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 諸葛亮兵詐取漢中
秦王軍退守定軍山
卻說劉備等與東吳聯盟，欲分取淮南、益州。聞孫權已起兵征合肥，遂傳令關羽、張飛、文聘、周倉、廖化等起兵十余萬再取漢中，諸葛亮與徐庶為軍師兵發上墉等地。仍留公子劉琦及老將黃忠守襄陽。
卻說諸葛亮兵發上墉，守將申耽領兵拒守。諸葛亮率大軍開至上墉城下，語招申耽出降。申耽倒也忠心，只是令亂箭射下，並不相強。劉備、諸葛亮大怒，催動大軍強攻上墉。申耽平庸之才，守禦之力平常，不敵諸葛亮用兵，只三晝夜便被荊州軍破關而入。申耽大敗，領殘兵逃往長安而去。新城太守乃申耽之兄弟申儀，其知新城兵少將寡，無險可守，必不能擋諸葛亮大兵，遂棄城退往漢中。劉備、諸葛亮不費吹灰之力便又得了新城。隨之出檄招降房陵、南鄉等地，亦是檄到而定。于是荊州軍一路奏凱，複殺至蒙頭關下。
蒙頭關守將吳班聞報，星夜遣使報與漢中魏延、成都陸遜、長安郭嘉處，並准備迎敵。魏延在南鄭聞報緊急軍情，急和沮授及法正相議道：“今諸葛亮複來取蒙頭關，此人詭計多端，有何計可敵之。”法正道：“漢中奇險，只要能守住蒙頭關，其必不能入漢中一步，久之糧盡必退。不可與之戰，戰則中其詭計，待陸遜大將軍來時再處區處。”沮授亦道：“然也。主公叫吾等備加小心諸葛亮，不可不防也。今可速令人盡毀山間小道以防諸葛亮再遣將襲蒙頭關後，另使雷銅將軍守南鄭，吾與孝直和文長同守蒙頭關，可保無憂矣。”魏延稱善，遂各自准備不題。
不日，魏延和沮授、法正領兵三萬開抵蒙頭關。搶在諸葛亮下寨之前，便盡毀山間小路，燒斷諸處砍柴之地，以絕劉備、諸葛亮之望，另整備防務，以待久戰。
卻說劉備、諸葛亮兵至蒙頭關外二十里下寨。下寨兵領兵至周圍探察地形，秦軍探子探見，急報知魏延，魏延笑道：“劉備、諸葛亮果尚欲從小道偷襲我軍矣。今小道等皆被吾等所斷，其無能為也。”沮授笑道：“雖是如此，卻不可大意。若中其計，失卻蒙頭關，丟失漢中，其罪不小也，切需在意。”諸人稱是。
卻說劉備、諸葛亮即日便遣文聘領軍兩三萬前來攻打蒙頭關。荊州軍攻三五日便停二三日，後又複來。如此來來往往，足有二十余日，攻勢實在是稀松平常。魏延差點笑破肚皮，嘲笑道：“諸葛村夫計窮矣，無奈我何，只在此空耗時日也。”沮授漸感詫異，感覺有些不對頭，眉頭緊鎖道：“不對，諸葛亮詭計多端，怎會如此不濟耶？多日來怎會如此！”忽想起一事，面色如土，大叫不好，法正亦想起，駭然道：“不錯，恐南鄭危矣。”急令人混入劉備營中打探，是夜探子來報，言：蒙頭關外荊州軍營寨中只有文聘領三萬軍在此，虛張營寨。其余大軍二十余日前趁一深夜，即偃旗息鼓，往南而走。已早去多時矣！沮授、法正二人聞報，頓足捶地，後悔不已。
魏延忽然明白道：“莫非諸葛亮虛置大兵于此，實則繞道取葭萌或瓦口等關，偷襲漢中或西川也？”沮授道：“然也。”法正道：“事已如此，如之奈何。恐葭萌關守將孟達、瓦口關守將高沛等皆遠非諸葛亮敵手也。”沮授道：“勿慌，西川有陸遜坐鎮，一時必無大礙，吾恐其襲取險關葭萌以擋西川兵馬，另取瓦口等關直撲南鄭也。南鄭若失，則吾等皆被困死于蒙頭關耳。”魏延道：“若如此，我等皆休矣。計可速發。”沮授道：“今可速令人至葭萌、瓦口等關報急，令其速作提防，嚴防諸葛亮大軍偷襲。只是時間緊急，能否能上還是問題。吾等則留吳班將軍鎮守蒙頭關，其余星夜回援南鄭是也。”眾人贊同，急點起兵馬，正欲回軍。忽一員蜀中將領，渾身浴血，奔至近前，拜倒在地。沮授等大驚觀之，乃蜀將楊懷也。楊懷泣告曰：“劉備、諸葛亮領荊州軍晝伏夜行，日行百五，襲取葭萌、瓦口等關，各處守將均毫無防備，措不及防之下失了關口，孟達將軍退守涪水關，高沛將軍戰死。諸葛亮大軍星夜出瓦口關，現已至南鄭，圍攻甚急，雷銅將軍見勢難堅守，故急遣吾來報訊求救。”魏延等一聽，皆面面相覷。沮授道：“事急矣，吾等應速援南鄭，另向長安求取援兵。再請陸大將軍急攻葭萌關，星夜來援。”諸人稱是。遂留吳班領兵一萬鎮守蒙頭關，只能堅守，不准出戰。魏延、沮授、法正盡起三萬大軍殺奔南鄭而去。看看將至南鄭，忽有軍卒來報：“南鄭失守，雷銅將軍退守巴西，令吾抄小路來此，問計于諸公。”
沮授大驚道：“事急矣。可再命人赴長安、成都求援。另外南鄭北定軍山乃是我漢中屯糧之所也，險峻非常，吾等當堅守之，以待長安援兵。另讓雷銅將軍鎮守巴西，不得出戰，或可等得陸遜將軍來援。”眾人稱善，急赴定軍山防守。至定軍山，守將吳禮下山接入。正欲讓人探劉備軍動靜，便有探馬報來，劉德令關羽為將，領兵三萬分取巴郡、陽平等地。另讓廖化、劉封守南鄭，劉備與諸葛亮、張飛自領大軍來取定軍山。現已至定軍山南二十里處紮營。魏延等駭然相顧曰：“諸葛亮果用兵詭異、迅捷，吾等皆不如也。今只宜堅守，不能出戰，只待大軍來援。”
于是魏延等抱住決心，吃了秤砣鐵了心，死守定軍山不出。諸葛亮雖詭計多端，一時亦無可奈何。一則定軍山糧草豐裕足可長守，二則山勢奇險、可擋雄兵，三有蜀軍數萬大軍在此，劉備等兵力不占優，故沮授等穩穩守住。諸葛亮見暫不能勝，心中憂慮，輾轉不安。遂與劉備及諸將出營觀察地營，忽見定軍山西有一山，諸葛亮急問于向導曰：“此山乃何山也。”向導曰：“此山名對山，若據此山，可盡窺定軍山虛實。”諸葛亮大喜，對劉備道：“主公，此山正對定軍山，足可窺蜀軍虛實。今吾觀其上只有數百人守禦，若遣一將占之，一可盡知定軍山虛實，二可誘秦軍出戰，以得大功。”劉備大喜，遂令副將張著領一軍去占對山，秦軍探知，急報知沮授等人。魏延驚道：“對山窺我定軍山虛實，不容某等不救。但若救必中諸葛亮詭計矣，如之奈何。”法正道：“對山地勢險要，吾軍有五百軍屯于此，若有三千軍據守，對山無憂矣。然則諸葛亮必于途中設伏，以待吾軍，出則必敗矣。”沮授笑道：“諸葛亮有張良計，吾等豈無過牆梯哉？今汝等勿慮，吾有一計，可讓諸葛亮不得對山也。”眾人急問其詳。沮授道：“定軍山屯有數千斤火藥在此，可速遣數十人攜千斤火藥抄小道至對山，將其遍設于對山軍營之中。然後，令守將棄寨而走，讓荊州軍得之。以後數日，吾等只是堅守，並不出戰，以絕其誘敵之心。待其心焦，便差一將夜領五千軍馬，以火箭襲對山，引爆所設火藥，對山必成一片火海也。此時荊州軍必來相救，我軍于路設伏，豈不大勝荊州軍一場耶！如是，可狠挫劉備、諸葛亮銳氣，定軍山可守也。”眾人大喜，遂急遣人送火藥至對山不題。
卻說張著領三千人馬攻對山，秦軍守將棄寨而走，張著占了秦軍對山大寨，向諸葛亮報捷。劉備大喜卻又憂道：“魏延等皆無謀匹夫矣。唯有沮授乃老謀深算之人，恐此誘敵之計不能瞞過其矣。”諸葛亮道：“無妨，若彼出，吾則于路設伏相擊，可勝一仗；若彼不出，吾則穩守對山，盡窺秦軍虛實，後調兵攻打，日久亦必可奏效也。”劉備喜，遂命人于對山腳下埋伏，一連三日，秦軍軍寨毫無動靜，諸葛亮等無奈，只好撤去伏軍。是夜，忽探馬來報，蜀將楊懷領兵五千正攻對山大營，以火箭襲對山，秦軍于寨中原設有火藥硫磺等物，故寨中爆炸連連，大火四起，張著不能守，急來求救。劉備大驚道：“可速發援兵救之，晚之不急！”諸葛亮急道：“不可，沮授、法正二人多謀，其取對山必早有定計也。亮料其必早設伏兵于半途，若吾等遣兵救之，必中彼詭計也。暫讓其占對山，待亮日後再思計破之。”卻說魏延見荊州軍不中計，只好勒軍退回定軍山。張著亦死傷甚眾，守不住對山大寨，領殘兵逃回荊州軍大營，楊懷遂占了對山。魏延回至大寨，謂諸葛亮並不中計。沮授贊道：“諸葛亮果真料事如神，然今吾軍亦占得對山，可以互為支援，久守無礙矣。”眾人稱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