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靈犀工會都認定了葉凌月在銘師方面很有天賦,這意味著她在銘師方面卻有天賦,甚至比紀琳琅還要強一些.
畢竟溪芸姑娘從未誇獎過身為三級銘文師的紀琳琅.
楚老太君沒有說話,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老太君,當年,光明領崩潰時,葉家家主是否只通知了您一人?"
葉凌月忽問道.
楚老太君一愣,下意識看向葉凌月.
"不錯,葉家主只通知了老生一人."
楚老太君說完,才意識到葉凌月的話中有話,她心一沉,看葉凌月的眼神變了變.
"既是如此,從今往後,葉家和楚府兩不相欠,還望楚老太君看在葉敏大師的份上,能放我離開楚府.從今往後,我葉凌月做任何事,都不會累及楚府."
葉凌月沉聲說道.
"葉凌月,你這話未免太過分了,老太君待你如何,你最清楚不過,我承認,這些年,楚某的確有些對不住你的地方,但那和老太君並無關系."
楚暮見葉凌月話語間,毫無客氣可言,也有些惱火.
葉凌月這女人,看似無害,沒想到卻是扮豬吃老虎之輩.
他爹娘就是因為他,鬧得不可開交,更用說,周大將軍父子之事……
楚府這一次,也是丟盡了顏面.
"你算什麼東西,我與老太君說話,你插什麼嘴?"
葉凌月睨了楚暮一眼.
她毫不客氣的語氣,讓楚暮也是一愣.
"你敢這麼和暮哥說話,葉凌月,你又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條喪家犬."
紀琳琅怒不可遏.
"葉家家主臨終前,將葉家家主之位傳給了我.葉家如今只剩我一人,我就是現任葉家的家主,我與楚老太君說話,豈容他人插嘴."
葉凌月厲聲說道,言語間,半點不讓.
"好一個葉家家主,既是如此,我就要看看,你這葉家家主有什麼本事."
紀琳琅說著,就要亮出自己的銘器.
"都閉嘴,凌月說得不錯,這是老生與她之間的談話.凌月,你且隨老生來."
楚老太君看了眼葉凌月,她神情肅然,儼然將葉凌月當成了平輩待之.
這也讓楚暮和紀琳琅很是吃驚.
楚老太君示意眾人退下,她帶著葉凌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老太君的院落為朝夕院,"葉凌月"在楚府住了百年,卻從未進來過.
這一次,她第一次進入老太君的院落.
朝夕院比葉凌月想象的要小一些,甚至還比不上楚昭陽夫妻.
院落里的,種著各色的靈草靈木,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卉.
"你是否覺得有些眼熟?這里是仿造我和師姐當年學藝時居住的小院修建的.朝夕,取自我和師姐的性格.我性格活潑,如日出之朝陽,師姐性格沉穩,如日落之夕陽.我倆都沒有父母,情如姐妹.我們曾許諾,將來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相互扶持."
老太君見葉凌月留意著四周,忽感慨道.
她絮絮叨叨說了起來,也沒有留意葉凌月聽進去了多少.
"我們學藝途中,師姐被發現在銘文方面頗有天賦,我則是精通陣法.我們各有所長,到了而立之年,師父命我們下山.也是下山的途中,我們各自遇到了後來的夫君.再後來,我們各自有了家族和孩子,師姐隨著夫家去了光明領,我們彼此的往來也少了.師姐比我有天賦,她很快就在光明領名聲大振,更是成了三十三天的十三大巫祝之一……可誰知道,造化弄人,那般天資卓絕的師姐,卻不慎隕落."
老太君說到這里,頓了頓.
"就是因為葉敏大師隕落了,所以你才放棄了葉家,將葉家的行蹤透露給星河老祖?"
葉凌月話鋒一變,直指楚老太君.
楚老太君眼眸變了變.
"是葉家家主臨死前告訴你的?"
背叛葉家,將葉家行蹤告訴星河家,這個秘密,除了楚老太君和星河老祖本人之外,沒有第三人知道,連楚暮等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星河老祖和葉敏一樣,都是厲害的銘文師,只是在銘文技藝上,始終比葉敏稍遜一籌.
星河老祖一直想要凌駕葉敏之上,奈何道葉敏死,星河老祖都沒有得償所願.
光明領崩塌,星河老祖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楚老太君.
他也知,楚府是葉家唯一可以投奔的地方.
他希望楚老太君能告知葉家的逃亡路線,他只要能得到葉敏的手劄,就可以成為葉敏之後,銘文方面的超然存在.
當時楚老太君也一度猶豫過.
可考慮到葉敏師姐已死,葉家都是些烏合之眾,楚府當時的境況也不方便收容那麼多人.
加之星河老祖又給了楚老太君一筆豐厚的酬勞,楚老太君剛好可以利用那一筆錢替楚府解決難題,所以,她將葉家的行蹤泄露給了星河老祖.
這才有了後來,葉家幾乎全家覆滅,最終只留下葉凌月一人逃出生天的局面.
葉凌月逃到楚府,楚老太君見其孤苦伶仃,又不通天力,和楚暮又有婚約在身,想到當年那一位的預言,她才將葉凌月接納下來.
"若是家主知情,就不會慘死在半路上.我也是今日,才幡然醒悟,背叛葉家的人,竟是葉家最相信的人."
葉凌月說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星河老祖不可能告訴你."
楚老太君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記得,你今日見了桃木劍時,除了詫異之外,你還有一絲愧疚和慚愧.你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葉家,所以你才想促成我和楚暮.
葉凌月看得分明,楚老太君當時的神情態度很是複雜.
"我曾以為,葉家自葉師姐後,就再無一人有才能,如今看來,老生是大錯特錯了."
楚老太君一直自詡看人很准,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她都看錯了人.
楚老太君本打算將這個秘密瞞上一輩子.
沒想到,真相會被她最預料不到的人發現.
"老太君,我倆都是聰明人,既然事情都已經說白了,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是不想楚府和您老的名聲掃地,你只有放我離開楚府."
說了這麼多,葉凌月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離開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