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那一灘血跡時,古應龍和虔藍佛陀都是一驚.
尤其是虔藍佛陀.
"紫堂他?"
她沒看到紫堂.
"他是個好苗子."
幽靈君用了一種贊賞的口吻說道.
這是幽靈君第一次稱贊一個念師.
虔藍佛陀和古應龍的心情都很是複雜.
幽靈君也不再多說.
那一灘血,嚇到了那些剛來的俘虜們,尤其是一些孩子們,他們嚇得四處逃散.
同樣逃跑的還有一些古獸們.
老人和婦人們卻是一動不敢動.
幽靈君沒有理會那些逃跑的人和獸.
他只是微微地下了下頜.
斗笠下,他口中似乎念起什麼.
有人驚恐的叫了一聲,地上的那一大灘血,卻是活了.
它扭動著,就如一條大型的血色水蛭,只聽得它"咕咕"兩聲,將嚇得不敢動彈的那些人,一口給吞了.
一陣類似于野獸的咀嚼聲,落在了古應龍和虔藍佛陀的耳中,一人一龍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們早前可未曾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過了一會兒,那一條巨型水蛭已經膨脹了數倍,足有三個成年人環抱大小,它的高度也足足膨脹了一倍,變得有古應龍那麼高矮.
它顯然還沒吃飽.
它沖著幽靈君"咕咕"叫了幾聲.
"去吧."
幽靈君卻是摸了摸它,就像是在摸一只小寵物那樣.
嘩的一聲.
巨型水蛭的身軀潰散開,
虔藍佛陀嚇得險些沒跳起來.
巨型水蛭分解開,地面上,多了一條條蠕動的小水蛭.
它們的數量很多,大概有兩百多條.
此時,它們正扭動著身軀,朝著早前那些古獸和小孩們逃去的方向追去.
它們雖然是"水蛭",可速度卻非常的驚人,就如流動的水,伴隨著嘩然聲,一下子就分散在幽靈山城的各個角落.
"它們……"
虔藍佛陀嚇得渾身冰冷.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幽靈君的手段.
這些到底是什麼?
"好奇,它或者說它們是什麼?"
幽靈君從地上撿起了一只小水蛭.
"他"溫柔的揉了揉它的身體,小水蛭很是友好的碰了碰幽靈君.
可這種溫柔,古應龍和虔藍佛陀顯然是感受不到的.
她們甚至連腳步都不敢動一下.
因為她們知道,若是自己稍有不慎,這些小水蛭就會像是吞食那些俘虜那樣,直接讓她們消失的干干淨淨.
就是古應龍都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
"這些,其實只是念力.嗯……我用念力,將守墓人的精血,化成了念蛭."
幽靈君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錯.
許是因為那幾只"小老鼠"的到來,也或者是因為這些仕女圖終于在數量上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整個人顯得非常的好說話.
這在平時,幾乎是不可能的.
"念力能化為蛭?大人,您這是怎麼做到的?"
虔藍佛陀鼓起勇氣問道.
她也是念師,若是能學得這一手本事,她就不用怕什麼九命佛了,至于那個楊妃兒更是手到擒來.
"你連念力化形都做不到."
可幽靈君的一句話,就直接將虔藍佛陀諷得面紅色赤.
"念力可以化為一切,原則上.但是需要念力足夠強,我如今也只能做到這一些了."
幽靈君幽幽道.
"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一陣短暫的沉默.
爬走的水蛭們還沒有回來.
這時,幾條水蛭的異動吸引了幽靈君的注意.
虔藍佛陀和古應龍也看了過去.
那幾條水蛭正圍著一株從牆縫里鑽出來的綠芽.
這一抹綠意,來的很是突然.
幽靈君有些意外.
幽靈山城里,本不該有除了他們之外的活物的,哪怕是植物也不行.
"精血才能讓你們張結實."
幽靈君睨了眼那一棵看上去隨時都會夭折的小嫩芽.
因為太小了的緣故,"他"沒法子分辨,這到底是什麼植物.
"他"凝視著那一棵綠芽.
一陣細微的梭梭聲.
離開的水蛭又回來了.
它們的體積有增大了一些,已經變得有蚯蚓大小.
看它們的模樣,就能猜測到,它們已經飽餐了一通.
那些逃跑的古獸和孩童們,一個都沒有回來.
"大人,我……我有些累了."
在看到那一群群的念蛭又回來後,虔藍佛陀有些站不住了.
她微微顫抖著,看向幽靈君.
幽靈君擺擺手,她就落荒而逃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幽靈君要用這些水蛭們做什麼.
古應龍則是硬著頭皮,站在一旁.
它希望看到幽靈君不同于人的一面.
這意味著,它背叛天道,投靠幽靈君是值得的.
幽靈君終于將目光從那一棵嫩芽上收了回來.
可就在"他"收回目光的一瞬.
那棵嫩芽被拔了起來,折斷了,丟棄在地上.
幽靈君冷著臉,"他"捏起了一只水念蛭,將那一只念蛭拿到了牆壁旁.
"他"冰冷的手指上,紅色的念蛭看上去通紅一片,就如燒紅的烙鐵.
下一刻,就聽到嗤的一聲.
那一只念蛭被捏死了.
血漿就濺落在牆壁上,化成了一朵妖嬈的血花.
那一朵血花沒有暈染開,它只是迅速妖嬈的生長著,鑽入了沒有顏色的雕畫中.
很快,那只是被雕出來的仕女被那一朵血花暈染了.
古板的雕琢變得鮮豔,生動.
牆壁上,一個雕刻仕女很快成了一個活人.
她從牆中走了出來.
她盈盈笑著,沖著幽靈君行了一禮.
再接著,她就翩然飛起,鑽入了牆中.
這一次,牆壁上空白一片.
那一名仕女,竟是直接消失了.
古應龍看得頭皮發麻,一聲不吭.
幽靈君也沒有多說.
"他"只是又抓起了一條念蛭,捏死……
動作不斷重複著,那些念力仕女也一個個出現.
她們都消失在牆壁上,很快,這一面牆壁上的仕女都不見了.
這一切,就如鏡花水月一般,若非是親眼目睹,當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直到雞鳴了三聲,幾十個仕女都已經消失了.
幽靈君的腳步也顯得蹣跚了起來.
"天就要亮了,祭祀要結束了."
他自言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