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是你兒子?"
蘇齊問一句,見顏玉不停點頭,又蹙眉道:"那你是不是以後還要來看他!"
"嗯,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是他媽媽,但他總是我唯一的兒子,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顏玉一陣嗯噎,紅著眼抽泣道:"不管他認不認我,只要能每天偷偷看他一眼,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世間的父母把子女當做心頭肉,而子女又有多少能這樣對待父母!"
心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蘇齊抱著顏玉的雙臂緊了緊,一雙眸子變得黝黑深邃,凝視周圍一陣過後,突然認真道:"跟我走!"
看著那黝黑深邃眸子,顏玉一陣不由自主,便跟著一起上了超級威龍,駛向了一個陌生方向.
"噓!"
車子開入一個小區樓下,蘇齊拉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顏玉,上了電梯到了一戶門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讓顏玉貼在牆邊,當即摁響了門鈴.
看到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人,房主打開了門:"你找誰!"
"江小魚!"
隨手拉開門,一把拉著顏玉有些震驚的顏玉,擠開驚怒交加的中年人,進到屋里.
一百三十平的房子,裝修的還算別致,沙發上正有一個小男孩,以及一個中年婦女.
看著突如其來兩人,刹那之間房屋陷入沉默之中.
"你是什麼人,你想干什麼?"
怒視蘇齊一眼,中年人極為憤怒吼道:"還有你這掃把星,你還想來干什麼,你把我害的還不夠嗎,現在你又想來害我一家人,你趕快給我滾."
"我,我!"
一直怔怔注視著小男孩的顏玉,不自覺低下了頭,兩行清淚再度流出.
"閉嘴!"
蘇齊怒吼一聲,雙眸兩道精芒閃現.
目擊攝心!
頓時那中年人立刻心神巨顫,有種肝膽俱裂,天塌地陷的感覺,額頭豆大汗珠,瞬間滾滾而下,恐懼到了極點.
不過因為作用對象是他一人,不遠處的中年婦女,小男孩並沒有受到影響.
盯著這個瑟瑟發抖的中年人,蘇齊淡淡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南明張三刀已經成為廢人,等他傷勢一好立刻就要接受法律制裁受死刑槍決."
"真的嗎,真的嗎!"
怔怔的看著蘇齊,複雜的盯了曾今妻子一眼,中年男子後退兩步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道:"惡有惡報,惡有惡報啊,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太晚了,已經太晚了.你們早干什麼去了,早干什麼去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讓那老流氓受到法律的制裁,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是,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是有些晚了!"
蘇齊歎了一口氣,正色道:"但顏玉並沒有什麼錯.當初她若不是為了父母,你和兒子,你以為她會對一個老變態俯首帖耳,日日被他折磨,忍受了三年都不敢吱聲.若不是她付出了屈辱淚水,你以為你能帶著孩子拿了一大筆錢,來到金陵這個城市重新組建一個家庭,不用承擔生活壓力.你是她的丈夫,她是你的妻子,為你生兒育女,但她遇到那種事情,你又為他過什麼?"
首次聽到這些話,簡直說到了心坎里,獨自忍受了三年的顏玉,凝視了蘇齊一眼,淚水再也止不住.
"我,我……"
中年人一陣遲疑,旋即搖頭怒聲道:"我又能做些什麼,搶她的人是張三刀,我又能做什麼,我還沒開口就被打斷雙腿,便是我站出來又能做什麼!"
"你沒做,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
蘇齊冷哼一聲,毫不留情道:"妻兒父母是一個人至親的家人,若是這些人出了事情,作為一個男人便是豁出性命,也絕對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你只是一個懦夫,你根本什麼都沒嘗試,你還有什麼資格說.三年前法制已經十分開明,張三刀在南明影響也小了許多,如今又是網絡時代,只要你當時敢勇于站出來,豁出生死的力量站出來,我想不但警察會關注,社會上也會關注,迫于各種壓力你以為張三刀還敢那樣猖狂麼.你以為這件事上,你就沒有一點責任麼."
"我,我!"
中年人一陣語噎,抱著頭痛苦的閉上眼睛,當初是太怕張三刀的聲名了,一被打斷兩條腿之後,幾乎沒敢有任何反抗.
"好了,現在再說都沒用,一切都過去了!"
歎了一口氣,蘇齊蹙眉認真道:"我現在只是想你明白,顏玉並不欠你們什麼,而是你們欠了他,你欠她一個道歉,一個對不起,兒子也歉她一句媽媽."
"嗚嗚嗚!"
顏玉不停摸著眼淚,感激無比看了蘇齊一眼,又無比期待的看著沙發上的小男孩.
中年男人,女人相視一眼,眸子里透著掙紮,猶豫,以及藏不住的悔意.
"小孩子終歸要長大,有些事情你瞞不了他一輩子,他將來長大明白道理以後,自然會判斷他媽媽對錯.你們若還有一絲良知,我想你們該知道怎麼做!"
漠然看了兩人一眼,蘇齊轉首朝顏玉道:"我在門外等你,不用心急,有什麼話盡管對小魚說吧."
看著蘇齊關上了門,房間里僅剩的四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小男孩不停看了看'媽媽’,有看了看那個漂亮女人,雖然本能感覺有些熟悉,但卻沒有一絲影響.
中年男人仍然在猶豫,不知是抹不開面子,還是下意識不想承認自己的懦弱.
反倒是中年女人蹲了下來,摟著小男孩柔聲道:"小魚那個也是你的媽媽,以前他被壞人抓住了,現在被警察叔叔救出來了,就回來看你了."
感激的看了中年女人一眼,顏玉喜極而泣上前伸手道:"小魚,媽媽來看你了."
江小魚膽怯向後一縮,卻是躲在了中年女人後面.
顏玉只是留著流淚伸著雙臂.
中年女人又催促道:"小魚快些去,她是生你的媽媽,我是養你的媽媽,是不同的媽媽,媽媽哭了,快些去哄哄媽媽."
六歲的小男孩有些懂事心生不忍,當即過去給了一個擁抱,怯生生道:"媽媽,別哭!"
顏玉頓時緊緊擁住這個唯一的心頭肉,許久後才松開手,吻住兒子額頭,淒然一笑:"小魚要乖哦,以後乖乖聽爸爸媽媽話."語聲一頓,看著兩人淒然道:"我看你們對他很好,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正常生活了,免得他成長過程有困惑煩惱,等他長大了你們若是想,再告訴他吧."
留戀無比的看著兒子,卻也清楚如今留的越久,兒子記憶時間越長,困惑也就會越多;顏玉終究是狠心咬牙一轉身,低頭捂著嘴快步向外走去.
中年掙紮許久,看著那道人影即將離去,終于開口道:"對不起!"
顏玉腳步一頓,頓時飛快的出了門.
"嗯哼哼!"
超級威龍風馳電掣而去,顏玉依舊在不停抽泣,便是面對著這個曾今恐懼的男人,腦子里依舊只有兒子影子.
"你呆在車上,我去買點東西!"
路過一家超級市場,蘇齊下車買了兩床太空被,以及洗漱用品,等回到車上之後,車里的哭聲終于停止了.
微紅的雙眼,傷心的欲絕的眸子,讓這個脆弱的女人,看起來淒美無比.
好似狂風暴雨過後的一朵殘花,有種令人心疼的美.
對上那黝黑深邃眸子,想起方才竟在他身上哭了那麼就,顏玉忍不住芳心一顫,里忙低下頭去小聲道:"蘇爺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大家朋友一場,一些小事而已!"
蘇齊歎了口氣,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舉了舉手里太空被,苦笑道:"車子太小了,太空被不能放在中間會影響檔位,你向我這里靠些把被子太空杯擠到那邊."
超級跑車行李箱太小只能放下一件太空被,第二件只能擠在車里了.
"謝謝你蘇爺!"
顏玉把太空被擠好,肩頭自然而然靠在蘇齊肩頭,低聲道:"以後我想跟著你,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你這是干嘛?"
蘇齊露出一抹苦笑,凝視前方道路:"即便沒有你,我也會鏟除張三刀;為你做的一些事情,都是舉手之勞而已."
顏玉歪著腦袋,想起剛才一切,認真道:"或許在蘇爺看來就是一件小事,但對于我來說,卻是改變人生的大事,每一件都讓我記在心里."
蘇齊無語苦笑:"但我真,不搞男女關系!"
"我配不上蘇爺,也沒想過有那種福氣!"
顏玉眸子里閃過黯然,但神情卻十分倔強道:"不管蘇爺要不要我,我都留在蘇爺身邊,呆在蘇爺身邊讓人感覺很心安,很舒服,很有安全感,想一輩子都不離開."
知道一時半會也說不通,蘇齊當即不再說,開著車子風馳電掣到了筒子樓.
看著老板出去沒多久,就當大包小包帶著個非常嫵媚的少婦回來,紅玫瑰眼中閃過濃濃警惕,但仍笑吟吟上前:"老板,這位姐姐是誰啊!"
女人見女人特別是都是漂亮女人,往往第一眼爆發的就是敵意.
所謂姐姐也只是提醒女人你老了!
"廢話少說,她叫顏玉,現在心情特別不好,你樓上幫她整理一個房間,讓她先休息下,隨後下來見我."
把東西丟給紅玫瑰,朝顏玉一點頭,蘇齊便留在了樓下.
十多分鍾過後,紅玫瑰整理完房間下來,一臉不滿意道:"老板你什麼時候換口味了,喜歡上這種有韻味的少婦了,看人家哭哭啼啼一臉傷心樣子,你該不會如山寨王一樣強搶過來的吧!"
"你這腦袋里都在想些什麼!"
點著這個三流女寫手光潔腦門,蘇齊憤憤咬牙解釋道:"你以後對她要好一些,她是個非常可憐的女人,其實……"
當即便顏玉這幾年悲慘遭遇以及遇到前夫後發生的一切細細說了一遍!
"什麼,竟然這樣!"
正義感爆棚的紅玫瑰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張三刀那個殺千刀的老變態,老娘怎麼不早些知道這事,早知道早些去南明干掉他這個老王八.還有顏玉姐姐的前夫,也是沒有卵子的縮頭烏龜,要是讓老娘去了一定廢了那縮頭烏龜,將兒子給顏玉姐搶過來,讓他們母子幸福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