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躥過這個念頭時,葉凌月幾乎是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鼎靈,若是我給你足夠的靈石,你是不是什麼都能煉出來,除了丹藥和靈器,你甚至還能煉制出人來?"
葉凌月說得很急,一下子咬到了舌尖,鮮血彌漫在口腔里,她卻不覺得痛.
盡管知道自己的這個念頭很可笑,可葉凌月卻控制不住自己.
小烏丫和小吱喲,也被葉凌月的話嚇到了.
可它們都同時選擇了沉默.
自老大離開家人親朋,它們一直陪伴在老大的身旁,也是最能深切感受到老大的痛苦的人.
老大醒來後,看上去似乎沒什麼,能說能笑的,可每到夜晚,她都會躺在床榻上失眠,徹夜睡不著.
作為她的獸寵,它們無能為力.
回到鳳府的這一晚,是老大唯一睡得安穩的夜晚.
有些人,在的時候,也許不覺得什麼.
葉凌月焦急地等著鼎靈的答複,每一刻都變得無比煎熬.
可一旦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他已經死了數日,每一天,對葉凌月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哪怕是旁人會嘲笑她是個瘋子,只要有一線機會,她都會要試一試.
鼎靈忐忑著,生怕自己一個說不會,主人就會把它"退貨".
它糾結了半天,可憐兮兮地說.
"主人,你的要求有點難度."
可旋即,它又以飛快地速度說道.
"但也不是不可能.我們鼎靈分為靈,聖,仙三階,至少要達到了鼎聖,鼎靈可煉丹煉器,鼎聖可煉生靈,鼎仙可煉世外天."
言下之意,它眼下還是個鼎靈,煉生命體對于它而言,咳咳,有難度,不過等它成長為鼎聖後,就可以煉化生命體了.
葉凌月有些失望,可她沒有徹底放棄,至少還有一線機會.
"那你大概要多久才能變成鼎聖?"
"這個,因人而異.鼎靈的強弱與否和宿主有關,像是我的娘親的宿主是鴻蒙方仙,它達到鼎仙的時間,就很短,大概只用了一千年."鼎靈一副羨慕嫉妒的口氣.
一千年就能成鼎仙,煉化出鴻蒙天這樣的世外洞天福地,這在鼎靈家族里,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只可惜,鼎靈的生命是和宿主有關的.
它娘親的宿主鴻蒙方仙最後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脫離了乾鼎,連帶著它麻麻也跟著消失了,它就這樣成了無依無靠的小鼎靈.
鼎靈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就連小吱喲和小烏丫狂使眼色,它都渾然沒有察覺到,葉凌月聽到一千年時,臉立刻垮了下來.
要知道,千年對于鼎靈們而言,也許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可對于青洲大陸的修煉者而言,除非將來能踏破神通境成為主神,否則一千年後已經是紅顏枯骨.
更不用說,葉凌月如今不過是個方尊,想要突破到方仙,不知還要多少年,萬一修煉到白發蒼蒼,再把鳳莘煉活了,老少配這種事,光是想著就讓人發憷.
葉凌月沉默了.
"咦,主人,你身上怎麼會有妖元的氣息."鼎靈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忽的蹦跶了下,在葉凌月身邊如小狗兒一樣,轉悠了一圈.
"妖元?那是什麼東西?"
葉凌月困惑著,打開了乾坤紫金袋,除了財物和一些丹藥靈器外,只有一朵夕顏王以及鳳令凰令,外帶那對雌雄九龍吟.
鳳莘被四方封魔陣強行鎮壓後,肉身沒能保存下來.
可紫堂宿還是將鳳莘留下來的身後物都交給了葉凌月.
葉凌月未免睹物思人,只是將它們收在了乾坤紫金袋里.
"妖元就是強大的妖王級別以上的存在,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能煉化出來的元神.妖界有個說法,元神不滅,生生不息."鼎靈瞅了瞅那朵夕顏王,好不容易才在夕顏王的花朵上,發現了一縷極其微弱的氣息.
夕顏王的花蕊上,竟慢慢出現了一縷猶如燈火般,極其微弱的元神氣息,那元神只有螢火般,常人根本沒法子分辨.
"哎,這抹元神實在是太弱了,看上去隨時都像是要潰散開了.主人,我們得想法子,增強這一縷妖元."鼎靈擔憂著.
這抹妖元,是它見過的最弱的元神了.
好像風一吹,就會潰散開.
也虧了它一直躲藏在夕顏王里,否則只怕早就已經潰散開了.
"需要什麼法子,你盡管開口."葉凌月毫不猶豫地說道.
"首先,要找到一個妖元呆過的地方,那里留下來的一些氣息,有助于妖元的修複.還有,就是用鼎息替它強化元神."
在鼎靈的提議下,葉凌月立刻將妖元帶回了臥室,也就是鳳莘早年居住的地方.
好在葉家在布置這座院落時,沒有太大的改動.
整個院落和鳳莘當年居住時,相差無幾.
在返回臥室後,那一抹元神比起早前來,稍微清晰了一些.
鼎靈隨即,釋放出了一抹白色的鼎息.
自從鼎靈出現後,乾鼎力的黑白兩色鼎息,也變得比以前更加活躍了.
葉凌月更是意外地發現,白色鼎息比起早前來,竟擁有了修複元神的作用.
白色的鼎息融入了元神,原本猶如殘燈似的火苗,就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似的,從最初的螢火蟲大小,變得有指頭大小,最後慢慢顯露出了一個小人的形態來.
長身玉立,一襲白衣,元神只是靜靜地站在了夕顏王上,纖塵不染.
只是他看上去,沒有什麼表情,就如孤魂野鬼似的,飄飄蕩蕩.
葉凌月看到了那一抹元神時,忍不住捂住了嘴,強忍著讓自己不要驚呼出聲.
可小吱喲和小烏丫忍不住呀,倆小家伙呼啦啦圍了上去.
"吱喲~"
"是鳳少爺!"
"是鬼帝!"
小烏丫和小吱喲還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執著.
葉凌月定定地看著那一抹元神,眼底一點點****了.
原來他一直在她身旁,只是她一直不知道,難怪她昨晚,在這里睡得尤其安心,甚至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