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王都盛宴 第48章 互不順眼

楚鵬輕蹭著鼻尖,面帶著莫名的微笑道:“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能得到凱爾森元帥如此看重,蒼云貴為王國頭號集群,元帥你不怕我進去後為這只威名赫赫的軍隊丟臉?”聽了他的話,那些蒼云將領們個個滿臉驕傲神色,只覺得這矮人現在看起來更順眼了,就算他沒有救下老大人,待會也得再好好和他喝幾杯。

他身後的里斯霍齊亞等人一臉羨慕的望著他,尤其是霍齊亞,幾乎口水都快滴下來了。而格雷似乎顯得有些焦急,他從楚鵬的口吻里聽出了猶豫甚至拒絕的味道,這種好事還遲疑什麼呢?

凱爾森淡然道:“大人說你是個非同一般的矮人,果不其然,換作其他人要是聽到此事,就算心性再高的人,說話的口氣也許還能保持平和,但至少都會流露出激動神色,我已經見過許多了,這是人之常情,免不了的。可是你目光淡定坦然,毫不見竊喜之色,這份素質,果然不凡。不過,”說到這,他深深望了楚鵬一眼,“也許你心志甚高,還不止于此,所以才對我的提議毫不心動……”楚鵬心猛然跳動了兩下,心神一凜,腹中氣旋急速運轉起來,才平複下自己心情,哈哈一笑道:“凱爾森元帥,我曾聽過一句話,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個好士兵。每一個軍人,除了保家衛國外,哪個不都是想升上高位。有所成就?所以我心志高不高,似乎和這個沒什麼關系吧。”聽了這話,凱爾森心中有些驚訝,他原以為楚鵬會斷然否認自己有很大的野心,哪想到楚鵬不但承認了,還這話引到了所有軍人地志向上去,讓人難以反駁。他笑著點頭道:“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個好士兵。說得精彩,的確。沒有遠大志向的人,是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士兵的。”楚鵬輕笑道:“就因為我有遠大的志向就如此重用我,別人不說,只怕元帥你這些在場的屬下就會不服吧。”說著。他望向周圍的蒼云眾將,果然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有些尷尬地神色。

雖說這些人最低的都是上校,但個個都是從底層起辛苦奮斗,不知多少年在戰場上浴血拼殺,拿命換來的。如果真讓楚鵬陡然空降成為一個上尉。過不了多久就和他們平起平坐了,無論誰只怕也多少會有不滿。

格雷這才露出一些恍然之色,他以為楚鵬就是顧忌這個,才沒立即答應凱爾森。他自己雖然沒加入軍隊,但卡特家族和軍方打交道的時候很多,也知道一些軍中氣氛,這樣陡升陡降。胡亂任用親信,地確容易引起軍隊不滿。以前甚至還聽說過有因此而一些士兵嘩變的事情發生。

凱爾森卻沒有立即回應楚鵬的話,目光落到了遠處清心園園門處,“剛才你一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那門口站立著八名四大集群的衛兵。都是我們四個統帥地親身近衛,隨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手上的沾染過的鮮血都可以染紅這清心湖,你以為是隨隨便便找幾個人站那顯示我們四大集群的威風麼?

你看看,他們周圍十余米內都沒有普通賓客靠近。


舉凡進來的人,不論地位多高權柄多重。最次者臉色大變匆匆穿過,稍強者目不斜視強作鎮定,最好的視若不見緩步而行。跟你來的這幾個年輕人已經算非常難得了,但臉上地緊張仍然難以掩飾。而像你這樣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半天,最後竟還拿他們開起玩笑來,呵,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就算老大人說起來只怕我也不會相信……”說著,他搖頭笑了起來,最後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望向楚鵬。

楚鵬被他看得心中都有些發毛,心里不禁暗罵道,沒想到就這門口也被你們玩出這麼多花樣,這些軍隊頭子也太奸詐了。他進門時哪想過這些,布魯斯特幾人是何表情也沒注意過。當時他雖然察覺到了那些衛兵身上帶著強烈的肅殺之氣,但那種程度的殺氣根本還影響不到他。

一旁地里斯恍然道:“難怪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突然感到心跳的很快,似乎有些心慌氣悶的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原來是這樣啊。”說著,他望向楚鵬,目光中一片欽佩神色。

霍齊亞也說道:“我也感覺到了,還以為自己是餓了,”說著他忽然右拳一把捶上左掌,大喜道,“看來以後如果我參軍回來,隨便一站就可以嚇到人了,哈哈。”周圍當即一片哄笑,一個軍官大笑道:“你如果在我們蒼云待上一二十年,我保證你回來後不但把人嚇倒,還能直接嚇死,哈哈。”哄笑聲愈發響亮,霍齊亞這才發覺說了傻話,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凱爾森,你們蒼云好像很熱鬧啊,什麼事這麼高興,說來聽聽?”一個陣中年男子地聲音傳了過來,說話的內容雖然平緩柔和,但不知怎麼那淡淡話語聲令人泛起一種冷漠無情的印象。

楚鵬明顯察覺到凱爾森目光微微一凝,好一會才舒緩了下來。轉過身去,入目一片金黃,插入到這蒼云集群聚集的地方,直似金黃的月走破開了烏云揮灑出來一般。想起剛才直呼凱爾森之名,不問可知這領頭的人是誰了。

這人身形頎長,走起路來風度翩翩,配上一身金黃鎧甲,頗有一股世家大少的氣質。但臉型略瘦,顴骨高起,使得雙眼有些微陷,看上去有些陰鹜的感覺。再聯想到剛才這人的話語,可以想見如果做了此人的敵人,被殺時只怕沒有絲毫求饒的余地。


兩旁的蒼云眾將紛紛站了起來,神色陰沉的望著這些人,有的干脆怒目而視,頗有些挑釁的味道。而來的這批人也毫不示弱,個個回瞪向蒼云眾將,有些臉上帶著明顯的鄙夷神色。

楚鵬,甚至連格雷都不清楚的是,近些年來,由于蒼云地位有下降趨勢,原本就不敢屈居“王國第2集群”名頭的金雷愈發張揚起來,兩方駐地離的太遠不可能有什麼直接摩擦,就在新兵征召,武器裝備的配給,以及士兵待遇上爭得熱火朝天,火藥味越來越濃。這兩集群的士兵現在每年輪流回家的探親的時候,都不敢再單獨或幾個人一起行動,往往是住的近的人數十上百集體回家,否則一旦遇上對方集群的人,肯定要吃虧,雖不會有什麼致命傷,但鼻青臉腫少不了。關鍵的是,不能丟了本集群的面子。

凱爾森面帶淡淡的笑容,拍了下楚鵬後背,說道:“來,楚鵬,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王國金雷集群的統帥諾蘭.昆西,我的頂頭上司軍務大臣坎伯蘭大人的小兒子,名門之後啊。”他最後兩句明顯帶著諷刺意味的話果然讓諾蘭有些色變,楚鵬立即察覺到了這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惱怒之色,看來有坎伯蘭這麼個父親,對諾蘭來說也讓很多人有了非議他的把柄。楚鵬跟著凱爾森走上了幾步,淡笑著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道:“楚鵬參見諾蘭元帥。”“大膽!”諾蘭身後一個臉色猶如紅銅,身材高大的將領閃到諾蘭身側,指著楚鵬怒喝道,“你既沒有爵位在身,也非王國軍人,更加只是區區一個矮人,見到元帥大人還不趕快行跪禮!”楚鵬微微皺眉,往這家伙胸口望去,一枚七階戰士的徽章,一枚七柄小劍環繞的金雷軍徽。這都一少將了,火氣怎麼還這麼大?

他裝出一副納悶無比的模樣道:“我父親是陛下親授的伯爵,來王都之前他跟我說,作為他的兒子,除了皇帝陛下之外,無論對誰都不必下跪行禮。難道,這位元帥大人和陛下一樣?可剛才凱爾森元帥大人也沒要我下跪啊?凱爾森元帥,我一個矮人實在不懂王國的這些禮節,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旁邊有個矮個子的蒼云軍官大概平時就是個口舌伶俐的人,立即接口道:“也許他的意思就是說諾蘭元帥在王國的重要性和陛下差不多了呢?嘿嘿,我們大人可不敢相比,自然不需你下跪行禮了。”如果平時他公然說凱爾森不如諾蘭,那其他蒼云軍官首先就得暴打他一頓不可,但現在情形特殊,其他軍官登時跟著起哄,恨不得將諾蘭捧上天去才好。

如此詭異的情形,讓其他隨諾蘭而來的金雷眾將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諾蘭臉上浮現起一絲淡淡的青氣,旋即消褪了下去,他轉頭瞟了那呵斥楚鵬的少將一眼,那少將只覺得似乎一把鋒利的長劍從脖子間劃了過去,頓時遍體生寒,恨不得將自己嘴邊打腫才好。

諾蘭掃了眼那些還在以言辭吹棒自己的蒼云軍官,淡淡說道:“凱爾森,這里可是皇官,不是亂說話的地方。”凱爾森微一皺眉,自己手下的確有些離譜了,話里意味竟隱隱有了諷刺諾蘭要當皇帝的意思,他沉聲道:“好了,都是王國軍方同僚,金雷來拜訪我們,還不請他們喝酒?”登時嘭嘭嘭的一陣亂響,原來是蒼云的將領將地上的酒壇全部提起來放到了桌面上,一個個摩拳擦掌,滿臉殺氣,好像要用酒將金雷軍官淹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