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第389章 各懷鬼胎

上一世,她來不急為自己留下什麼,這一世,她想留下一本畫冊,畫冊里,她要記錄過往,畢竟,就像吳叔叔所說,前程凶吉不可料,只願能在清醒時,以畫筆記住一切,那怕煙花易消,時光易韶,畫上的東西,也絕不褪色.

……

前往北都的汾州驛站,李元鶘收到了飛鴿傳書,快速的看完之後,李元鶘將信燒成了灰燼,面帶陰翳的冷笑一聲,便對隨侍道:"替我去後面通報一聲,就說,我想見一見王夫人."

一盞茶後,李元鶘在驛站的偏院長亭,見到了雍容華貴的王靖柔.

"潞州府李氏元鶘,見過王夫人."

王靖柔雖是一身常服,但身上所佩帶之物皆為不俗,只見她柳眉入鬢,膚白似雪,雙目含露,雖已年過三十有八,但風韻猶存,再加上常年的養尊處優,乍然一眼,還以為她只是二八妙齡的女子.

作揖未起,前襟點地,李元鶘微垂的眼簾下,就見前方春凳前的燕回百折裙,輕輕的動了動,王靖柔開口道:"你可是李鴻君的孫兒?"

"正是."李元鶘眼神眯了眯,恭敬的又將腰往下沉了沉.

真沒想到,葉家的王夫人,竟能保養的如此年輕美貌.

"呵呵,起來罷,我雖一介女流,但也知道,你祖父可是個了不起的人啊,你這是打算前往北都見你祖父麼?"王靖柔美目一轉,在李元鶘起身之時,就看清了他的長相.

這孩子,長的可比李鴻君那老兒要毓秀得多,眼睛也靈動,不錯!

李元鶘一對上王靖柔的美目,心頭便猛的一跳.

他李家世代只做師爺,不在朝為官,修的那就是察言觀色,和靈敏的揣測,這王夫人的眼睛,太媚了,媚的好似天生帶勾,只消一個眼神,便能輕易的將男人的魂都勾了去.

"正是,方才在前院,聽得下人說,王夫人和元鶘敬仰多年的老將軍在此小歇,便想前來拜訪,可又怕唐突驚擾了老將軍,因此特地求見王夫人,不知,明日可否請老將軍吃個便飯."

王靖柔抿唇一笑,蔥白水嫩的指尖掂起了百折裙,那淡紫描花的布鞋,就在裙底動了動,右腿搭上了左腿.

"只怕不行,我與公爹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王靖柔腿腳一搭,李元鶘便聞到一股暗香浮動,驟然讓他瞳仁縮了縮,有些心猿意馬.

不知不覺里,李元鶘的聲音放的更低了:"王夫人和老將軍,可是趕往新城縣?"

"霄兒即將成親,我這個做義母的自然要前往主婚,你李家向來足智多謀,又何必明知故問."王靖柔不急不慢的笑道,說話時,素白的手伸到了亭中的石桌前,寬擺水袖一滑,驟然因她支肘撐腮,露出了一截雪白.


李元鶘被眼前的藕白一晃,心頭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李家的消息是最靈通的,可以說,不論是北都,還是各大州府,但凡能讓李家上心的人物,他們都會安插一些眼線,或多或少的將一些人的稟性,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這王靖柔麼,從他關注葉霄開始,就一直在關注葉家的一舉一動,據他所知,葉毅斌自從坐上衛尉寺大卿後,事務便越來越繁忙,幾乎是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公事上,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這位風韻猶存的王夫人.

而王夫人似乎對月涵生很有興趣,但凡有空,便會包了宴月樓的雅間,只為聽月涵生彈奏一曲,其行事雖是隱蔽,但怎能瞞得過他李家的耳目.

要知道,每回王夫人從宴月樓走時,都面如嬌花,鮮豔欲滴,而宴月樓除了月涵生,樓子里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男娼,眼下看到王夫人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李元鶘便會意的笑了.

正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放著大好的******不顧,只想著朝庭事務,葉毅斌可真是不懂享福之人.

"說的也是,不過,我這里,倒是聽說了一件事,就是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李元鶘又不是黃毛小兒,風花雪月之事,早在他十四歲時,便已開葷,再加上李家耳聰目明,涉獵極廣,這種暗示,那能不明.

王靖柔柳眉半挑,另一只搭在膝蓋上的玉手,輕輕的叩了叩,眼底劃過一絲知情知趣的媚笑.

"既然來見我,那自然是要說的,你說來聽聽便是."不愧是師爺世家,果然是懂事的妙人兒,長的也英氣逼人,此番新城縣一行,若有李家的人兒出謀劃策,只怕就能事半功倍了吧.

李元鶘看了眼,站在王靖柔身邊的兩個丫環,垂簾輕笑道:"這里怕是不方便,還請夫人隨我來."

有膽色,居然敢讓她跟他走?

王靖柔美目閃了閃,玩味的揚起嘴角,只猶豫了幾秒,便站了起來,揮退了丫環,跟著李元鶘去了驛站前院.

李元鶘見王靖柔跟來,便知消息果然沒錯,心懷鬼胎的冷笑了一聲,衣襟下的某處,興奮的跳了三跳,若是葉霄的知道,他的義母如此放蕩,不知是作何敢想呢?

一進門後,李元鶘便喝退了下人,親手給王靖柔倒了杯茶,請她坐下後,自己一撩袍,就在她下手邊坐了下來.

"我出潞州府不久,便接到家丁傳信,聽說夫人的二公子,和夫人的侄女,已到了新城縣,還聽說,夫人打算將侄女許給葉霄做為平妻,可否有此事?"

王靖柔眉峰一揚,水波羨灩的瞳仁,便冷了冷,哼了一聲道:"李家消息真是靈通啊,不錯,瑜兒偷偷帶著君兒先行了一步,我正為此事而煩惱,你那邊還聽到些什麼消息?"

她本來就是打算,先斬後奏,好不容易說服了公爹,答應她讓竹君嫁給葉霄為平妻,可想不到葉瑾瑜,居然帶著王竹君去打草驚蛇,這兩天,她正心煩意亂,若是葉瑾瑜壞了她的好事,她是真要吐血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都怪葉毅斌,整天都把心思放在公事上,子不教父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