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福建風云 第一百二十一章 說打就打



“我要你的一雙腿!”王競堯的臉色陰沉,不管冷笑著說道:“我說過要打折你的腿,就一定要說到做到,難道你真的想讓我爬出這里嗎?”

易施行就算有再好的涵養,此時也忍耐不住,怒喝道:“你可知這里是什麼地方?你可知我是什麼人?想打折我的腿?來人,清場,今天本法師要大開殺戒!”

那些個白蓮教的信徒眼看就要出大事,哪里還敢停留半分,一個個都不用易施行說,早就溜之大吉。

王競堯冷冷地看著易施行的部下把所有信徒全部趕了出去,然後緊緊關上了大門,足有四、五十個白蓮教徒手里拿著兵器向他們殺氣騰騰地圍攏過來,他笑著坐了下來,說道:“剛才你問我這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這里是福建泉州,這里是大宋的江山!你是什麼人,在我看來,你只是一個靠騙人為生的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說到這,他面色忽然一沉,面無表情地說了句:“給我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腿全部打折了,有敢抵抗者,視為謀反,一律格殺勿論!”

這一句話就象催命符一樣,司徒平一這些人立刻從懷里摸出家伙,也不吭聲,沖上去就對那麼白蓮教眾一頓猛打。

這些白蓮教眾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已經被撂倒了十幾個。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無不手斷腿折,在地上翻來覆去大聲哀號。

易施行簡直看得呆了,他哪里想到這群人竟然這麼厲害,說翻臉就翻臉。他們人數雖少,可一個個出手凶狠毒辣,竟朝著自己手下要害處打。眼看著那十幾個被打倒的白蓮教眾這輩子怕是殘廢了。他哪里知道這群陌生人在韃子的千軍萬馬中也能殺進殺出,從不皺一下眉頭,對付白蓮教的烏合之眾,簡直就和喝杯酒那麼簡單。

余下的人平素對普通老百姓素來凶狠,但遇到了比他們更加蠻不講理的人,都被面前的景象嚇得面無人色,不知是誰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了聲扔下手中的兵器,打開大門就沖了出去。這下其他人就如同被感染一般,齊齊發聲呐喊,一窩蜂地跑出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王競堯一邊笑著一邊看著面色如土的易施行,說道:“現在輪到你和我了!”

“你,你究竟是誰,我和你有什麼冤仇!”易施行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想要尋找機會逃跑,但周圍都已經被王競堯的人圍了起來,哪里還能跑出去?

王競堯拍拍手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易施行:“常州難民營的那些人和你有什麼冤仇?就因為他們不肯加入白蓮教,就被你活活打殘?我這人最是公平,今天我也不想要你的命,你怎麼對常州難民營的人,我就怎麼對你!”他手一伸,邊上司徒平一立刻遞過了一跟粗短的鐵棍。

到了這個時候易施行終于知道自己是怎麼招惹上這伙煞星的了,眼看著今日不能善終,他咬咬牙說道:“陳相爺和楊大人與我交好,你只要敢動了我一根毫毛,我保證陳相爺把你五馬分尸!”

王競堯大笑起來:“你以為陳宜中和楊亮節能保得住你?就算他們現在出現,也一樣是這個結果!”

說完手起棒落,易施行慘叫一聲,捧著斷腿在地上來回打滾,那叫聲淒慘無比。王競堯蹲了下來,用鐵棍在他臉上拍了拍,譏諷著說到:“大法師,三天之內,帶著你的教眾滾出福建,不然我一把火把你們的老窩燒得干乾淨淨,聽見沒有!“

易施行疼得哪里還說得出話來,只是連連點頭。


王競堯扔掉短輥,從地上站了起來,大是滿意,才准備帶著兄弟們離開這里,大門外忽然火把通明,沖進了一隊官兵,那帶頭之人,赫然正是左丞相陳宜中和中書侍郎楊亮節。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起來倒頗有些仙風道骨。王競堯歎了口氣,本來想隱瞞住自己的身份,看來計劃還是泡湯了。

“誰敢在天子腳下鬧事!”楊亮節怒氣沖沖地說道,可在火把下一看到王競堯,立刻整個人都呆住,半天才說道:“王、王大人,你怎麼在這里,難道在這鬧事的人是你不成?”

事情既然已經敗露,王競堯反而微笑著說道:“不錯,是我,不過我可不是來鬧事的。這些人橫行泉州,目無王法,本官為泉州百姓除一大害,本來不欲聲張,沒想到還是被楊大人發現了,真正慚愧!”

“楊大人,這小子一點也不把你放在眼里!”易施行強忍著疼痛在地上大呼小叫道。

“混帳,你知道他是誰?”楊亮節面色鐵青,斥罵道:“這位就是在青芝山大破韃子軍隊,開國縣公,天下兵馬都元帥王競堯王大人!”

一時間易施行被嚇得呆若木雞,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得罪了這個大人物,自己斷了雙腿,當真一點也不冤枉。早就聽說難民營是王競堯辦的,可他當初就是不相信一個堂堂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會為了幾個臭難民出頭。

“王大人,你這麼做未免有點不合規矩吧?”陳宜中眼神陰沉沉地說道:“不管他們犯了什麼王法,都應該交由當地官府處理。你濫用私刑,致人殘廢,傳了出去,不光于你王大人,就連朝廷也面上無光吧!”

這頂帽子扣得極大,但王競堯卻依然微笑著說道:“早在紹興三年,白蓮教初創的時候,該教就已經被定為邪教,其教主茅子元更被判充軍流放。王競堯遵從朝廷法度,取締邪教亂黨,請問何罪之有?莫非陳大人對本朝法度有什麼意見不成?王競堯願意洗耳恭聽!”

陳宜中語塞,暗罵自己怎麼忘記了這麼回事。雖然定白蓮教為邪教一事年數長遠,多數人已經忘記,可這畢竟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組織。自己一時不慎,就被王競堯趁機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