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一章 下棋的男子!

身上突然一涼,敏銳的感覺到幾道突然投之于自己身上的視線,手鞠皺了皺眉,卻沒有剛才的在意。知道是自己的行動引起了別人的揣測,手鞠的動作反而變得更加自然。

輕巧的走進火爐後的小門,僅能容下三四個人的里間卻是別有一番天地。並不是外面那般的簡單,里間內雖然也只是那麼一塊巴掌大的空間,但是其靜雅的程度和外面相比可是天差地別。

先不說那些小巧典雅的花草裝飾,就說整個內里的桌台凳椅,窗戶牆壁,都無一不被雕刻上了精妙絕倫的花紋。小到茶杯上的杯紋印記,木盆上的花鳥蟲魚,鏡框上的鏤空雕花;大到天花板上木質磨紋,四側木牆上的浮雕壁畫,地板之上的鱗紋層木。里面每一樣擺設區別于外部的精雅都讓踏進此屋的手鞠驚訝萬分。

配合著在一些空閑角落點綴上的花草藤蔓,在充滿自然氣息的甯靜氛圍內,沒有例外的,手鞠剛剛才找回的冷靜不頂用了,瀏覽之間又一次失神了。

“…………”

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凝視——

屋內的少女正在等著一個小爐上的水開,似乎是不喜手鞠的擅自闖入,只是淡淡的眼神飄過,迷糊中的手鞠就感到了一陣寒意。

輕輕打了一個顫,在少女並非是詢問的眼神里,手鞠卻是不自在的解釋著自己進來的原因,舉了舉手中已經變潮的毛巾,“……我……我……謝謝你的毛巾……”

對于手鞠有點尷尬的回答,少女並未說些什麼,微微皺了皺眉,輕輕收回視線,再次把目光投在已經開始沸騰的水上,甚至都沒有再看呆立中的手鞠一眼。

相對于少女的冷漠,此時的手鞠有點進退兩難,猶豫中把手里的毛巾順手搭在門旁一個木架上,平時心高氣傲的她一時也有點羞惱。正當她一個人在那想著要不要退出去時,眼前的少女卻已經自顧自的提著燒開的水輕盈的站了起來……

繼續是無視,無視手鞠在門前的呆立,僅僅是一個自然的平移,淡淡的身影就那麼奇妙的,從手鞠身旁僅漏出半個身子的空隙走了出去。

“呼……”輕輕吐了一口氣,在少女走出去後,手鞠忽然一陣喘息,輕輕用身後的武器支撐住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氣軟的身子,她的腦海里仍是剛才和少女擦身而過的感覺——再一次,手鞠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無力感,那種看著一個人從眼前走過卻又感覺眼前空無一人的無力感……

有點虛弱的待了一會,等到呼吸已經平靜了下來,手鞠心中已經完全收起了試探的心思,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人,但那種程度的實力,已經不是自己可以觸及的了,雖然不應該相互比較,但這個少女給自己的感覺,就像——就像自己一直所畏懼的那人一樣。

“等雨小了馬上就走!”

暗暗在心底做了這個決定,手鞠重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收拾一番自己的心情,再次回複那冷靜的面容,貌似從容的走了出去……

從那個精致的天地重新回到外面這個簡陋的敞屋,手鞠搖了搖頭,拋去了自己的不適應,就當她要走向勘九郎時,突然的,不需要細微的觀察,手鞠就發現了眾人間怪異的氣氛,那並不是一種互相間的戒備,反而是一種針對性的驚奇!

並不需要刻意尋找源頭,只是順著那三個不知在何時“醒來”的雨忍的視線,手鞠已經找到了問題的根源——那個木屋的少女,那個坐在側坐在下棋男子身旁的木屋少女!

此時的少女正盈盈的跪坐在下棋男子的側後方,安穩平和的神色中正在氣靜神閑的展示著自己的茶藝——為下棋的男子所展示的茶藝!

眾人在驚訝,手鞠也在驚訝,但也許和別人驚訝的不同,其他人驚訝的也許是少女的作為,也許是少女和悅如水的神色。但是手鞠驚訝——驚訝的卻是少女坐的位置!

下棋男子左側身後半個身位的地方,坐的方式是嚴謹的跪膝,讓身約四十五度,面部正對男子側手,下頷微斂,眉眼不過男子肩部,雙手露腕,掌指無飾,指頭溫潤干潔……這可是手鞠只在一本古老的忍者喬裝術里見過得介紹古時大家族里侍婢的裝飾作為啊!

驚駭的看著那個只留意過一眼的身著白裳下棋的男子,和其他所有人一樣,不,超過了其他所有的人,手鞠不知是何滋味的揣測著男子的身份!

………………

“嗒!”

一聲清脆落子聲驚醒了手鞠有點混亂的思緒,看到在眼前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白衣男子,手鞠突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男子的身邊。

有點慌張的回頭看了一眼,卻奇怪的發現了滿臉驚駭混著擔心看向自己的勘九郎,以及四周那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看著自己的眼神,手鞠輕吐著氣,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了冷冷盯著自己的少女。

此時的少女已經停止了泡茶,冷冷的神色不同于剛才的平淡,明顯可以感覺到其中那淡到無味卻又不絕如縷的殺意,手鞠終于明白了剛才那些人看向自己眼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