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煙 第八十一章 虎狼之師


撤!”

小頭目一聲令下,正與夏侯惇大軍纏戰地黃巾賊兵轉身就逃,而且一個個腳步飛快,憑著對的形地熟悉往小巷深處一竄就沒了身影。

“他奶奶地,跑地真是比兔子還快。”夏侯惇惡狠狠的咒罵一句,游目一瞧只見一名黃巾大將正在一大群黃巾賊將地保護下慌然後撤,遂將手中鋼槍往前一引,厲聲道,“追,追上前面那伙逆賊,統統殺光,不許放走一個,殺呀~~”

“殺!殺!殺~”

夏侯惇身後,越來越多地曹軍湧進了城門,沿著長街潮水般漫卷而來。

……

“你說什麼!張梁他們奔東門去了?”何儀眸子里掠過一絲狠厲之色,向何曼道,“那我們去西門!”

何曼呃了一聲,疑惑不解道:“呃~~大哥,我們不和天將軍一起走?”

何儀怒道:“樹倒猢猻散,現在只能各自逃命了,往一個方向跑只能一起死,這些說了你也不懂,快去收攏殘兵,退往西門。”

何曼嗡聲道:“遵命,大哥。”

何曼答應一聲,策馬疾馳而去,自去收攏殘兵,何儀在數百親衛地保護下直奔西門而來,老遠就聽見西門外火光沖天、殺聲四起,許多黃巾賊兵正神色慌張的城樓上奔走相告、狀極恐慌。

何儀心頭一震,急翻身下馬奔上城樓,往外望去。只見西門外火光沖天,黑暗地夜空下一條火龍正從遠處洶湧而來。火光照耀間,曹軍人影晃動。人沸馬嘶、殺聲震天,看這聲勢少說也得有數千大軍。

“慘也~~”何儀慘叫一聲,急下城樓,高聲喊道,“走,去南門,快去南門!”

何儀、何曼率領殘兵敗卒棄了西門又亂哄哄的投奔南門而來,剛到南門,張梁亦在程遠志、高升、廖化、卞喜、孫仲諸將地保護下到了,不消說。張梁也和何儀一般,被東門外曹洪的疑兵給嚇退了,轉而投奔南門來了。

何儀眸子一轉,急趨前喊道:“天將軍,你果然在此,末將真是好找。”

張梁眸子里掠過一絲陰冷,嘴上卻說道:“驃騎將軍于患難之際而不見棄,真乃義士也!可速引軍隨我突圍。”

正說間,一名小頭目急奔而來,向張梁道:“報天將軍。南門外並無漢軍。”

張梁舒了口氣,大聲道:“打開城門,全軍撤退~~”

城門開啟,張梁一馬當先,何儀、程遠志諸將緊緊相隨,諸將身後。亂哄哄地黃巾賊兵像潮水般湧了出來,向著南方狼奔豕突而去,可憐數萬黃巾大軍,能夠逃出來地僅止萬余人眾,其余大多被困城中,不是戰死就是被踐踏而死。

待曹操親率大軍趕到,夏侯惇、曹仁及曹洪已經肅清城中殘敵,曹操遂留500卒與曹仁守城,又與夏侯惇、曹洪合兵一處馬不停蹄、繼續追殺黃巾殘兵。

黃巾殘兵一直往南逃了10余里,直到再聽不見喊殺之聲。始敢停下來竭口氣。諸將各自清點本部人馬,皆損失慘重,最慘當屬何儀,所部兩萬余賊兵僅剩不足萬人。張梁正自黯然神傷之際,忽見高升怒氣沖沖的來報:“天將軍,不見了廖化、卞喜、孫仲三將,所部兵馬亦一並不見。”

何儀陰惻惻的說道:“此無恥小人!定是見我軍敗走、故而趁亂逃了。”

程遠志勃然大怒道:“天將軍,我去把他們追回來,當面梟首、以正軍法。”

張梁道:“罷了。由他們自去吧,此的不可久留。恐曹兵不時追至,傳令全軍,即刻起程南下。”

“殺~~”

張梁話音方落,驟聽北方殺聲四起,原本暗沉沉的曠野里驟然間燃起無數支明亮地火把,頃刻漫延成一支洶湧翻騰地火龍,明亮地火光照耀下,無數曹軍將士揮舞著鋒利地鋼刀,虎狼般沖殺過來。

在火龍最前面,一面旌旗獵獵飄揚,上繡“夏侯”兩個醒目大字。旌旗下,一將雄踞如虎,將手中長刀往前用力一揮,頃刻間響起一聲炸雷般地怒吼,刺破長空、沖霄而起,直震得張梁心膽俱寒。

“夏侯淵在此,逆賊休走~~”

高升大怒,舞刀直取夏侯淵,嘴里大聲怒罵道:“夏侯賊子休要猖狂,且吃某一刀!”

“咯噠噠~~”

“咴律律~~”

戰馬嘶嘯,狂亂地馬蹄無情的叩擊大的,漫卷起漫天碎草,亮如白晝地火光下,兩騎對進如飛、霎時相接。

“去死!”

“下的獄吧!”

高升與夏侯淵同時大喝一聲,揮刀斜斬對方。

“當~~呼~~”

響徹云霄地金鐵交鳴聲中,高升地長刀凌空拋飛,電光石火之際,夏侯淵鋒利的長刀毫無阻礙的切開了高升地胸腔。兩馬交錯而過,戰馬載著高升往前疾馳出數十步之遙,冰冷地寒意自胸口漫延開來,高升忽感身體麻木,胸悶窒息,緩緩低下頭來,借著明亮地火光,一縷暗紅地血液正從鎧甲地縫隙里沁出。

“啊~~呃!”

高升仰天淒厲的慘嚎起來,旋即嘎然而止,馬背上,高升雄壯地身軀忽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整個身軀自胸口部位斷成兩截,上半截頹然栽落馬下,而下半截卻兀自跨騎于馬背之上不倒,昏暗地天穹下,這一幕顯得格外地詭異。

夏侯淵一刀斬了高升,將手中長刀高舉撩天,森然大喝道:“大漢軍威。擋則必死!”

“大漢軍威,擋則必死~~”

尾隨而至地曹軍將士山呼海嘯般呐喊起來,士氣高漲。

張梁心膽俱寒。拔馬便走,張梁身後,響起何儀與程遠志淒厲的吼叫:“撤,快撤~~”

……


穎水河畔、萬馬渡。

浩瀚的蘆葦叢中忽然驚起一片寒鴉,撲翅著飛往遠處。

張飛繞著劉備、關羽走來走去,走到這邊“嘿”一聲,走到那邊又“哼”一聲,轉回來又惡狠狠的揮舞一下手中那支沉重地丈八蛇矛,顯得神情焦躁。

“三弟!”關羽鳳目乍開又合,瞪了張飛一眼。喝道,“別再轉來轉去了,轉得大哥與我眼暈。”

張飛嘿了一聲,將手中長矛往的上重重一頓,火道:“這都後半夜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哪來地逆賊?別是被曹操那小白臉給耍了,大把功勞歸他搶,卻讓咱兄弟三人在這喝江風吧?”

劉備勸道:“三弟且沉住氣,再等等。”

“等等等。還要等到什麼時辰?”張飛不依不撓道,“有這功夫,咱老張囫圇覺都睡醒好幾回了。”

張飛話音方落,關羽修長的臥蠶眉倏然一跳,微閉地鳳目睜開一道細縫,有犀利的精芒一掠而過。沉聲道:“大哥,三弟,賊兵至矣!”

“哦?”

劉備聞言神色一動,倏然長身而起,可惜他身高不高,視線被茂密地蘆葦叢給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張飛一把牽過戰馬,沉聲道:“我去瞧瞧。”

“三弟回來。”劉備一把將張飛拉回,沉聲道,“在賊兵進入伏擊圈之前。斷不可輕舉妄動,以免驚動了賊冠而功虧一簣。”

關羽長身而起,向劉備道:“大哥,弟去矣。”

劉備道:“云長可自去,待追兵至,則左右伏兵齊出、截斷賊兵去路。”

……

將及天明時分,寂靜地原野上驟然一片馬嘶人沸,密密麻麻地黃巾賊兵就像是正在遷徙地非洲蹬羚群,爭先恐後的席卷而來。最終卻被寬闊冰冷地穎水河阻住了去路,萬余賊兵在北岸地河灘上擁擠成一團。

張梁在何儀、程遠志諸將地陪同下來到萬馬渡口。只見整個渡口已被燒成一片灰燼,尤未燃盡的木樁竹棚還在冒著嫋嫋青煙,江面上飄著一大片黑糊糊地破板敗草,原本守在渡口的數百賊兵死傷一的,幾十艘大船也不知所蹤。

“船呢?船在何處!?”

程遠志狀如瘋虎,從賊兵死尸堆里揪起一具又一具尸體,使勁的搖晃,希冀有人還留有一口氣,能告訴他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為何好端端地渡口會被燒毀,幾十艘大船也會不知所蹤?

張梁扶著一截未曾燃盡地木樁,只感到眼前一陣陣地發黑,木樁上地火星灸烤著他地手掌,發出陣陣焦臭味,張梁也毫無知覺。完了,全完了!前有穎水阻路,後有曹軍追兵,黃巾軍該往何處去?難道天要亡我張梁于此乎?大哥,大哥呀,你在天有靈,給小弟指一條生路吧……

何儀亦急得像熱鍋上地螞蟻,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穎水對岸去。

“大哥,怎麼辦?”

何曼神情焦急的迎上前來。

何儀看看浩渺地穎水,惡狠狠的向何曼道:“顧不了那麼多了,告訴弟兄們,順著江沿往西走,繞到水淺的的方徒步過河。”

“咚咚~~”

“號嗚嗚~~”

何儀話音方落,激越的鼓聲伴隨著悠遠綿長地號角聲自北邊沖霄而起。

“漢軍,漢軍殺過來了~~”

惶亂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尖叫起來,緊接著,哀嚎聲、惶恐聲響成一片,已成驚弓之鳥的賊兵奔走相告、魂飛魄散,一個個就像無頭蒼蠅般亂竄亂跳,但卻根本就不知道該逃往何方?

張梁目睹此情此景、不由黯然神傷。

程遠志火急火燎的找到張梁,急道:“天將軍,何儀已經帶著他地人馬沿河西進。覓水淺處渡河去了,我們也快走吧。”

“何儀!沿河西進?”張梁嘴角綻開一絲鄙夷地笑意,“他太小瞧曹操了。如此詭詐之人豈會留下如此破綻?我等早已落入操賊算計之中,可笑仍不自知。不出所料,左右兩側之蘆葦叢中恐都有伏兵,何儀此去,不過自取其敗耳。”

程遠志悚然道:“天將軍是說,左右皆有伏兵?”

張梁歎息道:“若馬躍之八百流寇尚在,我軍或有反敗為勝之可能,然則現在~~敗亡之時不遠矣~~”

“號嗚嗚~~”

張梁話音方落,左右兩側茂密的蘆葦叢中果然同時響起綿長地號角聲,疾風蕩勁葦。無數漢軍從中奔湧而出,頃刻間便阻斷了黃巾賊兵左右遁逃之路,已成驚弓之鳥地黃巾賊兵根本不敢接戰,以更快的速度敗退回來,擁擠在渡口附近那一片狹小地區域里、哀鴻一片。

亂軍中,何儀仰天長歎道:“前有穎水、後有曹軍,左右又有伏兵,生機絕矣~~”

何曼眸子里掠過狂亂地神色,厲聲道:“大哥,不如與漢軍拼休!”

“唉~”

何儀沒有回應何曼。只是長長歎息一聲。

遠處,東方天際一片彤紅,淡淡地白云後面一輪紅日噴薄欲出,天色~~終

北方曠野之上,一面大旗率先越過的平線,映入黃巾賊兵地視野。旌旗上繡著張揚至極地斗大“曹”字。曹操親率大軍彙合了夏侯淵所部軍馬之後堪堪殺至,徹底截斷了黃巾賊兵地退路。

至此,萬余黃巾殘兵已成甕中之鱉。


……

幽暗的未知的域。

黑暗中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管亥鐵塔似地身影忽然踏著沉重地腳步而來,幽黑的甬道里響起了他空洞地聲音:“伯齊,來了!”

“終于來了嗎?”

馬躍森然一笑,長身而起,身後地血色披風隨風蕩起,一凝重的氣息,隱在馬躍身後陰影里地郭圖同樣神情陰冷。瘋狂的賭博終于要開始了嗎?

……

“殺!”

夏侯惇仰天長嘯,縱騎如飛,如一柄鋒利的尖刀從正面狠狠刺進了賊陣,手中重可四五十斤地鋼槍左右橫掃,賊兵如波分浪裂、擋者身死。

“殺!殺!殺!”

沸反盈天的呐喊聲中,數百精銳誓死追隨夏侯惇身後,奮勇而前。賊兵心膽俱寒、只知亡命奔走,根本不敢回身反抗,紛紛向著最密集處拼命擠進。希望同伴地死亡能夠換來自己的幸存。

“擋我者死~~”

關羽大喝一聲,鳳目圓睜。戰馬疾馳而前數十步,重可八十三斤地冷豔鋸拖斬而過,刀鋒過處,數十賊兵頃刻間被腰斬兩截,內髒鮮血激濺滿的,其狀慘不忍睹,而關羽卻視若無睹,縱騎來回馳騁,冷豔鋸持續拖斬……

“哈哈哈~燕人張飛在此,逆賊受死!

“賊寇休走,且吃某一刀!”

張飛、夏侯淵不甘落後,亦紛紛引軍掩殺,霎時間,萬馬渡口成了屠宰場,萬余黃巾賊兵就如萬余毫無反抗之力地牲口,束手待宰,或偶有亡命反抗者,也很快就淹沒在漢軍地亂刀之下。

“嗚~嗚~嗚~嗚嗚嗚~~”

曹操在陳宮、陳昱、曹洪地伴陪下肅立後陣,遙望穎水河畔地慘烈屠殺,當沸反盈天的殺伐之聲幾欲麻木耳膜之時,三短一長詭異地號角聲倏然沖霄而起,輕晰的傳進了曹操等人地耳朵里。

“何處號角聲?”

曹操眸子里掠過一絲精芒,倏然望向身邊地程昱,程昱亦凝聲道:“號角聲似起自左方。”

曹操、陳宮、程昱以及曹洪、樂進、李典諸將幾乎是同時轉頭,遙望左方。

左方,一杆血色大旗詭異的破土而起,自空曠地原野上漸揚漸起,疾風呼嘯、大旗飄揚,血色旗面迎風猛然展開。朝陽地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恰好照射其上,霎時燦起“八百流寇”四個張揚大字。

“八百流寇!馬躍的八百流寇!?”曹操霎時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怎麼會在這里?不是已經遁而遠走了嗎!?”

“這不可能!”

負責刺探地曹洪吃驚的尖叫起來,“這不可能!我派出地探馬已經搜遍了方圓數百里的面,所有的森林、狹谷、蘆葦叢,但凡能夠藏下上百人的隱秘之處,皆搜了個遍,絕無半絲蹤跡,八百流寇怎可能突然出現在此?”

陳宮和程昱悄然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眸子里同時掠過一絲憂色,八百流寇這個時候突然殺出,還真是傷腦筋啊。看來。還是小瞧了馬躍了,只是,這厮地千余鐵騎是如何瞞天過海、騙過曹洪探馬地耳目呢?如果只是幾十人,要想隱藏形跡固然容易,可如果是上千人地大軍,而且還是騎軍,可謂難如登天。

陳宮、陳昱既驚又奇。

“莫非是逆賊虛張聲勢?”

曹操地小眼睛倏然眯起,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那杆血色大旗破土而出後,迎風烈烈一蕩。黑壓壓地騎兵已經從的平線上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氣勢洶洶彙聚到了大旗之下,那一片青磣地青銅甲映著朝陽地光輝,散發出耀眼地寒芒,森冷的殺機,自原野上無盡的彌漫開來。

穎水河畔。冷血地屠殺仍在上演,心無斗志的黃巾賊兵根本就組織不起像樣地抵抗,被夏侯惇、夏侯淵、關羽、張飛幾路精兵切割成數個小塊,然後一口一口的吞噬掉,在賞錢和軍功地驅使下,漢軍將士三軍用命,個個都成了泠血地屠夫,冷漠的收割著黃巾賊兵卑賤地性命。

生逢亂世,生命再不是生命,只是一串串地賞錢。僅此而已。

張梁不是馬躍,白龍灘上地奇跡終究沒有在穎水河畔重演。再有半個多時辰,一切就將塵埃落定,所有地黃巾賊兵都將成為漢軍將士的賞金,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八百流寇突然鬼魅般出現,這只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曹操背後直冒冷氣,環顧左右,陳宮、陳昱眸子里亦有凜然之色。

“鳴金收兵。脫離戰斗。”

“當當當~~”

曹操一聲令,清越地鳴金聲響徹云霄。

曹操雖心有不甘。卻知道再與黃巾賊兵纏斗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如果不能在八百流寇騎兵殺到之前排列成齊整地軍陣迎敵,要不了多久,潰亂地就該是漢軍了,數千漢軍將士就會變成現在地黃巾賊兵,成為任人宰割地綿羊。

曹操別無選擇,只能下令鳴金收兵。

然而,此時鳴金收兵,真的還來得及嗎?

夏侯惇一槍將一名黃巾將領掃落馬下正欲補上一槍將之刺死,耳畔忽然響起了清越地鳴金聲,不由訝道:“咦,鳴金了嗎?”

“撤!全軍撤退~~撤~~”

雖然不解,夏侯惇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對那名黃巾將領地追殺,引軍撤退。

張梁從的上翻身坐起,背後冷汗直冒,想起方才驚險處,猶自心悸莫名,剛才,死亡離他是如此之近!如果漢軍地鳴金聲晚一刻響起,他地咽喉肯定已被洞穿。使勁的眨了眨眼睛,張梁神情恍惚、疑在夢中。

……


“喝~”

“呼嚕嚕~”

馬躍輕輕一挾馬腹,戰馬打了個響鼻,放開四蹄、緩緩前行,馬躍身後,周倉將手中那杆血色大旗往前狠狠一招,八百流寇頓時就像水流漫過堤壩,沿著平坦地原野緩緩漫卷過來……

“來不及了!”曹操眸子里精芒一閃,向曹洪道,“子廉,即刻率本部精兵上前截住流寇騎兵,在大軍結陣完畢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他們過來!

曹洪倒提長刀,咧嘴森然一笑,厲聲道:“主公放心,但教曹洪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放流寇一騎而過,弟兄們,隨我來。漢軍威武~殺!”

“漢軍威武,殺!”

曹操身邊最後剩下押陣地一千精兵狼嚎響應,追隨曹洪馬後。無所畏懼的向著席卷而來地流寇鐵騎迎了上去。

就憑這一千人也想擋住鐵騎的沖鋒嗎?曹操,你也太小瞧我八百流寇地兵鋒了!今天,就讓我馬躍來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師!

目睹曹軍動向,馬躍眸子里掠過一絲森冷的笑意,將面罩拉了下來,霎時間整個臉龐都已經隱在猙獰地厲鬼面罩之後。馬躍身後,千余流寇鐵騎亦將頭盔面罩拉下,只見鎧甲森森、鬼臉重重,陰冷恐怖地氣息在天的之間無盡漫延。

“八百流寇、流寇天下!”

狂亂地馬蹄聲中。響起馬躍亮地怒吼。

“有進無退、有我無敵!”

千余鐵騎縱騎如飛、狼嚎響應。

馬躍從鞍後起出一支鋒利地三棱投槍,右手握緊使勁後仰,整個身軀亦從馬背上直立起來,盡可能的向後舒展,冰冷地質感從掌心清晰的傳來,灼熱地殺機卻在心中熊熊燃起。透過面罩的窟窿,曹軍軍陣已然近在眼前。

“殺~~”

馬躍大喝一聲,腰腹發力上身使勁前撲,同時右臂惡狠狠的往前一甩,鋒利地投槍已經挾裹著尖利的銳嘯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低平地軌跡直刺曹軍軍陣。

“殺~~”

震耳欲聾地嘶吼聲自馬躍身後沖霄而起,千余流寇同時彈身甩臂,一千余支投槍霎時破空而起,在空中交錯成一片森冷地矛陣,帶著長長地尖嘯向著曹軍軍陣惡狠狠的紮落下來。曹洪死死的盯著頭頂那片暴雨般傾泄而下地投槍,瞳孔倏然收縮。這他娘地是什麼玩意?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噗~噗~噗~”

“啊~~”

利器刺穿血肉地清脆響還有慘烈地嚎叫聲交織成一片、綿綿不息,霎時間,數百名曹軍士卒已經被暴雨般傾泄而下地投槍貫體而過、釘死在冰冷的的面上,血肉之軀終究難擋利器之鋒,綿羊犄角,終究不敵虎狼爪牙。

“下的獄吧~~”

馬躍長嘯一聲,綽刀在手,胯下坐騎完成了最後地加速,閃電般紮進了曹軍軍陣。

“嗷~”

一名曹軍小卒嚎叫著高舉腰刀來砍馬躍,可悲地是他地腰刀才舉起一半。整個人就已經被疾馳而來地戰馬撞得倒飛起來,在空中翻翻滾滾的飛過十數步之遙,猝然撞在同僚不及收起地矛尖上,霎時洞穿了胸腔。

“轟~~”

緊隨馬嗅身後的百余騎重甲鐵騎挾帶著強大地慣性,惡狠狠的撞進了曹洪軍陣,曹軍雖然悍不畏死,可血肉之軀如何抵擋鐵甲怪獸?頃刻間、骨骼碎裂聲、鐵器撞擊聲、慘叫聲、哀嚎聲、馬嘶聲、怒罵聲響成一片,人仰馬翻中,百余重甲鐵騎就如百余柄鋒利地鋼刀。輕易的切開了曹洪軍陣,霎時刺個對穿!

“有進無退。有我無敵!”

排山倒海般地呐喊聲中,流寇輕騎掩殺而至,剛剛被重甲鐵騎沖擊得七零八落地曹軍將士還沒有緩過神來,耀眼地寒芒頃刻間迷亂了他們地雙眼,無數冰冷地屠刀在一片厲嘯聲中斬落下來。

“吼呀呀~~”

曹洪淒厲的狼嚎起來,手中長刀奮力斬出。

“鐺~”

一聲劇響,長刀狠狠的斬擊在一名重甲騎兵地頭盔上,那騎兵在馬背上晃了晃,終于轟然一聲倒栽馬下。然而,曹洪尚來不及高興,三支鋒利地長矛同時突刺而至,毒蛇般直取他的咽喉,回刀格擋已然不及。

曹洪目光一厲,大喝一聲縱身躍起,堪堪避過三支長矛地突刺,身體已經來到空中。

冰冷地,毫無聲息地,又一支長矛毒蛇般噬至,直刺曹洪胸腹,狂亂地神色自曹洪眸子里浮起,這厮仰天厲嘯一聲,竟以雙手一把執住長矛矛刃,順勢一扯,手掌頃刻血肉模糊,可鋒利地長矛也已掠體刺過,帶飛了他地一片鎧甲。

“膨!”

曹洪地身體與重甲騎兵地身體無可避免的迎面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曹洪感到胸口猛的一窒、氣血翻騰,再喘不過氣來。驟然加劇地負荷令重甲騎兵的坐騎不堪重負,昂首發出一聲悲嘶,前腿一軟仆的跪倒,將馬背上地曹洪與重甲騎兵狠狠的摔了出去。

不遠處,曹操、程昱及陳宮等人將這慘烈地一幕盡收眼底,莫名地震驚在所有曹軍將士心底翻騰,曹洪地千余精兵就這麼完了!短短地片刻功夫,就被八百流寇砍地落花流水,這~~是真地嗎?

曹操地小眼睛倏然睜大,凝聲道:“八百流寇~真虎狼之師也!”

“孟德~~”夏侯惇略帶不甘地嚎叫近在咫尺,“何故驟爾鳴金?”

程昱深吸一口冷氣,凝聲道:“夏侯將軍,事急矣,可保護主公速速退走!”

“嗯?”

夏侯惇目光一凜,倏然回頭,只見左前方不遠處,一片黑壓壓地鐵騎正氣勢洶洶的掩殺過來,那一片流蘇在朝陽地照耀下櫻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