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集下

第七章馬屁的力量 我並沒有把和路西法相遇的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在內。和魔神路西法相遇?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種事弄不好就被有心人說成是和魔族勾結,扣上叛國的大帽子。現在軍隊中又多了一大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貴族爵爺,這已讓我夠頭痛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不說的好。 從夢中醒來之後,我首先就把奧維馬斯,羅蘭德叫過來,和他們商議身後的追兵以及攻擊天之裂痕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遇見路西法的事,我只是說我從一個極可靠的地方得到了一條消息,路西法十三世已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他現在正親率大軍全力向我們追來。 “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奧維馬斯和羅蘭德都用帶著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很荒唐,但我可以保證這個是事實。”我用早就想好的話回答道。 聽我這麼說,奧維馬斯沒有再說話,他和羅蘭德一起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他們也只有用一種方法才能追上我們。”思考了許久之後,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水路?”我和羅蘭德同時開口。 “沒錯,他們也用船,順河而下!”奧維馬斯點頭說道。 “是時候該和那些侯爵伯爵們討論進攻天之裂痕的事了。”我沉著臉說道,剛剛放松了的精神又一次地緊張了起來。 最後一戰,也是最關鍵的一戰很快就要爆發了,法洛德侯爵手中掌握了六千人的部隊,加上他對羅蘭德手中軍隊的影響力,進攻瓦倫關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去征詢他的意見。出于對大局的考慮,盡管心中極不願意,我還是帶著波爾多,奧維馬斯數人,登上了貴族們乘坐的那條船。 和這些貴族的談判,表面上說是商議軍事,實際上只是軍隊的指揮權之爭。 “皇安娜皇後的弟弟,門農-法洛德侯爵,這個人我很了解他。”在用時空魔法轉移到那條船上之前,羅蘭德提醒我道。 “那家伙是個笨蛋,虛榮,怕死又高傲。”羅蘭德不屑地說道,很顯然身為法比爾家族一脈的他也很瞧不起這種靠皇後的裙帶關系爬上來的家伙。 “和他見面時多說點好話,給他多戴幾頂高帽,哄得他高興了,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莫雷爾伯爵是我的堂叔,我可以偷偷地在幕後活動,請他幫忙。” “說得沒錯,大不了我們退一步,對他多灌點迷魂湯,給足他面子,把他高高地架起——架到一個無法實際指揮軍隊的高度上,實際上我們還是只聽你一人的。”奧維馬斯說的話就更干脆明了了,把羅蘭德勸誡的真實目的赤裸裸地扯明了講。 “政治上的斗爭可比軍事上的斗爭還要艱苦啊。”我苦笑著說道。 “沒辦法,一切以大局為重。”奧維馬斯聳聳肩說道。 在法洛德侯爵的船上,可以說是我過去所經曆過的最痛苦,也最漫長的三個小時了。由于虎特受過法洛德侯爵侮辱,我並沒有帶他過去。在船上,我厚起臉皮,先是向法洛德侯爵道歉——為自己那天不夠禮貌的言行而道歉,然後就是自貶一番,說自己年青沒有經驗,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長者來幫助我,指點我,教導我——媽的巴的,說這話時,我可是忍著十二分的惡心,差點當場就嘔吐出來,肚子里“操你媽的干你老姐”之類的髒話更是暗罵個不停。只要是稍微清醒一點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我是言不由衷,不過這個笨蛋侯爵卻沒有聽出來。他被我的迷魂湯灌得迷迷糊糊的,加上羅蘭德的堂叔莫雷爾也在一邊為我說好話——他雖沒有什麼才能,可還算有幾分識人的本領,知道什麼人是什麼貨色。如果自己想活著回到帝國去享福的話,就絕對不能讓這個蠢豬指揮軍隊。 在幾個人的鼓動之下,法洛德侯爵非常愉快地擺出高姿態,說什麼“應當讓年青人多多磨練”,反而主動地要求我指揮全軍,作為長者的他只需在一旁從中指點就行了之類的話。這個會議進行得“愉快”異常,不但沒有半句的爭吵,反而是嘻嘻哈哈地笑聲不斷,會後我們幾人在那兒吃了午飯,喝了點酒,還捎帶著和貴族們開了幾句低級玩笑。 這次會議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就是拉法了,他作為法洛德侯爵一系的人,最終被法洛德推為部隊的指揮官,由他帶領著被解救的那六千名皇龍騎士團的官兵,與我配合作戰。 離開貴族們坐的那條船之後,拉法也主動地跟了過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是為了向虎特道歉而來的。 “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伯父他脾氣不好。” “啊?什麼事啊?沒什麼了啦。”面對著擺出低姿態的拉法,不管心里願不願意,虎特能做的事也只有一邊擺著腦袋,一邊哭笑不得地說聲沒什麼了。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了。如月是個很要強的女人,甚至要強得有些霸道。這一點可以從小時候玩游戲時看出來,無論玩什麼游戲,游戲規則如月都要自己來定,從來不肯順從別人的意見。我是個不喜歡受別人的規則限制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如月是公主遷就忍讓著她。好斗是人類的天性,就連小孩子都明白,當用舌頭無法擺平一切時,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拳頭來說話,我們倆十幾年來的“深仇大恨”,也就是這麼結下的。 “老哥,你可真是銅皮鐵骨啊,公主那麼凶悍,你會受得了她?”那天我們把拉法留下來吃飯,閑談的時候波爾多提起了如月。 “總是有人要主動地退一步的,讓讓她就好了。”拉法笑著說道。 拉法天性謙和,他會忍,會讓,或許世上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受得了如月那種人形暴龍的脾氣吧。因為這件事,包括我在內,本來一直用排斥和鄙視看待這群貴族的人,現在都對拉法的看法有了極大的轉變。 “好好干吧,拉法。”我用叉子撥著盤中的菜說道,今晚的飯菜都是安達親手為我做的,很合我的口味。 “過了日不落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先前心中生出的對拉法的少許嫉妒之情現在也已隨著對拉法看法的改變而化為烏有。 “謝謝。”拉法很有禮貌地答道, “秀耐達爵,你今天的精神很好啊,我覺得你和前天比起來好象脫胎換骨似地變了一個人。”拉法盯著我的臉說道。 “是啊,我也有同感。”波爾多也在一邊說道。 “是嗎?什麼樣的感覺?”我追問道。 “怎麼說呢,好象氣質變了,氣勢也不一樣了,那是說不出來的味道。”波爾多摸摸後腦說道。 “果然是這樣。”我心中又喜又後怕不已,喜自然是力量增加了,後怕卻是想起了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時的情景。 被魔神路西法“開天頂”之後,我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化身。比起一般的黑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多了兩只翅膀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自然要更高一籌,就算是和龍戰士變身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三百年前在望月城,我的先祖卡魯茲曾經以龍戰士第五次變身的形態與擁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路西法三世交手,雙方大戰數百回合,先祖卡魯茲仍然以半招敗北。 當時的路西法三世以一人之力面對著新生的七位龍戰士一一單挑過去,絲毫不落下風。真正能勝過他的,也只有龍戰士中的最強者,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那天我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如果他不是為了試驗自己青牙龍的力量,而是以四翼墮落天使的形態攻擊我,那我肯定就死在他的打龍牙之下了。 就連雷茲-法比爾都說,龍戰士必須在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再加上那招神龍變,才能真正地勝過四翼墮落天使。多了兩只翅膀力量就相差了這麼多,真不知要是能夠成為六翼的墮落天使之後,力量還會再增高到什麼境界。 力量大增固然讓人歡喜,但也有讓我憂慮的事情:四翼墮落天使幾千年來一直是魔族皇帝的專利,現在我也擁有了這種力量,自然很容易地讓人把我和“與魔族勾結”這四個字聯系到了一起。 向他們解釋說是路西法入夢為我開頂傳功?我敢保證那一定會害得無數人笑掉了門牙。所以說有得就有失,這件事在想到自圓其說的辦法之前,還是別向外人透露的好。 第八章示愛 滾滾的河水運載著我們這支流亡的部隊向下游駛去,魔族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這麼深入他們後方,由于船速太快,我們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多少阻截。隨著夜幕的降臨,氣溫下降,在船上休息了一天的士兵又漸漸地恢複了從前的活力。甲板上聚滿了打鬧談情的男男女女,雖然戰爭很艱苦,但人們能在戰爭燒不到的角落里找到屬于自己的一份樂趣。 “老大,幫個忙好嗎?”我正靠在船舷邊觀看沿河兩岸的風景時,波爾多悄悄地來到我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道。 “什麼事啊,我們是好兄弟,別這麼客氣。” “是這麼回事。”波爾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他壓低了嗓音說道,“我戀愛了。” “戀愛就戀愛吧,這有什麼好叫我幫忙的?難道要我替你和你女朋友上床?什麼,你說什麼,戀愛?卟……” 我當時正把一口酒灌入喉嚨里,當場就噴了出來。 “你不想活了啊,這條船上的那些女性魔法師有一大半都是卡瑪的同學好友,全是她派來監視你的耳目,回到帝國後你被她砍成三段可別過來求我。” “嗚……誰叫當年我瞎了眼,交了這麼一個野蠻女友……” “好了好了,對了,是誰這麼不幸,讓你這家伙喜歡上了?”我問道。 “嘿嘿……嘿嘿……”波爾多賊笑了一起來,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少來這一套了,我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我臭他道。 “是茉莉,就是那個被我們救出來的半精靈少女。”波爾多忸忸捏捏地說道,那害羞的樣子,讓我當場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那個女孩?她是很不錯,可是你怎麼會喜歡上她啊?” “啊,她有卡瑪沒有的美麗,溫柔,善良……”波爾多露出一臉迷醉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副已深陷愛情的泥潭不可救藥的樣子。 “自從第一次見面起,她的美麗,她的清純,她的……老大,我書讀得不是很好,下面的話你幫我說吧。” “她的溫柔可人。”我沒好氣地接下說道。 “對對,她的溫柔可人,就象磁石碰到鋼鐵一般,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啊,我戀愛了,真正的戀愛了……”波爾多邊說邊忘情地摟住了我。 “滾!”我先是給了波爾多一記下巴大勾拳,免去了別人誤以為我們是玻璃的嫌疑,這才揪著他的耳朵嚷道,“你要是再這麼惡心的話,不把人家嚇跑才怪!” “老大,我知道你鬼點子多,幫個忙吧,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波爾多誠懇地請求道。 “代替你和她上床可以,幫你追女友?這種齷齪的事情我才不干呢。”我想都不想拒絕了他。 “夢居的老板布什和我關系不錯,回帝國後,我可以讓他免費接待老大幾天……”波爾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開出了價碼。 “這種地方還是少去的好,要是讓希拉知道了,她不閹了我才怪。” “風都第一大飯店二樓豪華貴賓套間,美女套餐,以赤裸不穿衣服的美女為桌子,身上擺滿各種美食……” “這個嘛,適當地進補是應該的,不過為了吃上這麼一頓,就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不太好吧……” “這是祖傳多年的玉佩,和當年被如月扔到水里的是一對,很值錢的。” “拿來吧!” “別搶啊,老大!” “色澤還真不錯,要是希拉看了一定喜歡。怎麼說呢,波爾多,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你老大我不也是四處留情,風流倜儻,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雖然我們過份了點,超越了風流的境界達到下流的田地。不過嘛,這是可以原諒的,誰叫我們年青氣盛,血氣方剛……” 我一手勾在波爾多的肩膀上對他循循教誨。 “如果不趁現在年青的時候多干幾個美女,將來老了干不動時,豈不是要懊悔一生,這件事就這麼、這麼、這麼辦吧……”我把波爾多的耳朵揪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當月亮升到高空中時,我拉著安達爬了幾十米高的桅杆,我們倆就擠在設在桅杆上的那個瞭望台上,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在明月星斗的照耀下和美女談情說愛,這是最有詩情畫意的。 “你覺得路西法怎麼樣。”安達望著天空,卻另有所思。 “那家伙?那家伙好象不太快樂,我看得出來。”和魔神相遇的事,到現在都是我和安達兩人間的秘密,沒有第三者知曉。 “不知為什麼,那天我看到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安達用一根手指輕揉著太陽穴,回憶般地說道。 “那種感情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我總覺得自己好象對他很了解,很清楚。” “不會吧,難道你的前世是他的女友不成?”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說到哪里去了?”安達朝我嫣然一笑道。皎潔的月光照在安達的臉上,將她有些削瘦的面龐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河風從她面上拂過,幾根散亂發絲貼在臉上,更為安達增添上幾分神秘的美感。 “我不管你的前世是誰,但今世你注定要做我的女人。”我對安達說道。 “這麼霸道?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求愛呢。”安達笑了起來說道。 “那現在想通了沒有?” “美麗的姑娘啊, 你就像那日不落山上的鮮花, 美麗而又高貴……” 就在這時,一個破鑼似的嗓音從下面傳來,唱歌的人正是波爾多,他手持著一束鮮花,正對著站在船頭的半精靈美少女大唱情歌。周圍的人都被波爾多事先趕跑了,這兒只剩下他們兩人。花是他特意飛到河岸邊采來的,為了這束鮮花,波爾多差點被船隊拋棄了。 “他在做什麼?”波爾多制造的噪音傳來,安達也注意到了下面波爾多的舉止。 “他在向茉莉求愛。”我說,我們這兒地勢雖高,但憑借著龍戰士的力量,我還是可以清晰地聽見波爾多和茉莉的對話。 “那女孩的身世很可憐,你們可不要玩弄她。”安達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看得出,波爾多是認真的。”我把身體往安達身上靠了靠說道,瞭望台很小,兩個人站在上頭就已擠得密不透風。 “你願意接受我的愛嗎?”我也趁著這個時候問安達道。 “我喜歡過去的達克,雖然時常會犯錯,可是總能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但我不喜歡現在的秀耐達將軍。”安達望著遠方,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向安達道歉道。 “不要說對不起。”安達用手捂在了我的口上,“我現在已想通了,我是一個回複師,我的任務是救人,你是龍戰士,你的使命就是殺人。”說到這,安達的聲音黯然下去。 “放手地去做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影響了判斷力,那可是關系到幾萬條人命。” “戰爭就快要結束了,一切都將成為過去。”我把一只手放在安達的手臂上說道。 “我們的未來,可以在帝國重新開始,回到那兒後,我仍然是從前的那個我。” ※※※※ “我不乾淨。”茉莉在遲疑了許久之後對波爾多說道。 “我也不乾淨,我有過很多女人,到現在在帝國也有女朋友。”波爾多用他的邏輯回答道。 “既然有很多女友,為什麼還要來追求我。” “喜歡你所以就追求你,就這麼簡單。”波爾多回答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讓一切過去都見鬼去吧!”波爾多說著強行把花塞入茉莉的手中。 “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美麗,溫柔,無瑕的茉莉,其他的我全不管!誰要是敢傷害你,我就,我就……” 波爾多越說越興奮,竟有些語無倫次。 “你就什麼?” “我就操***!” 波爾多從口中吐出一口髒話,語言雖然粗俗至極,倒也真情本性,很有信服力。 “絕了,波爾多,你這徒弟沒有白教。”把這一切看在眼里,聽在耳中的我心中暗笑,這些話都是我教他的,直截了當,不然這個花心小子哪里能說出這麼高明的求愛真言。就在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波爾多下面的話卻差點讓我噴出血來。 “我以我的老大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今生今世都好好地愛護茉莉小姐,讓她快樂,讓她開心,如違此誓……” “臭小子,不想活了……” “不要以為我沒有聽見,下地獄的是你的老大,不是你。”聽到波爾多拿我的靈魂發誓,茉莉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啊,你終于笑了,我就是故意要逗你笑的。”波爾多臉皮也真是夠厚的,這個臭小子,竟敢背著我拿我的靈魂亂發誓……別栽到我手里,嘿嘿…… 雖然波爾多巧舌如簧,不過這麼快就要把茉莉追到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對男女的結局最終以茉莉收下鮮花,不說一句話地離去而收場,而波爾多傻楞楞地站在那兒,這件事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也不清楚。 被愛情折磨的波爾多並不知道,茉莉這女孩外柔內剛,她的內心遠不像她的外表那麼懦弱。今天這件事,只是他今後幾十年中“悲慘命運”的開始,許多年後,有好事者根據碧玉龍波爾多生平的愛情事跡寫了一本著名的愛情小說,書的名字就叫做《我悲慘的一生——我和我的兩個野蠻女友不可不說的故事》。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我和安達不說話,肩膀靠肩膀地站在瞭望台上站了很久。和神秘深遠的宇宙比起來,縱使是最強的神,也只是微不足的一粒砂子而已。站在星空下,我禁不住感歎到宇宙的偉大,人力的渺小,生命的短暫。 “義父對我說過,人的生命是由于星星的軌跡決定的,每一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專門的星星和他的命運相對應。那一顆,就是代表我星命的暗黑龍之星。”我指著當初義父指點給我的那顆星星對安達說道。 “很亮啊,因為你是龍戰士嗎?說到星星,我就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你相遇時的情景,你那時好可愛。”安達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怎麼了,我那時做了很幼稚的事情了嗎?”我臉一紅問道,女孩子口中的“可愛”,一般就是幼稚和蠢得可愛的簡稱。 “記得那時候我問你有什麼理想,你的回答是……” “在星空下睡大覺!”我搶先答道,說到這,我和安達一起笑了出來,那情景就像是我們七年前相遇時一樣。 “那你現在呢?”安達問道。 “和你在星空下做愛。”我回答道。 “又來了,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安達氣得用手輕輕地敲了我的腦袋一下。 “那你呢?” “我想……我的理想很多,小時候我想做一個醫生,可四處治病救人。也曾想過做老師,誰知道……”安達臉一紅,“我沒有想到竟教了你這麼一個不成材的壞學生。” “嘿嘿嘿……”我得意萬分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不准笑。”看到我一臉壞人得志的樣子,安達沒好氣地訓道,我卻趁機笑得更大聲了,而且趁機把另一只手放到了她的屁股上。 “不要在這種地方,這個地方太公開了。”發現我竟有當眾在此和她做愛的意思,安達羞得用力推搡著我。不過瞭望台實在是太狹小了,她的身體一掙紮,我們倆擠成一團的身體立刻急劇地厮磨起來,反而刺激得我體內的欲火更加地上揚。 “看到了嗎,安達,在我的那顆星星邊上,有許多小星星,其中最亮的那顆,就是屬于你的星星,現在這兩顆星星要合成一顆了。”我說著抓著安達的手,半強迫地讓她抱住桅杆,而我的身子從背後貼上她,從後面又將安達抱住。 “到屋里去做吧,這里人很多,會被別人看見的……”安達求饒道。 “這里很高,沒有人會注意到的,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在性愛方面我有點野蠻,往往興致到了不管女方的感受按倒就要干,但對于安達,我從來都不願意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好羞人。”安達閉上眼睛說道,我發現她身上的肌肉在那一刻竟然變軟了,莫非在這種情況下安達的性欲最容易被挑起? 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在無數士兵的強烈要求和抗議下,這幾天船上的女兵穿著的都是漂亮而又涼爽的裙子——衣服當然都是從魔族那兒繳獲的,安達也不例外。現在她身著一條白色的連體長裙,這讓我很輕松地就掀起了她的裙擺,手指順著安達的裸背迅速地滑下去。 安達又羞又急,恨不得找條縫鑽下去,可惜我們現在處于瞭望台上,她是無處可逃。 “你瘦了好多。也黑了不少。”我把安達的裙子高高地掀起,露下了光潔的裸背。經過這一個月來烈日的暴曬,安達雪白皮膚都變成了古銅色。 “回到帝國之後,你可得好好地進補保養。”隨著我的甜言蜜語,安達的衣服已經被我快速地解開。 雖然安達一直用低聲的悲鳴發出零星的抗議,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加地變本加厲。安達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外人發現的場景下和我發生關系,更能讓人產生一種犯禁的快感和刺激。隨著身體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地地從體內湧上來,安達的腦海里再容不下半分矜持和害羞。 在她神志不清的求饒聲中,肉體的快感,犯禁的快意,當眾做愛的羞人,這三種強烈的刺激糾合在一起,不斷地刺激著在最高處交合的安達和我。我覺得安達進入狀態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快上好幾倍。 “安達,好棒啊……”我一邊贊歎一邊奮力著,原來這種犯禁的方式最能挑逗安達的情欲,以後我都要用這種方法和安達做愛。 “別,會被……別人……呀……發現的……我以後怎麼辦?”雖然還在向我求饒,可是安達的身體卻自然地回應著我的動作。 快感隨著我的每一下的抽插慢慢地堆積,在不知不覺間已到達了我們兩人的極限了。安達全身抽搐,雙手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抱緊了桅杆,痙攣得連足趾都卷曲起來了。 “今晚你就好好地休息吧,晚上巡夜的事由我來做。”我舒暢至極地和安達貼在一起,小聲地對她說道。 ※※※※ “波爾多,快點起來,起床尿尿了!”我把安達抱回床上,好好地安慰她一番,等她再次睡著之後,我立刻去拍波爾多的房門。 “老大,三更半夜的,你頭腦發熱啊!”波爾多睡眼惺松地抱怨道。 “和我一起去傷病員的房間巡視。” “沒搞錯啊,這個時候……” “你知道你今天向茉莉求愛為什麼會失敗嗎?”我以專家的口吻對波爾多說道。 “為什麼?”一聽到談女人,波爾多立刻來了勁,睡意去了一大半。 “象茉莉那樣的女孩子,都喜歡富有愛心的男人,你必須向他表現出你充滿愛心的一面。” “就為了這個,所以你半夜三更拉我起來,叫我陪你一起去巡夜……”波爾多楞道。 “沒錯,只要茉莉知道你有一顆天使般善良的心,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明明是你為了討好安達,為什麼要拉兄弟下水。”波爾多皺著眉頭戳穿了我的謊話。 “那你去不去?”被他揭了老底,我面不改色繼續威脅道。 “不去!” “不去也行啊,不要忘記了,你今天拿我的靈魂亂發誓,這我可是記著的。還有,希拉她們可是和茉莉住在一起的,如果我叫她們幫幫忙,說上那麼兩句話……”說話的時候,我的頭上長出了兩只惡魔之角。 “不要啊,老大,我去還不行嗎?”威逼之下,波爾多連忙改口。 “這才像兄弟嘛!”我得意地拍著波爾多的後背說道。 第九章黑暗對光明 龐大的船隊在天水河里行駛了三天,第四天黎明,我們終于在距離天之裂痕僅有五十余里路程的莫丘迪南附近下了船。 “那就是日不落山了,我的母親就在山的那一頭。”當黑龍號在莫丘迪南靠岸時,波爾多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對我說。 我順著波爾多手指的方向朝北望去,高聳入云的日不落山就矗立在我們的面前,筆直的山峰象利箭一般地插向天空。日不落山的上半段白雪皚皚,云霧繚繞,而下半截卻是黑色的山體,黑得幽暗,黑得神秘,高高在上的神就住在日不落山頂上。 天之裂痕是從阿沙尼亞到阿拉西亞的捷徑,不過由于它奇異的地理環境,加上是在神的眼皮底下,雖然戰爭打得火熱,但幾千年來這里倒是一片平靜,始終沒有遭受過戰火的波及,因為大家多少還是對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明有所顧忌的。 幾千年來,天之裂痕一直只是作為一條聯系兩塊大陸的通商棧道。唯一和軍事扯得上關系的,也就是三百年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率著七萬大軍穿過天之裂痕狹窄的棧道遠征風之帝國。 在隨後幾年的戰爭中,漢尼拔以戰養戰,他憑借著魔術師般的指揮藝術,取得了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勝利,也讓人類不敗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一次又一次地品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望著古老的日不落山,我禁不住產生了無數的感慨。發生三百年前的那場兩個天才間的戰爭讓大陸上的所有生物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戰爭原來並不是匹夫之勇,而是一種斗智斗勇的游戲,智慧比力量更重要。從那以後,三大種族都極力地培養軍事指揮人才。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不敗的名將漢尼拔早已作古,而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也魂歸大地。經過三百年的等待,一直是冷眼看世界的日不落山終于也迎來了它生命中新的一頁,無數的血肉生命將成為我們通過這里時對神的獻祭,至于日不落山上的神收不收這份祭品,那已是由不得他了。 “我不喜歡這里。”望著日不落山發了一通感慨之後,我對波爾多說道。 “誰喜歡這里啊?那些狗娘養的混蛋神明就住在這上面,***卑鄙無恥下流的創世之神。”波爾多也對著日不落山發出一通咒罵,來到這里我們倆都想起了自己所受的詛咒。 “路西法說就算我們不去找他,那個人也會來找我們,這是什麼意思?”望著近在眼前的日不落山,我心中的憂慮又多了一重。 從船上下來時我們並沒有受到魔族的狙擊,莫丘迪南是座大城市,守備森嚴,我們自然也不會蠢得去進攻這個目標。四萬大軍只是從城市邊上繞過直取天之裂痕,奇怪的是城內的守軍也沒有出來襲擊我們,雙方就象達成了默契一般,相互間井水不犯河水。 而在從莫丘迪南到天之裂痕瓦倫關的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這一路上也是平靜異常,順利得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魔族的軍隊都到哪兒去了? 雖然魔族的大部分主力都調到西線和人類決戰去了,但作為水陸交通的中心莫丘迪南,距離天之裂痕僅數十里之遙的重鎮,我們能夠如此順利地自由行動,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第二天的中午,部隊到達天之裂痕的瓦倫關下,先前的一切疑惑都在這兒找到了答案——魔族的軍隊原來都集中到了這里。守衛天之裂痕的第四魔將雅爾塔在接到人類部隊到達的消息之後,將天之裂痕方圓百里內所有能調動的軍隊都集中到了瓦倫關之下,准備在這兒和我們決一死戰。 “這就是日不落山了,簡直就像是寸草不生的地獄。” 我站在日不落山腳下,抬頭審視這座大陸上最神秘的高峰。除了接近云端的地方被皚皚的白雪覆蓋以外,大半截的山體全是黑色的,光禿禿的石頭,整座山上找不出一棵樹,一根草,甚至在日不落山方圓數里的地帶,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半點綠色來。 這里可以說是風之大陸上最丑陋的地方,而在四千六百年前,日不落山曾有“空中花園”的美譽,那時候日不落山這四個字幾乎是天堂的代名詞。而現在日不落山只是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樹,樹身被人用利刃從頭到腳,一剖為二,帶著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疤,喘著粗氣,淒涼地立在我們的面前。 瓦倫關就建在天之裂痕的出口處。離我不過千步遠。就象裂痕北面的另一個出口鳳鳴關一樣,針對北面過來的方位,瓦倫關修了二道城牆,一層套一層,厚厚的牆壁象一把鐵鎖般鎖住了天之裂痕的咽喉。而在朝南的方向,只是象征性地修了一堵城牆,城牆並不是很高,而且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仿佛只要狠狠地擂上一拳,就可以把整座城牆轟塌。 雖然敵人的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但我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情報奇缺是我最頭痛的問題。 敵人的守軍兵力有多少?不詳。 守軍的戰斗力如何?不詳。 瓦倫的防禦情況如何?不詳。 斯羅的追擊大軍現在在什麼位置?答案仍然是兩個字,不詳。 面對著這一大堆的不詳,就以這麼一支走了五十里路的疲憊之師與魔族決戰,這實在是愚蠢至極的行為。但我們現在已沒有任何退路了,時間緊迫,唯有硬著頭皮往瓦倫關上硬沖。 第四魔將雅爾塔很清楚我們的弱點——我們這支流亡軍隊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把所有的部隊都收縮到瓦倫關內死守,只要能堅持到路西法十三世率軍趕來,這里就將成為埋葬我們的墳場。面對他的這種烏龜戰術,任何奇方良策都失去了作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強攻。 瓦倫關就緊挨著日不落山,日不落山是創世之神的老窩,這里受到神的光明結界的保護,除了光明系,回複系和支援系的魔法在這不受限制外,三級以上的殺傷性魔法在這里全都無法使用。當然了,最高級的第九級魔法不受這個限制,否則當年的神魔之戰也不會把整座山一分為二了。 “你估計這兒的守軍有多少?”在發動總攻擊之前,我和奧維馬斯仔細地討論了敵情。幸好奧維馬斯有先見之明,得他的提醒,我把在尼爾斯城內繳獲的投石機,攻城錘,云梯等重要的攻城器械硬是用馬匹拉著運到了瓦倫關下。瓦倫關周圍寸草不生,找不到半棵樹,想臨時打造攻城器械也無從造起。如果就這麼赤手空拳地攻城,那和瘋子的行徑沒有多少區別。 “加上雜牌部隊,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人,但如果再添上自願參戰的居民,那就不是我所能估計的了。”奧維馬斯憂心忡忡地說道。盡管人類已大兵壓境,但瓦倫關上的守軍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壘沙袋,加固城牆的行動依然有條不紊地在進行著。 “怎麼得出來這個數字的。” “在北面的鳳鳴關,駐紮在那兒的碧龍騎士團只有一個兵團,不過一萬來人,所以我推算這兒的守軍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加上從附近調來的雜牌軍,估計也就是一萬五千人這個數字。敵我人數之比:一比三,按照攻城時攻方和守方的人數比例原則,我們算是勉強及格吧。” “如果再加上當地居民的支持,我們的人數優勢大概只剩下一比二了吧。”望著城牆上嚴陣以待的軍民,我突然感到頭有點痛,斯羅特要塞絞肉戰的陰影湧上了心頭。 我手上的本錢並不多,經過一個月的戰斗,軍隊的組成情況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先屬于我的黑龍騎士團現在也僅剩下了一萬三千人的步兵和虎特的四千騎兵,隼人指揮的第八軍團也不過一萬四千人,羅蘭德的部隊還有四千人,加上新解救出來的貴族部隊,拉法指揮的六千人,加上其他亂七八糟湊來的軍隊,總共也不過四萬五千人,不足一個軍團的人數。 “傳令下去,今天的攻城戰,許進不許退,後退者,殺無赦!”在總攻擊之前,我下了最後一道軍令,而執行這道軍令的人就是奧維馬斯。我命令他帶著五百人的執法隊壓陣,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而奧維馬斯手中的“令箭”則是法洛德侯爵的“親身佩劍”。 門農-法洛德侯爵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總算也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不能攻下瓦倫關,他就再也不能回帝國去享福了。為了保命,當軍隊來到日不落山下時,他主動地把指揮皇龍騎士團的權力交給了我——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老大,事實上也只有被救出來的皇龍騎士團聽他的指揮,其他的部隊對他也只是表面上的服從而已,真正的兵權還是在我的手中。 我按照奧斯馬斯的吩咐,做足了表面功夫,給了他下台的台階,結果我被任命為前敵總指揮,可以調動皇龍騎士團的任何部隊。為了以防萬一,我向法洛德侯爵要來了他的佩劍——這家伙原先的劍早在被俘時就丟了,這把是他臨時弄來的。 “全軍安危就在此一戰,若將令不行,則危及全軍,望侯爵大人賜我寶劍,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 我當眾向法洛德侯爵提出了這個請求,他也很爽快地就把腰間的佩劍給了我。 瓦倫關的攻城在陽光最火熱的下午展開,我在陣地前發表了一通戰前演講。 “這是最後一戰了,兄弟們,過了這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全場一片沉靜,只有我一人在陣地前大聲呐喊著。 “兄弟們,一個月前我答應過你們,我會努力地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一個月來,我們每個人都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著。今天的這一戰,是最後的一戰,你們要努力地作戰,我也會努力作戰!大家一起努力吧!”演講的時候我一直以龍戰士的形態漂浮在空中,演講完畢之後,我在空中一個大轉身,拔出逆鱗指向瓦倫關。在這個極具挑逗性的動作的引發下,全場的士氣“嘣”的一聲高漲了起來。 “嗓子好痛啊。”我捂著發痛的嗓子從空中落下,在前沿的陣地上,奧維馬斯悄悄地向我豎起大拇指表示我說得好,這些演講的話都是他幫我擬的稿。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陣前講話,這常常讓我想起學校里考試前老師常搞的戰前總動員。再說對著幾萬人講話,又沒有擴音設備,嗓子都喊痛了,可是出于提升士氣的目的,我就是不想喊也得喊。 攻城戰在震天的呐喊聲中展開。 幾十部高高的登城云梯緩緩地逼近城下,而一字排開的幾十具攻城車也夾在人流中慢慢的駛近城牆。天之裂痕是日不落山上的一道狹縫,而瓦倫關其實只是豆腐干大小的一座城池,占地面積不會比蒼龍學院大多少,幾十具登城云梯,十幾具攻城車,就把城牆前的空間填得滿滿的,為了把這些攻城器械運到這兒,奧維馬斯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 瓦倫關南面的防禦實在是差得可憐,城牆前雖然有一道護城河,卻不是很深,而且里面一滴水都沒有。城牆臨時用沙袋加高了,然而看上去仍然略顯單薄。魔族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素質也不怎麼樣。從城下望去,守軍的服裝很不統一,即有穿著正規軍的軍服,也有平民穿著的武裝軍人,這里的守軍只是一支臨時湊合起來的雜牌軍。 但就是這麼一支雜牌軍,卻在這最後一戰中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沖在攻城部隊最前頭的是扛著沙袋的工兵,他們的任務是填滿護城河。當這些人進入離城牆百步遠的地方時,城頭布滿了弓箭手。千余張強弓拉成滿月,“噌噌噌”地射出千余道死亡的光線,利箭象連續的暴雨般傾瀉到他們的頭上。傾刻間,幾百名人類士兵就在離家門最近的地方命喪黃泉。 面對著飛蝗般的箭雨,有人開始膽怯了,然而後退者立刻被奧維馬斯率領的執法隊當場格殺。在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之後,護城河終于被尸體和沙袋填平了,而在城牆前二百步的范圍內,大地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云梯搭上了城頭,攻城車也緩緩的開到了城牆下,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更加猛烈的風暴。弓箭、滾石、沸水、熱油、檑木、魔法閃電,有如狂風暴雨般地往下傾泄著。首先遭殃的是攻到城牆下的攻城車,從城牆上投下的巨石將木制的攻城錘一一擊毀,而暴雨般不斷落下的石塊箭雨更是將通過云梯向上攀登的人類士兵殺得血肉橫飛。才一頓飯的功夫,城牆下的死尸就堆得象小山包一樣高。 在經曆了剛開始時的慘重傷亡之後,人類軍隊漸漸地在城牆下站穩了腳跟,我們也用投石車和弓箭手對城頭的守敵展開發擊,瓦倫關的城頭也開始出現了紅色。經過一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沖擊戰之後,我們終于踏著尸體壘成的道路攻上了城頭。 人類的攻擊有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守城的魔族依然寸步不讓,頑抗死戰,雙方就在城頭的方寸之地展開白刃戰。 白刃在陽光下閃耀著,鮮血有如鮮花般盛開著,魔族殺人類,人類殺魔族,你用牙齒咬我的耳朵,我用指甲摳你的肉,雙方滾成一團,殺成一片。 一邊是為了回家,為了生存而拼死奮戰,野獸一般的勇猛,另一邊則是為了保衛的國土而戰,磐石般的堅硬。雙方都有屬于自己的正義,自己的生命,都為了各自所愛的人而互相厮殺著。 血肉在城牆上飛濺,這里是日不落山,就在創世之神的眼皮底下,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就象獻祭的犧牲一般,被白晃晃的刀刃送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道創世之神收到這份祭品會有何感想,自從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後,就再沒有一個種族為他舉行過獻祭的禮儀。 身為龍戰士的我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仗著自己比普通士兵強大得多的力量,盡我所能的砍殺著敵人,波爾多、拉茲、拉法等人也在我的身邊努力地幫忙著。真沒有想到,性情謙和的拉法在戰場上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果說過去的他象一只綿羊,但現在的拉法就象獅子一般的勇猛,他的勇敢絕不亞于其他人。 當我用逆鱗捅穿一個牛頭怪的身體時,逆鱗卻意外地和拉法的長劍在牛頭怪的小腹里相遇了。 “干得不錯嘛。”在亂軍之中,我竟有心情向他豎起大拇指表示贊美。 拉法對我一笑,我們倆同時抽出長劍,繼續砍殺其他的敵人,因為當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我們分心。 就在城頭即將落入人類手中時,魔族的軍隊卻這時發動反沖鋒。新的生力軍加入,迅速填補了即將崩潰的防線,戰斗又成了禮尚往來的拉鋸戰。新加入的敵軍顯然是守城部隊中的精銳,無論是戰斗力和精神氣勢方面都勝過先前的守軍,就在激烈的肉搏戰中,原先已占領城頭的人類士兵竟被他們一點一點地逼下城去。 而殺普通士兵殺得正順手的我此時也遇上了最麻煩的對手,他就是魔族的第四魔將雅爾塔。 雅爾塔是穿著普通士兵的軍服與我交手的,當時我宰“低手”宰得正順手,遇上他時的第一感覺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普通士兵怎麼這麼經打,竟能接住我七成力量的重劍。就在我正疑惑著而感到有些不對頭時,一道銀光從雅爾塔的手上發出,斬向我的右腰。 “這是聖光斬!” 就在驚呼聲中我豎起逆鱗一擋,封住了對方流星般的一擊。 “該死,是光明系的。” 幸好對方出手前我就有了警覺,沒有大意輕敵,然而刀劍甫一接觸就令我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在風火水土黑暗光明這六系的力量中,光明系的力量與黑暗系力量的關系是最奇特的,黑暗代表詭異多變,而光正相反,雙方互相克制。光明系的高手和黑暗系的高手交手,彼此間的攻擊傷害效果成倍地增強,而自身的防禦力卻又成倍地減弱。所以力量級別不是相差太多的兩系高手交手,最終結局往往都是兩敗俱傷。 刀劍剛一相交,我們倆同時發出悶哼,從對方大刀上傳來的力量有如水銀泄地般地透過逆鱗滲入我的體內,力量所到之處皆產生劇烈的灼痛感,護體的龍氣在光明系的力量面前幾乎不起半點作用。 “討厭的光明力量。”我心中大呼倒黴,連連催動體內的龍力化解這股屬性和我相克的力道,由于屬性相克,光明系力量對我身體的破壞效果絕不亞于破龍斬,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力量半點用都沒有。 “你就是第四魔將雅爾塔?”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對手左肩上釘著一個金色玫瑰標志的肩章,那是魔將的標志,而他右手所持的大刀刀身如雪,亮可照人,是把好刀,此時雅爾塔也已變身成為了墮落天使形態。 “秀耐達伯爵不在帝國享福,卻跑到別人家里殺人放火,這是何苦來著。”一擊之後,雅爾塔也一動不動地立在我的面前,眉頭微皺,我那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如果不是皇帝有命,誰願意到這兒玩啊?兄弟,為我們讓開一條路,這份交情我記著。”我一邊和雅爾塔閑扯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對手。我身邊的其他將領現在也都遇上了難纏的敵手,波爾多被一個魔族的火君主纏住了,兩人打得正激烈,沒辦法過來幫我。 “讓路?八天前你屠殺我魔族五千子弟兵,三天前血洗尼爾斯城,殺我手無寸鐵的居民五萬人。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我想放你們過去,我的手下也不答應啊。”雅爾塔不慍不火地回答道。這位名震大陸的魔族第四魔將生著一臉灰白的絡腮胡子,頭發散亂,那雙混濁的眼珠總是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躺下睡著似的,他看上去就象一個飽經風霜的流浪劍士。 “又是那種很能忍的慢性子,頭痛!” 我這幾天來所做的一切早已通過信鴿傳遍了整個阿沙尼亞。數落我“罪行”的時候,雅爾塔竟能不帶半分的火氣,這份修養已令人驚異。從武學的角度來說,慢性子的家伙的武藝是最難對付的,這種人極有耐性,就像是蛇一樣,身體盤成一圈,把所有的弱點都隱藏起來,只有等敵人出現弱點時才發出致命的一擊,第四魔將雅爾塔絕對就是這樣的人。 我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中得知,此人手中的刀名叫聖華,是光明屬性的武器,雅爾塔在魔將中雖然排名第四,但許多人都認為他的武藝甚至更在魔族的第一魔將,那天和我交過手的紫電龍赫克托爾之上——這是路西法十三世對他的弟弟埃洛斯親王說的。不過按魔族的慣例,前三位魔將向來由名門望族的人出任,雅爾塔是平民出身,所以只能擔任第四魔將。他平時極為低調,也從來不和別人爭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宰了你。”我說著舉起逆鱗就是一記重劈,我准備把戰斗的節奏提起來,所以這一劍完全是強攻硬打的手法。 光明的力量與黑暗的力量再次相撞,這一回大家都是全力出手,光明的力量和黑暗的力量都提升到了極限。 “當!” 聖華再次架住了逆鱗,在刀劍相遇的一刻,我發現雅爾塔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珠突然間變得象鷹隼般的銳利。 兩種屬性迥異的力量相撞,登時產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沖擊波,周圍十步之內的人全被這股沖擊波炸得飛了出去。 “呀!該死,又來了!” 光明對黑暗,傷害加倍,防禦減半,持劍的左手又是一陣灼痛,從逆鱗上傳過來的光明力量象強酸一般地侵蝕著我的肉體。我覺得自己左手握著的不是逆鱗,而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棍,幾乎忍不住要把劍拋掉。我的對手雅爾塔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他皺眉的樣子,黑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足了苦頭。 “到天上去打吧!”我首先提議道,雙方屬性相克,這種毫無花巧的硬碰硬,就算是勝了也只是慘勝。 “也好。”雅爾塔點頭表示同意,他也不喜歡這種打法。 ※※※※ 對于光明與黑暗相互間奇特的雙倍傷害,這世上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在交手之前,我和雅爾塔施盡了法寶應付這種情況。 飛翔在高空中,四周除對方外再沒有其他人,我和雅爾塔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應付對方的攻擊,因此許多在混戰中無法使用的魔法在這里也可以盡情地施展出來。 “永恒的光明之神,應我之召喚,請賜予我光輝的力量,讓所有的黑暗遠離我的身體。” “聖光護體!” 雅爾塔手握聖華刀,念動咒文,吸收日不落山附近的光明力量增強自己的防禦黑暗力量能力。日不落山受到創世之神所設光明結界的保護,吸收光明力量相當的快,只一小會兒,雅爾塔全身上下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聖光,就連魔族的紫眸也變成了銀色。 “該死的結界,竟然無法吸收黑暗的力量!” 和他比起來,黑暗屬性的我就有些吃虧了,日不落山的環境並不適合我在這兒作戰——在光明結界里吸收黑暗力量相當的困難。 “只有那招了,希望沒有計算錯誤。” 黑暗力量代表詭異多變,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是無計可施。 “黑暗中的亡靈啊,以我的熱血為獻祭,應我之召喚,附于我身。” “亡靈附體” 我用逆鱗在右手手腕上割開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如泉水般地噴出,灑向空中。這是一種召喚亡靈附身的黑暗魔法,正好屬于三級魔法的范疇。光明結界可以阻止人體吸收大自然里黑暗的力量,但卻對亡靈沒有什麼效果。 亡靈附體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魔法,施法者以自己的鮮血為媒介,吸引死者的怨靈魂魄附體,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此法雖然不是很難用,但施法者付出的代價卻是很慘重的。吸引亡靈附體,就必須拿自己的精氣為代價供養亡靈,施法者雖然貪一時之快而力量大增,但事後往往都會因為血氣大損而大病一場,嚴重者甚至被召喚來的亡靈反噬而被吸成一具干尸。 反噬力太強是黑暗魔法最令人頭痛的地方,要不是萬不得已,我實在是不想用這種損人不利已的招式。那些剛剛戰死,徘徊在戰場上的怨靈們受到血氣的吸引,立刻聚成一團從我手腕上的傷口處瘋狂地湧入。 “嗚,好痛啊。”亡靈侵入體內,我只覺得身體的血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似的,身體一陣虛弱,差點就要從天上掉下來。 但虛弱感只維持了極短的一瞬間,一股絕對邪惡,冰冷,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地從傷口處湧來,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合,因喪失精氣而變得虛弱異常的身體一下子由一個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 仇恨,憤怒,嫉妒,各種各樣負面的情緒一下子充滿了我的內心。 怨氣是這世上最恐怖的力量,當年創世之神就是用死者怨氣做為降種在哈姆巴石上施下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這些亡靈全是剛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吸收了他們的力量之後,死者臨死前的一切情緒也隨之轉移到我的身上。 殺!殺!殺! 這是怨靈入體後我心中唯一的念頭,人的所有情感愛恨在那一瞬間全都被無盡殺意所覆蓋,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發泄我心中那股怨氣。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放在我面前,並且我還能保持先前的理智,我一定會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壞。和吸收了聖力的雅爾塔相反,我全身泛著一股濃密的黑氣,面色陰沉,臉上手臂上青筋暴出,血脈賁張,龍戰士的金眼睛也因為殺意太盛充血硬是被轉變成了赤紅色。現在我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凶獸,不住地迸發著凌厲無比的殺意。 “殺呀!” 在無盡殺意的驅使下,什麼後發制人,謀而後動之類的戰術我全都顧不上了,我想也不想,揮動手中的逆鱗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殺者之劍逆鱗感應到我體內瘋狂提升的殺意,更是興奮得發抖,拖著一道森冷的劍氣噬向雅爾塔。 這時候我感到無論在氣勢或者力量上都勝過了雅爾塔,事實也正是如此。當拖著紫氣的逆鱗和泛著銀光的聖華相撞之後,力量遜我一籌的雅爾塔硬是被這一劍劈得向後飛退,護體的聖光似乎也被逆鱗上的怨氣擊得消散了不少。雅爾塔的屬性是光明,光明魔法在這里不受限制,而黑暗的力量則大打折扣,我唯有步步搶攻,不給他施展光明魔法的時間和空間,否則這一戰也就別打了。 第一擊占了上風,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前去展開無情的痛毆,父親的劍法,爺爺的拳法,太爺爺的腿法,全都不要錢似地往雅爾塔身上傾泄。而處在暴風攻擊中心的雅爾塔成了在風雨中飄零的孤葉,在空中被我打得來回飄蕩,我的每一次出拳抬腿揮劍都給雅爾塔造成了不輕的傷害。 光明的特點是永恒不變,性格堅韌的雅爾塔將這個優點發揮到了最大的極限。我雖然步步緊逼占盡上風,一連攻了一百多招,打得雅爾塔口眼耳鼻全都滲出血絲,卻偏偏就是無法將他斬于劍下。因為不管我占了多大的優勢,聖華總能死死地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在關鍵的時刻封死我最致命的一擊。 “路西法十三世的評價果然沒有錯,單以武藝而論,這家伙還在紫電龍之上!”怨氣入體令我殺機大盛,但還不致于令我喪失分析現狀的能力。我知道我現在的優勢只是暫時的,黑暗力量的特點是先甜後苦,起初運用時威風八面,但過後的反噬力也非常的驚人,尤其是這招吸收怨氣提升力量的魔法,每發一分力身體都會相應地損失一分元氣,即使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也受不了這種損耗。 一股虛弱的感覺猛地從我心中冒了出來,我知道這是反噬發作的前兆,不得不改變戰術。 我決定冒一次險,想到做到,手上立刻減輕力道,而出手的招式也由攻轉守。 一直處于下風的雅爾塔立刻就感應到了我的變化。 “不行了嗎?” 聖華就在我力量減弱的那一刻亮了起來,耀眼的聖光一下子就把壓迫在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驅散殆盡。 “接我這招聖華斬!” 雅爾塔被我壓制多時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聖華象太陽一樣地亮了起來,耀眼的光線刺得我無法閉開眼睛,一時間我的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仁慈的上神啊,用你慈愛的雙手……”耳邊傳來了雅爾塔詠唱咒文的聲音,他要全力出手了。 失去視覺對我影響並不大,暗黑龍本就是喜歡黑暗,這一年多來我早就習慣了用心看世界,我的心眼告訴我雅爾塔現在已飛到了我上方,聖華正帶著呼嘯著向我的腦袋劈來。在聖光的照耀下,我感到體內的亡靈迅速分解著,亡靈附體得來的力量正不斷地減弱。 我不驚反喜,一切果然象我計算的那樣。 “白癡啊!詠唱咒文有個屁用,你們是魔族啊,神會幫你們嗎?” 看到身為魔族的雅爾塔還在詠唱著無用的咒文,我也不禁有些好笑。我雙手緊握逆鱗,全力迎上這一擊。 逆鱗與聖華再次相交,光明與黑暗又一次地在空中接觸,就像是兩塊極性相反的磁石,刀劍象被吸住了似地緊緊貼在一起,戰斗又成了比拼力量的格局。逆鱗和聖華互相地擠壓著,我和雅爾塔的身體非常的接近,我們倆的臉相距不到一尺。 黑暗與光明互相吞噬,雅爾塔占了地利,他現在已和日不落山的光明結界合為一體,在力量上已和我不相上下。相反在過了初期的狂飆之後,我的力量卻在走下坡路,附身的亡靈受著聖光的影響正逐一地消失,先前因為魔化而過度膨起的肌肉和血管也因為力量減弱而逐漸地回複原狀。 此消彼長之下,雅爾塔的力量很快就會勝過我的。 “你完了,暗黑龍!” 雅爾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話間他加足力道狠狠地將光明的力量擠過來。 “完蛋的是你!” 我也笑了,因為雅爾塔他中計了。 “謝謝你的聖光,心靈風暴!” 我把手上的力量減弱三成,分出一部分精力發出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第十章回家 “呀!” 精神上受到心靈風暴的攻擊,措手不及之下雅爾塔把我的精神攻擊照單全收。他強忍著腦部傳來的劇痛,聖華死命地一架,奮力從和我的糾纏中分離開來,而我卻趁著他的身體後退的一霎那抬起右腿在他的小腹上狠狠地蹬了一腳。 “哇!” 雅爾塔慘叫著噴出一大口熱血,被我踹得飛了出去,身體高高地拋起,落回城內。 而我情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我也和雅爾塔一樣口中鮮血狂噴地從天上落下。剛才減去三成的力量發出心靈風暴,手上力道大減,光明力量趁虛而入,毫不客氣地攻入體內重創了我。 不過我很幸運,或者說是計算得很准吧,先前我的身體吸收了戰場上的怨靈的力量,怨靈的力量遇上聖光,雙方屬性相反,相互中和湮滅,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傷害。殘余的聖力仍然給我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光明屬性的力量在傷害我身體的同時卻也抵消了心靈風暴的反噬力,讓我免去了精神分裂的痛苦。有了光明力量的“幫助”,我也幸運地逃過了使用“亡靈附體”魔法後可怕的傷害,沒有被亡靈們吸成干尸。 這一切都是我有意為之的,從使用那招亡靈附體起,我就計劃要借助對方的光明力量中和掉這一招對身體的傷害。雖然光明力量同樣會對我照成傷害,但兩害之中取其輕,我還是賺到了。 這一戰我們兩敗俱傷,只是打和,不過我卻和得很幸運,很驚險。 ※※※※ 我很狼狽地從空中摔了下來,盡管及時扇動翅膀化解了巨大的沖擊力,但仍然跌了個灰頭土臉。光明力量對我的傷害非常大,剛剛落地我就因力量不足身體硬生生地由龍戰士形態還原成普通人,身體虛弱得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幾個士兵立刻手忙腳亂地抬著我去找回複魔法師,安達和希拉知道我受傷之後,也馬上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為我療傷。 我的頭枕在希拉的胸部上,而安達則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全力為我療傷。兩女的臉上都充滿了焦急,關切的表情。 看著兩女著急的表情,我的心里卻樂開了花,恨不得身上的傷再重幾分。 “希拉,你的胸部又大了不少啊。”雖然身負重傷,但我也不忘記趁機占希拉的便宜,我舒服地把臉貼在希拉的胸部上,一副饞貓的樣子。 “你還有心情說這個,擔心死我了。”希拉卻沒有心情和我調笑,她差點哭出聲來。 “放心好了,這個壞蛋死不了的。”為我療傷的安達很清楚我的傷勢,在一旁安慰希拉道。安達的水系回複魔法用得非常出色,力量所到之處,被光明力量傷害的經脈立刻回複生機。 經過安達的治療,再加上龍戰士自身可怕的自愈能力,我的傷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力量也恢複了七八成。 “好了,還有很多人要我救治,希拉你就幫我照顧她吧。”看到我恢複得差不多了,安達收回魔法力量站起身來。我現在身在傷兵營,營地里到處都是受傷的士兵,很多人還在那兒等著救治。 “你要注意保重身體啊,別再用生命魔法了。”雖然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可是我還是規勸安達道。 “沒事的。” 我有些奇怪,安達今天的精神出奇的好,剛才她為我治傷時用的是第六級的回複魔法——再生術,這是頂級的第六級回複魔法,極消耗體力和精力,可是安達用了之後竟沒有顯現出半點疲態。 “你的身體沒事吧?”我抓起安達的手,把龍力送入她的體內探索她的身體狀況。令我更加驚異的是,安達的身體狀況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我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到了這里之後,我的力量就在不停地增加著,而且我的精力每消耗一分,立刻就會有新的力量補充進來,而且我覺得……”安達抬起頭望著眼前的日不落山,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股力量仿佛來自日不落山,是日不落山在為我補充能量。” “什麼?竟有這種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只要她知道,那個家伙也會知道!” 路西法那天說的奇怪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難道安達和日不落山有什麼關系不成? “路易斯小姐,這里有個傷員快不行了。”其他人的喊話打斷了我和安達的交談,安達立刻匆忙地趕去為他救治,而希拉也跟過去幫忙,在軍隊里她們兩人一直都是這麼合作的。 那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傷員,肚子上中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了。希拉很熟練地用剪刀將士兵的上衣剪開,而安達則不顧惡心地用手捧起腸子放回士兵的腹腔內,我這才注意到,安達的身上盡是斑斑的血跡。戰爭改變了一切,希拉過去很怕血,但經過戰爭的洗禮,面對著這種惡心的場面她竟也都能泰然處之。 做好前期的准備之後,安達抬起沾滿血跡的右手,開始詠唱回複咒文。 “諸方的神明,請賜予我神聖的力量,用你仁愛之手,拯求你的子民于水火之中。” “是第七級的光明系回複魔法,白銀愈合手!” 聽到咒文的名字,我不禁大吃一驚,按照魔法力量的分級原則,魔法等級每提升一級,消耗的力量也要提升三倍,也就是說安達使用第七級的白銀愈合手,需要耗費第六級的再生術三倍的精力。 “別用生命魔法啊!”我急忙抓住安達的手,想要阻止她這麼做。 “沒事的,我並沒有用生命魔法。”安達搖頭說道,“這一招,我今天已用過好幾次了!” “什麼?好幾次了?”就算是在整個帝國,能使出第七級的回複魔法的白魔法師總共也不會超過十個人,至于說在兩個小時的時間內連續好幾次施用這招極耗費精力的“白銀愈合手”,縱使是在整個風之大陸的曆史上,也只有七個人可以辦到這一點。 不過這七個人現在都已是死人了,因為他們都是滄海龍的龍戰士,克里斯汀家族的人,但這也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滄海龍。 這時候安達已開始施放“白銀愈合手”,她的右手發出一道銀色的光芒,光芒籠罩了傷兵的全身。 真的是白銀愈合手啊! 在銀光的照耀下,創口處的血肉開始蠕動起來,傷口不斷地縮小,愈合,流出來的鮮血也慢慢地流回體內,不一會兒,士兵身上的傷痕就完全消失不見。 在安達為傷兵治療的過程中,我一直把右手按在她的背上,只要安達一出現精力不足的現象,我立刻就會阻止她。但實際情況令我驚訝不已,安達的力量剛剛消耗一點,立刻就有新的力量從外界自動地補充到她的體內。這是我見過的最純淨的光明力量,非常的純正柔和,一進入安達體內立刻就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無分彼此。 “你也感覺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啊。”安達回過頭苦笑著對我說道,用了這麼高級的回複魔法,她卻一點疲勞的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太古怪了。” “日不落山?”我暗暗地咕了一句,明知事情有些古怪,可是我卻找不出一點頭緒來,魔神路西法顯然是知道這一切的真正原因的,可是他卻偏偏不肯告訴我。 “安達,你到底和日不落山,和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有什麼關系?” 望著安達忙碌的背影,我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安達在我的眼中突然變得有些神秘莫測了。 ※※※※ 現在是戰斗的關鍵時刻,身為龍戰士的我不可能在傷兵營呆太久。盡管心中千不甘,萬不願,我還是被迫離開安達回到戰場上去。臨走前我對希拉千叮萬囑了一番,只要安達有一絲的異樣,立刻就通知我。 攻城戰的進程並不是很順利,當我和雅爾塔在空中大戰的時候,攻上城頭的人類士兵已全被守軍逐下了城頭。而在奧維馬斯的壓陣下,重整了旗鼓的人類軍隊再度發動攻擊,一時間城頭上風云變幻,幾經易手,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一直到黃昏時分,靠著攻城車在城牆上撞開的幾個大缺口,被堵在城外的人類士兵蜂擁而入,南面的第一道城牆這才完全落入我們的手中。 從瓦倫南面城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其中只有二千步的距離,中間還隔著兩道城牆,一條極為寬敞的大道從城門延伸到天之裂痕的入口。道路兩旁是成排的房屋,不過現在都已被改建成了臨時的街壘。 城牆失守之後魔族軍隊就退守到了從城門到出口的路上。雖然魔族還有兩道城牆可以依托,不過由于城建的結構都是針對北面而設計的,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從“城內向城外”進攻,屬于籠內雞作反,魔族並不占多大的地利優勢。 但這條路不好走,殘余的守軍現在就站在臨時修建的防禦工事後面,彎弓搭箭,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進攻。 雖然是七拼八湊的雜牌軍,可是他們顯示出來的那股強大氣勢和堅定不移的決心卻給我們這支回家的部隊產生了極大的精神壓力,我知道這兩千步的距離非常地難走。 無數支火把照亮了這座小小的關卡,最後的攻擊開始了。 我、波爾多、拉茲、隼人、娜依秀、拉法、羅蘭德,我們幾個人輪番上陣,率領著最精銳的部隊對守軍展開最後的攻擊。 就象斯羅特要塞一戰的重演,街道上塞滿了障礙物,我們的兵力優勢無法發揮出來,戰斗又成了逐尺逐寸的爭奪,長長的街道上灑滿了熱血。 雙方的士兵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兩邊的人都拼死奮戰。無數身影在火光下你進我退地對擊著,士兵們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扭打厮殺著,用刀砍,用牙咬,用指甲摳,從人造的兵刃到父母所生的武器,在這一刻都被派上了用場。 空中長箭亂飛,雙方軍隊就像兩股互相沖激的潮水,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在街道上撞擊出血紅的浪花。 我們的攻勢很不順利,但還是緩慢地進展著。到了午夜時分,我們方才攻破了第二道城牆。又激戰了半夜,臨近天明的時候,人類的部隊已推近到離裂痕入口不到百步遠的地方。 現在負責進攻的人是羅蘭德和拉法,他們倆率領著皇龍騎士團的部隊並肩作戰。出路就在眼前,兩人都有些著急,羅蘭德的長矛,拉法的大劍揮得呼呼作響,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魔族命喪黃泉,在他們的帶領下其他人類士兵也是奮勇殺敵,宰得魔族哭爹喊娘。 當兩個人因為疲憊而動作慢下來時,跟在他們後面的我和拉茲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們的位置繼續砍殺,等我和拉茲累了的時候,波爾多和隼人又過來接替我們的位置。大家輪番上陣,輪流休息。娜依秀則立于我們身後,時不時地施發出冷箭。至于街道兩邊的建築,逐屋逐屋地爭奪太費力,傷亡也大,所以我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由魔法師出手,施放魔法將建築一間一間地摧毀,夷為平地。這樣做雖然費力,卻非常地安全有效。 靠著這種戰術,我們硬生生地在敵人堅固的防線上刺出了一個寬數十米的通道。當然了,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慘重的,幾千具尸體就這麼躺在長長的街道上,鮮血將整條道路染得一片血紅。 在又前進了幾十步之後,天之裂痕的入口觸手可及,現在擋在我們面前的不過區區數百人敵兵,幾乎個個帶傷,疲憊不堪。可是這些人仍然咬牙切齒地攔在我們面前,甯死也不肯讓開半步。 “真頑強啊。”雖然是敵人,可是守軍的頑強抵抗卻也令我們敬佩萬分。 當離天之裂痕的入口只有不足五十步的距離時,我下達了最後的攻擊命令。 “全力進攻,過了這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出口就在面前,本已疲累不堪的人類士兵登時士氣大振,所有的人都拼盡全力,有如出柙的野獸般奮力向前。 在一片興奮的喊殺聲中,魔族最後的抵抗是微弱的,阻礙在我們面前的最後一塊石頭終于也搬掉了,回家的大門被打開了。 “總算可以放心了。”我坐在地上,背靠著冰涼的石壁,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天之裂痕的入口。 “這就是天之裂痕了,這就是神的力量了,好強大啊。”處在這條用“神”力開發出來的道路上,我也不禁對神的力量發出了感歎。筆直的棧道從我身下向北方一直延伸著,足足有二十多里長。這條回家的路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神用手硬生生地劈開的。 天之裂痕很窄,從入口處望去,最狹窄的地方只能容納十多個人並肩而行,幾萬人從這里通過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由于通道內的石頭堅硬異常,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將道路拓寬。 天之裂痕是在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後產生的,當年墮落天使路西法在這里與他的宿敵米伽勒在這兒交手七天七夜不分勝負。最後兩人以自己最強的絕招在這里互相攻擊,路西法的“末日審判”對米伽勒的“諸神的判罰”,兩記驚世絕招在這兒相遇,產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雙方交手的結果使得日不落山一分為二,方圓十里內的一切生物生機全滅,而原先享有空中花園美譽的日不落山也在這一招之下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天色開始發白,黎明終于來臨,白晝驅走了黑夜。 清新的空氣里依然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瓦倫關內的戰斗仍然在持續,關卡內仍有一部分地區被魔族掌握著。我們一整夜的猛攻其實只是在魔族的防線上開出一條道路,現在他們還在拼死地向我們發動反沖鋒,妄圖截斷我們回家的路。 先頭部隊已開始通過天之裂痕走向北方,波爾多派人騎上快馬先行,他的母親碧姬就駐紮在裂痕北端的風鳴關,波爾多要通知她接應我們。 “回家了,終于回家了!” 那些通過裂痕回家的士兵在入口處歇斯底里般地大叫著,有些人甚至擁抱著哭泣。一個月我們被魔獸聯軍包圍的時候,大家都充滿了絕望,誰會想到我們竟然也有回家的一天。 “叔叔,答應過你的事情我終于做到了,你看大家現在都能回家了。”看著痛哭的士兵,我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和喜悅,我總算完成了對叔叔的承諾。回到帝國後我立刻會拋開眼前的一切,和安達她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終于可以回家了。”負責壓陣的奧維馬斯來到我的身邊,他的臉上也掛滿了回家的喜悅。 “回到帝國後,你又可以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在這一個月戰斗中,我和這只壁虎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們彼此間能夠相互理解,信任,沒有他我們絕對走不了這麼遠。 “一切都結束了!”奧維馬斯微笑著說道。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我也笑著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一聲淒厲無比的鳴叫從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聲音撕破了所有人的美夢。 我抬頭望去,南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大片金色的云層,這是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 “這是怎麼回事?” “秀耐達將軍,不好了,魔族和獸人的援軍趕到了!”胡安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向我們通報了這個最壞的消息。 四周一片驚慌。 “他們現在在什麼位置。”羅蘭德還算鎮靜,他問胡安道。 “十里之外。” “十里?十里?”羅蘭德把十里這兩字放在嘴里念了幾遍,最後將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真***見鬼了,就差幾個小時啊!”波爾多氣得大罵道。 “幾個小時?”我的心頭一震, “多節省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這是那天奧維馬斯對我說過的話,如果那天我聽從他的建議,不理會那些掉隊士兵的死活,我們現在就多出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撤退時間。 “兩個小時!”我苦澀地笑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我愧疚地望向奧維馬斯,他也在看著我。 “這不是你的錯,大人,我當時也心軟了。”壁虎安慰我道。 第十一章錯誤 “我們的部隊先撤!” 當得知魔獸聯軍殺到時,法洛德親王帶著他手下的一大票貴族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這個命令。 沒有人理會這些貴族,包括羅蘭德和拉法在內,所有的人眼中都流露出蔑視與不屑。打仗的時候這些家伙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逃命的時候他們卻比誰都跑得快。 “你們可以先走,不過部隊卻必須留下來。”這個時候我再也無須給他留情面,我說話的口氣很生硬,臉色更不好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傻瓜也看得出我的意思,法洛德侯爵臉色一變。 “我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要走就快走,別在這兒煩我。”我冷冷地說道。 看到大家鄙視的目光,法洛德侯爵厚著臉皮,帶著一干貴族悻悻地離去。 “滾!”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士兵們一齊發出了怒吼。在眾人的唾棄下,法洛德侯爵帶著一眾貴族連滾帶爬地進入了天之裂痕。 “我們以抽簽決定誰留下來斷後。”我從地上拾起一支箭,折成長短不一的六截,然後背對著眾人將它們一一插回地上。 “你們每人各挑一支,長的人先走,抽到最短的人帶著他的部隊留下來。”天之裂痕太狹窄了,幾萬人只走了一半,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魔獸聯軍趕到之前全部撤走,必須有人留下來斷後。 沒有人對此發出爭議,大家全都點頭同意了。 抽簽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羅蘭德的簽最長,其次是隼人、拉法、奧維馬斯、而娜依秀則抽到了最短的一支。 “好,就由我來吧!”抽到了“死簽”,娜依秀一臉平靜。 “你的部隊可以留下來,但你不必留下來。”我對娜依秀說道。 “什麼?”娜依秀一臉愕然。 “因為這都是我的錯。”我說著一拳轟在娜依秀的小腹處,將她擊得軟倒在地。 “如果那天在尼爾斯城我聽從奧維馬斯的勸告,不理會那些掉隊的士兵,現在的情況就不會弄得這麼危急,是我的愚蠢害了大家!”我向眾人道歉道。 “我必須為我的愚蠢付出代價!” “老大……” “不必多說了,沒有時間和你們廢話,我決定了。我帶著娜依秀的部隊斷後,你們先走。”我揮手拒絕了所有人的勸告。 “老大……” “你也該長大了。”我抱著波爾多的肩膀說道。 “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波爾多含著眼淚說道。 “你幫我保護安達她們離開,這樣我才放心。”我迅速地向波爾多交待完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然後我扶起了娜依秀。 這個精靈弓箭手自從那天被我“吃”了之後就一直給我好臉色地,現在她也是憤憤不平地瞪著我。 “誰叫你是我的女人呢?”我把嘴湊到她耳邊,用低得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雖然好色,可是我有一個毛病,就是我不能容忍和我有過關系的女人以身犯險。” 說完這話,我把娜依秀從地上抱起交給了拉茲,我那一拳很重,娜依秀至今仍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發生了變化。 “不要過來幫我,以我的武功,如果我想獨自逃走話是沒有人攔得住我的。我可不希望你們中有人成為拖累我的尾巴,到時候我自己逃走時還被你們拖累了。” 羅蘭德等人還想勸誡我。卻被我再次地拒絕了。 安頓好一切之後,我帶著原屬于娜依秀的部隊來到瓦倫關最南面的城牆,經過一夜的戰斗,城內守敵已被消滅得差不多了,但零星的戰斗仍在進行著。 站在城頭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滾滾濃煙,那是千軍萬馬奔跑時揚起的塵埃,魔獸聯軍正逐漸地向這里逼近。 “老爸,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當時的想法了。” 我對父親的死一直耿耿于懷,我常常覺得父親很笨,很蠢。當年父親的軍隊在巨石堡下被魔獸聯軍殺得大敗,但以他的絕世身手完全可以在被敵人合圍前輕易地逃生,可是父親偏偏選擇了留下來斷後,以至于最後陷入死地。 “身為最高統帥,卻讓自己的部隊陷入死地,這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在戰場上犯了錯誤就必須付出代價,我現在終于明白了父親當年的心態了,他是報著贖罪的想法留下來的。 滾滾的濃煙逐漸逼近,魔獸聯軍已殺到了城下,沖在魔獸聯軍最前頭的是一位身著金甲,威風凜凜的年青騎士。 那位騎士的身影我很熟悉,他不是別人,正是魔族的皇帝,青牙龍的龍戰士,路西法十三世。 &title=龍戰士傳說(正文)第八集下 (如果章節有錯誤,請向我們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