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的肚子越來越大,肚皮兒都被撐得光亮.不過玉熙只大肚子,身上其他地方卻沒有什麼變化.不僅如此,皮膚還比以前更粉嫩了,身段也跟沒懷孕時一樣的纖細.
棗棗摸著玉熙圓滾滾的肚子,問道:"娘,還有三個月我就能見著弟弟了?"棗棗每天都會摸一下玉熙的大肚子,這都成了必備的功課了.
玉熙笑著道:"嗯,還有三個月她就能出來了."所有人都認為她肚子里的是個女兒,就連玉熙也這麼認為,因為種種反應,都表明這是個女兒無疑了.可棗棗就是一口咬定這是個弟弟,開始玉熙還會試圖去糾正,可棗棗死活不改口.幾次下來玉熙也就隨她去了,反正等孩子生下來棗棗自然就改口了.
棗棗朝著玉熙的肚子說道:"弟弟,你要快點出來喲.到時候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餓,玩好玩的."
玉熙笑著摸了下棗棗的頭,說道:"趕緊睡,醒了還要寫大字呢!"從女子武館回來後,棗棗再不排斥學習了.
晚上的時候,玉熙跟云擎說道:"棗棗總念叨著要帶著弟弟玩,我瞧著她是有些孤單了,等開春了,我想從女子武館給她挑幾個同齡人給她作伴."大戶人家的孩子,到了一定年歲,就會放兩個同齡人在身邊.這樣,既是讓孩子有個伴不覺得孤單,也是給孩子培養臂膀的.
云擎沒否認玉熙的同意,不過他有條件的:"人選讓霍叔挑吧!"霍長青的眼光,比他跟玉熙的都要好.想當初霍長青挑選出來的一批人,除非一個背叛了他,其他人如封大軍還有余叢等都成了他的臂膀.所以,這差事交給霍長青,再恰當不過了.
玉熙笑著點頭道:"好,那這事你跟霍叔說吧!"挑好的人選,以後也是要跟著棗棗一起習武的.這點,肯定要征得霍長青的同意.
對棗棗有利的事,霍長青自然不會拒絕:"也不能只挑女子,還應該再挑選幾個小子."棗棗的身份不一樣,必須考慮周全.
云擎笑著道:"霍叔做主就是."
這日臨近中午,韓建明得了消息,知道葉氏馬上就要臨盆了,他尋了個借口出了城.一直到天黑,韓建明才到了葉氏落腳的村子.
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韓建明尋的這個村莊不僅人煙稀少而且位置也很偏僻.葉氏住的地方,是在半山腰,是一棟在普通百姓眼中非常好的奢侈的青磚大瓦房.
韓建明並沒有從小村莊過,而是從一條偏僻的小道繞到半山腰.遠遠的,韓建明就聽到一陣淒慘的叫聲.
到半夜的時候,葉氏也還沒將孩子生下來.藍媽媽走出產房,說道:"老爺,夫人難產."葉氏身體原本就不好,還沒痊愈就懷了孩子,懷孩子時又鬧出了那麼一出.這些,對葉氏的身體都是一種很大的傷害,所以,韓建明也才會擔心葉氏難產.
韓建明聽到藍媽媽的話,低著頭說道:"保夫人."這個孩子原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他狠不下心來下毒手害死自己的骨血,現在是老天在幫他做決定.
藍媽媽點頭道:"好."
葉氏知道孩子可能保不住,抓著藍媽媽的手說道:"媽媽,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藍媽媽搖頭道:"夫人,孩子被卡住了生不出來."
葉氏不願意放棄,哭求道:"藍媽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了.我來生給你當牛做馬,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這個時候,葉氏不再是韓家高高在上的當家主母,只是一個卑微的想孩子能活下來的可憐母親.
藍媽媽心頭一下軟了,猶豫了一下說道:"要救孩子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宮口剪開.我雖然會好好縫合,但也有很大的後患."縫合技術再好,也會影響夫妻生活,甚至,以後葉氏都要守活寡.
葉氏說道:"藍媽媽,只求你救我的孩子."她連命都豁出去了,守活寡又算得了什麼.
藍媽媽輕聲說道:"希望夫人以後不要後悔."見葉氏毫不猶豫地說自己不會後悔,藍媽媽也就沒再猶豫了.
小半個時辰後,孩子給取出來了.不過因為憋得久了,孩子全身都青紫了,抱出來的時候都沒了呼吸.汪婆子嚇得臉都白了,費盡心思,生出來的還是一個死胎.夫人醒過來後,還不知道怎麼處置她們.
藍媽媽並不驚慌,將孩子頭朝下,在孩子身上拍了兩個.孩子發出了輕微的叫聲.雖然聲音小,但對汪婆子來說卻是如天籟之音.
葉氏這會已經力竭了,可她還是強撐著問了抱著滿身是血的孩子的藍媽媽:"是男是女?"不管是藍媽媽還是汪婆子,兩人都告訴韓氏說這是個姑娘,可葉氏心里還是希望這胎是個兒子.
藍媽媽說道:"是個姑娘.夫人放心吧,有我在,姑娘不會有事的."說完,藍媽媽轉身幫孩子清洗身上的汙血.
葉氏聽到是個姑娘,就暈過去了.
將孩子清洗干淨後,藍媽媽又喂了點糖水給孩子喝.做好這一切,藍媽媽將孩子放在早就准備好的籃子里,提了出去交給韓建明:"老爺,孩子這會睡著了,估計兩刻鍾左右會醒."
韓建明點了下頭道:"我知道了."至于孩子是男是女,韓建明並沒有問,等到了車上自己看就知道了.
上了馬車,韓建明看過孩子低聲說道:"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呀!"若是再晚上兩年,這個孩子的到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葉氏第二天中午才醒來,醒過來就感覺到肚子平了.葉氏驚慌失措地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藍媽媽走過來說道:"夫人,姑娘被老爺抱走了.夫人放心,姑娘很好,你別擔心."
葉氏想著費盡心思生下來的孩子,竟然看都沒能看一眼,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藍媽媽,孩子多大?長的什麼樣?"
藍媽媽也沒嫌煩,說道:"孩子有七斤多,不過因為在肚子里呆的時間長,抱出來的時候有點青紫,我也不知道孩子長的什麼樣."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能知道長的什麼樣.
見葉氏眼淚流個不停,藍媽媽說道:"老爺是姑娘的親生父親,肯定會好好安頓好姑娘的.倒是夫人你,月子里哭,等以後老了可就要受罪了.為了姑娘,你也要坐好月子."
葉氏也知好歹,藍媽媽這樣勸她也是為她好.葉氏擦了眼淚道:"謝謝藍媽媽."這些日子,也多虧了有藍媽媽在,讓她心里不慌亂.
藍媽媽說道:"夫人不用給老奴道謝,這是老奴應當做的.等夫人坐滿了月子,我也該回去了."葉氏雖然不是什麼刁難的人,但她還是更喜歡在王府.在王府里,平日無事還能跟全嬤嬤與曲媽媽說說話,聊聊天.在這里,太悶了.再者,她也很想念鬧騰的棗棗跟文靜的柳兒.
正說著話,韓建明過來了.走進屋,望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葉氏,韓建明說道:"你放心,孩子我都給安頓好了."再多的,韓建明就沒說了.
葉氏眼淚又來了:"老爺,你將孩子安頓在哪里了?等我出了月子,我想去看看她."
韓建明沒有接葉氏的話,而是說道:"你好好坐月子吧!我已經出來了一天了,要趕回去了."他是不會讓葉氏去看孩子的.
葉氏心如刀割,不過她知道就算這會哭死韓建明也不會告訴她孩子的下落.不過沒關系,等她出了月子,可以自己去找.她相信,一定能找著她的孩子.
回到韓府,韓建明先去見了秋氏,將葉氏生產的事告訴了秋氏:"娘,葉氏生了,生了個姑娘."
秋氏阿彌陀佛了一聲道:"孩子被安置在哪里?"雖然是姑娘,可也是她嫡親的孫女.可惜,卻無緣見一下這孩子.
韓建明說道:"我將她安置在一個穩妥的地方,娘不用擔心."就她娘現在的性子,到時候葉氏跪在地上一求,知道了孩子的下落肯定會告訴葉氏的.
秋氏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不願告訴我也就算了.不過一定要照佛好這個孩子,別讓她在外面受苦."府邸里的孩子,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的,偏偏這個孩子,卻要在外面受苦.
韓建明說道:"娘,你放心,那孩子我會讓人暗中關照的,不會讓她被人欺負的."就算不能姓韓不能認祖歸宗,那也是他的骨血,豈能容其他人欺負.
跟秋氏談完話,韓建明就去了書房.坐在椅子上,韓建明一臉的疲憊,一時的心軟,換來的是無窮的麻煩.以葉氏的性子肯定不會遵守諾言的,等葉氏一好她定然會千方百計去找尋孩子的.
韓建明苦笑道:"我也越來越心軟了."若是他狠得下心,直接讓葉氏難產而亡也就絕了後患.可是結發十多年的夫妻,他真的下不了這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