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豎的面前除了一幅人物壁畫,並沒有人.
讓人感他是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似的,十分的好笑.
不過古楓不認為好笑,相反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果然,洪豎的話說完之後,那幅壁畫就緩緩的升了起來,只剩下一個空洞的框框,框框里面有一條通往下面的樓梯.
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古楓認識.她是馬嬡,李依諾的助理,當然,是曾經的!
對于她在這里出現,古楓並不感覺驚奇,四合集團的一方勢力就有李家在內,馬嬡作為李家某位當權者的代表,出現在這里再正常不過了.要她不在,那才不正常呢!
她就是洪豎的弟弟嗎?顯然不可能,馬嬡從里到外都很女人,絕不可能是人妖變的.
古楓淡淡的道:"馬助理,我們又見面了!"
馬嬡貴為年薪駭人的金領,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比建築工地的臨時工還要粗,"你b的王八蛋,你也有今天!"
古楓眉頭微緊,他可沒有與潑婦罵街的習慣.
馬嬡冷哼一聲,目光落在古楓的臉有種說不出口的輕蔑,"仆街仔,現在知道死了沒有?若不是你橫空跳出來搞屎搞棍,李依諾早就死了,我們的事也早就成了."
古楓搖頭,嘖嘖的歎息道:"馬助理,做人還是不要那麼忘本的好,據我所知,李依諾對你並不薄,而且你的惡行敗露後,她原本可以要了你的命,但她卻仁慈的把你放了!你不應該心存怨憤,而該感恩才對!"
馬嬡大窘,惱羞成怒的大吼,"少在我面前提那個賤人!"
古楓搖頭,"她沒有你賤.最少不會賣主求榮."
馬嬡憤怒了,沖來一巴掌扇到古楓的臉,"你算什麼東西,你也有資格教訓我."
來到這個世,古大官人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而且還是被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
很好很強大,古楓再看向這個女人的時候,臉已經沒有一點表情,因為這個女人已經不可救藥,在他的眼中已經和死人無異了.
和這種女人再說什麼都是浪費表情,所以古楓的光越過她,往她的身後看去,因為那條樓梯里傳來了皮鞋的聲音.
好一陣,一個男人才從里面緩慢的走了出來.
看清楚這個男人面容的時候,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古楓終于動容了,驚愕,疑惑,憤怒,可惜,痛心……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他的臉,使他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洪豎朝這個男人招了招手,然後對古楓道:"姓古的,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弟弟,親弟弟."
古楓仿似沒有聽到洪豎的話,只是直直的看著這個男人,好一陣,終于張口喊道:"楚師兄."
男人的神色極為冷漠,但最終還是喊了一句:"小師弟."
這下,輪到洪豎有點傻眼,"你們之前認識."
男人道:"兄長,你忘了,我沒出國實習之前就是在深城醫學院的學,古楓也是在深城醫學院,雖然我們不同一個系,也不同一個級,更不同一個班,但我們卻是同一個宿舍.而且說起來,我們還有一段不能說不深的感情."
是的,能讓古楓叫師兄,而且又是姓楚的,僅僅只有一人,這人就是楚天南,性格陰沉,心性狠毒,連古楓都甚為敬愄的楚師兄.
看到楚天南這一刻,古楓以前的種種猜想,種種感覺終于被印證,盡管他一直都在故意逃避,不願意去深糾,不願意去面對,但到了此時此刻他卻已經逃無可逃了,因為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于出現在眼前.
好一陣,古楓才堅難的啟齒道:"楚師兄,你,你怎麼會是洪豎的弟弟."
楚天南眼中偶現複雜神色,不過稍縱即逝,平靜的道,"我很想不是,可是沒辦法,我就是洪豎的弟弟,從小隨的母姓.我想你應該也隱約猜到是我!"
古楓心中十分的難過,聲音嘶澀道:"我不願意去猜!"
楚天南道:"小師弟,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古楓道:"若不是這樣,你這的這個兄長恐怕早就死了不下十次了!"
楚天南歎氣道:"我以前對你說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和我,注定要成為敵人,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和我,也同樣都沒有了選擇."
古楓苦笑道:"楚師兄,如果你早告訴我洪豎是你哥哥,或許一切不會是這樣的."
楚天南搖頭,"小師弟,你很清楚,這個世沒有如果,人生就是這麼現實與殘忍的."
古楓伸手,緩緩的往口袋中插去.
洪豎厲喝:"別動,動我就一槍打死你!"
古楓卻置若罔聞,固執的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一樣動東西,抖落在楚天南面前……
看到他掏出的東西,楚天南的表情再次變得複雜起來.
那是一條用金指節串成的項蓮,中間系著一個玉佛.
古楓問:"楚師兄,這就是你還給我的嗎?"
楚天南點頭.
古楓神情激動起來,大聲喝問:"這代表什麼?割袍斷義?"
楚天南目光變得冰冷銳利起來,"你覺得你和我之前那一點幼稚的情,可以抵消我對你的仇恨嗎?"
古楓搖頭,有些無力的道:"我和你沒有仇恨!"
楚天南冷笑了起來,"是的,你和我沒有仇,可是你和我兄長,你和我父親呢?"
古楓直視著他的雙眼,這雙眼睛雖然依舊熟悉,但眼睛里充滿的卻是陌生的冷漠.
良久,他長歎了一口氣,終于不再去爭辯了!
因為他已經知道,再爭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楚天南是洪升的兒子,是洪豎的弟弟.
洪豎一直忍耐著,不過他的耐心顯然不足了,終于冷喝道:"弟,你跟他廢那麼多話干嘛,他馬就要死了!"
古楓淡淡的問:"洪豎,在你看來,我今天真的必死無疑嗎?"
聽到外面隱約傳來的警笛呼嘯聲,洪豎冷笑道:"你以為警察能救得了你嗎?在他們沖進來之前,我就已經把你干掉,然後從地下室下面那條地道離開了."
古楓這就笑道:"你的算盤打得很精,不過太可惜了."
洪豎喝問:"可惜什麼?"
"可惜你不該和我廢那麼多話!"古楓這句話說出的同時,手已經動了,動作很小很輕,在楚天南與馬嬡眼中,他的手仿佛只是幌動了一下.
不過就是這一下,洪豎想再扣下扳機卻已經晚了,他整個人都麻痹了,別說是扣動板機,就連眨一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的,就是古楓剛才那一下微不可聞的幌動,手中早就准備好的銀針已經紮到了幾乎緊貼在他身後的洪豎身.
這根針雖小,可是出自古大官人的手筆,卻比子彈利箭更可怕狠毒許多,因為就算被子彈或利箭射中,還有一個可以扣動板機的反應時間,可是古楓這一針沒有,這根針不但蓄滿真氣,還對准了洪豎的命門要穴,所以洪豎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機會.
古楓說得沒錯,洪豎確實不該和他廢那麼多話的,如果一開始槍口頂到古楓後腦就當機立斷的開槍的話,那古楓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不過很可惜,洪豎偏偏想讓古楓受盡折磨與屈辱而死,結果他自己卻反倒倒黴了.
古楓這一針看起來很輕,可是非常的要命,洪豎這下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落下一身殘了.
在洪豎仰面朝天的倒下去的時候,古楓輕而易舉的奪下了他手中的槍.
不過,他並沒有把槍口指向楚天南,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他想要楚天南死的話,根本用不著槍.
"楚師兄,你走!"
楚天南錯愕當場,遲疑的問:"你放我走?"
古楓點頭,揚了下手中的玉佛,"今天,我就當你是親手把這個東西給我,和我真正的恩斷義絕.他日再見,你我不再是師兄弟."
楚天南沉著臉道:"你要想清楚,今天把我放走的後果."
古楓堅定的道:"我想過了."
楚天南沉吟了一下道:"好,作為交換,我在兩年內不會向你及新銳鋒作任何報複."
古楓沒有說話,只是心頭卻十分沉重與難過,兩年後再見,恐怕他和楚天南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
楚天南又道:"我要帶走我兄長."
古楓點頭,"可以,不過這個女人你必須給我解決掉."
古楓指的自然是剛才扇了他一耳光的馬嬡,既然李依諾舍不得下殺手,那就讓自己……哦,不,讓別人來代勞!
手一揚,古楓手里的槍拋給了楚天南.
楚天南接過了槍,有點難以置信,古楓是傻了還是瘋了,難道他就不怕自己調轉槍口對著他嗎?
看了一眼古楓,又回頭看向一旁的馬嬡.
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終于意識到危險的降臨,完全沒有了剛才趾高氣昂的派頭,嚇得小臉發白,瑟瑟發抖,"楚天南,你,你,你敢殺我,你別忘了,我是四合集團的股東,我代表著李……"
"砰!"一聲槍響,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捂著血流如柱的胸口倒了下去.
楚天南最終決有向古楓開槍,而是結果了馬嬡的性命,然後背起洪豎竄進了地下室.
古楓大松了一口氣,手中蓄勢待發的銀針也散落到地!
楚天南的選擇是明智的,如果剛才楚天南把槍口對著古楓,那麼在他扣下板機之前,這些銀針就會射進他的身體,讓他和他的兄長洪豎一樣,下半輩子都在醫院中躺著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