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寒料峭.不過皇宮內此時卻是喜意濃濃,因為皇後皇後娘娘又有喜訊了.
啟浩聽到譚傲霜又懷孕了,放下手頭上的事回了坤甯宮.見到譚傲霜時,見她正躺在床上休息.啟浩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譚傲霜笑著說道:"沒有,就是有些累.休息下,就好了."
啟浩陪著譚傲霜說了會話,又回了乾清宮:"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啟浩對政務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就算譚傲霜沒懷孕,他也有一半的時間住在乾清宮里.如今譚傲霜懷孕,他就直接住在乾清宮.不過他幾乎會****去坤甯宮,陪著譚傲霜吃飯說話.
懷孕初期比較嗜睡,啟浩到坤甯宮的時候譚傲霜睡下還沒醒.他陪了靜姝一小會,就出了坤甯宮.
也沒回乾清宮,而是帶著貼身太監元寶去了花園里走了走.
在花園里轉了大半圈正准備回乾清宮,突然聽到有人在唱歌.那清脆的歌聲,好似百花苑里黃鸝鳥的鳴叫,婉轉動聽,讓人沉醉其中.
啟浩看了一眼元寶.
元寶會意,走了過去.沒一會,就領了個姑娘走過來:"皇上,剛才的歌就是她在唱的."這姑娘膽兒真大,若不是皇上想要見,肯定會被管事的重罰.
那姑娘離啟浩五步遠的地方,就跪在地上:"奴婢尹甜甜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這姑娘就仰頭看著啟浩,不僅沒有懼意,眼中反而隱隱閃現著灼傷人的光芒.
這姑娘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衣裳,肌膚飽滿,眉目靈美,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晶光粲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好似能說話似的.容顏秀麗,讓人看了頓生好感.
啟浩平日比較嚴肅,這會心情很好,神色看起來也柔和了許多:"為什麼剛才在花園里唱歌?難道你不知道被管事姑姑知道,這是要被罰的嗎?"
尹甜甜笑著說道:"我剛才太高興了,一時就給忘記了."
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特別的可愛.原本六分的顏色,如今看起來也有九分美麗了.
好心情是會傳染的,啟浩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為的什麼這般高興?連宮規都忘記了?"
尹甜甜如實道:"我姐姐今日得了太後娘娘的誇贊,我一高興就忍不住唱起了歌."至于實情是不是這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啟浩覺得這小宮女很有意思:"你姐姐是誰?竟然能得太後的誇贊."他娘,可不輕易誇贊人.
"我姐姐叫尹康樂,如今在文華堂教書."那言語之中,帶著滿滿的驕傲.
說完,尹甜甜看著啟浩說道:"皇上你肯定忘記了,當年我們姐妹就是你救回來的.若沒有皇上,我跟我姐姐早就死了."
啟浩的記性很好,聽到著話笑著說道:"你們姐妹兩人是我去綿州賑災的時候碰到的.我記得你姐姐那時還女扮男裝,你那時候還很小."
說完比劃了下,啟浩道:"就這麼點高."那時候,姐妹兩人真的好慘.
尹甜甜聽到這話,一雙大眼睛仿若天上的星星熠熠生輝:"我那時候也給皇上唱過歌,皇上記得嗎?"
"記得,是一首民謠."因為用的是當地方言唱的,他也不知道唱的什麼.
尹甜甜一臉期盼地看著啟浩,問道:"皇上,你還想聽嗎?我現在再唱一遍給你聽."保准皇上聽了,再也不會忘.
啟浩很喜歡尹甜甜看著他的眼神,非常純淨:"好呀!"
"胖娃兒胖嘟嘟,騎起馬兒上芙蓉,芙蓉城最好耍,蘿卜燉嘎嘎……"
譚傲霜一醒來,就聽到皇帝在花園聽一位宮女唱歌,然後還與之談了半個時辰.這事,對她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書安面色不善地說道:"皇後娘娘,那宮女明知道皇上在禦花園散步還在里面唱歌,這分明是想要勾引皇上.皇後娘娘,絕不能助長了這種歪風邪氣."不懲戒這個宮女,以後其他宮女還不是有樣學樣.
譚傲霜嗯了一聲說道:"就按照觸犯宮規這條懲處."
書安覺得這個懲處太輕了.
譚傲霜自有她的考量:"按照宮規懲處她,皇上知道也無妨."按照規矩做事,皇帝知道也不會說什麼.若不然,前腳皇帝剛跟個宮女聊了幾句,後腳她就重懲對方,皇帝知道會怎麼想.再者,也許皇帝只是覺得此人有趣與她說說話並沒其他想法.她這麼一來,好像顯得多不能容人一樣.
說完,譚傲霜看著書安說道:"你也不要多事."書安是她的心腹,也協助她處理宮務.若瞞著她對那宮女動手,並不是什麼難事.
"皇後娘娘,就這樣放過她了嗎?"
譚傲霜輕輕摸了還很平坦的肚子,說道:"該來的總會來,擔心也沒用."若皇上要納妃,她也攔不住,還不若平常心對待.
書安心里堵得慌,只是她也不敢違背皇後的意思.
接下來,啟浩與尹甜甜隔三差五地就會見一面.兩人每次聊的時間,都不短.
不過啟浩沒說要收了尹甜甜,譚傲霜也就當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會主動提的.
眾人都以為啟浩會很快給尹甜甜份位,可是過了幾個月,都還沒動靜.
一直到出門的云擎跟玉熙回來,這事還沒個定論.倒是譚傲霜的肚子,鼓起來了.
第二日,啟浩就跟玉熙說道:"娘,我想納妃了."也是想先跟玉熙回稟這事,再給尹甜甜份位.雖然自他登基以後,玉熙從不干涉他的事.朝政之事不跟玉熙說他自己決定就可,可這事必須先取得玉熙的同意.因為他知道,玉熙最厭妾室了.
玉熙哦了一聲,神色淡然道:"你想納妃就納妃,無需跟我說."
啟浩可是知道軒哥兒納妾,玉熙氣得不行.怎麼輪到他身上,態度這般平靜.啟浩忙說道:"娘,你若不喜歡我就不納了."
玉熙有些詫異,還以為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宮女.現在看來,不過爾爾.不過這樣也好,身為一個帝王癡情並不是好事.
"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會干涉的.只要不亂了規矩,你後院的事我都不會去管的.所以,以後也無需來問我."所謂的規矩,自然是重嫡輕庶的.
也是因為玉熙重嫡輕庶,導致嫡出子嗣的地位很高,而庶出的地位非常低.上位的喜好,影響真不是一般大的.
啟浩笑著說道:"娘,你放心,嫡庶有別,我不會亂了規矩的."他是覺得跟尹甜甜在一塊讓他很輕松,所以就想收了她,但是尹甜甜哪能跟皇後相提並論.
玉熙點了下頭,沒再多說.
云擎修剪了一盆青松,將剪刀放下後問道:"怎麼啟浩要納妃,你一句話都不說?想當日軒哥兒納妾,你可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當時不僅將軒哥兒嚇著了,就是云擎都很詫異.
玉熙看著修得亂七八糟的青松,嫌棄得不行:"那怎麼能一樣?你也不想想軒哥兒納的那妾是誰?那種女人,為妾我都嫌."偏偏軒哥兒喜歡,她也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不過心頭一口濁氣,不能不發泄出來,所以當時江軒哥兒罵了個狗頭淋血.
云擎好笑道:"你就知道啟浩納的這個女人,是個好的?"
"我又不是神仙,人都沒見哪知道她好不好.不過,我相信啟浩."啟浩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什麼樣的性情還能不清楚.哪怕再喜歡,也不會為了個女子沒了原則.更何況啟浩對那女子,也不見得多喜歡.估計,也就貪個新鮮.
云擎笑道:"剛才聽到啟浩要納妃,我還以為你又要發脾氣呢!"沒想到,結果卻是和風細雨的.
玉熙笑了下說道:"縱觀曆朝曆代,有哪個皇帝沒有三宮六院的?啟浩會納妃,原本就在我的預料之中."啟浩對譚傲霜更多的是對妻子的敬重,而不是男女之情.所以玉熙知道,這一日肯定會來到.成親五年才提出納妾,已經出乎玉熙的估算了.
也是軒哥兒納妾玉熙大發雷霆,讓啟浩有了顧忌.否則,很可能早就納妃了.
云擎立即糾正玉熙,說道:"這話可不對,我就沒三宮六院只你一人."
玉熙輕笑了下,說道:"所以天下的女人全都羨慕我,說我福氣厚重.不僅得到了女人夢寐以求的一世一雙人,兒女也都出息孝順."
"難道不是?"
玉熙轉過頭看著云擎說道:"那為什麼不是說你運氣好娶到了我呢?若沒我,你能成為成為這錦繡山河的主人?能有啟浩跟棗棗這麼優秀兒女."
云擎樂呵呵地說道:"我不僅運氣好,我還福氣大,要不然怎麼能娶到你呢!"玉熙年輕的時候挺豁達的,沒想到老了反倒心眼變小了.
夫妻兩人說笑了兩句,云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不想見見啟浩要納的這個女子?"他是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啟浩與他們開口說這事.
玉熙真沒興趣:"沒必要.她只是開始,以後後宮的女人會越來越多的."啟浩不是好女色的人,但三宮六院肯定少不了.
"我還以為啟浩跟阿睿他們,也都跟我一樣呢!"都守著妻子過一輩子呢!
其實回轉頭想一想,云擎覺得其實不納妾也挺好的,沒那麼多的麻煩事.就如棗棗跟啟浩姐弟六人,若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關系哪能如此融洽.
"四個兒子,也許就啟佑做得到."睿哥兒,也是做不到的.啟佑是主意特別正的人,他若決定不納妾倒是有可能做得到.
之所以不敢百分百的肯定,是因為未來還長,很多事會有變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