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倒黴

青鶯幾個把屋子翻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那莫名其妙丟失的家訓和佛經.

找不到,清韻就放棄了,認命的再抄兩遍補上.

等抄完,廚房就送了晚飯來.

青鶯和喜鵲高興壞了,沒想到廚房送了午飯,還有晚飯.

更重要的是,送來的飯菜還是熱的,冒著騰騰熱氣.

要知道,佛香院離大廚房遠著呢,有時候她去拎飯菜來,一路跑回來,才能保證溫熱,秋兒拎回來,沒涼透就不錯了.

而且送菜來的婆子,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有些獻殷勤.

知道佛香院缺炭,婆子還拎了一大袋子的炭來.

清韻有些唏噓,今兒老夫人不過是讓繡坊給她做了幾身衣裳,賞賜了幾套頭飾.

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了.

老夫人對她態度熱,她就有熱菜吃.

老夫人對她冷淡嫌棄,別熱菜,冷菜都不一定有.

看來,要想頓頓吃飽飯,就得想法子拍老夫人的馬屁啊.

喜鵲和青鶯站在一旁,有些高興,又有些忍不住想抹眼睛.

要是三姑娘定下的是鎮南侯府嫡出少爺,估計這會兒早搬回泠雪苑住了.

吃完了飯,喜鵲就燒好了熱水,清韻回屋泡了個熱水澡,舒服的她直哼哼.

喝了藥,清韻便睡下了.

一宿安眠.

第二天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她試著開口話,嗓子依然疼,但是好了許多,至少不會一開口話,嗓子就癢的直咳.

吃了早飯,清韻就無所事事了,她是極想去佛香院外逛逛.

只是她現在還在禁足,沒有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允許,她是不許邁出佛香院一步的.

天藍云白,陽光明媚.

天氣好,清韻的心情也好.

她讓青鶯和喜鵲把書桌抬了出來,就在院子里抄佛經.

吳婆子趟床上養病,沒有出來.

秋兒出府去了,吳婆子挨了板子,疼的受不住,讓秋兒出府去給她買藥.

清韻抄了兩遍佛經就煩了,這麼好的天氣,不冷不熱,最合適用來逛街了.

清韻擱下筆墨,讓青鶯拿了鋤頭跟她走.

青鶯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姑娘,你不會是想挖狗洞吧?"

清韻頭.

青鶯就怕了,"這是違反家規的事,被大夫人和老夫人知道了,是要挨罰的!"

清韻見不得她膽怕事,拿了鋤頭就走.

只要她不出去,青鶯或者喜鵲出去,心,根本就不會被發現.


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麼樣?

這狗洞是秋兒先挖的,別看吳婆子整天對秋兒大呼叫的,有時候甚至動手掐,但她們睡在一個屋,情同母女呢,不然能縱著秋兒東逛西逛的,她的活,讓喜鵲和青鶯幫她做?

吳婆子發現了,可以拿秋兒擋一擋.

要是秋兒發現了,就更不怕了,洞是她先挖的,就是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真去告狀.

最多,這條狗洞大家走就是了.

清韻是打定主意要挖狗洞,青鶯哪敢真讓她動手,這不趕緊接手里.

握了鋤頭,青鶯道,"姑娘,你就在這里給奴婢望風."

完,青鶯轉身就跑了.

清韻遠遠的站那里看著.

青鶯扒拉開雜草,就是不動手,還頻頻望著她,盼著她改主意.

清韻撫額望天,兩眼皮快翻沒了,這丫鬟膽子是有多啊,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著呢.

得,還是她自己來吧.

清韻邁步朝前走.

才走了一步,她眼睛就被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有些刺眼.

恍惚間,她好像見到一個人站在牆頭.

清韻以為是錯覺,等她睜開眼睛.

還真見到一男子站在牆頭上,俯視而下.

男子帶著一張銀色面具,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一雙眼睛璀璨如星辰,似一顆通體澄明的寶石,閃著煜煜光華.

他穿著一身藍青色錦袍,外面披著一月牙白披風,領口那雪白的狐毛,在陽光下,格外的漂亮.

男子腰束玉帶,上面用金絲銀線繡了祥云,腰間綴著玉佩,光澤瑩潤.

四目相對.

清韻,"……."

男子,"……."

清韻無語了,她不知道自己運氣太好,還是該她太倒黴了.

居然這麼巧的讓她看見有人偷溜進伯府來.

撞見人家有不軌行為,他不會殺人滅口吧?

她什麼也沒看見!

清韻正要開口話,便見牆頭上站著的男子轉身要走.

只是他一轉身,便身子不穩,搖搖欲墜.

清韻看著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武功不好,就別學人家飛簷走壁,站牆頭好不好,這要是摔了……

還沒在心底咕嚕完,便聽見砰的一聲傳來.

清韻遮住雙眼,不忍直視.

牆頭那厮到底沒能穩住身子,往後一倒,栽牆里頭來了.


這聲音,把青鶯也給嚇住了.

她看見有陌生男子倒在地上,忙拎了鋤頭過來.

想著昨天,也不知道清韻怎麼了,就讓吳婆子摔了,她下意識的問,"姑娘,你把他怎麼了?"

清韻白了她一眼,什麼叫我把他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干好吧.

是他武功不好,又膽,才會摔暈過去好麼!

只是一個大男人暈倒在佛香院牆角邊,肯定不行.

要是有人進來,她和男子幽會,她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清韻邁步要過去,青鶯攔著她不許.

清韻開口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看著清韻鎮定的眼神,青鶯遲疑了幾秒,還是把路讓開,乖乖的跟著清韻身後朝男子走過去.

清韻走近幾步,便看見男子發紫的唇瓣,紫的跟茄子似地.

青鶯見了,便低呼道,"姑娘,他中毒了呢."

聲音中有三分擔憂,余下七分是害怕,這人不會死在這里吧?

清韻趕緊蹲下,抓起男子的手就幫他把脈.

青鶯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尤其是她抓著男子的手,"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啊,你……."

她著,清韻噓的一聲打斷她,"先別話."

青鶯嘴里往外蹦的話,就這樣戛然而止了,一張臉都憋紅了.

她咬著唇瓣,靜靜的看清韻幫男子把脈,別,姑娘那架勢,還真的挺像個大夫的,可姑娘什麼時候學會幫人把脈了?

越把脈,清韻眉頭越皺.

等清韻收了手,青鶯這才憋不住道,"姑娘,他怎麼了?"

清韻掰開男子的下顎,要看他的舌苔,一邊道,"他中毒了,好像還不止一種毒,少也有七八種了,原本毒素彼此抑制,一旦運功,體內的毒素就會失去平衡,然後就暈倒了,暫時倒沒什麼大事."

青鶯原就睜圓的眼睛,聽了清韻的話,又睜大了三分,嘴角還隱隱有些抽搐,姑娘話也太不靠譜了吧,不能看過兩次病,還真當自己是大夫了啊.

你裝就裝吧,左右佛香院也無趣,就當是尋個樂子,可是你這樣糊弄我就不好了吧,她又不傻,會的把這些胡謅之言當真.

她倒想問一句了,人家中了七八種毒,還暈倒了,這都叫沒什麼大事,那什麼才叫大事?

"中那麼多種毒,還不死,這人真是命大呢,"青鶯嗡了聲音,拆台道.

見清韻要摘人家面具,青鶯再次阻止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清韻兩眼一翻,"手都碰了,看看臉怎麼了?"

再了,她根本就不稀罕看人家臉好不好,她是想看看人家眼睛.

青鶯恨不得拉清韻走了.

清韻見不得青鶯這話,存心氣她似地,在人家男子臉上多摸了兩把.

"這皮膚真滑,"清韻笑如春風.

青鶯臉都漲紫了,站起來,跳腳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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