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內.
老教學區花園旁.
張燁俞穎怡幾人剛一走過來,就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有的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有的人他第一眼甚至都沒敢認,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也足以從里到外地改變一個人了.
張燁離得老遠就招呼了一聲,"伙計們!"
"張兒!"
"哎呦,我們的大明星來了!"
"俞兒也來了!"
"小倩!"
"啊,老王!"
"想死你們了啊!"
"哈哈,何奎!"
"嚯,王鶴你不是回老家了嗎?"
"我早回來了,又干主持人了."
"啊?你當初得罪的那個人不是?"
"張燁找人幫我擺平了."
"好,太好了!"
"老周,你怎麼胖成這樣了?"
"嘿嘿,生活壓力大呀."
"壓力大還吃那麼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啊!"
王鶴,馬旭飛,何奎,俞穎怡,董杉杉,張燁他們幾個人經常在董杉杉家的別墅聚會,相互之間自然不用說什麼,其余的老同學這都是"失散多年"了,真的是太久太久沒見過了,大家猛一見面都很激動,有人相互擁抱,有人勾肩搭背地坐在了地上聊起來,有些大學時期紅過臉的同學見面後也是相視一笑,想想當年學校里的那些恩恩怨怨,其實算的了什麼啊.
張燁也很興奮,摟完一個摟第二個,"柳兒,還這麼精神啊."
柳鐵大笑,"我可沒你精神,這兩年就從新聞電視報紙上看你跟人打架了,你怎麼還是大學時那個脾氣啊."
"嫉惡如仇,沒招兒."張燁笑道.
馬旭飛問道:"對了,剛才門口怎麼了?"
"是啊,吵吵鬧鬧的."王鶴問:"好像打架了."
何奎道:"我也聽見了,之前那邊不是有劇組拍戲呢嗎?青春校園的戲還有武打的成分?沒聽說啊."
這時,董杉杉的身影遠遠走來.
"哇!"
"女神!"
"校花來了!"
"杉杉!"
上學的時候董杉杉就是校內數一數二的人物,畢了業後也一樣.
看著男生們都一個個迎上去了,俞穎怡和小倩笑罵道:"這幫流-氓,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兒!"
柳鐵問道:"門口還拍戲呢?"
董杉杉今兒是一身長裙,特別惹眼,只聽她笑了一聲,"還拍什麼啊,劇組的人都讓人罵走了."
王鶴一愕,"啊?為什麼?"
董杉杉道:"好像是他們堵門了."
何奎嚯了一嗓子,"靠,誰這麼牛-逼啊?"
"那可是甯蘭在的劇組,導演也是大牌啊."馬旭飛驚呆道:"誰抽瘋了能把他們給罵走?"
董杉杉下巴一努,笑道:"你們說誰這麼大膽兒啊."
俞穎怡和小倩掩嘴笑個不停,看著張燁.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我草!"
"張兒,你罵走的?"
"你這吃了火藥來的啊."
"暈,我服!"
"哈哈哈哈,牛!"
"早知道我剛才就去看看了啊!"
"錯過了一場大戲呀!"
"張兒這臭脾氣我大學時候就領教過,還是那樣啊!"
張燁笑道:"得了,別提這茬兒了,哥們兒現在得罪人越來越多,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著呢."
柳鐵道:"門都被堵了不讓進,這事兒你管的沒毛病,唉,現在的學生膽兒都太小,要是咱們那時候被人堵了門,哥幾個早跟他們干起來了!"
馬旭飛切道:"你就吹吧."
柳鐵哼哼道:"我吹什麼了我,大二的時候教委的人來視察,把咱們班主任給無緣無故地批了一通,是誰從宿舍樓拿氣球裝的水袋砸的他們啊?"
王鶴叫道:"我靠,是你啊?"
董杉杉笑道:"這可是當年一宗懸案."
柳鐵咳嗽一聲,"那啥,往氣球里裝水是我裝的."
"那誰扔的啊?"眾人都好奇道,這事兒在當年真的太轟動了.
柳鐵下巴往旁邊一指,"那肯定是張燁那傻大膽兒啊,這破事兒除了他誰敢干?"
張燁干笑兩聲,"年輕嘛,年輕沖動."
小倩眼睛直往上翻,"又是你?"
俞穎怡大笑,"這樁案子算是破了啊,幸虧當年沒被人現,不然你倆現在都畢不了業啊."
一幫人唧唧喳喳,都在說著當年的事.
風很涼爽.
幾片落葉灑下.
"想當初,真是開心啊."
"那時候有個誰跟誰搞對象了的八卦都能夠咱們樂一天的."
"這條路真熟悉啊."
"能不熟嗎?當年咱們大家最後一次見面,就在這里,就是這條路,那天畢業典禮合照以後大家就從這兒往外走,各奔東西,那天我記得特別清楚,是下午,太陽快落了,夕陽特別美."
"是啊."
"我也忘不了那天."
"可惜,人已經湊不齊了,能來的就是咱們這麼多了."
很多人都沉默了.
張燁問,"李蓮呢?"
小倩猶豫了一下,"離婚了,聯系不上了."
馬旭飛問:"橙子也沒來?"
老王欲言又止,道:"橙子貪汙公款,被抓了,數額挺大的,幾年之內恐怕出不來了,我年初的時候探過一次監,他頭都白了一半."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張燁詫異道:"怎麼會啊!"
老王道:"世事無常吧."
董杉杉問:"小邱誰聯系了?"
沒人說話.
俞穎怡看向柳鐵,"邱姐兒跟你不是一個高中的嗎?你倆應該有聯系的啊?"
柳鐵沉吟了片刻,"她不讓說."
"到底怎麼了?"董杉杉追問.
柳鐵終于道:"小邱……前年出車禍了,倆腿都斷了,她老公對她挺好的,這兩年一直照顧她."
小倩捂住嘴紅了眼眶,"怎麼會!"
董杉杉呆呆道:"小邱我倆當年一起學的跳舞,她特別喜歡動,沒事就拉著我來草坪練基本功,我們約好過,以後要一起在全國最大的舞台上表演,要……"
柳鐵說道:"她……再也跳不了了."
張燁彎腰,撿起一片地上的葉子,拿在嘴上吹了幾下,卻不響,"邱姐兒當年還教過我吹葉子,讓我吹旋律她伴舞,可我笨,學了很久都沒學會."
小倩擦了下眼淚.
沉默.
旁邊忽然傳來嬉笑聲.
一群少男少女拿著不少樂器走了出來,放在台階上.
"接著搬吧."
"期待開學典禮呀."
"我也是,嘻嘻."
少男少女們又上樓了.
張燁捏著樹葉,不知怎麼就走了過去,將那怎麼也吹不響的樹葉輕輕放在石板上,看了一會兒,然後一轉身,坐在台階處,將那群少男少女們搬下來的一把木吉他拿在手里,忽然撥動了琴弦.
董杉杉看過來.
柳鐵看過來.
二十幾個同學都看向了他.
張燁閉上眼睛,歌聲忽然飄蕩:
"也許不會再看見."
"離別時微黃色的天."
"有些人注定不會再見."
"那些曾青澀的臉."
"我拿起棕櫚樹的葉子."
"放在青澀的石板前."
"祭奠那些流逝的青春."
"和曾懵懂的誓言."
俞穎怡手一顫,忽然有些控制不住了,她含著眼淚走過去,拿起地上盒子里的一把小提起,輕輕拉動!
王鶴也上去了,抓起一個風鈴!
小倩吸了吸鼻子!
"風在歌唱."
"唱他曾去過的地方."
"在黑暗中."
"有朵花為你開放."
"當你轉過頭的那一瞬."
"晚霞般美麗的笑臉."
"它曾開在,春日里某個季節."
笨拙的風鈴聲.
音色不准的小提琴聲.
剛走掉的幾個少男少女們聞聲匆匆跑下來,是誰啊?誰動了我們的樂器?那可是我們要表演用的啊,可是,剛怒氣沖沖跑下樓的他們就被眼前的畫面看呆了,或者說,是被震撼了!
一身紅裙的董杉杉迎風而動!
一個墊步,捏住裙角翩翩起舞!
張燁的歌聲含著悲傷:
"也許不會再看見."
"離別時微黃色的天."
"有些人注定不會再見."
"那些曾青澀的臉."
"我拿起棕櫚樹的葉子."
"放在青澀的石板前."
"祭奠那些流逝的青春."
"和曾懵懂的誓言."
紅裙翻飛!
董杉杉越跳越快!
那種悲傷的美麗,深深震撼了幾個少男少女!
"風在歌唱."
"唱他曾去過的地方."
"在黑暗中."
"有朵花為你開放."
"當你轉過頭的那一瞬."
"晚霞般美麗的笑臉."
"它曾開在,春日里某個季節."
董杉杉一邊起舞一邊落淚,整個人似乎都融入了歌聲里!
"嗯……"
"嗯……"
"那些流逝的青春."
"那些懵懂的誓言."
俞穎怡哭了!
小倩哭了!
一《青春》,讓他們泣不成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