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事務繁忙,所以一直未能來看你."鳳莘的回答,也是無懈可擊.
這就是兩人的相處模式,也是鳳莘一貫以來,與人相處的模式.
"莘?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事?"雪翩然的眸,黑色的長睫,猶如兩翼蝴蝶,翩然若飛.
雪翩然很了解鳳莘,她也看得出,鳳莘今日來,有些不尋常.
鳳莘是個清冷的性子,自從他去了大夏後,每年只返回北青一次,可他並不經常來丹宮,即便是來,也是找陳鴻儒大師下棋或者是議事.
早前兩人的見面,也都是循規蹈矩,都有他人在場,鳳莘的表現,也都是恭恭敬敬,沒有半分逾越的地方.
可今日,鳳莘的眼神中,帶著一份急切.
"看來,翩然神算的能力,又高了一籌,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鳳莘淡然一笑."我今日來,是想向你討一朵涅槃盞心蓮."
"你的寒症又加重了?"雪翩然輕呼了一聲,那雙皓白色的柔荑,不覺握住了鳳莘的手.
鳳莘的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皺,不著痕跡地將手抽了回來.
雪翩然的睫又顫了顫,心底苦笑.
這麼多年了,鳳莘還是老樣子,既不親近,也不冷漠,可就是這樣的他,卻讓自己一直掛心到了今日.
哪怕這些年,他因為要躲避自己的緣故,避走大夏,她依舊對他,死心塌地.
"我並非是為了自己,涅槃盞心蓮,另有他用.我的一位朋友,受了重傷."鳳莘說到了這里,凝視著雪翩然.
他那雙漆黑之中,宛若點綴了無數星芒的眼,讓顧翩然的心,不覺一顫.
雪翩然是個聰明的人,她雖然心中很好奇,鳳莘口中的朋友,究竟是何人,可她卻沒有開口多問.
只因為,她在等著鳳莘,等到有一天,他願意拉著她的手,將她引薦給他的朋友.
"莘,你也知道,涅槃盞心蓮很是稀少,就算是身為天女的我,也很難拿到手."雪翩然慢慢說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鳳莘的臉色."那人,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鳳莘的面上,了無痕跡.
雪翩然咬了咬牙,忽然折身離開.
過了片刻,她才回來了,只是手中,多了一個寒冰匣.
"多謝."鳳莘正欲接過寒冰匣,手卻突然一緊,雪翩然按住了冰匣.
她面上有兩抹紅暈飛過,輕聲說道.
"莘,你留在北青的期間,能否多來看我幾次?"
近乎是懇求的語氣,從雪翩然這樣的美人兒口中說出來,換成了其他任何男子,都要怦然心動.
鳳莘卻是一陣沉默,沒有立刻作答.
雪翩然沒有得到答案,雖有些黯然,可依舊嫣然一笑,將匣子遞給了鳳莘,一直看著他離開了丹宮,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眼.
"天女,你對鳳王實在是太百依百順了.那涅槃盞心蓮可是你千辛萬苦采摘下來的,鴻儒大師原本是打算在你沖擊方尊時,替你煉制涅槃丹的."見雪翩然一臉的歡喜,鳳莘卻是不冷不淡的,雪翩然的侍女,不禁替她鳴不平.
不說北青國內,就算是丹宮里,心儀自家天女的人,都是多不勝數,唯獨那個木頭鳳王,才會這麼不解風情,丟下這麼個美若天仙的未婚妻,跑到了大夏去.
"涅槃丹沒了,可以煉.鳳莘卻只有一個,我覺得,鳳莘這一次回來,有些不同了."身為天女,雪翩然不僅在精神力方面,修為高人一等,在察言觀色方面,亦有過人之處.
"但願鳳王早點開竅,將我們的天女快些娶回去."那侍女說罷,就遭了雪翩然一記白眼.
忽的,雪翩然想起了什麼.
"糟糕,快命人攔下鳳王,我方才一高興,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涅槃盞心蓮不可隨意使用."雪翩然想起了什麼,立刻命人去攔鳳莘.
丹宮外,穆老先生忍不住開口道.
"王爺,你用涅槃盞心蓮替葉姑娘治病,這事若是被天女知道了,只怕不大好.還是說,王爺你打算將兩位姑娘都……"
丹宮在北青的勢力,只手遮天,堪比皇權.
穆管家看出,少爺的心思,一直在葉姑娘身上.
可少爺始終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這件事不說明,穆老先生都忍不住要替鳳莘著急了.
"老師!"鳳莘的音量,忽然抬高了幾分.
他猛地站住了,低聲說道.
"以前,本王一直以為自己是無心之人,可如今……本王卻發現,我的心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而已.從來都沒有兩個人,翩然對于我而言,只是妹妹."
身後,一陣腳步聲倏然傳來.
鳳莘一回頭,雪翩然正站在了不遠處.
她是神情有些怔然,看到鳳莘回過身來時,她連忙擠出了一抹笑意.
"莘,我方才忘記告訴你了,再過些日子,宮中會有宮宴,我希望屆時你能作為我的男伴,陪著我一起入宮."
見鳳莘沒有回答,雪翩然的眸光閃了閃,她等待著答案.
衣袖下,雪翩然塗抹得很是精致的丹蔻刺進了掌心,一陣微微的疼.
"翩然,你找我,只是想邀我參加宮宴?"鳳莘凝視著雪翩然.
瞥了眼鳳莘手中的那個冰匣,雪翩然莞爾一笑.
"宮宴之事,你考慮後再答複我.還有……涅槃展心蓮是純陽之花,你在使用時,最好找一名功力深厚的男子,幫忙輔助治療,效果會更好一些."
"多謝你的提醒,既是如此,我先走了."鳳莘回了個禮,轉身離開.
他,始終沒有回答,是否願意撇同雪翩然參加宮宴.
"天女,你方才為何沒有告訴鳳王,涅槃盞心蓮的必須搭配冰龍須一起治療,你讓他找一名功力深厚的男子幫忙,萬一傷者是名女子,豈非是……"身後,雪翩然的婢女一臉的納悶.
天女精通藥理,她原本不就是打算出來,告訴鳳王這個用藥禁忌的嘛.
"他的朋友,是名女子."雪翩然的聲音,再無早前的溫柔嬌俏.
對鳳莘而言,很重要的那個人,是一名女子.
她的直覺,沒有錯,鳳莘,果然是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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