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一點都不害怕啊?"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生無可戀,第二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死不了."
"可我怎麼覺得,她看著不像是第二種啊?"
"那就是第一種……"
…………………………
明媚這一晚睡的特別香,這是幾十天來睡的最好的一夜.
哪怕這個牢房特別冷,哪怕她或許很快就會被判死刑,明媚依然睡的無比香甜.
一夜無夢,沒有血流成河的畫面,沒有嬰兒無休止的啼哭聲,也沒有那種疼的想要馬上死去的痛苦.
一直到早上快醒的時候,她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夢里,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孩子,步履盤戰的走向遠處,快走出她視線盲點的時候,他扭頭沖她咯咯一笑.
那笑聲是明媚聽過的最快樂的聲音,讓她也忍不住從心底湧上一個喜悅,開心的竟然睡著覺,都能笑出聲來.
明媚就是這樣,被自己的笑聲驚醒了.
她睜開眼後,眼前有一陣的失焦,忽然鬧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直到耳邊響起別人的聲音:"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天哪,真的醒了,嚇死人了……"
明媚眨眨眼皮,眼前的畫面終于清晰襲來,他看見三四個穿著警服的人,都彎著腰在看她.
明媚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自己現在人在警察局的牢房里.
昨天晚上,她殺人了.
嗯,確切說,她現在的身份是殺人犯.
明媚問他們:"有事嗎?"
"你不知道,你睡了好久啊,這都快中午12點了,我們叫了你很長時間,怎麼叫,都叫不醒."
"就是,就是,我們幾個正說,你要是再不醒,就要送你去醫院了."
明媚坐起來,整理一下自己有些亂糟糟的長發,她道:"沒事,就是昨晚太困了,睡的有點死,有吃的嗎?"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
殺完人之後,睡的這樣好,睡著都還能笑出聲來.
一睜開眼,不是先考慮自己的處境,而是平靜的問吃的,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恐怖,敢情人家完全沒有將這當成是牢房啊.他們見過多少被抓的嫌疑犯,第一晚根本就每一個能睡著的.
他們真想問一句:大姐,你真的不怕死嗎?
明媚見他們沒人說話:"沒吃的嗎?"
有個警察先反應過來:"有,有……你等等,正好要吃午飯了,盒飯行嗎?"
"恩,可以啊."
不一會,警察送來盒飯.
飯菜都很普通,做的也很粗糙.
只有兩個菜燒茄子,土豆牛肉,茄子很老,外面的皮都嚼不動,至于土豆牛肉,只看見土豆一塊牛肉都沒見,菜里放了很多鹽,特別咸.
明媚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這樣難吃的飯菜了,在康家,每一道菜都是大廚精心烹制的,色香味,都讓人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但是,明媚現在卻吃的特別香,胃口前所未有的好.
那一份兒還有些夾生的米飯,她全部都吃光了,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