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8章 並非師徒之情

紫堂宿是葉凌月的師父.

與舞悅不同,紫堂宿和葉凌月的師徒關系不過短短一年,知情人也很少.

可這並不妨礙師徒倆的感情,葉凌月也抱怨過,自家的師父話少,跟塊木頭似的.

舞悅早前也以為,紫堂宿這樣的師父,不可能是好師父,相比之下,無涯掌教反倒是更合適的師父.

所謂師父,就是細心指導.

看紫堂宿的模樣,只怕連多說幾句都很困難,更別談什麼指導.

尋常的師父見了徒弟,都會送見面禮,從天材地寶,再到靈丹妙藥靈器,不一而全.

到了紫堂尊上那里,畫風就有點不同了.

凌月曾經背地里吐槽過,自家師父送自己的拜師禮,竟是一盆仙人掌.

就連無涯掌教還默默吐槽過幾次,說是紫堂尊上話少的跟自閉似的,讓人每每面對都戰戰兢兢.

所以一直以來,舞悅對紫堂宿的印象就是,高冷冰山男.

可是今日,紫堂宿所做的一切,卻顛覆了舞悅的認知.

他似乎並不像是傳說中的那麼冷情.

早前他不僅出手救了小凌星,也出手救了萬千妖民.

可最讓舞悅震驚的還是,紫堂尊上還救了自己.

對于紫堂尊上而言,自己只是孤月海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弟子.

當初舞悅的丹田有問題,無涯掌教足足求了紫堂尊上十年,紫堂尊上才開了口,告知了無涯掌教一個化解之法,可也沒有出手相救過.

可這次,她得到的又何止是一個解決之法.

雖然昏迷之後,並不知紫堂尊上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自己死而複生.

可在她昏迷時,她感到渾身如沐春風,一股生機油然而生,她本受了很重的傷,她認定了自己活不成了.

可她和孩子都毫發無損地活下來了,紫堂宿之所以出手相救,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葉凌月.

他看在了葉凌月的面子上,出手相救.

而他自己……舞悅望著那一棵樹紫葉菩提,心底百感交集.

太虛墓境一戰後,紫堂宿就失蹤了.

葉凌月在前往神界之前,曾四處尋找紫堂宿的下落,奈何她和赤燁用盡了各種法子,依舊是沒有找到紫堂宿.

"婆娘,你干啥呢,盯著一棵樹發呆?"

赤燁古怪著,看了眼舞悅.

他還沉浸在生離死別中,自家婆娘倒好,對著一棵樹發呆,樹能有他好看?

赤燁磨牙霍霍,要不是那棵樹他砍不掉,否則早將其大卸八塊了.

"小鼎,我有話要問你,是不是紫堂尊上救了我,他為何舍身化為菩提樹,矗立在太虛墓境上,凌月她知道嘛?"

舞悅沒好氣瞪了眼赤燁,赤燁摸了摸鼻子,沒敢吭聲.

"少在那提葉凌月,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他害慘了主人.更不知道,她和那個叫做帝莘的,給主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太虛神境下,有上古天魔井,孤月海的那個大魔頭,煉制烈陽陣,就是為了打開天魔井."

舞悅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式神煉妖鼎頓時火冒三丈.

它噼里啪啦,將一通話全都說了個明白.

除了小凌星之外,舞悅和赤燁都愣住了.


"你說紫堂尊上為了凌月,可不是都說,紫堂尊上最是冷情,他連孤月海的事都不管,又怎麼會理會妖界和神界的事?"

舞悅不解.

"主人根本沒興趣理會妖界和神界的事,他之所以理會,還不是因為葉凌月.葉凌月簡直就是惹事精.若非是因為她是玄陰之血,放眼三界,她的血二度煉制玄陰神印的唯一之法.若是天魔井爆發,無論是神族還是異魔,都要殺她.紫堂尊上看似在守護三界,實則守護的,只有葉凌月一人而已."

式神煉妖鼎一股腦,將所有的事都倒了出來.

舞悅和赤燁一聽,愈發震驚.

他們都是過來人,自然聽出了個中的意味來.

就算是師徒,也不可能為一名徒弟做到這種地步.

這更像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守護.

不僅僅是對她的守護,還有對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故土……

"這破鼎說的那個他不是帝莘?帝莘不是葉凌月的男人嘛?"

赤燁對紫堂宿並不了解,他瞅了眼舞悅.

舞悅沒有吱聲.

若是式神煉妖鼎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紫堂宿為葉凌月做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

舞悅曾親自見證帝莘為葉凌月所做的一切,她本以為,六弟所做的一切,已經是將對一個女人的愛發揮到了淋漓極致的地步,可如今看來……

身為女人,舞悅覺得葉凌月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

帝莘和紫堂宿,都對她用情至深.

也許,不知道紫堂宿的一片深情反倒是好的.

倘若是知道了,以凌月的性格,她又會選擇誰?

也罷,這些都是凌月的私事,作為朋友,她必須將這一切盡快告訴她.

只是,妖界和神界之間,也是存在了結界的,尋常人,根本無法進入神界.

"婆娘,你就別想了,無論真相如何,先要把這小子送到神界去.人界被入侵的這件事,我立刻就命人去支援."

赤燁見舞悅一臉深沉,也知她正在為葉凌月的事擔心.

他已經見到了那些被魔化的妖兵,那些妖兵的實力不俗,妖界的妖兵尚且能阻攔,可人界的修煉者就未必了.

秦小川被紫堂宿所傷,雖然還未死,但也是遭受重創.

他要恢複,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赤燁剛好可以聯系閻九,想法子支援人界,同時聯絡在神界的帝莘和葉凌月.

"小凌星,你先隨我們回帝闕都,待我們想到法子聯絡到你阿姐後,就護送你去神界.如今人界戰亂,比起來,神界比人界更加安全."

舞悅撫了撫小凌星的頭.

"可是……"

小凌星有些擔憂地看了眼那棵紫葉菩提.

小鼎方才的話,小凌星沒聽特別懂,其中涉及的男女情愛,他年紀太小,著實不懂.

可他依稀知道,那棵樹是阿姐的師父.

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必定會很孤單.

小凌星在心底暗道,若是能見到阿姐,一定要告訴阿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