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甬道,來到的是一處廣闊的地洞,然而這里干淨地連一個石塊都沒有,哪里有什麼讓小金害怕的東西?
然而,小金的身體卻更緊張了.
司馬幽月將它從脖子上拉下來,放在懷里.再這樣下去,她就別想呼吸了.
"小金,什麼東西讓你那麼害怕?"她撫摸著它的脊背,讓它安靜下來.
她是不是應該把小金送到靈魂塔里去.
可是這樣的話,她會錯過很多的東西.
"就在前面."小金縮在幽月的懷里,"那團陰影里."
司馬幽月將火焰放大,整個山洞更加明亮.她這才注意到,前面有一個凹進去的地方.
她抱著小金走過去,看到里面有一塊石像.石像大概有兩米多高,尖尖的腦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靈魂塔里傳來動靜.司馬幽月意念一動,赤焰出現在眾人面前.
"赤焰,你知道這是什麼?"
赤焰很少主動出來,一出來,絕對是有什麼事情.
"先祖."赤焰說完,化成獸形,在石像前匍匐.
司馬幽月和巫凌宇都有些震驚,這石像里面困住的是赤焰的先祖,那不就是另外一只朱雀了嗎?
世上會同時有兩只神鳥存在嗎?
後面的安蕾更是震驚地眼睛都瞪大了.她之前還想著,有了前面的驚訝,她對司馬幽月給人的意外已經能接受了,再有什麼事情,自己也能好好接受了.
然而現在,親眼看到神鳥朱雀,她的心跳,她的呼吸,似乎都不屬于她了.
山洞里的人此時都不敢出聲,靜靜地看著赤焰朝石像膜拜.
"咔擦--"
微弱的響聲卻在這靜謐的山洞分外清晰,引得眾人朝石像上看去.
"咔擦--"
"咔擦--"
隨著赤焰的膜拜,那石像上的石皮開始剝落,比那些開石師傅的刀還管用.
難道里面要出來一只朱雀?
眾人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自古就沒聽說過有兩只朱雀同在的事情吧?
"咔擦--"
石皮一層層掉落,赤焰匍匐在地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過.
"終于,等到你了……"
微弱的歎息,帶著遠古蒼涼的味道.那沉重地威嚴,讓司馬幽月她們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拜見先祖!"赤焰的頭垂得更低了.
"還好,你來了.雖然不成樣子,但是至少血脈延續下去了.以後,這個世界,要靠你來守護,切莫忘了你身上的責任."老朱雀諄諄教導,以前一定是一個稱職的神鳥.
"子孫定不負先祖期望."
"今日,將傳承給你,助你療傷,恢複實力."一道柔和的力量將赤焰籠罩,"咦?被契約了?"
那聲音充滿了疑惑,似乎不知道身為神鳥的赤焰怎麼會被人契約了.
赤焰感覺神識被掃過,隨即是長長的歎息在耳邊響起.
"罷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段波折."老朱雀的聲音頗為惋惜,卻並沒有強迫他解除契約."縱然已經與人契約,也不要忘了你肩上的責任."
"是."
"既然是你的契主,那也給她一份緣法吧."
司馬幽月感覺身體一震,一道力量注入她的體內,讓她隱隱感覺到有晉級的預兆.
"不行,不能在這里晉級."司馬幽月讓小靈子幫她將那道力量按下去,好一會兒身體才恢複過來.
"你為何不晉級."質問的聲音帶著被頂撞好意的惱怒.
"我現在不能晉級."司馬幽月抬頭,這才看到老朱雀的樣子.
不對,她並沒有看清楚老朱雀的樣子,因為它身上發出淡淡的光暈,明明不刺眼,卻讓她看不清它的樣子.
"為什麼不能?"
"我每次晉級,都會伴隨雷劫.如果我現在晉級的話,會引來很多麻煩."司馬幽月說.
老朱雀沉默,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司馬幽月感覺,它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
"能抵禦住誘惑,分清現狀,也不錯."老朱雀說,"能有如此心性,以後也能和它一起擔起責任.以後,就交給你們了."
"先祖……"赤焰感覺到無盡的悲哀,聲音都有些哽咽.
"我會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事情的……"
老朱雀的聲音漸漸小了,籠罩著它的光芒全部傾注到了赤焰身上,連帶它的力量也一起給了赤焰.
眾人這時才看清楚老朱雀的樣子.
此時的它哪里是眾人所想的那樣活著的,在大家面前的根本就是一句毫無生氣的尸體.
一具已經死去千萬甚至上億年的朱雀尸體!
因為被靈石封住,所以看起來還沒怎麼腐爛.剛才說話的估計是它殘存的神識.
而看赤焰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的.
"赤焰……"看到他還在地上趴著,司馬幽月突然有些心疼他.
別的靈獸都有族人,但是他沒有.一個出生,一個便會死去.他,永遠都只有一個人.
縱然會有百鳥的朝拜,那種曠世的孤寂,又有誰能體會?
老朱雀也是體會過這種孤寂的吧?所以在得知赤焰有她陪著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生氣.
從赤焰的記憶里,他知道,赤焰並不像自己那麼孤獨.他有她和那麼靈獸真心相陪,不會重蹈自己的覆轍.
小七她們都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悲傷,忍不住落下淚來.
赤焰站起來,化成人形,說:"我要回去閉關.先祖……給了我一些我以前沒有的傳承."
"好."司馬幽月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說:"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有我們.你不是一個人."
巫凌宇瞪著兩人,那幽幽的眼神,都快把山洞冰封起來了.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可是……還是好礙眼!
"我知道."赤焰並不怕巫凌宇的眼神,不過他還是放開了她.
雖然他從來沒說,但是他其實很慶幸,有她陪著自己,從低谷慢慢走了出來.
在他生命最脆弱,最無助,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出現了.雖然是他主動契約,但是沒有她,他現在或許已經真的死去了,在亦麟大陸那個破敗的小山洞里,永遠的沉寂.
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