眼中哪還有半點醉意

保安剛剛意識到不對,卻再也發不出聲音長發的手中已不知何時多出了把匕首,深深地**了保安的脖頸

放倒一名保安後,五人迅速沖了進去,對著正在圍圈打牌的其他保安或砍或刺起來

這些保安哪會想到會突遇這種事?再加上很多人都沒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面,不少人都已經嚇得呆立不動

而動手的五人卻是經驗不凡,出手便攻致命要害處極為從容,沒有絲毫慌張之態

大約一分半鍾,保安室里的十二名保安全部倒在血泊中

與此同時,"咚"的一聲炸雷,搖晃了整間酒一時間,喊叫聲,逃跑聲,竟然蓋過了音響中的dj聲

張云豹等人似乎早就有料到全場的反應,竟無一人有絲毫分心每個人皆如虎豹一般,舉起手中的武器便沖進內廳

虎門的幫眾顯然和一樓的保安們截然不同待他們剛剛聽到巨響後,便立刻做出反應

但見一小批人立刻向後門撤去剩下的一部分有的從木箱中取家伙,有的順勢舉起椅子往外砸去

這一幕正好被當先沖進來的張云豹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眼前的這些虎門幫眾並不像以前遇到的那般廢柴相反,他們竟然能和自己帶來的這批人媲美要知道,自己帶來的這72個人中除了8名司機外,全部屬于天龍會的精英

更奇怪的是,這一小批人的逃走竟然沒有令其他人產生慌亂,難倒是他們在護送著什麼人?

張云豹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逝罷了本以為這次帶來的這些人能夠很輕松的砸掉虎門的堂口,卻哪能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與自己位于伯仲間


現在,他只得硬拼,拼己方的耐力,拼己方的狠

只見雙方如同兩股來自不同方向的洪流,洶湧的沖擊在一起,激起千層lang

張云豹一刀砍在迎面一人的大動脈上,卻顧不上看對方死活,握著手槍的左手再次朝一側開去

與此同時,己方的數人也被砍翻在地,連喊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雙方越打越激烈,凡是參與過這場戰斗的人,每人都猶如剛從地獄中爬出的血靈

沒有人顧得上查看自己的傷勢,更沒有人去細數身上的鮮血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漸漸的,每個人的心頭都生出一股疲憊感這種感覺起初還能忍得住,到後來已經有幾人搖搖欲墜,再也抬不起握刀的手

張云豹剛剛結疤的傷口已經被一次次的撕裂,擴大他比任何人都累,都困,但唯獨他不能休息他是一方的頭領,如果自己倒下,必然會渙散軍心

咬咬牙,張云豹只得再次暗暗提氣,沖進人堆里,搶殺著對方的空隙這一刻,他很羨慕那些死去的人,因為他們不用忍受如此痛苦

看著自己的老大帶著傷還在苦苦強撐,一些已經累癱在地的手下不知從哪來的勁道,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嘶吼著砍向對方

同樣的時間,對處在不同環境的人們來說有長有短此時對張云豹來說,這短短的二十分鍾猶如幾個小時般難熬

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十具尸體,張云豹有些欲嘔血腥味充斥著整間房子,仿佛在回映著剛剛的厮殺只是,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若不是處于自保,誰又願意去殺人呢?

這次自己帶來的六十四名兄弟,如今能跟自己回去的不足20人其余的人,自己只能給他們的家人帶去噩耗和一筆與生命不成比例的撫恤金

可這又是誰的錯?這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生命的珍貴,他本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了生死

張云豹無奈著搖了搖頭,看了眼自己兄弟們的尸體,扶著牆一步步朝門口走去

車,已經停在了酒門口張云豹在司機的攙扶下回到車中卻沒有回總部,而是去超市買了幾瓶啤酒,來到了蕭逸所在的醫院

張云豹總覺得蕭逸無論是家境還是性格都挺像自己現在,他倒是覺得自己有幾分像蕭逸

他要去找蕭逸喝酒,聊天因為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最輕松,最真實更重要的是,他想見到齊鈺,思緒總是令人痛苦,無法自拔

車很快便開到了省醫院門口,張云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許多這種感覺很奇妙,是自己三十多年來從不曾有過的

他快步走到蕭逸所住的病房門前,輕輕的扣了扣門拴,里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門沒鎖請進"

張云豹推開門,剛准備跨入,里面的場景卻令他的心瞬間掉入冰窟

里面是一對陌生的父女倆蕭逸不在這里,齊鈺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