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 心緒不甯

阿寶怔了怔,他就是有種直覺,直覺能畫出那樣好畫的姐姐,字肯定不差,因為這畫講究行云流水,揮毫自如,反其道,這字也是一樣的.

席若華對上劉玲清澈如邃的眼睛,心中一蕩,尋思,今日沒有機會,將來總有機會,偉民正給他找了個機會接近她,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他正要答應下來,劉寶便搖了搖劉玲的手道:"姐!我想跟你學."

劉玲哭笑不得,想跟她學,也別當這麼多人面啊,她將來要做的,是處在幕後,而不是人前.

"阿寶,飯菜要涼了,咱們先吃飯,稍後再說此事好不好?"礙于人前,她是真不好細說.

劉寶方才回過味來,用力的點了點頭,便招呼著四人去外面花廳吃飯.

席若華有些失落的蠕了蠕唇,戀戀不舍的從劉玲身上把目光收了回來.

年二十九,劉家花廳,因四人留下吃飯,把酒談歡,其樂融融,其間幾個少年免不了以詩詞為酒令,一時間到是熱鬧非凡.

而縣衙正大光明的屋頂上,葉霄獨自一人坐在那,半垂著眼簾在在雕著東西.

這大冬天的,一入了夜,坐在屋頂上,跟喝西北方,有什麼區別?

袁海甯撐著腦袋,很憂傷的呆在屋里,不停的拿眼睛瞄自家公子.

他在想著,何英茜已經連夜回汾州了,公子打從喜福樓回來後,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但那里變了,他又說不上來,反正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

胡小飛拉著陳小潔從後院過來,看的就是眼前這幅場景,捅了把袁海甯便道:"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從喜福樓回來,就坐在上面沒下來過,還不准我上去."

"歐陽呢?"胡小飛眨眨眼,表示不懂.

"不知道啊,歐陽先生,向來獨來獨往,他要去哪,也不會跟我說呀."袁海甯苦著臉,其實吧,以公子的體質,就在坐在屋頂,吹一晚上北風,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就是,這種情況,太詭異,很不尋常,跟公子平時的作風太不像了.

胡小飛玩味的敲了敲手指,然後沖陳小潔道:"咱們從北都帶來的潯陽酒,還在吧?"

陳小潔白了胡小飛一眼,帶著滿肚子好奇,低聲讓丫環去取酒來.

等酒拿了過來,胡小飛點著輕功一縱一跳,便上了房頂,拎著兩罐酒,便在葉霄身邊坐了下來,語調十分隨意的道:"坐在這上頭,有什麼好看的,來點酒暖暖身體,這可是上好的潯陽酒啊,瓊漿出蜀門,酒香時時熏."

葉霄眼皮子都沒抬,對胡小飛時不時附庸風雅來兩句的段子,早已見怪不怪.

此時衙門前頭,范良等到了周瑞朗,范良低聲焦急的說著,劉玲有可能遭賊人掠到他家牆頭的猜測,葉霄的眼角余光便看到,周瑞朗神色大變,抬腳便跟著范良走了.

"咦!周瑞朗這是要去哪?"胡小飛喝了口酒,伸了伸脖子道.

葉霄沉著臉不說話,但收了小刀,和半完成的木麒麟,拿起酒尊,便拍開封泥,喝了一大口.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胡小飛只知道,何英茜是沖著葉霄來的,下午何英茜花枝招展的出門,不是去見葉霄,還能去見誰,回來便聽下人說,何英茜連告辭都沒說一聲,帶著下人便回了汾州,難不成!葉霄舍不得?其實內心是喜歡何英茜的?

"葉霄,咱倆算是一同長大的,有什麼話,你和我直說,你坐在這吹北風,不會是依依不舍何英茜吧?"


葉霄橫了他一眼,清冷的道:"不是."

胡小飛拍著胸口,誇張的長籲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對何英茜來真的,嘿嘿,那趙芸菲呢?"

葉霄給了胡小飛一個,多事的眼神,仰頭又喝了一口酒.

這酒濃香,後勁很烈,從劉家回來,他便一直心緒不甯,多少年來,他一直信奉的是水靜流深,沖動的情緒是絕不能露白的東西,但,今天他居然鬼使神差的下聘了.

但讓他費解的是,他居然還覺得這個決定很明智.

難道,是受歐陽影響太深?

但不論如何,做了就是做了,既然親了她,責任他是一定要負的,那怕她不樂意.

往往不樂意,就代表著,她不會糾纏自己,這樣很好!想到這,葉霄的眸色就像銀河中冰冷的星辰,捉摸不定.

胡小飛識相的不再提這事,反而繞著彎說別的.

"平時看你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可沒想到,你桃花運這樣旺,一個兩個都從北都追來,噯,這是春天快來了,待嫁之心按捺不住了麼!"

這時陳小潔也抱著酒,跳了上來,挨著胡小飛坐在邊上接道:"自古美女愛英雄,葉大哥武藝超群,又英俊瀟灑,如果我不是跟你早有婚配,我都想一路追隨,哼."

"凶婆娘,你的意思是,嫁了我,你很不心甘?"胡小飛怒了,當著別人面,這樣貶低他,豈有此理,欠收拾啊.

陳小潔才不怕胡小飛呢,真要論拳腳,她和胡小飛從來都是打平手.

"當然不心甘,我最煩男人風流,你呢?我還沒進門,你就搞了個通房丫環,真當我是死人哪!"陳小潔氣不過的呸了他一臉.

葉霄面無表情的接著喝酒.

"我還以為你不會吃醋呢,喲,原來會啊,嘿嘿!那好說,人交給你,你想怎麼處置都行."胡小飛嘻皮笑臉的丟了個光波.

陳小潔懶得理會,豪邁的拍掉封泥跟著喝了口酒,然後不解的道:"這上面確實沒什麼好看的,葉大哥,要不回屋吧,叫下人備兩個菜,咱們一醉方休."

胡小飛眼睛半眯了起來,自己媳婦跟別的男人說,要一醉方休,這話,怎麼聽都不順耳,那怕對像是葉霄,那也是赤果果的打臉啊,真是不懂規矩.

正要發難,兩人就看到葉霄騰空而起,眨眼衣袂飄飄,人去鳥空……

"……他這是要去哪?"陳小潔怔怔的道.

"嘿嘿,葉霄今天很不對勁,以前可是個無往不利,干脆利索的萬年冰山,何曾看他心緒不甯過?有好戲看嘍!"懶洋洋又得意的話音猛的一轉,扭頭看向陳小潔道:"凶婆娘,不是想一醉方休嘛,走,小爺陪你一醉方休."

……

他向來就嫌人多嘴雜,胡陳兩人,那就是一對冤家,與其留在哪聽他夫妻倆呱噪,他還不如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小坐.

鬼使神差下,他居然飛到了劉家花廳的屋頂,只聽得屋里眾人妙語連珠,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