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五章 談判(一)

張家傑本打算就這樣通過疾風的攻擊,一路將綠光男彈到指定地點去,但他有這想法也未免太小看K組織和綠光男了。

雖然被張家傑的疾風屢屢彈開,可綠光男畢竟不是木頭,不可能老老實實地站著挨打。這綠光男在張家傑的疾風攻勢下,雖是吃了幾次虧,可卻依舊是生龍活虎的。他時不時對著張家傑射出幾道激光,然後,又趁著張家傑閃避激光的空隙,跳回到避難營中心上空。

就這樣,無論他們倆改造人之間,你來我往的交戰了多少回合,他們始終不遠不近的在避難營範圍之上,誰也討不了半點便宜。

畢竟,倆人都各有千秋,各有各的優勢。張家傑連連使出疾風,叫人防不勝防,而綠光男的激光則威力迅猛震懾力十足。

這場沒有硝煙味的激戰在半空中打得不可開交,不知不覺的,兩人就這樣交手了幾百個回合。綠光男是無意識的傀儡,自然是感覺不到一絲緊張,可張家傑的手心卻漸漸的沁出了一層冷汗。

人生中第一次拿自己的肉體和性命去搏鬥,刺激嗎?緊張不?害怕麼?這一刻,張家傑完全說不出自己心裏的感覺,因為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一瞬的空余時間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此時,地面上的群眾大多都聽從指示回到臨時住所內。不過,縱使再害怕,他們始終敵不過心底的那份好奇。他們三三兩兩的擠在窗戶及門邊,頭觀望著紫色濃霧中,那不斷跳動著的紅色以及綠色兩團采光,並時不時地交談著,一個個的都把自己當成了看熱鬧的觀眾。

這綠光,對避難營裏不少人來說並不算太陌生。數日前,與林易朗的白光發生劇烈撞擊的,就是那道綠光!

實際上,真正親眼目睹過那道綠光的人不多。那些親眼見證過白綠光束撞擊過程的人,基本上,他們的視力已經嚴重受損,據說康復的幾率不高。

奇怪的是,當時那些通過手機或相機屏幕觀看撞擊過程的人,他們卻一點事也沒有!先不管此事有多不可思議,反正先看看情況再說。

雖然在群眾的認知裏,林易朗的身份一直都是極具爭議性的,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比較傾向於信任他。畢竟,敵人太強大,他們早就不敢指望一般軍事武器能對敵方產生多大作用。或許,事到如今,他們真的就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二郎了。

那麼說到這,既然綠光是二郎曾經要阻攔的對象,那,在群眾眼中看來,這綠光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自然而然的,大家就都把這團綠光歸納為二郎的敵對方,也就是悉央島全民的共同敵人了!

至於紅光…… 看起來似乎是在對抗綠光。雖然隔著一層紫色的濃霧,群眾對於紅綠倆改造人的戰況,也看得不太真切。但是,大多數人都“姑且”先把紅光當成是二郎的盟友了。

總而言之,先別把事情想得太復雜!

盡管身邊的陰謀論者也不在少數,不過,管他的!就目前這樣的情況來看,根本就輪不到他們這些小市民去猜疑,他們要的只是繼續活下去的希望!誰讓他們看到希望了,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很顯然的,如今的林易朗和張家傑已然成了不少群眾心目中的大英雄,希望之光。

與此同時,新軍營裏,也有不少人同樣正在關註著改造人的戰況。

會議室中,長官們圍坐在巨大的會議桌旁,人人表情一派肅穆。通訊器裏,時不時傳出由避難營巡邏軍警所傳回來的最新戰況匯報…

“Sir,嗰Yellow要我哋一個鐘頭之內釋放佢哋殿下,否則佢哋將會對悉央島進行新一輪大規模攻擊…”

Yellow,是警隊給黃光男起的代號,方便稱呼。綠光男則被稱為綠仔,而紅光的張家傑則為Mr Red。至於林易朗,“二郎”基本上早已成了他在悉央島上的公認代號。

這時,低沈的男聲,雖然有著沙沙雜音的幹擾,不過,傳遞來的信息卻也清楚飄入了各位長官的耳中…

要求釋放K組織的人?說實話,這還真叫人為難。

以K組織對這位“殿下”的態度來看,此人在K組織裏地位該是不低。有這樣一個人質在手裏,確實是有些談判價值的。

不過,事情總會有兩面。有K組織的殿下作為人質,是好事,同樣也是壞事。

談判也要看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能耐。就好比現在,K組織提出了警告,一個小時之內,若是不釋放他們的殿下,他們將再次進行大規模襲擊。

看看!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博弈!

雖然悉央島軍警手上有了“殿下”作為人質,而這個人質也看似很有價值,但是,大家別忘了,現在全悉央島成千上萬條人命都掌握在K組織手裏!

要是到最後,談判不成,真要一拍兩散的話,誰要付出更大的代價,這結果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一位身份尊貴的殿下和千千萬萬條無辜民眾的性命,這麼一比較,其實還是悉央島更吃虧!

究竟該不該繼續扣著這個談判的籌碼?這一時間還真叫人拿不定主意。

會議室裏,鄭處長蹙著眉頭,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對一眾警官們說道,“先睇下情況,之後再做決定。”

“Yes,Sir!”

再看看林易朗和張家傑目前的情況,對於沒有外力援助的倆人來說,他們倆基本上可以說是在孤軍作戰!倆改造人對抗整個K組織,難度系數幾乎是無可估計。

這些會議室裏眾位長官自然也是明白的,只不過,現如今他們也是愛莫能助。

由於濃霧的關系,再加上改造人的破壞力過於強大,就算是擁有最高效能的軍事移動監控裝備,此時此刻竟也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是以,人不在現場的各位軍警長官,此刻只能以如此“原始”的方式來獲取戰況情報!

對於行軍打仗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大大的不利!無法即時清楚的了解戰情,陷入被動的局面,就像是打架的時候被蒙上了雙眼,他們失去了觀察對手的能力,無法及時作出更具效果的應戰策略,也意味著徹底失去掌握主導權的先機!

如此說來,想要應付K組織,那還得要優先解決通訊與監控方面的能力才行!

只是,知道問題所在是一回事,有沒有能力解決又是另一回事了。

“趙博士,他們出發前你是不是在他們臉上做了什麼?”

這時候,關駿突兀的詢問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他的語氣淡淡的,不像是質疑,也不是在責問,看起來只是普通的詢問而已。可這時候關心這事究竟有什麼特別用意?


稍微思索了一番,鄭處長很快便反應過來了,於是,他又進一步向趙博士問道,“對,趙博士你剛剛摸了林易朗他們的臉,是有什麼特別作用?”

其實當時,他們在座有好幾人都看見趙博士伸手觸碰了倆年輕改造人小夥兒的臉。試問,男人對男人伸手摸臉,這樣的舉動看在一般人眼裏,誰不覺得奇怪?但見他們三人個個都神色如常,因此誰也沒把那件事往齷齪的方面想。

可現在,此事被關隊長和鄭處長這麼一提,大家再仔細一想,總算是意識到,趙博士當時定是在改造人的臉上搗鼓了什麼!

這一問即刻引起所有人的關註,一個個的都把視線聚焦在趙博士的身上,眼底滿是好奇和期待。

要知道,這趙博士是什麼人?他是天才科學家!有沒有可能,剛剛那幾下摸臉的動作,就為今日的局面帶來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顯然,長官們都想太多了…

趙博士確實是在林易朗和張家傑的臉上做了點什麼,但是,這並沒有長官們想象的那般炫酷。

只見趙博士沈默不語,然後緩緩地攤開了右掌。見此,幾個長官立時圍了上去…

“這是什麼?”

仔細看了一下,趙博士的掌上竟有幾個細小的黑點。這一看,長官們馬上就覺得這黑點不簡單了!能出現在趙博士手上的,就肯定不是凡物!這就是各位長官的認知。

“這是一種超微型多用途裝置,它的其中一項功能就是高清監控攝錄。”

厲害了吧!如此簡短的一句話,馬上就叫一眾長官們眼前一亮!

趙博士會突然這麼說,也就表示他在改造人的臉上用了這超微型裝置了,不是嗎?

那麼說來,他們不就可以通過林易朗、張家傑的視角即時了解戰況了?

只是這些黑點要真這麼厲害,趙博士怎麼不早說呢?害他們幹著急了那麼久,真是的,趙博士也太不應該了!

看著幾位長官的眼神微微變了又變,趙博士這會兒倒是有些明白了他們的心思,繼而抿了下唇瓣,弱弱的接著說道,“但是… 這裝置暫時還沒有遠程傳輸數據的功能。”

冷水啊!好大的一盆子冷水!

長官們的神色再次一變,炙熱的期待瞬間被澆滅了…

不過,退一步想想,其實這裝置的作用還是很大的。至少總比什麼都沒有,來的強吧!只是,這麼小小的一個裝置能儲存多長的視頻?這問題還來不及問出口,門外卻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剛進門的軍官簡單地向各位長官敬個禮,然後徑自走到姚副司令身邊,湊近姚副司令,狀似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聽著,只見姚副司令一挑眉毛,木無表情地應聲,“嗯”,接著軍官站直身體,再一次向長官們敬禮,之後就大步離開會議室了。

這樣的一幕,並沒有在會議室裏引起太多的關註,大家似乎都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的。

軍官離開後不久,仍舊板著一張臉的姚副司令便轉身,接著在田司令耳邊耳語片刻。這整個過程田司令始終一言不發,最後僅是對姚副司令點了點頭。

五根粗礪的手指在會議桌上輕敲了幾下,田司令明顯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狀似在思忖些什麼重要的問題。

須臾,田司令忽然掃了會議室裏所有人一眼,接著語帶威嚴道,“各位,看來這次的會議也暫時沒什麼好說的,不如就先散會吧!”

“司令,那… 趙博士… 他…”原本正一心關註戰況江部長一聽散會二字,便即刻出聲急道。

田司令到如今都還沒交代如何處置趙博士!一想到趙博士目前畢竟是身份特殊,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那個資格和能力去替趙博士求情。

可是,他還想帶趙博士到他的工作室去,他有許多關於技術方面的問題想請教趙博士!一時間,江部長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該如何去向田司令以及各位長官說情去。

不過,作為司令,那眼力終究是不差的,即便江部長嘴邊的話沒說完,田司令還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他睨了江部長一眼,思忖片刻,接著便對趙博士說道,“趙博士,這幾天,希望你與守航能夠好好合作,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需要你的幫助…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似乎就決定了趙博士在往後一段時間裏的命運。他趙墨如今是悉央島的求助對象,而不是罪犯,至少,在危機解除之前,暫時不是。

對此,趙博士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即使他心裏明白,這個所謂的“需要”,僅僅只是因為眼前的形勢所迫,只是暫時的。

可趙博士非但沒有因為這赤裸裸的利用而感到懊惱,反而還在心中默默地感激田司令,感謝司令大人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可以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為悉央島做些什麼。他不奢望獲得原諒,只希望大家能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贖罪的機會。就算是利用也好,也沒關系。反正這樣,就足以讓他心滿意足了。

至於其他人,對此也沒有提出太大的意見,田司令的決定,他們都樂意接受。畢竟,一切就如田司令所說,他們此時需要趙博士的幫助,其他事都可以暫且放下,因為,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們急需一個可以助他們扭轉劣勢的人!

田司令盯著趙博士看了好一會,見趙博士並沒有拒絕的意思,遂說道,“我們現在急需高效能的遠程監控與通訊器材設備,靠你了,趙博士!”

“我盡力而為。”

沒有拍胸脯信誓旦旦作出保證的樣子,在座每個人看見的只是趙博士眼中那滿滿的誠懇和認真。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不會因為自身優異的才能而表現出過度的自信,總是以這樣一派謙和的樣子待人,這就是江部長所認識的趙博士。

“那,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一片靜默… 見鄭處長也抿唇搖頭表示沒有異議,田司令這才再度出聲道,“既然沒有問題,那我們就散會吧!”

話音剛落,田司令便即刻起身,一聲不吭的就穩步往會議室門口走去。不久後,其他人也紛紛離開會議室。很快的,會議室裏的人全都走了,只剩下江部長和趙博士倆人。

諾大的玻璃窗邊,輪椅上的男人安靜地坐著,視線投向茫茫一片紫氣之中。

江部長沒有作聲,一直默默盯著趙博士看,看著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望向一片淡紫色的窗外,一副出神的樣子。明顯感覺到趙博士渾身上下被一種若有似無的落寞氣息籠罩著,江部長心裏不無感慨。

這麼多年不見,趙博士還是那副性子,那麼的淡靜,除非是關於他感興趣的話題,否則絕不會開口多言。只是,現在的趙博士似乎除了淡漠以外,還多了一股深深的無奈。

江部長相信,趙博士之所以會答應K組織,必定是迫不得已的。站在國家大義面前,江部長無法認同趙博士的選擇,但是,同樣是身為人夫,為人父的男人,又有誰敢保證絕對不會犯上一樣的錯呢?

“趙博士,我送你回去醫療室。”說著,江守航已經來到了趙博士身後,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

趙博士聞言,終是回過神來,他微微搖頭。“不必,我想盡快投入工作。”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還是先讓大夫看看吧!要不然我還真擔心你過不了一會兒會突然暈倒,到時,再要讓那倆小夥知道了,還不得將我們這軍營夷為平地?”

看得出那倆個改造人對趙博士的態度相當熱絡,江守航隱隱覺得,若是趙博士在這裏出了什麼事,他倆會毫不猶豫的過來找他們晦氣。

“那就謝謝你了。”

“謝什麼呢?趙博士,你這樣也未免太見外了!我們怎麼說也算認識了二十幾年!”

江守航邊推著輪椅,邊說的一派輕松,仿佛沒將趙博士和K組織的合作當成一回事似的。趙博士也明白,江部長這是不想再給他添堵。既然司令都說了,要先合作解決當前問題,那也只好把這事先放一邊去。

趙博士淺笑著不再說話,任由江部長把他推到醫療室去。

另一邊,司令辦公室裏,田司令就坐到辦公桌後,姚副司令和趙參謀長則坐在對面。

“司令,K組織的殿下要求與你單獨談談。”

單獨談談…

這所謂的單獨談談,說白了,那就是一場談判。至於談判的內容,三位長官幾乎是想都不用想,馬上就能夠斷定,要求見面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求放人。

“看K組織今天這架勢,我們要不把人給交出去,恐怕也K組織不會輕易罷休。”姚副司令蹙著眉頭正色道。

聞言,田司令和趙參謀長均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但是,這被稱為殿下的人質,在他們組織裏地位應該是不低,就這樣把人放了吧,又有點可惜。若是能把人質上交,是不是作用會更大些?

可說到上交,這又談何容易?說到底,如今的悉央島已然成了一座孤島,紫霧一起,出入悉央島就基本無望了。想要把人從這座被隔絕的島嶼送出去,一個字,難!

“這人是林易朗帶回來的,他或許有辦法把人給帶出去。”沈默了小片刻後,姚副司令提議道。

“他或許有辦法,但也可能沒辦法。更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抽不開身,他要一走,恐怕姓張那小子對付倆傀儡會應付不過來。”趙參謀長嘆道。

商討了一番之後,三人基本已經放棄了人質上交的想法。

先不論林易朗是不是有能力突破紫色濃霧的阻隔,把人質上交總部,就單是與作戰中的林易朗互通消息的渠道都沒有,那還能怎麼讓林易朗回來?怎麼把人給叫回來?這根本就沒法叫!

就算給叫回來了,那傀儡改造人那邊該如何應付?張家傑那小子一個人肯定不頂用!

真不是他們小看張家傑,只是聽過了現場傳回來的消息後,對一個不會發射激光的改造人,他們確實已經不抱多大的期望了。

單是這麼一看,張家傑還真不如林易朗彪悍。

那麼,既然沒辦法將人質上交,就只能釋放了?這也沒道理啊!

人既然在手上了,就算要放回去,怎麼著也得談些條件吧?要不然豈不是虧大了?

由於K組織之前只給了一個小時的時限,他們三人沒有太多時間去商議,大概提了一下各自的看法後,便匆匆結束討論。之後,按照對方的要求,田司令獨自前往審訊室與對方進行談判。

“要是希望悉央島被滅的再快一些,你可以晚點再來。”

田司令剛推開審訊室的門,就見身著一襲騎馬裝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這男子身形略顯瘦小,他的雙手還被手銬烤著,可盡管如此,他卻仍舊一派慵懶,淡定自若。

“你想談什麼?”故意忽略了男子前番具挑釁意味的說話,田司令單刀直入地問道。

見田司令不搭腔,Kay微微感到有些無趣,卻也不糾纏,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突然問道,“你們差不多該是時候放人了吧?”

“你既然知道找我‘談談’,那麼就也該知道我們不可能無條件放你出去。”

說著,田司令穩步走到Kay對面的位置上坐下。隔著一張平凡的木桌,加上審訊室裏略顯昏暗的燈光,令面容冷硬的田司令更增添了幾分帶有壓迫感的氣勢。

然而,年紀輕輕的Kay,獨自面對田司令卻不顯半分怯懦,自始至終地保持著一貫的慵懶從容。


Kay好歹也是Izzet一手栽培出來的未來接班人,能夠在Izzet的手底下安然存活下來,這二十幾年當然也不是白過的。

於Kay來說,Izzet完全就是個變態的存在!相較於Izzet的恐怖氣場,這個田司令簡直弱爆了!拜托!根本一點震懾力都沒有,好不好!

只見Kay眉目一挑,態度輕蔑地慢悠悠說道,“司令恐怕是誤會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們這個破牢籠不可能關得住我,我從這裏出去,那是必然的。對於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我根本沒有必要去浪費我手上的籌碼,你說,是嗎?”

早在一個多小時以前,聽見軍營裏警報聲大響,Kay就已經料到是K組織派人前來營救了。至於被指派前來營救的人選,Kay就算是用腳趾頭去想都能猜出來。

那麼悉央島這邊,能夠與傀儡改造人抗衡的別無他選,就只能是同樣出自K組織的那倆改造人了。

傀儡改造人和改造人之間的對戰,最多也就是個平手。不死不傷的體質,只要不是有意放水,戰鬥就絕不可能會輕易結束。這還是雙方都放開手腳,肆意動作的狀況下所產生的局面。

可現如今,他們的戰場是悉央島,這對K組織來說,只會變得更為有利!

為了保護民眾,林易朗和張家傑必定會投鼠忌器,但是,K組織就不同了,沒有任何顧忌,他們可以盡量去發揮。如此一來,誰更占優勢就不言而喻了。

田司令半瞇著眼盯著眼前的男子,像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思考他剛剛的那番話。這男子說的話聽起來甚是囂張狂妄,可田司令卻偏偏找不到適合的話語去反駁。不得不承認,這男子對這整體局勢看的倒是透徹。

沈默了半晌,田司令最終還是起身,冷聲道,“既然沒什麼好談的,那就恕不奉陪了。”

說著,田司令便朝著審訊室出口走去。

以悉央島目前的情況來看,想扣住這位殿下當人質,恐怕無利於眼前局勢。對於眼下的局勢,田司令看得也還算清楚,其實,他也明白,想利用眼前這位殿下來要挾K組織拿什麼來交換的做法並不實際。

先不說K組織會不會就範,最令人擔憂的是,萬一因此而激怒K組織,承受怒火的將是無辜的群眾。他們當然不敢冒這樣的險,所以,就算有眼前這人質在手,也不是他們可以利用的籌碼。

那麼,這男子找他來究竟是想談些什麼?田司令不認為男子把他找來,僅僅是為了說幾句挑釁的話。只是他到現在都還不進入正題,田司令實在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陪他兜圈子。

Kay望著走向門口的那抹剛毅的身影,卻也不著急,只帶著戲虐的眼神,輕笑道,“呵,想不到堂堂司令竟也如此沈不住氣。”

田司令聞言,眉宇一蹙,終是停住了腳步,他回頭再次向Kay看去。

“你到底想談什麼?”

“放我一個人走。跟我一起來的那女子,你們必須讓她跟在趙老頭身邊。”

見田司令似乎是真的沒了耐性,Kay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而是言簡意賅地說明了這次見面的最主要目。

“趙老頭?”田司令劍眉一挑,不解問道。

“就那倆傻小子扛回來的老頭子。”

“你說的是趙墨,趙博士。”

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田司令若是還不知道他口中的趙老頭是誰,那也太蠢了。因此,Kay並沒有應聲。

田司令倒是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語畢後,自己也楞怔了一下。隨即,他馬上又留了個心眼,沈聲道,“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把一個敵人派來的尖細留在身邊?閣下是不是把我們想的太天真了?”

對此,Kay並沒有辯解,也沒有承認,只是一臉興味地點著頭,向田司令說道,“呀!看來你們這是已經把趙老頭歸納到自家人的範疇中去了。不錯,還真是好計策。”

不待田司令說話,Kay突地斂了斂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正色道,“不過,田司令,我可是有言在先。”

瞥了田司令一眼,氣勢淩厲地說道,“你可以懷疑我把人留下來的動機,你們要是擔心她從你們這裏竊取你們的機密,大可盡一切所能的去防著她,我不介意。但是!你們無論如何都必須讓她和趙老頭待在一起!我在這裏就給你把話說白了,你要關,那就兩個一起關,要不,就一個都別關!至於你們要怎麼防她,那是那麼自己的事,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

Kay的話說的特別嚴肅,仿佛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田司令心下暗忖,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

見田司令默默盯著自己看,卻不說話,那眼神就像是X光眼一樣,恨不得將他心中所想看透,對此Kay也不在意。

只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這話倒是引起了田司令的註意,他眸光一閃,心中忍不住一陣暗喜。

如果說他們釋放這位殿下是因為別無選擇,且無法為他們帶來任何利益,那麼現在談到的這件事,反倒成了送上門的另一件籌碼了。

“你能答應什麼?立刻解禁悉央島?”

先前短暫地聯系過中央之後,長官們其實也大概了解了悉央島目前的處境,整座悉央島被K組織給綁架了!

當然,K組織敢拿整座悉央島來要挾中央,就說明了他們確實是有這樣的能力。

田司令當然不會犯傻到以為Kay會答應他提出的這個條件。獅子開大口,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Kay的反應。

所以,當Kay出聲拒絕的時候,田司令並不覺得失望,似乎Kay的反應不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司令也未免太貪心了!她一個女子還不至於讓我放棄整座悉央島!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好好想想該提出什麼條件。不過,別想太久,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什麼時候會失去耐性,拿你們悉央島上的人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