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已決意不和對方合作,可當辯機提到陽泉古道之事,他還是被打動了.
他不得不重新估量這位神秘莫測的異魔侯辯機,對方的心思極其細膩,它和奚九夜不過第一次相見,卻准確無比地捕捉到了奚九夜的心理.
奚九夜不願與它合作,是因為它神秘莫測,實力凌駕于自己之上.
奚九夜以為,一旦與它合作,自己無意等同于掣肘與它.
他何等心高氣傲之人,又怎麼會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另一方面,它正是利用奚九夜心高氣傲這個秉性,發現了他的弱點.
陽泉神殿的事,一直讓奚九夜耿耿于懷.
姑且不提神殿里到底供奉著什麼,連四大神帝都要對其避諱三分.
就從夜凌日從陽泉神殿里回來之後,實力突飛猛進,以夜凌日的勢頭發展下去,早晚成為奚九夜的下一個勁敵.
不僅如此,葉凌月也去過陽泉神殿.
葉凌月,也是他不可捉摸的因素之一,葉凌月的實力如何,奚九夜一直以為自己很清楚.
她不過是一名人族神啟者,在神界時,頂多有點小聰明.
可到了神界之後,尤其是在加入第七軍團後,葉凌月的成長堪稱驚世絕俗.
她在這一次淚羅石林大戰上,已經從小聰明晉升到了大智慧的地步.
倘若說她沒有奇遇,光憑她一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必定也在陽泉神殿里,得了什麼……
光憑這幾點,奚九夜就對陽泉神殿很感興趣.
所以辯機一提出,奚九夜就猶豫了.
"陽泉神殿是你們的地方?"
奚九夜頓了頓,悶聲問道.
他只能推斷,陽泉殿是異魔之地.
"陽泉神殿,只是供奉神佛之地,亦或者說,他是供奉天人之地,里面的那一位,乃是天人."
辯機也知魚兒已經上鉤,它倒是不急,對待奚九夜這種大魚,只要循循誘導即可.
"天人又是何人?難道你們異魔不屬于天人?"
奚九夜其智,不在異魔之下,他從辯機的口吻中,已經推斷出,所謂的天人,辯機很是推崇.
相反的是,在辯機提到神族甚至是四大神帝時,辯機的言語里,沒有半點尊敬之意,相反的只是上位者俯視下位者的姿態.
兩者的態度可見一斑,同時也就意味著,天人的身份要高于四大神帝.
而在奚九夜乃至整個神界的認知中,四大神帝一直是至高的存在.
"你且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謂天外天人,人上人也.而你們所謂的神,故步自封,不過笑話而已."
辯機冷笑了兩聲,它周身的火焰,藍光閃動.
"你說四大神帝只是笑話?好生狂妄的異魔,神界豈容你褻瀆,倘若神界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不堪,異魔又怎會千萬年來,滋事不斷.你們異魔千軍萬馬殺來,又為何被我神族軍團鐵蹄攔于千里之外."
奚九夜體內,那股屬于神界的熱血沸騰了起來.
他雖不見得對四大神帝有多忠心,可曾經的戎馬生涯,不容許他看著整個神界和神族被肆意踐踏.
"神尊大人,你又何必惱火.你以為,我們異魔真正看中的是你們的神土疆域?我們至今為攻破神界,是因為我們技不如人?"
辯機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朗聲大笑了起來.
奚九夜又驚又怒,難道說,異魔這些年的侵略的本意,竟不是為了神土?
"九夜神尊,你我既是要合作之人,我就實話實說罷了.我們異魔攻打神界,要的不是你們的破爛土地.我們異魔的領土何其遼闊,連六翼哮龍連飛十年都越不過十分之一的疆域.我們的靈氣充裕,每一處地方都堪比諸神山."
提起了故土,辯機的口吻里滿是驕傲.
所以異魔的實力,隨隨便便一名魔兵,都堪比神族的精英,他們體型龐大,足以讓神族最強壯的神兵汗顏.
奚九夜抿緊雙唇,沉默不已,只是激烈欺負的胸膛,卻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狂妄至極,我們神族男兒,又豈會遜色于他族."
"神尊大人,那倘若我告訴你,這萬千年間,我們之所以沒能攻打下神界,是因為我們受了天人桎梏,只能派一名魔侯前來.而像我這樣的魔侯,在整個異域,不下萬名.而如今,在神界之地,與我實力相差無幾的魔侯,俱已經複蘇,且至少有另外兩人.如此一來,你覺得,你們神族還有機會抵擋得過我們的攻擊?"
辯機說罷,再看看奚九夜.
它滿意地看到了奚九夜的臉色終于變了.
神界疆域上,還並存著其他幾位魔侯,這件事,辯機也是剛知道不久.
正如早前辯機所說,由于存在天人桎梏的緣故,強大如異魔,也只能秘密讓異魔侯率部潛入神界,異域和神界相隔甚遠,信息傳達嚴重滯後.
幾乎是每隔數千年,才有一名異魔侯進入神界.
辯機的前幾任異魔侯,都是風流絕才之輩,可他們抵達神界後,卻先後神秘隕落.
異域眾魔部百思不得其解,辯機已經是被派到神界的第三位異魔侯了.
它比早前兩位異魔侯更加謹慎,它不惜部署多年,終于等到了四大神帝出現勢微之勢,就在它准備反撲之時,卻意外發現了,神界出現了其他異魔侯活動的痕跡.
這件事,讓辯機吃驚不已.
異魔和神族不同,那是一個在鐵血和殺戮之下變得無比強大的族群,它們之間,同胞之誼薄如紙,分屬不同實力的異魔侯甚至可能是敵對關系.
在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哪方勢力座下的前提下,辯機還需小心謹慎.
這點小心思,辯機自不會告訴奚九夜.
另外兩位異魔侯的存在,落在了奚九夜的耳里,無疑是晴天一個霹靂.
辯機的實力,已經凌駕于奚九夜之上,那再增加兩位魔侯,其結果可想而知.
奚九夜的手心里,浮起了一片薄汗.
"那你們到神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們的目的,是找到封天令,而封天令,就在神界的某處……或者說某人的手中"
辯機坦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