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是想去道觀修行,柳二爺阻擋不了就只能拖,這一拖就拖延到她娘的到來.
柳大太太哭著說道:"你要出家,這不是要娘的命呀!"柳大太太生了兩兒一女,對柳怡自小就很寵.
柳怡說道:"娘,王爺已經答應我,只要柳家不做違法亂紀的事就會保柳家平安.娘,當初去王府也是為了柳家.現在得了王爺的承諾,我就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已經被扣上了平西王女人的名頭,這一輩子是不能再嫁人了,不過這也正合了她的意.她也不想被世俗的事所打擾,只想一心鑽研她的琴藝了.
知兒莫若母,柳大太太如何不知道女兒所想,一邊哭一邊說道:"你想鑽研琴藝在家也一樣,何苦去道觀呢?"道觀清苦,她舍不得讓女兒受這樣的苦楚.
柳怡說道:"我去了道觀,平西王妃就不會遷怒柳家,這樣柳家才能真正安全."
柳大太太說道:"既然平西王已經說了保柳家,平西王妃難道還能逆了他的意不成?"柳大太太是個以夫為天的女子,所以在她覺得就算平西王妃掌權,但也得聽平西王的.
柳怡將當日棗棗的簡單說了兩句,說完後道:"大郡主都這般彪悍,教養出她的平西王妃只會更厲害.娘,這樣的人我們柳家得罪不起,要不然,滅族之禍就在眼前."
柳大太太面露驚恐,問道:"平西王妃有這麼大的權利?"
柳怡說道:"只怕平西王妃所擁有的權利,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柳家是大族,老爺少爺身邊不少都有妾侍.那些得寵的妾,很多人都會上趕著巴結討好.她雖然沒伺候云擎,但在那些人眼中也是云擎的女人,而且還是將軍府唯一的女人.可在將軍府中,除了派來伺候她的婆子跟丫鬟,其他人看到她都避開,好像她是洪水猛獸.原因非常簡單,這些人在懼怕平西王妃,怕跟她親近以後會遭了平西王妃的遷怒.
柳大太太不相信地說道:"可是你爹說平西王妃只是個空架子,並沒有實權.你爹總不該騙我吧?"柳大老爺跟柳大太太說,只要柳怡得了云擎的喜歡,以後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柳家不僅不用再懼怕傅家,甚至還能成為江南第一望族.
柳怡握著柳大太太的手說道:"娘,平西王妃不僅不是空架子,甚至平西王都忌憚她三分.要不然,不可能大郡主一來他就將我送出了將軍府.娘,平西王妃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好在她並沒有想過給云擎當妾,所以在將軍府的時候並沒有往平西王面前湊,若不然,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柳大太太自然相信柳怡的話:"你隨我回去,親自將這些話跟你爹說."
柳怡搖頭說道:"娘,這些事爹比我更清楚.至于爹為何要這般跟娘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柳大太太抓著柳怡的手問道:"玉娘,你是說你爹騙我?你爹為什麼要騙我?"
柳怡道:"不知道.娘,能做的我都做了,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更深的東西她不敢去想,怕想了以後寢食難安.
這個時候柳家的人並不知道楊鐸明在查柳怡底細時,也順道查了下柳家的其他人.結果,這一查就感覺不到不對勁了.柳家實力不弱,加上也在第一時間投靠了他們,傅家想要報複他們並不容易.
從事情報工作這麼多年,楊鐸明敏銳地感覺到柳家送柳怡去參選琴師的舉動有蹊蹺,所以他派了嚴西去蘇州調查柳家.
嚴西這日從蘇州趕回金陵,跟楊鐸明說道:"老大,我查到柳家的老太爺跟柳二老爺還跟京城有書信往來.老大,柳家應該是朝廷的人,我們可以稟告王爺將他們滅了."面上投靠他們,背地里還在為朝廷辦事,這種假意投誠的人必須盡早除掉.
楊鐸明搖頭說道:"這事不能稟報王爺,得讓王妃處置."他是玉熙的人,若是現在將所查到的資料給王爺,說不准王爺會認為王妃想要除了柳家故意栽贓陷害呢!
嚴西知道楊鐸明所想,張了張嘴巴說道:"應該不至于吧?"王爺應該沒糊塗到這個地步吧!
楊鐸明說道:"你看這些年王爺對哪個女人假以辭色過?唯獨對這個柳氏最特別.若說王爺沒對這個柳氏沒一點意思,我是不相信的."若不是看上這個柳氏,只喜歡聽她彈琴,想聽琴時將人召了來就是,何必將人留在王府呢!
嚴西一下明白楊鐸明話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王爺不是不想睡柳氏,是他不敢睡?"嚴西是土匪出身,說的話粗俗了些.
楊鐸明笑了下說道:"不然你以為呢?真以為王爺是和尚,面對絕色美人能無動于衷?那是他有顧忌,怕收了這個女人夫妻離心.王爺如今坐擁大半江山,里面可有王妃一半的功勞.王爺又不傻,王妃若是跟他離心,問鼎天下可就遙遙無期了.美人固然讓人動心,但跟天下一比,如何取舍正常人都知道選擇."
嚴西聽了這話皺著眉頭說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那以後王爺平定了天下豈不是可以廣納美人,坐擁三宮六院?若是這樣,我們也不得好了."他們是王妃的人,王妃不好,他們肯定也沒好日子過了.
楊鐸明道:"你能想到的事,王妃那般聰慧的人如何會想不到?我們只好辦好差就是,其他不用我們操心."頓了一下,楊鐸明朝著嚴西道:"再者,有世子爺跟大郡主他們在,王妃是不會失勢的."就算夫妻起了矛盾,可只要兒女全都站在王妃這邊,王爺也奈何不了王妃.而這,就是王妃最大也是最好的牌.
就在當天晚上,他們得了消息,韓建明被任命為江南總督,公函已經下來了.
嚴西聽到這個消息說道:"老大,你說王妃任命韓建明為江南總督,會不會是因為柳氏呀?"這時間,太巧了.
嚴西打探消息還成,可在這方面那是一竅不通.楊鐸明沒好氣地說道:"江南總督是何等重要的位置,王妃若是沒有經過慎重考慮,你認為王妃會下這道公函嗎?"
嚴西笑著說道:"原來是早就說好了的.不過說起來也太巧了."
楊鐸明道:"其實想想也不意外.江南是富庶之地,坐上這個位置不僅要有能力,還得要讓王妃信得過."韓建明是王妃的大哥,兩人是真正的利益一體,再沒有比韓建明更合適的人選了.
嚴西沒想那麼複雜,說道:"既然是韓建明任了江南總督,等王爺走了,讓韓大人慢慢收拾柳家了."
楊鐸明說道:"如何處置柳家,王妃自有主張的."他們只負責打探消息,其他就不是他們管的事了.
嚴西笑著說道:"我也不過是隨便說說."他也就在楊鐸明面前說這話的.
任命韓建明為江南總督的公函下達到江南,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異議,認為平西王妃任人唯親.這些人里,包括了余叢.
余叢說道:"王爺,江南總督如此重要的位置,王妃卻給了自己大哥.王爺,王妃這完全是任人唯親."
云擎望了一眼余叢說道:"這事王妃兩個月前就跟我商議過,我也答應了."
余叢以為是玉熙獨斷專行,沒想到竟然得了云擎的同意,當即有些訕訕的.
云擎說道:"韓建明不僅資曆老,能力夠,前不久還將福建談下來立下大功,只這些足以任命他為江南總督了."頓了下,云擎面色有些冷地說道:"你說王妃任人唯親,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聽別人說的?"以前的余叢,從不在他面前說玉熙的是非.可這段時間已經說了三四回了,這有些反常.
余叢心頭一凜,說道:"王爺,是我自己想偏了."他知道云擎的性子,承認錯誤王爺不會追究,這事很快就過去了.若是推卸責任,肯定會惹得王爺發怒.
云擎神色稍緩,說道:"王妃就是用自己的人,那也是他有這個的能力勝任."在用人方面,玉熙都是先看能力與品性的.
余叢點頭道:"是我的錯,我誤會王妃了."至于心里怎麼想的,只余叢自己知道.
余叢出去以後,云擎叫來了斯伯年,說道:"你讓人注意下,余叢最近都跟什麼人來往?"余叢的這個變化,讓云擎有些擔心.
斯伯年有些訝異,不過還是點頭說道:"是,我會讓人注意的."
云擎嗯了下,繼續看前方送來的軍報.
斯伯年想了下說道:"王爺,柳姑娘的病已經養好了,這兩日就准備前往道觀清修."不管柳大太太如何哀求逼迫,都沒能阻止柳怡要去道觀清修.
云擎抬頭望了一眼斯伯年,說道:"以後這事不要再跟我回稟了."這段時間他都沒有接到玉熙的親筆信,估計是被柳氏的事給氣著了.若是他還一直關注柳氏,再被玉熙知道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等柳怡去道觀修行的事一傳出去,玉熙又火了一把,成了名副其實的悍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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