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古楓一等早早醒來,吃過早餐之後,那個沉默寡言的漢子又出現了.
了昨天那輛奧迪車後,車子就在公路奔馳起來.
約摸二十來分鍾左右,到達了一個有敬衛把守的大院外面.
停車接受檢查之後,車子才得以進入.
下車之前,錢副廳長叮囑古楓道:"古醫生,一會兒少說,多看.如果用不著你,你就別說話."
古楓果然沒說話,只是疑惑的看著錢副廳長.
錢副廳長只好解釋道:"今天來的醫生可不少,全都是比你年長,比你有資曆,更比你有名氣,所以……你明白了嗎?"
古楓明白是明白了,可既然如此,您大老遠的帶自己來干嘛呢?
進入大院之後,在一棟別墅門前,那里已經黑鴉鴉的站了一大票人,不過用黑鴉鴉來形容明顯不大恰當,該用白花花才對,因為他們很多都是穿著白大衣.
錢副廳長領著古楓和林紫旋下車後,也扔給古楓一套白大衣及一副聽診器,他和林紫旋則沒有.
一群人只站在那里,並沒有進去,只是三五成群的交談著.
古楓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孫建光.
孫建光也同時看見了他,正談笑風聲的他,眉頭略緊,眼中閃過一抹陰沉.
四目相對,仇恨的火花在兩人眼中激烈的綻.
只是當孫建光看見站在古楓身邊的錢副廳長,臉微微閃過錯愕之後,不過這種神情只是轉瞬即逝,隨後他就領著幾人走了來.
"錢廳長,你好啊!"
孫建光帶著淡淡的笑意,向錢副廳長伸出了手.
"孫市長,你好,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你,幸會幸會!"
錢副廳長其實也和古楓一樣一眼就看到孫建光,他鄉遇故知,原本應該告訴的,但他卻感覺尷尬.
錢副廳長雖然是衛生廳的,屬于正廳級,可是深城是副省級城市,孫建光作為市長,又位列省常委,級別和實權都比他高.
在抱著同一目的的場合下見面,能不感覺尷尬嗎?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孫建光竟然會主動前來和他打招呼,于是趕緊裝出剛看到他的樣子,熱情的和他握手.
古楓則是淡漠的看著這一幕,不過讓他感覺好笑的是,那位在飛機遇到的卜貴院長竟然也跟在孫建光的身後.只是他們兩人的表情與孫建光和錢副廳長是恰恰相反的,感覺尷尬的不是古楓,而是卜樹貴.
孫建光與錢副廳長不咸不淡的寒暄一陣,並沒有相互介紹別的人,然後就走了開去,由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古楓一眼,但古楓卻能明顯感覺到他隱忍的怒意.
看著錢副廳長還在看向孫建光的背影,古楓不由一陣歎氣,老錢啊,如果我不趕緊把他干掉的話,恐怕你也要跟著倒黴了.
錢副廳長回過神之後,這就開始指著人群里的一些人給古楓介紹起來,這個是江省衛生廳的廳長,那個是西省省人民醫的院長,這個又是什麼什麼專家,那個是什麼什麼教授.
介紹的人不少,盡管古楓一個名字都沒記住,但卻知道這些人都是醫學界的泰山北斗,和他們比起來,自己一個小小住院醫,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來了!"人群中不知誰小聲的叫了一下,大家立即就停下了議論聲,紛紛挺直腰板看向外面.
一輛紅旗轎車緩緩的駛來,車子還沒停穩,一班老資格已經放下了矜持,搶前去,爭奪開車門的殊榮.
古楓看著一班狗撲屎似的專家教授,不由得一陣冷笑,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高高在的名醫們原來也有這麼虛偽的一面啊,瞧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仿佛不是來看病,倒像是來分蛋糕啊!
車停下後,一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先下車,接著是一位年近花甲的威猛老人從車走下來.
錢副廳長身形較胖,他也許知道自己搶不過別人,所以只是往前湊了湊,並沒有去搶開車門,趁著這個間歇,他對悄悄的指著兩人對古楓介紹道:"那先下車的是田啟明田主任,中科院院士,中華醫學會副會長,我國胃腸專科疾病的領軍人物.後面那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在新聞你常常看到他的."
古楓有些郁悶,心道,我真的不喜歡看新聞啊!
所幸錢副廳長接下來道:"這次你要看的病人,就是這位吳副總理的嫡孫.所以一會兒你進去之後務必要謹言慎行,切不可魯莽."
古楓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這個時候,人群中走出一個穿白大衣的中年男人,向田主任及吳副總理問好.
田主任點了點頭,算作是答應.
吳副總理則是開口問道:"趙院長,人都到齊了嗎?"
這位趙院長剛才錢副廳長給古楓介紹過,他是京城極具名氣的仁同醫院院長趙祥銳,6的主治醫師,全面負責他的病情.
只不過古楓卻留意到,剛才這位趙院長和孫建光是相談甚歡,甚至還勾肩搭背的悄悄耳語呢!
"大家辛苦了!"吳副總理的眼光緩緩掃向眾人,看起來仿似沒有焦點,但任誰都感覺那目光仿佛在自己的身停滯了一下,隨後才聽他道:"醫生就隨我進去!"
此言一出,大家有些愕然,醫生進去,那不是醫生的就別進了?
先話了,那些不是醫生的人倒也識相,紛紛退到一邊,這些人自然也包括了孫建光,錢副廳長,還有林紫旋.
無關人等退到一旁,一班名醫這就准備進入這個特別病房.
不過這一群名醫全都是四五十歲的大叔,古楓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夾在其中,無異是鶴立雞群,想不紮眼都很難.
那趙祥銳趙院長看見古楓之後,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又不是學校課,實習生什麼的就不要湊熱鬧了!"
古楓怒極反歎,得,又一次被鄙視了.
不過他卻很清楚,這次鄙視真正的原因,與年齡資曆無關,而與陰謀有關,因為這趙祥銳趙院長說話之時與孫建光目光有過曖昧的交流,很顯然是要借此把古楓進門的資格剝給奪掉.
古楓眼見事情要壞,忙向錢副廳長使眼色.
錢副廳長不但是個明白人,而且還是個反應還極快的人,應付別的事情他或許不在行,可是這個事情非同小可,立即就反應過來了,湊前來解釋道:"趙院長,這位古醫生不是實習生,他是我們省附屬醫的棟梁型人才,主持手術不下二千例,論文多次見諸報端,還獲得瑞典皇家醫學院院士的榮譽,還被愛爾蘭皇家醫學院授予博士……"
趙祥銳極為不耐煩的打斷他,"行了行了,誰有空聽你說這些芝麻綠豆的事情!"
這麼大的榮譽還芝麻綠豆,趙院長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試問這樣的芝麻綠豆,趙院長身又有幾顆呢?
後面的爭執聲,走在前面的吳副總理沒有聽到,但落後幾步的田啟明院士卻聽到了,腳步頓了下來,目光往古楓的身看去.
古楓並沒有過激的言語,只是挺直了腰板,目光從容平靜的迎視著趙院長.
趙院長不屑的看著古楓,"縱然你是醫生,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個病非同一般,你就別進去添亂了!"
古楓終于開了口,淡淡的道:"趙院長,正因為我是個新人,也正因為這病非同一般,您就更應該給我們這些晚輩一個學習的機會了!"
趙祥銳十分不耐煩的道:"學習也要分時候,現在這樣的時候,你去添什麼亂呢,你這不是胡鬧嗎?在外面等著!"
那田啟明院士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了,原本他對這個趙祥欲就沒有什麼好感,因為要不是趙祥銳給吳治療了將近一個月也不見病情有什麼好轉的話,正在國外渡假旅行的他也不用被吳副總理緊急特召回來,好好的一個假期就這樣被打斷了!
另外除了這個6外,他可是半點光都沾不到趙詳銳的,治得好還好說,要是治不好卻是要受牽連的,也正因為聽到病情複雜,心里沒底,在回國之前,他就動用自己在全國各地的關系,讓他們舉薦名醫,這個被質疑的古楓相對于這一群老資格來說確實是太年輕了,年輕得簡直不像話,可是他能出現在這里,就證明他具備這樣的資格,而你姓趙的竟然跟一個後生晚輩一般見識,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所以他就開口道:"趙院長,長已經進去了,你還想讓他等多久?"
趙院長神情一稟,忙道:"田主任,你看這個後生,非要進去不可……"
田主任不悅的喝道:"那就讓他進去!"
趙院長道:"可是他進去有用嗎?"
田主任終于火大了,"趙院長,你倒是聲名顯赫的名醫,可是你給6治了這麼久的病,可曾有一點好轉的跡像?"
他的潛台詞已經不言而諭了,你要是有用的話,我又何至于恬著臉皮請這麼大班人馬過來會診呢?
趙祥銳這下出不了聲了,臉現出極濃的尷尬之色.
田啟明再不看他一眼,溫和的對古楓招手道:"來,小伙子,咱們快進去,長已經在等了!"
古楓這就快步的走了去.
趙祥銳無奈的看著古楓的背影,然後又回頭抱歉的看向孫建光.
孫建光雖然淡淡的搖頭,示意沒關系,心里卻狠罵道,真是個廢物,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你跟他咯嗦這麼多干嘛,直接交待警衛把他攔在門外不就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