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蘇醒(一)

2018年10月2日,這是悉央有史以來,最黑暗的一天。原本高聳林立的高樓大此時已然全不複見,繁華熱鬧的景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碎磚殘瓦、尸體傷員以及那許許多多驚慌失措的人們,他們或是倉皇地在逃命,或是瘋狂地尋找自己的親友。

悉央市,這個被譽為全球最自由經濟體的大都會,是東方大陸知庸國乃至全世界,最重要的金融中心之一。這個金融大城由一個與東方大陸相連的半島以及188個島嶼所構成。當中,又以一個被稱為悉央島的島嶼作為全市的發展核心。

作為悉央市主要的政治和金融中心,悉央島一直以來都是悉央市最繁的區域,緊隨其後的是與悉央島一海之隔,人稱幾吳區的半島沿海區。

然而,悉央島上的這一切的繁華與美好,似乎都隨那場世紀大難的降臨而迎來了終結的命運。

“嗚嗚嗚~ 媽咪… 嗚嗚~ 起身啊,媽咪… 起身啊… 嗚嗚~ 謙仔好驚啊… 嗚嗚~ 媽咪… 媽咪啊… 你醒返啦… 嗚~”混亂的人群中,隱約傳來了小孩哭泣的聲音。

可這的哭聲在一片嘈雜混亂的廢墟中並沒有引起人們多大的矚目。畢竟,在充斥驚叫聲與號哭聲的重區里,那斷斷續續且微弱的啼哭聲,並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注意到。

與此同時,就在距離哭聲來源不遠處,還有個同不被注意的怪客定定地站。那是個渾身透詭異氣息的男子,他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場面嚴重失控的廢墟中。


此人身高逾一米八,穿一件純白色汗衫和灰色運動長褲,臉型剛毅,蓄一頭烏黑的中短發,濃眉大眼,鼻梁挺直,一身古銅色皮膚,身形高挑健壯。乍看之下,他異于一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外形極為養眼的普通人,除了他此時的站姿略顯僵硬外。不過,若是有人願意暫時停下腳步,仔細看看他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異常。

此人的異常之處,在于他的眉心以及那雙神的大眼。他有一對血紅色的眼眸子,還有,在他的眉心上方還有個蛇形的印記,這印記隱約中透淡淡的白光。

此刻,這帥氣的男人正兩眼直勾勾地望啼哭聲的來源,他的頭部微微歪斜,原來渙散的眼神也在此時逐漸有了焦聚。可他的視線范圍中沒有小孩的身影,只有一具被瓦礫壓迫,灰頭土臉的女尸。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靈最深處似乎感覺到一股形的壓迫感,死死地禁錮他的思維,限制他的行動,令他法自由地活動自己的身軀。

“林易朗,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啊…”這是他記憶中,最後一次聽到有人呼喚他的名字。保持清醒?這什麼意思?

沒深想那保持清醒的話是何用意,林易朗現在只知道,他想去安慰那個哭得正傷心的孩子。可正想要向哭聲來源走去,林易朗這才發現自己身體出現異……

“奇怪!身體,不能動?行動好像也不受控制。怎麼會這? 呃!!怎麼搞的啊?!”

動彈不得的他只能驚疑地站在原地,然而,此時的他,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始終像個木頭人一地在原地佇立,臉上仍舊不帶任何表情。

身不由己!這是林易朗此刻最深切的感受。

“林易朗,你必須擺脫這種禁錮!靠自己的意志,一定要做到!要不然,要不然就要永遠像個傀儡一,受人擺布了……”

又是同一把聲音在林易朗內心深處響起。這聲音聽起來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論如何,林易朗就是想不起這是誰的聲音。可盡管如此,對于這聲音所傳遞來的訊息,林易朗倒算是明白了。

“不行!我不要被人控制!!我才不要當什麼傀儡!死都不要!!”

內心中,想重新奪回行動控制權的意志力正與那形的傀儡線纏斗。

擺脫控制!一定要擺脫控制!這是林易朗現在唯一的念頭。

“動,激光射擊模式。目標位置,五點鍾方向八百米高空。”忽然,林易朗的腦中出現了一道機械式的指令。

“不!!我不要按它的指令做!我不要!我不可以這麼做!!”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盡管他極力想要反抗這項指令,可他的身體仍然乖乖地開始動作,機械化地向右轉了150度,然後抬頭…

“不要啊~”

就在那“發射”的指令下達的一刻,林易朗突然猛地抱頭,同時,猶如野獸嘶吼般的一聲“不要”,也由他的口中漫出。

一道烈刺眼的白色光柱由林易朗前額上的蛇形印記中放射出來,只是,這激光射偏了。不過,饒是如此,那一架最新型人戰機的一邊機翼還是被射毀。整台戰機頓時失去飛行能力,硬生生地墜落在一片殘橫敗瓦之中,巨大的爆炸聲以及尖叫聲隨之而來。不消片刻的時間,戰機變成了一團大火球,這麼一來,就更加重了四周圍緊張彌漫的氣氛。

看幾百米外正熊熊燃燒的火球,林易朗原來血紅色的眼眸此時逐漸有了變化,瞳眸的顏色不斷在轉化,最終變成了一般東方大陸人常有的深褐色雙眸!

能、能動了?行動力終于恢複了?!


當然,那些被得驚惶亂竄的人群不會了解當中這些內情。正所謂“眼見為實”,剛剛林易朗的額頭發出光,眨眼間就把戰機擊落,這些都是他們親眼目睹的!在場目擊者看來,這會發光的男子絕對是危險的!還來不及細想一切經過,他們目前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離開這個危險的范圍,遠離這個危險人物!

“啊~!救命!救命啊!!”、“危險啊!走!快啲走!!”

口操粵語的群眾紛紛驚恐萬分地叫喊,惟恐發光怪人會向自己發難,都慌張地往各自認為安全的方向竄逃…

林易朗視那些人驚恐的眼神,他動作僵硬地緩緩蹲下,自顧自地撿起地上一塊玻璃碎片,這原屬于某座大樓的窗戶玻璃。

不知怎的,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麼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論是現如今所處位置,還是之前行動被控制的經曆,還有剛剛那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激光… 種種跡象都足以讓林易朗意識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正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林易朗將視線停留在手中的玻璃碎片上。碎片中,林易朗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凝視這倒影,他見到自己額頭上多了個白亮亮的蛇形。林易朗疑惑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可這輕輕一摸,指腹上傳來的觸感令他不敢置信!

這副怪模是什麼情?怎麼自己的頭上莫名其妙多了這一個凹印?是什麼人把它弄上去的?是剛剛控制他的神秘人?

現在,林易朗的表情布滿了震驚與迷茫。盡管之前已經有了些許預感,可真正確認後,還是叫人茫然不已。

誒?不對!!呆滯了片刻之後,林易朗又像是想通了什麼。他直起身子,細細回憶個中細節。剛剛事發突然,一清醒過來時,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好陌生,行動還得受別人支配,這種感覺太不好受了,腦子里一片混沌,都沒有仔細想過。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這一切都太奇怪了,根本不符合常理!他林易朗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變這?一道光柱就擊落一架戰機?哪有這種可能?拍電影啊?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是!肯定是在做!

突然意識到這一種可能性,林易朗之前慌亂的心總算逐漸冷靜下來。將腦中亂糟糟的思緒梳理整合後,他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就是嘛!這一連串光怪陸離的事件,哪有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怎麼可能?

在他看來,這麼離奇的經曆,如果不是電影或小說情節的話,那肯定只能出現在睡中。也許是最近電影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吧!

現在,林易朗只希望這場可怕的噩能快點結束。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一直呆愣在原地的林易朗終于等不下去了。這麼恐怖的境,他實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呆!與其被動地等待別人來帶自己擺脫這場噩,還不如他自己動手。

心念一動,林易朗右手緊緊捏玻璃碎片,在自己的左手腕上用力劃了一下。他這是在自虐嗎?不是。他只是希望痛覺可以帶他脫離這奇怪的境。只可惜,現實是殘酷的,下一瞬間,他便底地失望了。

“嘶…”一陣疼痛感瞬間由手腕傳來,林易朗禁不住緊攏眉心,倒抽一口氣,滴滴鮮血在此時由傷口處溢出來。他提起被自己割傷的左手看了一下,他劃得很深,傷口流了好多血,好痛!可是,境並沒有像他預想的那般在此刻結束。

他用舌尖輕舔了一下,一股血腥味霎時間在口腔里蔓延開來。這場怎麼會在這的細節上如此逼真?

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怎麼可能?!怎麼會這?!

盡管心中有千千萬萬的不願意,可是,手腕上刺痛的感覺,口腔中的血腥味,一再地提醒他,不得不承認,這些都是真實的!這不是!

林易朗,這子的你究竟是什麼?還能算是個人嗎?這是個多麼傷人的問題,可是,這是血淋淋地擺在林易朗面前的大問號。

看手腕上的傷口范圍一點一點地縮小,不出兩秒鍾的時間,傷口竟然奇跡般的愈合了!血跡還在,可是不留下任何疤痕!

默默地看這一切詭異的現象,林易朗的臉上不由地慢慢扯出一抹絕望的苦笑。這,意味他林易朗真的變成個人不像人的怪物了?好好的怎麼會這?他還能恢複成普通人去過原來的生活嗎?很顯然,林易朗這個當事人也不知道答案。

對于之前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林易朗茫然不知。記憶仿佛是斷了片,像是睡了很長的一覺,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不一了。意識回籠之初,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地僵硬緊繃,甚至完全法控制自己的動作,直至剛剛的一聲呐喊,他,才算是真正地清醒過來。

至于此前,在他林易朗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他幾乎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只記得,沉睡的這段期間,朦朧中,耳邊偶會傳來一把微微沙啞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保持清醒。林易朗並不知道這把聲音的主人是誰,可也聽出了聲音中透深深的壓抑和奈,也許就因為這,他下意識地認為此人對自己沒有惡意。

但要是沒有惡意的話,那他對林易朗說出那番話究竟有什麼用意呢?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自壓下心頭迷茫的思緒,林易朗驚疑地抬眼環顧眼前的景象,恍惚間,零碎而殘忍的記憶開始聚攏…

最終,林易朗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淚,一滴名為“自責”的眼淚。


看眼前的一片雜亂,的確叫人難以想象半小時之前,這是個多麼的炫麗而多彩地方…

這里原是東方最繁忙的商業金融中心,是眾多的銀行、商場聚集的地方,有數不勝數的金融機構和琳琅滿目的品牌時裝旗艦店。站在這一帶最繁忙的十字路口,不難看到人流、車流總是川流不息的熱鬧景象。四周圍多個大型LED顯示屏上,不停放映色彩斑斕的告畫面,令人眩目。

然而,以上的種種形容,都只適用于半小時之前。眼下,這里只剩下滿目瘡痍,一片蕭條,原來的一番繁華景象在此刻已經蕩然存。盡管此時正值烈日當空,周圍的空氣依舊被重重的愁云慘霧所籠罩。

而將此處摧毀至這般境地的屠手,不是別人,他正是林易朗。

他記起來了!雖然還是想不起自己變成這副模的經過,可這里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恐怖至極的大難,他印象深刻!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受這些指令擺布、又是如何在頃刻間將這里一棟又一棟大樓同時摧毀的。

如此殘酷不仁的所作所為,他竟然想起來了,而且還記得一清二楚,這叫他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何以面對…?

“我都做了什麼啊?我到底是怎麼了?啊??”林易朗苦笑一聲,仿佛在看一場荒唐的鬧劇,嘲笑自己莫名其妙的命運。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此時因用力握拳而青筋爆起。林易朗他心中有恨,深深的憤恨!他恨那個令他變成如今這模的家伙,更恨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還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清醒過來!

烈的罪惡感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活該被眾人憎恨唾棄的罪人。縱使發生這一切難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是他一手造成的,心理上,他自認法原諒自己。

這種深刻的自責和恨意猶如毒蛇猛獸,不斷啃咬林易朗的內心。

“動,圈形光刃模式。目標位置,往上,35度角。”三十分鍾前,大約是中午一點多的時候,就是這道指令,讓當時尚未恢複意識的林易朗瞬間成了成千上萬條人命的終結者。

當時,林易朗腦中接獲這道聲的指令,隨即閉上雙眼仰頭90度,一道淡淡的白色光環由蛇形印記中放射出來,停留在距離額頭五公分的距離。一開始,經過林易朗身邊的路人都以為他是街頭表演者,因此大家對此並不設防。

可是,沒多久之後,白色光環的光開始變得越來越耀眼。就在光環的光芒盛極的一瞬間,林易朗的雙眼猛地一睜開,光環瞬即開始向上漂移,並同時不斷擴大,全方位以35度角往上擴大開去。這道光環猶如利刃一般,聲息地將所到之處的一切物體,統統都硬生生地切割成上下兩截。

由于是斜切,這些被腰斬斷裂的大樓就如同被砍伐的樹木一,瞬時斷成兩截。上面的一截,因為失去支撐點,而由上方陷下並一致地向光環中央方向傾倒。這些往下傾斜的樓層就像骨牌一,一塊又一塊層層的往下壓,紛紛朝圓圈中央的方向倒下。

當時還在樓層里的人經曆了什麼,稍微用點想象力便可想而知。這麼恐怖的事,發生只在一瞬間,之後,他們就被壓在重重的瓦礫之下。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人為難,沒有任何預警。樓層里的人們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短短幾秒鍾之內,統統受困于殘橫斷瓦之中,死的死傷的傷。

不過,也是因為斜切的關系,在距離較遠的外圍區,那些比較矮的樓房得以免于被切割的噩運。不過,那些幸存的人們都有如驚弓之鳥般紛紛逃亡,秩序大亂的情下,也有不少人是死在其他人的踩踏之下。

至于那個被操控執行這次恐怖襲擊的林易朗,他早在光環發出的瞬間,就接獲撤離現場的指令,以光速迅速消失在區之中。他是在難發生的十分鍾後,才回到地面上的,當時他就站在那傳出孩子哭聲的女尸身旁不遠處。

或許,是那把稚嫩的哭泣聲喚醒了林易朗的意識。又或許,是場內四處彌漫的絕望感刺激了林易朗的良知。不過,這一切看來都已經太遲,難已經發生了,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與此同時,一架警方專用的海豚直升機正盤旋在場上空,直升機內載有近十名飛虎隊員。他們由直升機上鳥瞰區,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竟是一個巨大的碗形難絕地,圈內的景象是一片狼藉,當中還有那之前被擊落的人戰機燃燒的火焰。

雖然悉央市在政治上屬知庸國,但是知庸國為數不多的自治區之一。而在悉央市政府各部門當中,編制最為龐大的要數以維護法紀為首要任務的悉央警隊。

作為悉央民眾最信賴的保安後盾,悉央警隊在悉央島中區遭遇本次重大襲擊後,即馬上動最高級別的緊急應變機制,第一時間部署了緊急應對方案。

而悉央警隊中的反恐先鋒,素有“王牌中的王牌”之稱的悉央飛虎隊,則當仁不讓地成為被派遣前往區進行搜救的首批人員。

“哇… 真係撲街啊!成個中區搞成咁,我以後點去酒吧街happy hour啊?”一名年近三十,膚色黝黑輪廓分明的飛虎隊隊長淡定地說道。說話的當兒,他已全副武裝,那張帥氣立體的面孔也被面罩所遮蔽。看來,他已經完全做好准備以應付眼前這項史前例的挑戰。

“唉… 超人Sir… 難得你仲有心情講笑!都唔知今日我哋有冇命返嚟啊…”其中一個年輕隊員皺眉歎道。

與這位超人Sir共事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也都知道他並不是那麼不正經的人,剛剛說的話,純粹只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只是,現在大家真的連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

對于這次的對手,他們所掌握的資料非常有限。到目前為止,他們只知道剛剛襲擊中區的,是一名長相類似東方人的男子,他的腦門上會發出白色光,有一雙紅色的眼眸… 初步估計,此人應該是名異能人士。但是,他們並不清楚對方的來曆,不知道他來自什麼組織,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其他的異能項,對于對方發動這次恐襲的動機更是一所知。

而對方只需單槍匹馬,僅一道光,就足以輕而易舉地在短短幾秒鍾內,對十幾個足球場大的范圍進行超大規模破壞,這點他們都是再清楚不過的。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這的異能者有幾個?這個… 暫時還法確定。就目前手頭上的消息看來,應該至少有三個!!單單其中一個,就足以讓人覺得棘手的,現在還來了三個!

超人Sir自然明白隊員們心中的憂慮,可是,現在不是畏首畏尾的時候。正因為本次事件特殊而棘手,面對個中細節均不可掉以輕心,更不能因為隊員們的負面情緒而影響士氣。身為隊長,帶領隊員們應付各種挑戰,他責旁貸,這當中自然也包括了本次的任務。

于是,超人Sir輕輕拍拍隊員的肩膊,一臉嚴肅地對他說,“要對自己有信心!” 然後,再大聲對所有隊員說道,“總之,你哋一定要記住,時時保持冷靜,千豈唔好慌張!我哋今次主要任務係搜救受困人員。如果你哋執行任務時候,發現到任何可疑人物或者係物件,一定要即時彙報,千祈唔好擅自行動!Is that clear?”

“Yes, Sir!”所有隊員們整齊一致地回應一聲,接下來,他們就要在場陸,然後展開搜救行動了。

然而,這些陸續而來的緊急搜救員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他們已經悄悄地和死神擦肩而過。

此時,還穩穩站在地面上的林易朗早已接獲指令,讓他擊落這些于區上空飛行的戰機和直升機。不過,由于林易朗的意識已經恢複,他不會再按照指令行事,這些搜救員們才得以幸免于難。

而林易朗違逆這項指令的結果就是,這些由超人Sir所帶領的飛虎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地,通過直升機上的繩索順利陸。同時,他們也成了事件發生後,第一支率先安全抵達區的隊伍。

“嗚嗚~ 媽咪啊… 嗚嗚~ 你幾時先醒返啊?媽咪~”這孩子的哭聲雖然已逐漸微弱,但還是沒有停下…

這時候的林易朗已底擺脫操控,他全然不顧那些對他來說毫意的指令。

他顫巍巍地走向哭聲來源,然後蹲下,徒手將壓在女尸身上那些大小不一的瓦礫統統掃開,之後,再把女尸翻到一旁去。下一秒,一個哭得滿臉淚痕,一臉驚恐的小臉蛋就這出現在林易朗的眼前。

這小男孩身上穿顏色好看的小襯衫和童裝牛仔褲,可是此時這一身裝束已經破了髒了。他一頭柔軟的烏發亂糟糟的,可愛的一雙小眼睛盈滿了淚水,紅撲撲的小臉蛋也沾上了汙痕。本該活潑靈動的小男孩此刻竟是一身的狼狽,看了都叫人心疼。

這小朋友身上雖有多處擦傷,不過,所幸都只是皮外傷。然而,他的平安是母親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

這名偉大的母親將自己的心肝貝保護得很好很周全,她用自己的肉身為孩子擋下了所有的危險,總算沒讓孩子在這場難中受到太嚴重的傷害。可是… 孩子,媽咪只能陪你到這里了,往後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重見天日後,瑟瑟發抖的小男孩一坐起身便緊緊地抱他那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母親。

此時,周圍那些倉皇逃命的人群已經少了許多,但是腳步聲哭叫聲仍然不絕于耳。可即便如此,小男孩還是對周遭的情一點也不關心,他沒有一絲離開的念頭,只知道一味地喊媽咪。小小的雙手不斷地搖晃母親的手臂,冀望母親可以醒過來,再和他說說話,溫柔地哄他安撫他。可是,年紀小小的他並不知道,論再怎麼叫喊,他的母親都已經不可能再給他任何回應。

林易朗微微蹙眉,默默地將小朋友的一切反應收入眼底。這一刻,他仿佛看見從前的自己,不由得對這名小朋友心生憐憫。

很彷徨,很助吧?這些他都了解,因為,他也曾經在童年的時候,經曆過失去至親的悲痛。原以為是最牢固的城堡,結果竟轟然崩塌了,那種突然間失去依靠的感覺,沒有人比林易朗他更清楚。

正因為明白那種痛,所以林易朗一直都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守,不去打擾。就讓小朋友最後再一次好好地擁抱自己的母親吧… 因為,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過了好一會兒,林易朗終究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上前輕輕地把孩子抱起來。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可他再溫柔,對孩子來說,他依然是個陌生人,因此,他突然靠近的舉動還是免不了受到小男孩的排斥。

“放開我啊!放開我!啊~ 我唔識你啊~ 你放開我!嗚嗚~ 你係衰人!你放開我!我唔要同媽咪分開!你放開我啊!!嗚嗚嗚~”

小小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林易朗的身上,一雙小短腿也不停地使勁往林易朗身上亂蹬。可是這的力道對于林易朗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的。

小朋友這麼拼命地掙紮,看在林易朗眼里還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微擰眉心,奈地發出一聲輕歎。而後,他再度蹲下,沒有將小男孩放下,反倒是騰出了一只手,一把抓起了小孩母親的尸首。接下來,他不再理會孩子的哭喊及反抗,只管低聲說了句,“動,光速移動模式。”

語畢,頃刻間只見林易朗額上的印記發出一道白色亮光。這道光很亮很刺眼,面對這的光,出于人體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小孩很自然地就閉上了雙眼。

很快的,林易朗還有他帶的小孩和女尸就被那道白色的光芒所籠罩,看不見身影。不一會兒,白色的光芒劃入空中,連帶那幾個身影也一並消失蹤了。

此時,在距離悉央島二十多公里遠的悉央半島某處工業區里,一座重工業工廠的地下基地,罕見地出現了雜亂章的景象。工作人員們忙進忙出地,第一次那麼一致地表現出手忙腳亂的情。

正忙亂間,一名相貌冷峻威嚴,年約四十多歲,身白色休閑毛衫的男子大步穿過那些工作人員。此人膚色淺淡,身形高大精壯,一頭柔軟的波狀深褐色短發,雙眼碧綠,眼窩微微凹陷,鼻子窄而高,這五官明顯擁有西方人的特征。

他此刻正鐵青一張臉,腳步略急地往六樓的一間化驗室走去。

作為操控方,對于林易朗脫離操控,擅自行動的舉措,自然是法容忍的!關鍵時刻發生這的失誤也絕對是不可饒恕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