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生的鶴頂草,五十年生的蜈蚣藤."
葉凌月仔細查看這些藥草,一看之下喜色連連.
對方賣得都是夏都市面上難得一見的毒草,而且還是生長在毒蟲和毒獸巢穴周邊的劇毒之草.
連自家師傅龍語的收藏,都比不上癩姑.
只可惜大夏又不盛行煉毒,到玄級拍賣場的,又都是些武者,沒有人識貨,所以癩姑的藥草,一直乏人問津.
見葉凌月翻看著藥草,沒有吭聲,賀老三還以為葉凌月不滿意.
"癩姑,萬寶窟不會再收購你的藥草了,不要嚇到了老夫的貴客,還不速速離開."賀老三生怕鳳莘和葉凌月不喜,三言兩語,就要打發走那名丑陋婦人.
"三老板,你身後的兩位客人還沒發話呢,我這些藥草全都是我自己培植的,和野生的一樣,藥效很好.兩位貴客,你們先看一看?"那丑陋婦人見有生意上門,她又急著用錢,自然不會錯過這筆買賣.
"讓她過來吧."鳳莘留意到葉凌月的神情有異,喝住了賀老三.
賀老三對那婦人也有幾分同情,見鳳莘不反對,就沒再做聲,只是順口向葉凌月和鳳莘說起了了丑婦的來曆.
癩姑原本是一名四鼎方士,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她原本是有家室的人,後來因為夫君不慎中了毒,看遍了城中的名醫,都沒有法子.
為了替夫君治病,癩姑煉制了各種毒丹,甚至不惜以毒攻毒,毀了容貌,最終還真治好了她男人的病情.
只可惜,她為了那個男人,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她的夫君恢複之後,看到她的丑陋模樣,嚇了個半死,將她休了,趕出了家門.
癩姑被趕出了家門後,心灰意冷,加之體的內毒素積累過多,痛苦不堪,她甚至想一死了之.
哪里知道,卻意外發現自己懷了孕,為了腹中的孩子,癩姑才放棄了輕生.
她原本修的就是邪門歪道的毒術,一般正經的藥鋪根本不敢要她.
至于夏都的方士協會,則因為她容貌丑陋,不肯承認她是一名正式的方士.
癩姑靠著乞討和一些城中善人的接濟,生下了一對體弱多病的龍鳳胎後.
她產後,為了養家糊口,就重操舊業,培植各類毒草,偶爾也煉制一些三四品的毒丹.
早前賀老三見她可憐,才破例讓她進入了玄級拍賣場,甚至還有幾次,低價收購了癩姑的毒草.
"這婦人身世雖然可憐,但你們也不要因為心生憐憫,就亂買她的藥草.這些毒草,一不留神,就讓人吃盡苦頭."賀老三邊搖著頭,邊感慨著.
早幾次,他買下癩姑的藥草後,轉手都賣不出去,還被上頭訓斥了一番.
他說的話,一字不落,聽在了葉凌月的耳里.癩姑聽了賀老三的話,也沒什麼反應.
想來生活的苦難,已經將這名可憐的婦人,千錘百煉出了一顆堅強的心了.
"三老板,你這不是砸我的買賣嘛.我這些藥草可都是上等的毒草,若是煉制的當……"
"若是煉制的當,可以煉成上好的毒藥.三老板,世人都懼怕毒藥,以為所有的毒藥都是洪水猛獸.可是有時候,毒藥也可以成為救命的靈丹妙藥."不等癩姑說完,葉凌月接著說道.
癩姑巧妙地用斷腸丹給古大善人解毒,由此可見一般.
癩姑的眼眸越來越亮,看葉凌月的眼神,瞬間就不同了.
那是一種,類似于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眼神,只有葉凌月和癩姑彼此之間才懂.
這個看著弱質纖纖的少年,居然是個用毒的高手.
"你也是醫毒雙修?"
她來到想玄級拍賣場那麼多次,遇到過一些方士,可都是些不懂得毒藥,一聽毒草,就如見了鬼似的.
"豈止是懂,我還要買下你全部的毒草."
這一次的拍賣會來得值了,葉凌月想要將燕澈煉化為毒人,需要大量的毒草,癩姑的毒草正是她一直在尋找的罕見毒草.
更難的事,癩姑還能種植毒草,毒草的種植和一般的靈植不同,更加挑剔.
葉凌月擁有了鴻蒙天,可以種植各類靈草,可唯獨各種毒草,她一直沒有法子種植.
這也嚴重影響了葉凌月修煉玉手獨尊留下來的《五毒寶錄》.
這個癩姑,可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啊.
"我這些毒草,可不便宜,每一株都需要五十兩黃金,而且要買就必須全部買."癩姑聽說葉凌月要買毒草,非但沒有高興,神情反而凝重了起來.
五十兩黃金一株草,還不帶煉制成丹藥,這癩姑不會是剛才被古大少個嚇傻了吧.
一旁的賀老三聽得目瞪口呆.
"癩姑,萬寶窟的規矩你是懂的,不可漫天要價.早幾次,你賣給我時,全部的毒草也不過五百兩銀而已."
"三老板,有句話叫做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賣給您和賣給這位小兄弟,雖然都是賣,但是價值完全不同.在你們的手上,這些毒草,只是有毒的草而已,而落到了他的手上,那些就是穿腸的毒,要命的匕."癩姑那張丑陋的臉上,沒有任何松懈.
滿是疙瘩的眼皮子底下,目光如同古井般幽深.
她一看就知道,葉凌月是個懂得毒,甚至是個懂得煉毒的高手.
癩姑的直接告訴她,葉凌月很危險.
若非是為了家里的兩個孩子,她也不願意隨便出售毒草.
"有意思,你這里有一百株毒草,價值五千兩黃金.十少,我身邊沒帶現銀,還請你借我一些."見癩姑開出高價,葉凌月也沒有計較,相反,她倒是很欣賞癩姑的直率性子.
雖然素未平生,氣質樣貌也大相徑庭,可眼前這位丑婦,讓葉凌月想起了自己的娘親葉凰玉.
同樣是被夫君休棄,又同樣是一人撫養孩子.
癩姑容貌盡毀,又沒有娘家可以倚靠,她的處境,比當年的葉家母女倆還要糟糕的多.
可這種情況下,她空有一身煉毒之法,卻沒有誤入歧途,光憑這一點,就已經讓葉凌月很是欽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