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湖並不大,長度也就只有數十里,湖中的水,卻是充滿靈氣,一般的武者飲用湖水足以增強體質,提升修煉速度,並且能夠延年益壽.
張若塵將生長著千葉聖芯草的島嶼,放入進湖中.頓時,靈湖的形狀,變成環形,島嶼位于中心的位置.
古松子的確是奸詐,刁鑽,不過,卻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並沒有失言.
古松子仔細給張若塵講解,道:"在結脈丹中,加入千葉聖芯草的藥力,再加上老夫以強大的精神力幫你重新塑造三脈,的確是能夠讓你的傷勢恢複如初.但是,就算精神力再如何強大的丹道聖師,也不可能將你體內的三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會有一些殘缺."
"那些殘缺,對于一般的修士而言,並不重要.可是,對你這樣的頂尖天才而言,終究有一定程度的影響,隨著你的境界越高,那種影響也就越是明顯."
經脈,聖脈,血脈並不是單純的一根線,而是由一根線,延伸出十根線,百根線……無窮無盡的線,最後交織成網狀,分布在全身的每一處細微組織.
所以,想要使用精神力,塑造出與以前完全一模一樣的三脈,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張若塵現在的精神力達到五十三階,可以在體內凝結出七成結構的血脈系統.
可是,他十分清楚,就算精神力達到六十階,成為精神力大聖,也只能讓血脈系統無限接近十成,卻不可能達到十成.
古松子所說的殘缺,就是那萬分之一,甚至十萬分之一的缺失.
對于普通人而言,那樣的缺失,根本就不重要.對于聖者來說,恐怕就會讓修煉速度下降一倍,甚至數倍.
對于大聖而言,恐怕直接就會修為停歇,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可以說,三脈殘缺造成的影響,足以毀掉張若塵的神之命格,毀掉讓張若塵在武道四境的打下的基礎,超過吞服佛帝舍利子造成的不利影響.
對于一個絕頂天才而言,這是相當致命的.
從天才,變成庸才.
雖然,這個結果在張若塵的預料之中,但是,從古松子的口中說出,心境還是受到不小的影響,心情有些沉郁.
青墨的十指緊捏,抿著嘴唇,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倒是有."古松子道.
張若塵的眼睛一亮,沒有想到古松子的醫術竟然如此高明,竟然真的有彌補的辦法.
古松子又道:"不過,老夫沒有那個本事,只有一個人或許能夠做到."
"誰?"張若塵問道.
"你."
張若塵微微一愣,道:"我?"
古松子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先前,我查探你的身體的時候,發現你體內有極其濃郁的混沌之氣.你的身上,應該藏著一個不小的秘密吧?"
張若塵盯著古松子的雙目,陷入沉默.
"你不用告訴老夫那是什麼秘密,老夫也不想知道."
古松子從來不喜歡探聽別人的秘密,做為一個煉丹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古松子繼續道:"人體之中的三脈,就算再如何玄奇,變化再多,支脈再複雜,終究只是後天孕育出來.然而,混沌之氣卻是先天之氣,可以孕育出萬事萬物,更加玄奇,更加變化莫測."
張若塵相當聰慧,頃刻間,已經明白古松子的意思,道:"前輩的意思是,讓我使用混沌之氣,自行蘊育三脈?"?
"沒錯."
古松子又道:"若是老夫沒有看錯,你曾經修煉出了五行混沌體,但,那只是後天五行混沌體.你要是能夠使用混沌之氣,蘊育出三脈,也就能夠更進一步,成就先天五行混沌體,潛力更大.到達那一步,你未來的成就,就連老夫都是無法想象."
"先天五行混沌體."張若塵喃喃的念了一句.
傳說中,只有天地初開的時候,才有可能誕生出擁有這種體質的生靈,概率極低.
古松子道:"但是,你也要冒很大的風險.因為人的精神力,很難掌控混沌的力量.在混沌之中,或許能夠孕育出先天五行混沌體,也有可能會毀掉你的一生修為,變成一個平庸的凡人.現在,你不用告訴老夫如何選擇,可以先仔細考慮三天,三天後,再給老夫一個答複."
這是一個重要大選擇!
前者,可以立即恢複修為,沒有風險,但是,張若塵的潛力卻會被斬掉,削去天才光環,未來的成就將會十分有限.
後者,卻要冒很大的風險,要麼修煉成先天五行混沌體,潛力無窮;要麼變得一個凡人,就連聖境的修為也會化為烏有.
"不用考慮,我選後者.命運必須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
張若塵的意志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古松子的眼中,閃過一道贊賞的神色,點了點頭,道:"你還是要等老夫三天,至少也要三天時間,才能將蘊脈丹煉制出來."
只靠張若塵自己的意志和混沌之氣,不可能凝聚出三脈,還需要蘊脈丹的輔助.
接下來的三天,張若塵盤坐在靈湖的湖畔,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翻閱過的所有武學典籍,包括昆侖界六大奇書之中的《殞神經》,《天魔石刻》的部分圖卷,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九天明帝經》.
毫無疑問,每一種武學典籍,都是先賢對天地規則的一種探索,蘊含有大道.
特別是六大奇書和《九天明帝經》這樣的頂尖功法,更是直指大道本源,研究透徹,可以窺看天地奧秘.
使用混沌之氣,蘊育三脈,與天地規則的誕生過程沒有什麼區別.
張若塵無法窺看天機,無法參透大道本源,于是,只能整理和歸納天下間的千萬種武學,希望能夠對自己有一定的幫助.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
張若塵依舊看不透天地規則,但是,武道境界卻向前邁出一大步,又有很多新的理解,就連劍道上的造詣,也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像是即將就要發生蛻變.
古松子將蘊脈丹煉制了出來,交到張若塵的手中,道:"老夫只能幫你到這里,接下來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人情."
古松子向青墨叮囑了一句,讓她給張若塵護法,千萬不要被外界的事物打擾.隨後,他背著雙手,離開了此處.
青墨的嘴唇動了動,想要勸張若塵再仔細想一想,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擔心影響張若塵的心境.
"只有拼過,努力過,堅持過的人,才會明白什麼是傳奇,什麼是平凡."
張若塵顯得很平和,捏著蘊脈丹,沒有一絲猶豫,一口吞入進嘴里.
蘊脈丹就像是一道催化劑,進入體內,頓時讓張若塵體內的混沌之氣變得無比活躍,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每一絲混沌之氣,都像是一條河流;每一粒光點,都像是一顆星辰.
張若塵的皮膚上,散發出五彩色的奇異光華,無數光點在閃爍,光芒變得越來越明亮,將旁邊的靈湖也都映照成五彩色,說不出的美麗.
青墨站在一旁,瞪大一雙星眸,屏住呼吸.
在她眼中,此刻張若塵的體內,像是裝著一座浩瀚無邊的宇宙,有著一片片星域,數之不盡的星辰.
"公子這是真的要由後天,蛻變為先天?以肉身,映照宇宙?以天地規則,衍化身軀三脈?"
青墨輕輕的咽下一口吐沫,顯得無比緊張.
遠處,古松子站在一座草廬里面,透過窗戶,盯著湖畔的方向,喃喃自語的道:"此子若是真的成功,恐怕就算是神在年輕時候,也要輸他三分.能創造奇跡嗎?"
在張若塵的感知之中,身體變得越來越巨大,浩瀚無垠,像是化為一片無窮無盡的星空,已經不是他可以掌控.
在這個時候,張若塵所幸也就不再去掌控,腦海中,再次回憶曾經翻閱過的成千上萬種功法,億萬個文字同時浮現出來.
那些文字,竟然形成一幅又一幅的圖案,有的像是一個曼妙無雙的仙子,有的像是一朵盛開的靈花,有的如同是一個手持弓箭的戰士,還有撐起天地的魔柱,滾滾流淌的神河……
數之不盡的圖案,最後竟然與體內的五彩光點融為一體,使得混沌世界都變得無窮玄妙,無比瑰麗.
"嘩--"
在這一刻,張若塵只感覺身體急速收縮,從浩瀚無邊的宇宙,又變成一個小小的人類身軀.
經脈,聖脈,血脈全部都恢複.
聖氣在經脈和聖脈之中穿行,血液在血脈之中流淌,原本死氣沉沉的身軀,變得生氣盎然.
經脈和聖脈依舊是原來的數量,可是,三脈卻都變成五彩色.而且,張若塵總感覺三脈都發生了相當細微的改變,只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還無法察覺到那種改變.
"竟然直接突破境界,達到了上境聖者的修為."
張若塵微微一笑,心情無比愉悅,迫不及待想要大戰一場,以此來宣泄最近一段時間壓抑的心情.
同時,他也很好奇,現在的力量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能夠與通天血將級別的人物抗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