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五章 洞中洞 (2)

方真暗罵一聲,他可不想跟這個豬頭對拼法力,這個豬頭也活不了多久了,再者他也不想就在這浪費靈符,連山的魔法幾近無限,自己的靈力可是有限,雖然打上成百上千道靈符不算什麼,可是煉制靈符的材料可是用一點少一點,這個世界上哪去找千年朱砂,千年桃木,用完了以後萬一對上血魔自己豈不是干瞪眼了嗎?

心中想著,方真手上不停,接連不斷打出五張靈符,然後飛快地祭出入云錦騰空而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看到他往天上去,連山慌不迭地也搖搖晃晃地駕著那塊牌子跟了上來。方真心中暗笑,豬頭,到了天上,看你還不死!

他左手一招,驚雷劍已經持在手中,入云錦在空中一個盤旋:“豬頭,來,來,咱們練練劍法!好像你們都是什麼魔武兩通,讓道爺看看你的武技練得怎麼樣,別給血魔丟人!”

連山雖然神志大部分喪失,但是還不算徹底遺忘,眼中紅芒閃動,口中嗬嗬連聲,只是一抬手,一柄火紅色的長劍慢慢地從手中探了出來。方真自然是識貨得很,連山這劍分明是以斗氣凝聚而成,如果論起來,這種以氣成劍雖然鋒利程度已經能趕上自己的飛劍,但是頗為消耗斗氣。當然,現在對于連山來說所消耗的不過是萬分之一罷了。

方真哈哈大笑:“乖豬頭,道爺來了!”手中驚雷劍一振,挽出十幾朵劍花直奔連山而去,只是一招便已經籠罩了連山上身的十幾處要穴,青芒閃了幾下就到了連山的眼前。

顯然沒有想到方真的出劍如此之快,但連山還是迅疾的一個鐵板橋仰身躲了過去,手中氣劍斜斜挑起,直指方真的小腹。

方真哈哈一笑,收劍,扭身,反手一劍,變刺為斬,直奔連山的小腹。這第一劍他純是試探,就是想看看連山用的是什麼劍法,一試之下居然也是青城劍宗的回柳劍法。心中不由大定,這回柳劍法對于別人來說宛如絕技一般,對于方真則不過是以武入道的一門劍法而已,要破了這套劍法容易之至。

青芒驟現,一團團劍花宛如梨花朵朵已經把連山籠罩其中,雖然他有斗氣護身,但是始終架不住飛劍連斬,三招不過,驚雷劍已經在連山身上已經掠過數十次,不過由于他有斗氣護體並沒有留下傷口,當然這也是方真刻意為之。

一來他要試探出血祭的罩門所在,這種魔門功法不像正統道法渾然天成,無隙可循,大多都有罩門可找,只要找到罩門所在自然也就破了這血祭。二來方真也不敢逼得過緊,萬一這家伙反應過來,不跟自己比劍,還是改用魔法,那可就麻煩了。

半空中劍光霍霍,一身黑衣的方真和渾身暗紅的連山你來我往,兩人的劍招身法都十分之快,漸漸地在空中形成兩團虛影。方真緩緩地逐分逐分地加大了力度。最後終于得出結論,只要他全力施為下,斗氣還是擋不住飛劍的威力。

方真暗自猶豫,要不要冒險一試,如果能一劍奏效,把連山的腦袋砍下來,自然萬事大吉,不過萬一這家伙腦袋砍了還不死,再給自己來個自爆可就麻煩了。但是試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找到他身上的罩門,方真也已按捺不住暗自發急了。

連山口中嗬嗬聲越來越大,似乎也不耐煩打了這麼久沒結果,口中低吟幾聲,一連串的火球忽然從他空著的左手騰起砸向對面的方真。這火球自然是打不到方真的,但是也逼著方真下了決心,絕對不能再給對方施放魔法的機會。手中驚雷陡然加快速度,連續向連山劈出五劍,逼得對方全力應付不能抽手再用魔法。

同時左手一揚,驚云劍已經破空而起,靜靜地懸浮在連山的身後,就在連山退出最後一步,氣劍堪堪震開驚雷劍的同時,方真暴喝一聲:“浩蕩乾坤,凌塵天劍,斬!”驚云劍驚鴻一閃,霹靂一聲破開連山那濃烈無比的斗氣防禦,生生地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方真身形一閃,直接撲到連山的近前,手中靈符不斷,不要錢似的瞬間在連山的尸身上貼了上百張。方真知道如果連山能頭顱斷掉而不死,那麼自爆是絕對的。散神道的高手自爆之下,他現在的速度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的,因此他必須賭上一賭。

鎮魂符,泰山符、定風咒,亂七八糟的符咒,他在連山的尸體上貼了上百張。同時催動靈力,入云錦瞬間遠遁。那麼近的距離下,他自然感到了連山身體不斷地震顫,心知自己果然料對了,如果自己能在他震開靈符前逃走,那麼連山就是自爆一百遍跟自己也沒關系了。

全力催動之下,方真瞬間遁出數里之外,沒有聲音傳來,只是他能感到周圍的空間似乎忽然塌陷了下去一般,一股莫大的吸力居然差點把他從入云錦上拖回去。大驚下,方真神念倏動,一直懸浮在頭頂的驚云劍刹那的工夫朝著身後連續劈了百十劍,才算堪堪抵住那股狂暴的氣流。回頭看去,遠處的天空似乎下起了蒙蒙細雨,不過顏色確是暗紅色的。

方真暗叫一聲好險,如果不是自己忽然靈機一動,以符咒暫時壓制住血魔下在連山身上的禁制,這才借機逃遁。說不定這一下就能把自己多年的道行打回原形。一個散神道的高手自爆哪里是開玩笑的。

剛剛那股氣勢簡直毀天滅地,自己已經離開了幾里之遙,還受到吸力的拖拉,要是在近前……方真打了個寒戰,不敢多想一刻不停地驅使入云錦直奔星藍帝國國都去了。

這一場惡戰足足從黃昏打到夜深,等他再次趕到國都上空之時,殘月已上中天。很容易他就找到了皇宮所在,下午的驚惶看來還沒有過去,皇宮內到處亮著魔法晶石的光芒,大隊大隊的士兵在皇宮內布防,看來那布蘭多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而且到現在他所倚重的貝諾和連山都不見蹤影,他自然是怕死得很,因此才加強了皇宮的警戒。

按下云頭,方真已經隱去身形,在皇宮中四處游蕩,查找布蘭多的蹤跡。隨便找了個內侍他就知道布蘭多從下午皇宮大亂之後,就躲進特設的密室之中,顯然這皇帝已經嚇破了膽子,不敢冒頭了。

輕而易舉的方真就進了那所謂皇宮最隱秘的密室,說穿了也不過就是在布蘭多的寢殿後面開了一條夾道通入地底的一間暗室,對于土遁進入的方真來說簡直就是直接進入。

方真打量了一下這密室,果然是皇家手筆,雖然是密室也弄得豪華異常,純白色的獸毛地毯踩在腳下軟和和的,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四周的裝飾用具更是奢華無比,中間一張錦緞綴金的大床上,不時傳來嬌笑聲。可笑這皇帝就是逃難時居然還帶了兩個嬪妃進來。

方真輕咳一聲:“有客人來了,還不起來!”

帳幔內一陣抖動,金黃色頭發的布蘭多猛地探出頭來:“大膽奴才,誰讓你……啊!你……你是誰?來人!護駕……護……”他看著方真愈來愈冷的眼神終于渾身打戰再也喊不出來了。

方真鉤鉤手指,布蘭多像是被誰拉住了頭發一般狠狠地從床上跌了出來,連帶著還砸翻了兩張椅子。方真也不看他,徑自彈出兩道指風把帳幔內的兩名嬪妃點暈過去。這才笑嘻嘻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布蘭多是吧!你知道我是誰嗎?”方真蹺著二郎腿斜睨著眼看看已經渾身抖顫不敢站起來的皇帝陛下,心中委實是看不起他。這一國之君好像也太菜了一點,相比之下,自己見過的這三個皇帝也就數他最窩囊。

布蘭多嘴角抖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方真冷哼一聲:“算了,你還是坐下來說話吧!真是窩囊廢!”


布蘭多雙手捺在倒下的椅子上,勉勉強強站了起來,就那樣光著膀子坐了下去。方真忍住笑:“先把衣服穿上吧!陛下!”

“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你的手下,連山和貝諾已經死了,你還要不要繼續和西普林卡帝國打下去?”方真冷冰冰地丟了一句話過去。

正在穿衣服的布蘭多身子一顫,差點沒再次倒下去,幸好身後有把椅子,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張大嘴巴看著方真,目光中滿是恐懼。

“你拿點皇帝樣子出來好不好!”方真忍不住罵了一句。皇帝當到這份上恐怕這七個國家也就他一個了。

“不敢,不敢打了!”布蘭多雖然膽小但是也不笨,馬上猜到方真或許是西普林卡帝國派來的高手刺客,能殺了戰神和法神的人哪里是他一個大魔法師級別的皇帝能抗衡得了的!

方真皺皺眉頭,馬上知道了他的想法:“你別亂猜,我不是西普林卡帝國的人,我也不會幫他們做什麼事情,具體是什麼你也不需要知道,我就是讓你知道失去了戰神和法神你們沒有機會打贏戰爭,更不要說什麼開疆擴土了!”

“這個,我實話實說,如果沒有貝諾和連山,我根本不會打仗,平靜的生活誰不想過,只是當時他們兩個來我們星藍帝國的時候提出的條件就是和西普林卡帝國以及龍騰帝國開戰,當時各個國家都有了戰神等級的人,我為了自保,只能答應!”布蘭多苦著臉說。如果沒有貝諾和連山,以他的脾性打死也不會發動戰爭。

方真點點頭:“那就好,龍騰帝國你可以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再和你們打仗了。你們只要守住邊境,他們絕對不會騷擾你們!至于西普林卡帝國我會去看看,不過我想他們現在不會主動來攻擊你們吧!”

布蘭多不敢接話,只是偷偷地看著方真的臉色,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有什麼話就問!”方真大度地揮揮手。

“本王……我,請問您到底是什麼人?”布蘭多囁嚅半天終于問了出來,但是眼神卻不時地看著方真的臉色。

方真苦笑一聲,自己是什麼人?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修道之人理應遠遁世外,自己也的確遁世了,而且跑到這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異世界,還惹了一身的麻煩。

他長出一口氣:“關你什麼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如果讓我知道你依然偷偷派兵參與戰爭,下次再來你就不會這麼輕松了!明白了沒有?”他一變臉,馬上把布蘭多嚇得渾身一抖,差點沒坐到地上去。

方真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舉步往前走去。布蘭多張大了嘴巴,眼睜睜地看著方真當著自己的面從密室的牆上走了進去。他使勁揉揉眼睛,爬起來沖到那面牆上,使勁敲打著,還是牆,而且這密室是他督造的,他當然知道這牆後面是泥土、岩石,絕不可能出現密道什麼的。

不說布蘭多被方真這一嚇,又大病了一場,不但撤回了所有軍隊,而且還把好不容易攻下來的西普林卡帝國的幾座大城放棄了。雖然星藍帝國朝中大臣頗有微詞,但是沒有了貝諾和連山兩個人領頭,剩下的大臣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至于血魔手下的銀衛、鐵衛在沒有命令之前也只好暗自籌備,等待主人的指示。

雖然知道暗炎已死,但是方真還是決定要到西普林卡帝國去一趟,萬一血魔派了什麼人接替了暗炎的位置,自然也是個麻煩。大概看了看方向他直接趕往西普林卡。

自從和獨孤連冰一戰開始,他已經連續受傷兩次,所幸運身上的靈丹不少,才暫時壓制住了傷勢,但是他心里知道,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療傷,一旦發作,別說功力能否保住,這條小命也岌岌可危。

現在他只能祈告老天幫忙,西普林卡帝國別再有幾個血魔的超級手下,不然的話不用開打,自己就得先逃跑了。只要能把這一關過去,勒林公國的閃雷根本不在話下,想來血魔也沒有想到以血祭魔功犧牲了九個魔衛外加兩個血衛不過換了自己受傷。

所以只要自己能加快速度,以雷霆之勢一舉清除血魔在這四國之中的所有勢力,那麼對于急需大量死去士兵的戾魂修煉魔功的血魔來說,無異于釜底抽薪,想不找自己拼命都不行,不過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在暗他在明,局勢就會完全不同。

事情很順利,在西普林卡帝國轉了一天,方真並沒有發現什麼跡象說明血魔派了人來接替暗炎。不過從帝國皇帝以及某些重臣口中倒是確認了一個消息。他們的確知道了暗炎失蹤了,但是這些人很自覺地找了一個酷似暗炎的人來冒充,這倒是方真沒有想到的。

不過想來也是,血魔哪里會管這些國家的死活,對于他來說,只要在初期挑動他們開始戰爭,那麼只要有一個國家還有戰神級別的人存在,戰爭就會一直進行下去。死人也只會越來越多,對于他來說,什麼稱霸大陸都是虛無的,他真正的目標是要借著天平大陸上產生的血腥之氣,萬千戾魂的力量加深自己的修為,只要能修煉到悅神道的境界,那麼飛升大道只是時間問題。

既然沒有事情,那麼他自然不用在這里耗費過多的精力,一路向北,他直接往勒林公國趕去。連續不斷地耗費靈力,即使是已經到了分神道初期的他也禁受不住。

半路上他只得按下云頭,找了一個偏僻的山區盤膝恢複一下,至于療傷他還不敢進行,現在這種時候一旦沉下心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修煉多久,只能馬馬虎虎恢複點靈力就好。

在乾坤戒指里翻出一顆補充元氣的靈丹,方真盤膝而坐,運功化解藥力,再加上這里充沛的靈氣,他很快沉入無欲無我的境界。時間過得很快,東方已經漸漸露出魚肚白,沒有多長時間,通紅的太陽已經從地平線的盡頭跳了出來。

方真吐出一口濁氣長身而起,一夜時間已經把他損耗的靈力全部補充回來,就是一直壓著的傷勢也有了些許恢複的跡象。他揮手祭出入云錦,正要騰身而去,一股無邊無際的殺氣陡然闖入他的心頭。那股殺意是如此的強烈,即使是方真現在的道心也忍不住輕輕一顫。

他駭然回頭看向遠處,雖然沒有任何人接近自己,但是方真還是清除感覺到了殺氣就是來自那個方向。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往那個方向奔去。不過當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驚怵。

至少方圓幾十里的一片曠野上,正有兩國軍隊森然對壘,那殺氣正是從這數十萬士兵中發出來的。刀槍林立,在陽光下反射出的銀芒讓人不能目視。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那種嗜血的光芒,在這里,沒有人性,需要的只是他們的殺意。

兩軍相逢勇者勝,方真忽然想起這句話來,在戰場上,哪里有人能夠心存仁慈,無數的血芒暴起,每一刻都是人失去生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在這千軍萬馬之中,方真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了個人力量的渺小,自己可以引動天雷,可以禦使飛劍,每一次都可以輕易斬殺數千人,但是還有那麼多人,幾十萬的年輕生命站在那里,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為了自己所不知道的目的互相屠戮,殺氣沖天,血霧彌漫。最後得到好處的卻只有一個人。

血魔。方真瞬間把神念提至極限,他相信在這戰場的某一個角落,血魔正躲在那里准備隨時吸取這次死亡的戾魂。他不知道每吸收一次戰場上的血腥戾魂能給血魔增加多少修為。但是方真清楚,這種修煉方法要遠遠的比自己依循正道要快得多,這也就是為什麼修魔之人向來被正道之人視為蛇蠍,一旦發現絕不留情。

魔道之人修煉的功法絕對和殺戮相連,但是由于進境迅速,功力提升至少比正道之人快了何止一倍,因此自古以來還是有許多魔頭對修魔甘之如飴。血魔的師父獨目天王正是因為這一點而被自己師父清虛追殺千里終于打得神魂俱滅。只是想不到自己來到這里居然對手會是他的徒弟,可見天道循環,造化弄人之力。

未久,方真就發現在自己的頭頂上方,便有一處空間始終避開自己神念的探視,好像自己的神念一碰到那片空間就會自動滑開,就像空手抓魚一般。

一聲輕嘯,方真身形連閃,人在半空之中,驚雷劍已經連續劈出上百劍,縱橫的劍氣把那一小塊空間分割得破碎不堪。但是依然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從劍芒的空隙處躥了出去。不是血魔又是哪個!

“小子,真是沒想到,你不趕快覓地療傷,還要來管本座的閑事,看來你跟你那個老不死的師父還真是像呢,不過既然來了,那咱們就算算總賬好了!”血魔腳下踩著一柄晶瑩剔透但卻隱隱泛著血光的飛劍,手中不時把玩著一個黑糊糊葫蘆模樣的東西。

方真冷笑一聲,驚云劍也同時持在手中:“天罡地煞,心劍通靈。破!”驚雷驚云雙劍同時懸空,轟然作響中,無數道紫色天雷憑空出現,藍色的電芒被雙劍同時吸收,高空中的氣流在強大的威壓下迅速形成了兩股颶風。目標直指前方的血魔。

“無極天煞!”方真劍指連揮,已經變得足有數十米長的飛劍瞬間已經到了血魔的頭頂,狠狠地斬了下去。

血魔雖然一臉輕松,但是他奪舍重生之後的功力和方真現在還是有不少差距,雖然方真現在有傷在身,但是飛劍的威力也不可小覷。他單手一抬,手中那黑糊糊的葫蘆同時祭起,一連串艱澀難明的咒語迅疾地從他口中吐出。那葫蘆忽然騰起萬丈幽光,正面迎上了那無堅不摧的狂暴劍氣。

咔嚓一聲爆響,劍氣和那道幽光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對著那聲爆響,半空中忽然騰起刺眼的白光,仿佛半空之中忽然裂了一個大口子一般,瞬間那光亮又暗淡了下去,仿佛那大口子在一瞬間的工夫又變成了一個黑洞,正在把這一切全部吞噬。

兩大修道高手在這個異世界第一次的對決就能引起如此大的反應,實在超出了血魔和方真的想象,即使是這個世界的靈氣再怎麼充沛,也不至于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吧!

劇烈的振蕩把兩人同時震出千米開外,即使如此兩人的胸前也急促地起伏,可見這一擊之力絕對不可小覷,對于敵人他們都收起了輕視之心。方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力壓制住體內幾乎又要暴亂的靈力。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果有丁點的差錯,別說忽然墜入魔道,就是傷勢複發也足夠他死上一千次了。

對面的血魔雖然沒有方真如此被動,但是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輕松,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煉制的葫蘆已經被他收了起來,手里卻多了一塊血紅色的牌子。明顯的對方真剛剛那一擊有點估計不足的樣子,說不定那葫蘆已經被方真的無極天煞訣轟爛了。

兩人相隔千米,遙遙以對,空氣中的余震不時傳來,讓兩人在空中都是搖擺不定,雖然不至于掉下來,但是一時之間也都不敢再輕易出手。方真是極力壓制傷勢,血魔則是蓄勢待發,以期一擊奏功。

空中這麼大的動靜當然影響到下邊的戰場。本來旭日東升正是兩軍交戰的好機會,勒林公國和西普林卡帝國在這里各自聚集了二十萬的軍隊,刀出鞘,槍如林正在准備大殺一場的時候,空中一聲巨響,所有人都抬頭看去,遙遙的百米上空居然有兩個人相對而立,可想而知對這些普通人的心靈沖擊都多大。

特別是在兩人對轟法寶之後產生的那個空間裂縫,產生的罡風對于高空中的兩人還好些,對于這些地面上的人沖擊力更大,只是那一瞬間的工夫就把雙方原本整齊的隊形弄得一團糟。

牦馬獸首先受驚,騎士們控制不住坐騎,在自己的隊伍中就開始踐踏,步兵們自然要閃避,軍官們都還在仰望,哪里還有人指揮,兩下一起亂了套。士兵們有的跪在地上,以為是什麼神靈,有的已經被嚇呆了,更有原本就不想打仗的更是借機扔了兵器就往後跑。出現這種情況的大部分是西普林卡帝國的士兵。

有人開頭自然就有人學,就在天色暗淡的那一小會兒工夫,西普林卡帝國的士兵已經開始潰退了。軍官控制不了局面,馬上形成了大批的潰敗。對面的勒林公國由于這次是戰神閃雷親自領軍,自然也是受了血魔的命令,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讓士兵們追擊。

血魔桀桀怪笑:“小子,不往不與非禮也!”話音一落,手中血紅色的玉牌陡然拋出,在空中不斷地漲大,幾乎在瞬間就變成了數百米長的一道血芒,宛如一條血龍般凌空撲向對面的方真。

方真身形暴退,現在他沒有了八寶玲瓏傘,唯一有的就只有幾把飛劍,但是施出禦劍決需要時間,因此他先退後,以拉開距離。

“天罡地煞,心劍通靈。破!”依然是無極天煞訣,兩道劍芒才一掠出就碰上了那條血紅長龍。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這次雖然沒有引起上次那麼大的動靜,但是卻引動了天雷降世。

風云突變,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忽然變得陰云密布,無數道紫色的天雷從飛劍和玉牌撞擊的地方衍生出來。狂暴的雷電不分方向地一通亂轟,不但把距離比較近的方真逼得再次後退,就連千米之外的血魔也在雷電肆虐的空中倒退了出去。

下面的軍隊則更是混亂不堪,原本已經逃離了一大半的西普林卡帝國的軍隊還好些,人群密度小,那些天雷打下去也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失。勒林公國的軍隊就倒了大黴,由于閃雷拼命約束,他們的陣形也算是剛剛歸攏了一個大概。馬上天雷就落下來了。

盔甲、兵器都是鋼鐵鑄造,人跟人的距離又這麼近,一道天雷下去,就能劈倒十幾個人,因此雖然他們站在血魔那邊,落下的天雷很少,也被當場打翻了上千人。這下子別說戰神閃雷,就是皇帝在這里也不行了,所有的士兵爭先恐後地往後跑去,騎兵更是拼命催動牦馬獸,根本不管是不是踩到自己人。

二十萬大軍在一片人仰馬翻中退了下去。自然死人是免不了的,剛才還殺氣震天的戰場上一會兒的工夫就失去了人跡,當然除了近千具尸體外,還有N多的傷兵在慘叫。這場在天平大陸被稱為最為詭異的戰爭,因為沒有一個士兵是死傷在敵人手中,全部都是被自己人搞定的。而閃雷也非常榮幸地成為最詭異的戰神,因為這場戰爭是他挑動的,並且以他為主,黑鍋也自然而然地算在他的頭上。

事後勒林公國這次攻擊在大陸流傳了很久,幾乎淪為笑談。當然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閃雷自此戰之後神秘消失,所以才在大陸上造成了一定的風波,不過都是後話了。

連續的振蕩讓方真再次壓制不住自己的傷勢,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驚雷驚云也在屢次振蕩下受了重創,雖然沒有被震成粉碎但是也已經破爛不堪,低鳴著發出陣陣嗡鳴,似乎有些疲憊一般懸浮在方真的頭頂。原本燦爛炫目的光芒也已不在。


方真左手一招把兩柄飛劍收回乾坤戒指中,抹了一把嘴角依舊掛著的血絲,這才抬頭朝對面看去。千米之外的血魔雖然沒有吐血,但是臉色也一片煞白,原先道貌岸然的容貌變得猙獰無比,灰色的道袍上遍布焦黑,很明顯是被天雷造成的。

看到血魔的樣子,方真強自咽下喉頭的又一口鮮血,仰天長笑:“哈哈……哈哈,我看倒是你該回去療傷,不然的話,這次的新身體似乎不像你上次那麼結實,小心被天雷炸成碎片!”

血魔惡狠狠地看著方真,嘴角嚅動,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罵了出來,他剛剛祭出的那塊血紅色的玉牌和方真的飛劍一般無二,也是光芒暗淡地懸浮在他的頭頂。

“小子,今天的事情我記下了,有種的來華倫特找我,不過你先看看自己的傷勢怎麼樣,哈哈,我隨便吸他幾個活人就能痊愈,我倒要看看你恢複需要多久,下次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血魔單手一指,“接下我送你的禮物吧!”那塊玉牌發出一種淒厲的嗚嗚聲,快速絕倫地朝方真飛來。

這里的天空十分的蔚藍,空氣十分的清新,植物十分的青綠。這里就是精靈世代生存的自然森林。這里是精靈在天平大陸的唯一產業。除了精靈,誰也無法在這里生活超過一天,因為這里的植物極具攻擊性,如果沒有精靈那迅捷的行動,靈活的身姿,就是耀月戰士也休想逃過那看似無害的植物攻擊。

燦爛盛開的食人花,清香醉人的食肉藤,森林中的一切都給人以無害的樣子。但是一旦有人接近,這些上一刻還是一副美麗清新景象的植物馬上就會露出他們邪惡的一面。

一旦被一株植物纏上,那就代表著周圍的植物統統有了食物。所有的同類植物都會在瞬間伸出它們看上去軟弱的手臂,牢牢地把人固定在它們的口中,不會超過幾秒鍾就帶來生命的完結。但是對于精靈,這些植物往往顯得那麼軟弱,每當精靈碰上了它們,在這些植物還沒有產生反應的時候精靈們早已遠遁百米之外。

即使有精靈動作慢些,這些植物在還沒有吐出致人死地的毒液之時,就已經倒卷回去。精靈,他們有著人類所沒有的一種能力,或許真的是神靈所賜的,那就是生來不懼萬毒,因此這自然森林當真是精靈們的天堂。

陽光雖然隔著萬重蒼木的枝葉,依然毫不吝惜地射了下來,在森林留下一片片金幣大小的光影,枝葉隨著一陣陣微風的拂動,讓整個森林中搖曳不停,別有一番醉人的景色。

陡然,一陣樹枝急促的脆響,連帶著片片落下的樹葉,打破了這午後森林的平靜,一條人影飛快地掠過高達數十米的遮天巨樹,狠狠地,毫無阻礙地砸在厚厚的落葉上。

那人的身體在落地之時恰恰碰觸到了幾株貼地而生的食肉藤的枝葉,瞬間那些食肉藤便好似漲了眼睛一般迅速地向那人的身體探去。但是剛一接觸到他身體米許之地,寒芒暴起,所有伸出枝葉的食肉藤全部被斬斷了伸出的觸手。

危機消除,那寒芒震顫著倒立在地上。細細看去,卻是一柄似玉非玉的長劍,劍身上卻鏤空了一縷細紋,看上去宛如一條大蟒盤在劍身上。一柄劍在陽光偶爾的反射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哥哥,那是什麼?”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在森林的密林中響起,“看,它還會閃光呢?”

說話的是一個一身翠綠衣服的女孩,長長的黑色長發如同烏云般散披在肩頭,只是頂端用了一個藤環紮起,看上去倒和周圍的森林同樣清新。眉目如畫,高挺的鼻梁,邃藍的雙眸,豐腴的櫻唇開合間不時露出那一口雪白的貝齒。

“蔻蘭,那邊危險,你就不要去了,如果那是個好東西,我幫你拿過來!”說話的人是一個青年,也是同樣的翠綠裝扮,不過是一頭綠色的長發,面貌也是英俊異常,所不同的是他的耳朵,尖尖地向腦後掠起,頗有些古怪的感覺。

“我不要,你帶我過去看看吧!坤沙哥哥!”被稱為蔻蘭的女孩雙眸宛如清泉一般,這樣的眼神看在誰身上,想必也會答應她的要求。

果然,那青年歎了口氣:“好吧,不過萬一有什麼發現,回到族內,你可不能說是我帶你過去的。就說是你自己發現的就行!”

蔻蘭一迭聲的答應,身形一動,已經當先掠了過去,雖然是個女孩,但是身法卻快如鬼魅,只是眨眼的工夫,她已經沖出去十幾米的距離了。坤沙搖頭苦笑:“小心那些食人花!”

蔻蘭嬌俏的笑聲遠遠傳來:“放心吧!坤沙哥哥!啊!”陡然那女孩一聲驚呼,坤沙原本的笑臉倏變,身形展動比那少女還要快了幾倍,迅速朝著那閃光處奔了過去。

“這有一個人!”蔻蘭拍拍胸口,喘了一口氣,“別過去!”她一把拉住剛剛沖到身邊正要邁步走過去的坤沙。

“那把劍,好古怪的劍,它會自己飛起來!”女孩的手緊緊地握著坤沙的手臂,另一只手指著倒插在地上的那柄劍說,蔻蘭的臉色依舊一片蒼白,說話也有些顛倒,顯然剛剛被嚇得不輕。

“咦,這倒很奇怪了,今天上午凱爾他們也沒發現這里有異樣的,這人是怎麼跑到森林的中間地帶的。莫非他是飛來的不成。”坤沙說著話還抬頭看看天上。

蔻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說傻話了,坤沙哥哥,就是族里的大長老也別想用風系魔法飛得那麼高,這里的樹木最低可都是接近百米了。你再亂說我回去告訴雅雪姐姐。”

坤沙臉上一紅,無奈地點點頭:“那你說怎麼辦,這個人看上去受了重傷,我看還是通知長老他們好了!”

蔻蘭眼珠一轉:“坤沙哥哥,要不你回去通知他們,我在這里守著,路上那麼多的食人花我還是有點害怕!”

坤沙憐愛地點了點女孩的額頭:“你啊,早說了不讓你出來,你非求著大長老讓你出來,現在怎麼樣,一有事情不還得我幫你。幸好長老沒把你分到火蜂那組,不然的話,有你受的!”

女孩甜甜地一笑:“我知道了,坤沙哥哥,要不是和你一組,我才不和那死火蜂出去呢,好了,你快去快回,我在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