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獸車的出現,引來了一陣騷動.
先是周家,然後是趙家,再到李家,和最後出場的蘇家.
四輛巨型獸車連成一線,進入到競技場的環形街道.
離城官府的兵衛持著武器,維持著環形街道的秩序,盡量清出一條可以容納巨型獸車通過的通道.
這一種特權,在離城中,也只有四大家族可以享受得到.
對此,普通民眾人早就空前習慣.
武者的超然性,擁有這一些特權根本不為過.
小販們很有經驗,他們的攤位根本不占到這一條環形街道的內線上,足夠留出了能夠讓巨型獸車通過的路線.當這些巨型獸車經過時,他們甚至會站起來,發出歡呼聲.
這一種待遇,不知道讓多少武者眼熱.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這個時候,我都會特別的激動."
剛剛的壓抑氣息,很快被緊張所代替,除了周離外,其他六人全都是一臉的嚴肅.不過他們的臉上,還帶著一種驕傲,這應該是他們身份的原因,畢竟他們屬于周家.
"不用緊張,這一次我們必定突破."說話的人,是此次當中最高等級的周行遠,武者八階.
七人當中,就屬他的年紀最大,已經是三十六歲了.
三十六,才突破武者八階,資質自然是屬于普通一類,在周家當中,周行遠屬于默默無聞中的一員.
武者八階,在周家里擔當著的是護衛的身份.
周離露出一抹淡笑,臉上帶上了淡淡的自信,像是會感染一樣,只要看到他的笑容,不自覺地讓人平靜下來.
不說他人,連周行遠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一個前不久才被人稱為廢物的人,一個在上個月考核不遠,引起全城愚笑的人,為何會有這一種連他們也沒有的自信?
……
考核區內.
巨型獸車停在旁邊,周離隨著周行遠身後下來.
"嗡!"
整個競技場像是爆炸,人們的歡呼和呐喊聲形成了一種聲浪,勝過海嘯,在這競技場里回蕩著.數萬人的吼叫,震耳欲聾,讓周離有一種恍惚的失聰感.
盡管前任的記憶中,他幾乎每半年就要經曆一次,可畢竟是記憶,而不是親眼所見.
上一個月,周離昏昏糊糊,自然無法感受到這一種海嘯般的聲浪.
如今陡然聽到,那一種震撼讓周離渾身的熱血像是被引爆,再鎮定也在此刻有了波動.
遠處的評判席上,周恒安正淡笑著與一名中年人交談著,見到周離從獸車上下來,臉上的笑容更濃,微微地對周離點了一下頭.
四大家族有著專屬的區域,並排而列.
眾人一到,分別是出現在屬于各自的區域內.
"周離,周離……"
等到眾人站定,若大的競技場上,陡然響起了先是稀松的叫喊,然後迅速形成了一個聲音在吼叫著,在競技場上回蕩著.三萬人的呐喊吼叫,統一的名字,讓周離有一種自己是超級足球巨星,正在主場享受著球迷的歡呼.
"周離……周離……"
連成了一片的聲響,讓人為之變色.
周離根本想不到,為什麼會出現這一幕.
不說旁人,單是周家的子弟們全都是露出了一個忌妒的神色.
能夠得到三萬人的呐喊,在這離城中,哪怕是城主大人也沒有這一種待遇.
"狗屎."
李家區域里,李方毅捏緊了拳頭,毫不忌諱地罵出聲來.
想他是李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級武者,本應該榮享離城,剛剛的歡呼聲,應該是屬于的.可是偏偏一切相反,這歡呼聲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那個周家廢物的.
不說李方毅,就是其他三大家族的子弟,無不是臉上出現了憤憤不平之色.
"媽的,就這小子何德何能,會被如此多的人記住他?"
"就他一個廢物,現在升到武者三階又如何,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滅了他."
"要是在野外讓我碰上,我非要將他打到殘廢."
"秋獵上,最好不要被我碰上,哼!"
三大家族的子弟全都是叫罵起來,只是被這統一的呐喊聲給淹沒,翻不起一朵浪花.
趙橫山眼光放到了周離的身上,卻是輕蔑.他的身份,二十七歲就升到了外務管事這一步,是地位是何等的超然?對于周離,他才不會像年輕的子弟一樣叫罵.
若是看一個人不順眼,用拳頭說話便是.
周正的表情,先是驚愕,卻在不久後變得平淡,就好像這滿天的呐喊不是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沒有人比周離正清楚地知道,這些呐喊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麼名氣,也不是因為自己實力超群,而是因為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小丑,能夠給他們帶來歡樂.
"總有一天,當我踏進到這競技場時,我聽到的是真心實意的歡呼."
"總有一天,我會讓整個離城因為有我而為榮."
拳頭不知不覺被周離捏緊,眼光帶著一抹堅信,他相信絕對會有這麼一天的.
……
"周執事,看來你們周家的聲譽,在這離城里很不錯嘛."
與周恒安交談著這中年人,臉上帶著驚訝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又恢複了平淡.老實說,他沒有想到這一次出現在這里,竟然可以看到這一種盛況,在這離城中,竟然會有人可以引來整個競技場的呐喊.
若是換了其他地方,幾乎極難出現這一種情況.
周恒安臉上滿是古怪的神色,在回過神來後,干笑起來:"讓華管事見笑了."
相比起不明真相的華奕海來說,周恒安再清楚不過這呐喊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幕,以前根本沒有發生過.
沒有想到在這一次考核中,周離的出現,卻引起了這一種反應,實在是超出所有的意料.
片刻間,周恒安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華管事,周家與華府的合作……"
華奕海臉上帶著淡笑,說道:"哈哈哈,就沖你們在離城的影響力,能夠與離城周家合作,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事關重大,最終的結果,需要等到我返回華府後,由府主定奪."
"有華管事的意見,以貴府主以華管事的倚重,此事若是華管事點頭,已是不離十."
受到周恒安的這一記馬屁,華奕海笑出聲來,顯得暢快無比.
……
隨著太陽出現在競技場的半弧線處,這代表著時間已經走到了十點.
報名參加了考核的武者,一但十點未能到達,就會視為放棄,需要等到下一個月的初一.
考核區內,早就人頭湧動.
近千人聚集在這里,形成了數個方塊,彼為壯觀.
能夠踏進這里的,除了十數名見習武者外,其他人早就熟悉這里的流程,不顯緊張反而是興奮.許多武者在考核中功成名就,被世人所知曉,這里在不少人的眼中,是一處成名之地.
論起進入這里的次數,周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這應該是自己第十七次踏進這里了吧?"
一直平淡的臉上,帶上了苦笑,十七次,這個數字絕對的驚人.武者一但突破了十階,踏進到氣者境界,他們的考核不需要在競技場上,而是直接在官府里完成.
若是四五十歲的武者進出這里十七次以上,並不出奇.
可若是以周離的年紀,二十之齡就前後十七次出現在競技場上,除了妖孽級別的天才外,就是讓人發指的廢材.
很可惜,周離是屬于後者.
時間一到,馬上有著競技場武衛過來,將武者按不同的等級分開.
周離武者三階的實力,自然是分到了武者三階區.
與周離相當實力的,只有二十余人.
"好了,流程我就不必多說了,你們都經曆過."一名武者八階的武衛站到了周離他們的面前,臉上帶著冷漠,掃了在場的二十余人,說道:"現在祝你們好運."
競技場的武衛,除了監督外,另外一個職責就是保護這里的安全.
每年在競技場死亡的武者不在少數,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武衛的存在,只是減少這一個數字而已,畢竟考核的武者需要搏殺的,是與他們相同等級的魔獸.
這名武衛的聲音一落,在場的人全都是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默默地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前方.
一處開闊的場地,上面是柔軟的沙地.
而在場地正前方,是一個精鐵打造而成的鐵門,里面黑幽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周離知道,這就是魔獸出現的門口.
"殺……"
不遠處,爆發出了一聲吼叫,卻是五階的考核已經開始.
武衛臉上毫無表情,打開了手中的本子,念道:"張建甯."
這個名字一出,周離旁邊的一名高大武者肌肉猛地繃緊,提著一支長槍,離開了這個階區,站到了場地上.他的臉色嚴肅,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魔獸出口,呼吸漸漸變得凌亂.
"祝你好運."
武衛不理會張建甯的緊張,手一動,魔獸出口鐵門在其他武衛的操控下,緩緩打開.
"嗷~!"
魔獸出口入短暫而有力的吼叫,讓張建甯握著的長槍微微顫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