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戰神

武者爭鋒,陰謀詭計,奇招暗劍,乃是應有之義,誰也不會認為突施暗手者,卑劣無恥.

可從未見過,為搶奪先機,就拿上百萬觀眾開涮的.

"無恥!"

"卑鄙!"

"陰險小人!"

如海浪呼嘯一般的嘲聲,滾滾而落,伴隨著呼喝,銀幣,水瓶,飯盒,乃至胭脂袋,首飾盒,鋪天蓋地落下.

高攀更是悲憤莫名,心頭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恨不得揚天怒吼,他不惱許易偷襲,獨恨許易只顧自己裝逼,卻不肯稍留絲毫裝逼機會與他.

然而許易只要勝利,哪里會理其他人如何觀感,一招爭先,招招爭先,直擊高攀要害.

高攀不愧是連曆八場擂戰的強者,慌亂之中,應招極快,只守不攻,竟守得風雨不透.

"卑鄙匪類,竟敢偷襲,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稍稍喘過氣來,高攀破口大罵.

惜乎許易何等定力,豈會為區區言語所惑,看台上的驚天罵聲,也不過被他作了呐喊助威,只專心致志地沖著高攀猛揮著拳頭.

高攀又罵片刻,見對方絲毫不應,自己面對的攻勢竟越來越疾,心中大怒,暴喝道,"不就是拼力氣麼,別以為老子怕你."

高攀身強力壯,單論身量,幾乎是許易的一倍,此種體型,多半是武者中的力量型選手,高攀正是其中的霸王.

曆經八場擂戰,真正用的銀槍的不過三場,余下五場,他都是一雙拳頭,生生打爆對手.

卻說高攀話音被聚音陣清楚地傳遞到所有觀眾耳中,全場又起一片巨大聲潮,無數人狂聲呼喝,"錘死他,錘死他……"

一呼而十萬應,高攀心中爽到爆棚,單臂護住面門,另一條手臂再不阻擋,騰出空來.

轟!

許易一拳結結實實打在高攀胸口,強大的拳勁打得胸甲發出尖銳的鳴叫,高攀面上青氣一閃,身子連滯也未滯一下.

許易暗叫不好,知曉高攀身上的這套金甲非是凡品,心中暗暗叫苦.

"鼠輩也想傷我,受死吧!"

高攀長喝一聲,巨大的拳頭在空氣中蕩出波紋,"破甲拳!"

拳勢驚人,許易不敢硬接,身子一擰,側身避開.

轟!

暴虐一拳擊在重鐵精鋼鍛成的地板上,竟然打出了淺淺的坑陷.

滿場震天價的叫好聲!

高攀一拳迫開許易,心中得意,腳下卻是不停,奔著銀槍疾馳.

還未奔出兩步,去路竟又被許易阻住,迎面而來的又是那雙可惡的拳頭.

纏斗片刻,高攀又拼著挨了許易一擊,發出一招氣勢驚人的"破甲拳",逼開許易,再度朝銀槍追去.

奈何,他全力施為,總是未奔出兩步,又被許易纏上.


高攀郁悶至極,他從沒見過這般無賴打法,看台上亦是一片嘩然,紛紛大罵"姓易的不要臉".

姓易的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比起要臉,他更想要命.

高攀被許易纏出了真火,心中亦自焦躁,知曉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破甲拳威力不俗,卻極耗體力,對方身法驚人,破甲拳出無功,這麼持續下去,非被對方累死不可,念頭一轉,怒喝道,"草泥馬的,鼠輩,要拼拳頭是吧,那咱們就拼到底,誰先撐不住,誰是他媽的烏龜王八蛋!"

話音方落,雙拳徹底放開阻擋,靈巧地晃動著脖子,雙拳直朝許易胸腹擊來.

看台上更是一片高聲應和,"誰先撐不住,誰是他媽的烏龜王八蛋!"

"那就來吧!"

許易竟也放開了遮擋,雙拳直擊高攀腹心.

砰砰!

砰砰!

兩人竟同時中拳,身子交錯分開丈遠,高攀的金甲發出尖銳的鳴叫,許易的身子卻似將橫練的功夫修行到了極致,身如枯木,悶而無聲.

"你果然也是有備而來!"

高攀冷冷盯著許易,身經百戰的他,自知自己拳頭的威力,絕非什麼橫練功夫能夠抵禦,料定許易必也著了寶甲.

念頭到此,高攀不驚反喜,他算准了許易的策略,便是仗著身法迅捷,和身披保甲,纏自己近身搏斗,亂中取勝.

此戰法並非高攀所喜,可偏偏對方身法驚人,又使用詭計,開始就讓他銀槍脫手,此刻,他高某人想不應戰都不行.

不過姓易的到底見識太淺,卻不知,實力的差距,豈是陰謀詭計能抵消的.

不就是比誰的甲堅,誰的拳頭硬麼,不信價值兩千金的煉金堂下品法衣,會敵不住姓易的雙拳.

至于拳頭,高攀就不信鍛體巔峰境內,還有人能勝過他高某人.

說來話長,此番算計實不過電閃而過,念頭方定,高攀率先撲上.

許易不閃不避,雙方便又混戰到了一處.

初始,雙方還有遮有擋,甚至還想偷襲對方無有披甲的面門,數番試探後,都放下了偷襲的念頭,專心致志地對轟起來.

連續上數百拳,兩人不閃不避,直直對轟而出,要麼拳拳對壘,要麼拳拳到肉.

雙方完全放棄了招式,純是力量和意志的拼搏,這種狂野的戰法,完全顛覆了觀眾的認知.

以往擂戰,不管境界高低,對戰雙方,無不是槍來劍往,花哨招式層出不窮,何曾像眼下這般,拳拳到肉,好似兩尊蠻神對壘,看得人血脈噴張.

呐喊聲一時一刻都不曾停歇,到得後來,滿場齊聲高呼,"高戰勝萬勝!"

說來,無怪觀眾一邊倒地支持高攀,一者高攀的勝率原本就高過許易無數倍,二者,許易賤賤的偷襲,敗光了他最後的支持率,連原本看他賣相清秀的閨秀群體,也一邊倒地重新戰隊.

戰局如火,呐喊如潮,金色的陽光照射在高攀偉岸的身軀下,金甲欲燃,越發襯得如戰神臨世.

可誰又知曉此刻高戰神內心深處,是何等的驚恐,焦躁.

如果可以,他真想對台上怒吼一句"戰你娘的神!",他多想放棄這種戰法,可偏生被台上這幫不明就里的王八蛋架著,想撤都撤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