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太後問起了皇後,葉凌月還有幾分奇怪,她還以為,那名身著紅色宮裝的美婦,就是大夏的皇後.
葉凌月雖對宮中的規矩不熟悉,但進宮前,藍夫人也教導了些基礎的禮儀,其中就有宮宴上,需要注意的一些避諱,諸如飲食,亦或者是言行,甚至是穿衣的顏色.
其中有的一點,正紅色,在宮宴上,只有皇後才能穿.
可眼前這位……
那宮裝美婦抬起頭來,燈火蔥蘢中,她一襲豔麗的紅色宮裝,華貴之中,多了幾分明豔.
寬大的裙幅上金色的鳳紋熠熠生輝,頭上的青絲也綰著複雜的法髻,幾枚色澤圓潤的東珠點綴發間,流光溢彩.
這樣的打扮,分明是要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回太後的話,皇後娘娘本是打算來的,只是六皇子又發病了,她只能托了臣妾輔助太後,主持今晚的宮宴."這一位,面容妖嬈,體態豐滿的美婦,正是當今皇上寵愛的洛貴妃.
洛貴妃,也是太子的母妃,而太子和洪府的關系很親密,洪放是太子太保,洪玉郎則自小就是太子的玩伴,兩家的關系很是親近.
所以方才才一入席,洛貴妃就和諸葛柔攀談了起來.
一提到六皇子,宴席上安靜了下來.
經常來參加宮宴的夫人小姐們都知道,皇後娘娘所生的六皇子有病,母子倆常年在宮內修養,幾乎是不出席這種場合的,每次都是洛貴妃代為主持.
時間久了,洛貴妃已經成了後宮僅次于太後的實際掌權人.
至于六皇子,那更是夏宮里的一個禁忌,鮮少有人敢在太後面前提起來.
太後的神情有些不悅,她揮了揮手,也不再多問,只是命令宮宴開席.
各位大臣夫人和各家的小姐,這才紛紛入了席,宴席才開,幾名宮廷樂師和舞女走入席間,吹拉彈唱,翩翩起舞著.
丹桂飄香,月掛高空,宮宴上也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藍凌月隨口吃了幾口菜,見一旁的藍夫人有些心不在焉.
"娘,你怎麼了?"葉凌月還以為,藍夫人是為了早前南宮傾霖的話難受.
"沒什麼,我只是在擔心皇後娘娘,六皇子的病,看來依舊不見好轉."
藍夫人提起了皇後時,還有幾分恍惚.
見葉凌月凝視著自己,藍夫人歉然一笑.
"皇後娘娘為入宮前,我父親曾是她府上的教書先生,我們倆自幼就是玩伴,她後來被選入了宮中,我也嫁給了你父親.早幾年,我們還有往來,可自從六皇子身體不好後,她就鮮少露面了.說起來,也有好多年了."提起了陳年往事,藍夫人顯得很是感慨,她歎了一聲.
皇後剛嫁進來時,深得夏帝的喜愛,可是自從六皇子的身體不好後,皇後的性子也孤僻了很多,以前來往的好友也不再交集了,甚至連夏帝都被她冷落了.
日子一久,夏帝也就寵上了其他的妃嬪,其中又和夏帝貼身宮女出身的洛貴妃最為得寵.
洛貴妃生下來的四皇子,還因此被封為太子.
朝中的人都說,太子將來會繼承大典,成為新的夏帝,這無疑又讓洛貴妃的地位,又水漲船高了幾分.
"凌月,娘有一件事,一直想求你,上一次,你替你父親治好了病,你能否看看六皇子的病?"藍夫人求著葉凌月.
在藍夫人看來,葉凌月能將藍太守的舊疾都治好,她的醫術,必定比哪些禦醫和方士協會的方士們還要高明許多.
葉凌月一時語塞.
說起來,她算哪門子的醫術高明,不過是仗著鼎息和鴻蒙手劄,有樣學樣罷了.
不過這些,她又不能實話告訴娘親.
"娘,這件事,我們日後再說.畢竟宮中禦醫眾多,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不會答應,讓我這麼一個半吊子方士給六皇子看病."葉凌月安撫著娘親.
藍夫人聽罷,點了點頭.
也是她太心急了,忘記了宮中的規矩,看來要想看病,還需從長計議.
母女倆正說著,樂聲驟停.
"太後娘娘,今日恰逢中元佳節,月美人團圓.在場的又都是我大夏王宮貴胄之女,她們個個能文能武,不如讓各家的小姐上前,表演一番才藝,博你老人家金口一笑."洛貴妃得了諸葛柔的一個眼神,心領神會,在太後耳邊說道.
太後喝了些酒,心情還不錯,就點了點頭.
"誰要是表演的好了,哀家自當有賞."
各家的小姐們一聽,都來了精神,這可是在太後面前露臉的好機會.那些文臣的女兒撫琴作畫,吟詩作對,那些武官的女兒們舞劍打拳,頓時宮宴上喝彩聲連連.
洪玉瑩也上前,甩了一套漂亮的劍法.
"洪府將門虎女,玉瑩小姐的劍法頗有太子太保的風范,賞黃金五十兩."
洪玉瑩得了賞,驕傲不已,如一只孔雀似的下了場,這時,她剛好看到了和藍夫人坐在一起的葉凌月.
她眉頭一皺,忽然說道.
"太後娘娘,說起將門虎女,藍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將門之後,當年她在宮宴上的一套拳法,可是得了太後您的贊賞的.可惜,藍大小姐人不在,不過,藍家的二小姐在,不如,就讓她代替藍大小姐表演一番."
洪玉瑩的話音一落,藍夫人的臉上多了幾分為難.
她今晚,已經可以低調了.
只是為何,一而再再而三有人要挑釁她們母女倆."
"哦?藍家的二小姐也來了.聽說,你是藍將軍剛從民間認回來的女兒,上前幾步,讓哀家看看."太後娘娘也聽說,藍應武又多了個女兒,今日宮宴上人太多,太後倒是忘記了,被洪玉瑩這麼一提醒,她倒是想了起來.
其他的貴族命婦們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都望向了藍家母女倆的座位.
太後娘娘喜歡藍家的大小姐,還親封了她當郡主,這件事,還在夏都傳了一陣子,不知道,這藍家的二小姐,這一次,能不能得到太後娘娘的喜愛,亦或者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