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兒黑著臉,坐在屋子半天不說話.
封大軍也不問什麼事,笑道:"我聽說皇後娘娘前兩天給你寫信了?"
嗯了一聲,睿哥兒就沒在吭聲了.
封大軍也不生氣,繼續說道:"說起來,也不知道這次出兵攻打遼東,皇上會不會禦駕親征?"
"不是說派使臣去招撫了嗎?"怎麼前後不一致呀!
"皇後娘娘信里沒告訴你這招撫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這些事並不是云擎告訴封大軍,而是他自己想的.皇帝跟皇後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燕無雙不可能被招安.
睿哥兒搖頭:"這麼機密的事,憑我的級別哪夠資格知道."
封大軍嘴角抽了抽,然後轉移了話題:"端午回去,見到了嬌嬌沒有?聽志希說嬌嬌長得像二公主?"二公主可是個大美人,孫女像著二公主可是好事.
這個話題,睿哥兒比較感興趣:"嬌嬌是很像我二姐,跟個玉娃娃似的,非常漂亮.我娘說長大以後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了."
封大軍過完年就來了常州,到現在也沒回京城,所以還沒見過嬌嬌.
睿哥兒想起佑哥兒跟他說的那些事,說道:"聽聞英國公夫人嫌棄嬌嬌是個姑娘,看都不多看一眼.封家大姑娘更可笑,竟然說嬌嬌是個丫頭片子,還不准我二姐大辦滿月宴說浪費錢."
封大軍忙說道:"這定然是誤會,我夫人疼愛嬌嬌還來不及哪會嫌棄."封蓮霧罵嬌嬌的事,封大軍聽封志希說了.但常氏嫌棄嬌嬌這事,他卻沒聽誰提起過.
睿哥兒雖然生氣,但也不會跟封大軍爭執:"這事我爹娘都知道了,可不是我瞎編亂造的.為此事,我爹還發了一通脾氣,想將嬌嬌接到宮里住."
封大軍看睿哥兒說得有鼻子有眼,心里閃過一絲狐疑.看來,有必要寫信問問志希了.若是真的,那他夫人可真是糊塗了.
封志敖掀開門簾,看見睿哥兒有些意外:"二殿下,你怎麼來了?"無事,睿哥兒從不來封大軍這里.
睿哥兒語氣不善地說道:"我是來恭喜世子殿下喜得******了."
不等封志敖開口,睿哥兒道:"哦,還忘了恭賀世子殿下馬上就要喜得麟兒了.想來,世子殿下盼這個兒子盼了許久吧?可憐我表姐在封家日夜操勞受盡委屈,如今竟然還要當便宜娘了."
七七很會做人,每次棗棗姐弟六人生辰,她都會送上親自做的東西做生辰禮物.時間長了,棗棗姐弟六人也領她的這份情.
這話一落,封志敖的臉色立即變了.
封大軍臉色也不好看,他沒有質問睿哥兒,而是看向封志敖:"那女人懷孕了?"男人在外收攏個女人真不是個事,他以前身邊就少不了女人.可他知道輕重,事後這些女子都要喝避子湯.
封志敖矢口否認:"沒有.爹,我知道輕重的,我不會讓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的."聽多了庶長子是敗壞的根源,哪能有庶長子.再者當今帝後重嫡輕庶,他才不會冒這個大不韙的.
睿哥兒對封志敖可不會客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若不是我發現,你是不是打算過兩年抱兒子京城,然後逼著我表姐認下.更甚至,還要逼迫我表姐讓她同意將這個庶子記在她名下……"
封大軍滿頭黑線,打斷了睿哥兒的猜想:"二殿下放心,我們封家不會有庶長子的.若這個女子真有身孕,我會讓志敖料理的."封家人口單薄了一些,可封志希是駙馬肯定不能納妾,那開枝散葉的職責就在封志敖身上了.不過,那得封志敖三十歲之後才成.
睿哥兒可沒覺得殘忍,在玉熙的熏陶之下他也非常厭惡妾室跟庶出:"這事,你還是跟我娘與大舅說吧!"
讓韓國公知道還無妨,最多賠禮道歉.可讓皇後娘娘知道,別說封志敖要吃苦頭,哪怕封大軍都要被罵一頓了.
封大軍說道:"二皇子,這次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告訴皇後娘娘.你放心,我保證再不會這樣的事發生."
若是封志敖說這話,睿哥兒毫不猶豫就會拒絕.可換成封大軍,他卻有些遲疑.封大軍是長輩且做下這樣的保證,若是不答應情面上有些過不去.
見狀,封大軍說道:"二殿下,家和萬事興.若是這事讓你表姐知道,封家好不容易恢複的平靜又要被打破了.我這把年歲了,真是再經不起鬧騰."這是封大軍的真心話,也是想家里和和睦睦的,過個祥和的晚年.要不然也不會快刀斬亂麻地將封蓮霧嫁出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就有些得理不讓人了.再者,這事讓表姐知道了她肯定也會很傷心的.睿哥兒想到這里,點頭說道:"好,這次的事我不說.可若有下一次,我再不會幫你們隱瞞了."
封大軍立即做出承諾:"若再有下次,我直接敲斷他的腿."
狠狠地瞪了封志敖一眼,睿哥兒就回了軍營了.
封大軍滿面寒霜地看向封志敖:"我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
封志敖很委屈:"爹,酈娘沒懷孕."前兩天他還去看了酈娘,可沒異樣呢!
封大軍一腳將封志敖踹得跪在了地上,怒罵道:"你覺得二皇子會憑空捏造這事來誣陷你?你覺得你有這麼大的臉?"
封志敖聽到這話,垂著頭說道:"爹,我錯了."
"也就幸虧是二皇子,若換成是太子殿下或者四皇子知道這事,你不死也得脫層皮."四個皇子,也就二皇子跟三皇子都比較好說話.太子殿下跟四皇子,兩人都不是善茬.不過話也說回來,也幸虧是封志敖鬧出這樣的事.若是封志希,就算他求情二皇子也不會幫著隱瞞的.
想到這里,封大軍覺得有必要給小兒子敲敲警鍾,讓他萬不能學著自己跟大兒子.
封志敖說道:"爹,若她真懷孕,我會親自料理."哪能髒了他爹的手.
"不省心的東西,還不去處理了."他相信封志敖是真心實意想要嫡長子的,現在這事定然是那女子做的手腳.
封志敖請了個大夫跟著一起到了外宅,然後讓大夫給酈娘把脈.
大夫把完脈一臉喜意地跟封志敖說道:"恭喜這位爺,這位奶奶有喜了,已經一個半月了."
封志敖之前還心存僥幸,想著是睿哥兒汙蔑的.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揮退了丫鬟,封志敖看著如花似月的酈娘:"我之前跟你說過,讓你每次事後喝避子藥,你是不是沒吃?"
酈娘淚眼漣漣:"吃了,每次都吃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吃了避子藥還懷上了.世子爺,這肯定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孩子."她原本想等孩子滿了三個月再告訴封志敖的.卻沒想到,封志敖竟然提前知道了.
酈娘家世清白,若她不是貪圖榮華富貴又豈會給封志敖做個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知道正室沒生兒子,早動了心眼.
封志敖又不蠢,哪會相信這話.原本想著先委屈酈娘幾年,等七七滿了三十歲就正式納她為妾.就算沒孩子,他也會保酈娘一生富貴.結果,卻沒想到酈娘心竟然這麼大:"你我緣分已盡,等你做完小月子,我會給你尋戶好人家嫁了."
酈娘又哭又求,可惜都打動不了封志敖.主要是他若心軟留下這個酈娘,回去以後怕會直接被封大軍打死.
處理完了酈娘的事,他就回了軍營,跟封大軍交代了後續.
封大軍防備封志敖再鬧出類似的事,說道:"你媳婦最大的靠山是誰,你知道嗎?"
"皇後娘娘."他也沒想到酈娘膽子這麼大,竟然敢背著他不吃避子藥.
"這事若讓皇後娘娘知道,她不會找你,只會找我."承諾是他做出的,現在鬧出事來自然是要找他了.
"爹你放心,再不會有下一次了."在嫡子出生之前,他再不敢動這個心思了.
"若再有下一次你也別再談什麼建功立業,就老老實實在京城窩著吧!"他可不想因為封志敖,丟了一輩子的臉面.
這事哪能瞞得過玉熙,只是這事既然處理了,她也當不知道.就如封大軍所想那般,封志敖畢竟不是她女婿,有些事不會去深究.
云擎跟玉熙說道:"算下行程,使臣應該到盛京了吧!"
玉熙好笑道:"他們坐馬車,速度比騎馬慢了近一半."
云擎小心地看著玉熙,說道:"玉熙,我們也該准備起來了.要不然,可就延誤了最佳戰機."
玉熙哪能不知道云擎這話的意思,這事在逼她表態了:"這可真是最後一次了."
云擎狂喜:"玉熙你最好了."
玉熙故意說道:"這麼說,我若不同意你禦駕親征就是不好了?"
"也很好,媳婦你一直都很好."說完,抱著玉熙吧唧親了一口.
玉熙推開云擎,故意一臉嫌棄地說道:"弄得我滿臉都是口水."眉眼,卻是帶著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