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夫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柳兒陪著封夫人等人說話.盧秀著一直跟著那些商戶家的太太聊著天.
正說著話,又圓從外面走進來俯身在柳兒耳邊說道:"二郡主,王妃過來了."
柳兒聽到這話立即站起來,笑著說道:"我娘過來了."說完,朝著不遠處的圓形拱門走去.
封夫人等見狀,也全都起身了.
今日是籌款日,來了那麼多客人,就算不盛裝打扮也不能素面朝天.這樣,很是失禮,所以玉熙剛才是換了衣裳才過來的.
柳兒走到玉熙身邊,挽著玉熙的胳膊笑道:"娘,你今天好漂亮."她還沒見過玉熙穿這種顏色的衣裙,今天是第一次.
玉熙穿的是一件紫色刺繡云錦寬袖上衣,下著淡紫色長裙.紫色顯貴氣,但若是撐不起來就會顯老氣.不過玉熙氣勢逼人,這衣裳穿在她身上只會更顯尊貴與華麗.
玉熙點了下柳兒的額頭,笑著道:"嘴巴是越來越甜了."只看玉熙這動作就知道母女非常親密了.
等眾人行過禮以後,玉熙笑著說道:"我事多抽不開身,所以讓小女招待眾位,若是有怠慢之處還請大家見諒."雖然有盧秀幫著不會出什麼錯,不過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封夫人笑著說道:"王妃這話謙虛了,剛才我跟阿琴還說二郡主好能干,將宴會操辦得井井有條.若是換成我家蓮霧,可就不行了."蓮霧已經定親了,正在家里繡嫁妝,所以沒帶了她出來.
佟氏笑著說道:"王妃,有時間你可得好好給我們傳授傳授教孩子的經驗.這幾個孩子個個都養得這般出色.我家那口子,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若是幾個孩子有世子爺二少爺他們一半好,他就是少活二十年都願意呢!"
玉熙笑得不行,以崔默的性子還真會說這樣的話:"只要不慣著孩子,也不要舍不得他吃苦受罪,再請了好先生跟師傅教導,最後都會成才的."
袁鷹的夫人蕭氏聽到這話,滿心的不自在,覺得玉熙在影射她.她就舍不得小兒子吃苦受罪,所以才容得小兒子成了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
封夫人點頭說道:"王妃這話說得很是.要想孩子成才,就必須狠得下心來."女兒應該嬌養,兒子絕對要嚴厲教導.也是因為秉承這樣的想法,她的兩個兒子封志敖跟封志希都很出色.
玉熙點頭說道:"對,要想孩子成才就必須狠下心.阿浩那時候練字手上都起了血泡,我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可再心疼,也不能說讓他不要練這話."
說了一小會育兒經,然後就進入了正題,捐款.玉熙當即表示捐多捐少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並不強求.
話是這麼說,但眾人既然來了肯定不會捐少了,否則就是丟了自家丈夫的臉面.
最先捐款的是封夫人常氏,當即捐了六千兩,佟氏跟凌若云也都捐了六千兩.封大軍跟崔默等人一直在外打仗,分到的戰利品可不少.後來又得了不少的賞賜,六千兩她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捐款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景柏從外面走到玉熙身邊說道:"王妃,潘大人有要事相稟,正在前院候著."
玉熙跟眾人打了一個招呼就離開了園子,眾位夫人也都知道她很忙,倒沒覺得有什麼了.
捐款並不需要多長時間,眾人只要將所捐數目說出來由書吏登記就行.至于銀子,事後交上來即可.
兩刻鍾以後捐款這一項目就結束了,而接下來的拍賣會才是重頭戲.
這日午膳,玉熙照舊在前院用.
許武等玉熙吃完飯後說道:"拍賣會還沒有結束,王妃要不要過去看看?"他沒想到拍賣會進行了這麼長時間.
玉熙說道:"我就不過去了."既然是柳兒在操持,就全權由她負責就好.
拍賣的物件比較多,也預計上午完不成,所以王府是給眾人准備了午膳.
午膳並不豐盛,一桌八菜一湯,且這些菜都很平常,並沒有用參鮑魚等珍貴的食材.不過因為掌廚的是福記樓的大師傅父,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常氏跟佟氏等人都是從苦日子走出來的,並沒有覺得這頓午膳簡陋.再者今日是籌款宴,若是吃得山珍海味反而有些變味.不過她們見柳兒也吃得津津有味,倒是有些意外了.據傳聞二郡主吃用極為講究,喝個湯都能講出個一二三四五六出來.可今日瞧著,倒跟傳聞不一樣.
用過午膳,拍賣會繼續進行.上午拍賣的都是價值不高的,到現在拍賣的才都是冊子上的東西.而眾人其實最想看到的是冊子上描述的那套紅寶石首飾.據聞,這套首飾價值連城,可是王妃的最愛.
玉熙跟傅明朗議完事,叫了許武進屋問道:"什麼時辰了?"聽到申時初,玉熙皺了下眉頭問道:"怎麼,拍賣會還沒完嗎?"
許武笑著說道:"我剛問了,只剩下兩三樣東西了,很快就結束了."
玉熙嗯了一聲,坐下開始批閱折子.
此時拍賣會進行到最後的環節,也就是玉熙給的那套紅寶石首飾.這首飾一亮出來,當即就將眾人的眼晃花了.
佟氏回過神來,笑著跟常氏說道:"嫂子,之前看著冊子上描述我還覺得言過其實.這會才知道,原來我就是個土包子."
常氏笑著說道:"這些寶石切割得很完美,只這手藝就很難得.更不要說,這些寶石的成色也是頂級的."
凌若云笑著說道:"之前跟我家老爺說起這事,我家老爺還說若喜歡就買下來.我看將家底都拿出來,也不夠了."
佟氏很是認同地點頭說道:"只那顆最大的紅寶石就足夠在鎬城買一棟五進的宅子了."這些年她們的家底厚實了不少,咬咬牙能能買得起.只是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用,買了也是壓箱底,她們才舍不得.
漂亮又貴重的首飾,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雖然買不起,但不妨礙多看幾眼.
許武掀開簾子,朝著抬頭望向他的玉熙說道:"王妃,你給出的那套紅寶石首飾賣出了十六萬的天價."不過一套首飾竟然賣到十六萬兩銀子,真是不可思議.
玉熙笑了下問道:"誰買的?"
許武說道:"是胡家,鎬城內最大的藥鋪跟金鋪就是他家開的."胡家在鎬城也是有名的富戶,名氣不低于鄔家.
玉熙笑了下,說道:"胡家倒是會做生意,這寶石首飾買回去就可以作為他們首飾鋪的鎮店之寶了."
許武聽到這話說道:"王妃,這麼昂貴的首飾買回去也得好好收著,哪能放在鋪子里."這麼顯眼的東西,萬一被人偷走了,可不得哭死.
玉熙失笑,說道:"金鋪的東西,哪有那麼好偷的.不過我也就這麼一說,會不會放在鋪子里那是胡家的事."
許武猶豫了下說道:"王妃,胡家除了花十六萬銀子買的這套首飾,還捐了十萬兩銀子."胡家這次是真的財大氣粗了.
"嗯,對于捐款最多的,官府會給予嘉獎的."這事玉熙之前沒提,但跟幾位官員商議過,幾個官員都贊成.
許武也是這個意思,人家捐這麼多錢若是官府一點表示都沒有不大好.以後再舉辦捐款,估計就沒人願意主動捐了.
晚上,蕭氏跟袁鷹說了白日的事,說完後道:"老爺,二郡主真真的能干,這麼大的場面她不僅沒怯場,還一點差錯都沒出."她看著柳兒這般能干,起了小心思.
袁鷹嗯了一聲說道:"是不錯."二郡主也許是能干,但畢竟年歲小,她能操辦好這次的籌款主要還是靠人幫襯.
見袁鷹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蕭氏只能將話說得更直白一些:"老爺,你看我家楦兒跟二郡主年歲相當.若是楦兒能娶了二郡主,我們以後也不用再為他操心了."
袁鷹看神經病一樣看蕭氏.
蕭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說道:"老爺,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也是為了楦兒做打算.二郡主這般能干,以後還有大筆的嫁妝,楦兒娶了她下半輩子定然衣食無憂了."
袁鷹氣得笑了起來:"袁楦連給世子爺當伴讀都不夠格,他怎麼可能娶得上二郡主?"若是袁楦樣樣出色,還能爭取一把.可這個兒子就連他自己都看不上眼,王爺跟王妃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別說娶郡主了,就袁楦這樣子,不是他當爹的妄自菲薄,鎬城內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嫡女都別想.
別人看不起小兒子也就算了,竟然連袁鷹這個親爹都看不上,蕭氏真心難受了:"王爺跟王妃連鄔金玉都看得上,我家楦兒哪里比鄔金玉差了?"
袁鷹說道:"鄔金玉能跟大郡主定親,是因為他長得漂亮被大郡主看上了,鄔家為了娶上大郡主不惜上繳千萬的家資.就袁楦這樣,你覺得二郡主能看上他?"鄔金玉沒什麼才能,但人家長得好,這就是優勢.而且鄔金玉並沒什麼惡習,不像袁楦從頭到腳都是毛病.
蕭氏愕然,說道:"什麼?鄔金玉是大郡主自己看上的?不是說鄔家上繳千萬家資,王妃才將大郡主許給鄔金玉嗎?"
袁鷹說道:"那些都是傳聞.而且就算是真的,你有千萬家資上繳嗎?"
蕭氏聽到這話,立即偃旗息鼓了.
亥時初,半夏過來跟玉熙稟了一件事:"王妃,二郡主在後院等你,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了.嬤嬤勸了二郡主去休息,二郡主不願,執意要等到王妃."
玉熙笑著搖了下頭:"這孩子……"帶了印著緊急字樣的十多本折子回了後院.
看著玉熙,柳兒滿臉是笑地叫道:"娘,你回來了."從拍賣會結束到現在柳兒就興奮得不行,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玉熙問道:"嬤嬤讓你去休息,你就該去休息,拍賣會的事明天說也不遲."
柳兒搖頭說道:"娘,回去也是睡不著,還不如在這里等娘了.娘,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們一共籌到了一百三十五萬三千兩銀子."捐款最少的,也以千兩計算.主要是玉熙說了不要官員再捐款,所以眾人沒有心里負擔,就算捐得多了點大不了過幾天苦日子,熬一熬就過去了.
"這個你許叔叔已經跟娘說了.能籌集到這麼多錢很不錯.柳兒,你做得很好."能籌到這麼多善款,主要是這些商戶跟富戶的功勞.像胡家,捐款加買首飾就有近四十萬兩銀子.
柳兒搖頭道:"不是我做得好,是娘的這個主意好.對了,娘,這胡家捐了十萬兩,買東西花了三十來萬.娘,他們家怎麼那麼有錢?"
玉熙說道:"胡家以前是做藥材生意,這些年又涉及了布匹首飾等生意."胡家雖然是商戶,但他們經常施醫贈藥,胡家的子弟也不仗勢欺人,在鎬城名聲非常好.而胡家家主又是個會審時度勢的,當年云擎攻占了鎬城,他不僅將庫存的藥材全部都獻出來,還將大半的家資都捐獻出來.雖然損失了大量的錢財,但卻得了云擎的另眼相看.這些年,在玉熙勵精圖治之下西北發展得很快,胡家借助這股風又起來了.
柳兒聽到這話問道:"娘,那他們是不是很有錢?"沒錢也不可能這麼大手筆.
玉熙嗯了一聲道:"很有錢,在鎬城排前三."因為胡家行事低調風評很好,就是玉熙對他們的印象也很不錯.
柳兒想起鄔家,問道:"那鄔家呢?聽說鄔家也很有錢呢!"
玉熙說道:"胡家,羅家,鄔家,這三家是鎬城最有錢的家族.不過鄔家的生意主要是在江南,跟另外兩家比差了點."至于首富是胡家還是羅家,這個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玉熙也不是很清楚.
柳兒恍然:"原來如此."除了胡家,就羅家捐款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