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棗冒著大雪,趕回了京城.這次沒直接回宮,而是先回公主府看兒子.
大早上的,長生跟廷生剛醒.廷生看到棗棗,揉了下惺忪的雙眼然後拉著長生的手說道:"大哥,我夢見娘了呢?"
棗棗走上前,一巴掌拍在廷生後背上.廷生沒防備,往前栽去.然後,被棗棗給拉住了.
揉著廷生的腦袋,棗棗笑罵道:"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
廷生驚喜不已,抱著棗棗問道:"娘,你回來怎麼都沒寫信告訴我們呀?"
長生也很意外.
棗棗呃了一聲道:"你外祖父跟大舅沒告訴你們嗎?"
兄弟兩人一起搖頭.
"哦,那可能是他們忘記了."棗棗以為玉熙或者啟浩會將她回來的消息告訴長生,所以就沒特意寫信告訴兄弟兩.可她也不想想,又沒在信里特意提,玉熙跟啟浩哪能知道她不寫信告訴長生的.所以說,棗棗就是個心大的人.
長生早知道棗棗不是個細心的人,也沒追問,只是笑著問道:"娘,爹跟藺生呢?他們回來了沒?"
"桐城如今下著大雪,馬車走不了.所以,你爹跟藺生就留在桐城過年了."別說鄔金玉不會騎馬,就算他會騎馬那小身板也受不不這等寒冷的天氣.至于藺生,自從馬上摔下來後,甯死也不再學騎馬了.哪怕棗棗用鞭子抽,他也不學.
對于生了這麼一個慫的兒子,棗棗也很無奈呀!
長生跟廷生有些失望.
棗棗笑著道:"明年我派人接你們去桐城過年,到時候一家就能團聚了."看慣了生死,棗棗對與兒子分開也沒覺得有什麼.
廷生高興地差點拍手:"好呀好呀!"雙胞胎是心有靈犀的,所以他特別想念藺生了.當然,也想念鄔金玉.
因為棗棗回來,長生跟廷生也沒跟師傅練功,而是隨著她進宮了.
棗棗先帶了長生跟廷生去了乾清宮見啟浩.因為有事要與啟浩回稟,所以她就讓長生跟廷生先去了慈甯宮.
桐城那邊的事,棗棗都有寫折子告訴啟浩的.只是,折子上說得並不詳細.如今,她將軍中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跟啟浩說了.
棗棗說道:"阿浩,這羽毛衣很保暖,我手底下幾位將軍為爭奪那三萬套羽毛衣差點打起來了.阿浩,明年至少得給我提供五萬套才成."
啟浩笑道:"那得看明年制了多少套的羽毛衣.有足夠的量,我肯定先滿足你們."
要做羽毛衣,就得要大量的鵝毛跟鴨毛.光靠各家宰殺的鴨子跟鵝,數量是很有限的.為了多制羽毛衣,就得大量養殖鴨子或者鵝.所以,成本也就上來了.如今一套羽毛衣,價格比一套棉衣褲還要高.可因為它輕便,還是最受將士們的歡迎.
棗棗等的就是這句話:"你要說話算話了,要不然我可不依的."棗棗這守城將領很得下面的將士擁戴.不僅她武功高能力出眾治軍有方,還因為她給眾人帶來了實惠.比如說武器裝備以及過冬的物資,自她上任後就比以前多了.
啟浩好笑道:"我什麼時候說話沒算數過?"他都是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棗棗嗯了一聲,問了一個很私人的問題:"你真的准備開春選秀充盈後宮?"
"相信你已經看了公函了."禮部的公函,發送到各處.棗棗作為邊城大將,肯定也有一份的.
棗棗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阿浩,娘經常說妾是亂家的根源.弟妹也生了昇哥兒跟旵哥兒兄弟兩人,你也不愁兒……"
接下來的話,在啟浩涼涼的眼神之中,硬生生給吞回去了.
棗棗很識趣,立即轉移了話題:"阿浩,前段時間啟睿給我寫信說想調往榆城.阿浩,啟睿學了這麼多年功夫就讓他一直待在盛京是不是有些浪費?"棗棗是希望啟睿到桐城,這樣她又有一位得力的幫手了.
"大姐,不是我不想讓啟睿去桐城,是爹不同意.你總不能讓我逆了爹的意思嗎?"雖然他是皇帝,但云擎跟玉熙的話他還是要聽的.要不然,就是不孝了.
棗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爹也真是的,他以前還說希望啟睿繼承他的衣缽,以後成為大將軍.怎麼現在還卡著不讓啟睿上戰場呢?阿浩,你說難道真是越老,膽子越小了?"
"這個你別問我,你問爹去."
棗棗撇撇嘴說道:"我才不問,問了肯定罵我個狗頭淋血."原本就說她不孝女,跑到桐城去一年難得見到一回.要她再出面將啟睿弄到桐城,估計得追著她打了.
啟浩笑了下,轉而說起長生跟靜姝的事:"娘說若靜姝同意,這門親事也做得.大姐,你的意思呢?"
靜姝那般嬌俏可愛,棗棗喜歡得很:"娘不是說表兄妹成親對子嗣不利嗎?"
"沒什麼確切的根據,真實性還在五五之間了."他問了玉熙在那本書上看到,結果玉熙說忘記了.所以,對這種說法他越來越不信了.
棗棗想了下說道:"只要兩個孩子同意,我沒問題."
"那等再過兩年,我問下靜姝的意見."將靜姝嫁給長生,啟浩也放心.
姐弟兩人聊的時間比較長,這一眨眼就到了飯點.自云擎跟玉熙回宮後,啟浩跟譚傲霜都是帶著孩子去慈甯宮用膳的.
兩人走到半路,碰見了尹嬪.
啟浩收了尹嬪,也就最開始招她侍寢頻繁一些,一個月有七八日.可自尹嬪落胎以後,侍寢的日子就變得少了.平陽地動跟福建海嘯,尹嬪三個月都沒見到皇帝一面.
後來選秀的事出來後,她想投靠譚傲霜.可惜,譚傲霜壓根不搭理她.這讓尹嬪既挫敗,又惶恐.早先的那些青云志,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尹嬪給啟浩福了一禮:"臣妾參見皇上."說這話的時候,尹嬪露出白皙水嫩的脖子.讓人看了,就有咬一口的沖動.
棗棗輕笑一聲:"阿浩,這就是你納的妃子呀?"之前她娘給啟浩挑的幾個貼身丫鬟,長得都比這女子好看.
這不屑的口吻,讓尹嬪很受傷.不過,她也不敢表露出來:"臣妾,見過大長公主."
棗棗是知道尹甜甜以前在宮里當差,所以見尹嬪認識她也不意外:"去年冰天雪地地懷著身孕跑出來,結果弄得孩子沒了.你還不接受教訓,又出來."
孩子的事,是尹甜甜的傷疤.如今被棗棗這般輕描淡繪地說出來,尹甜甜的手都忍不住捏成了拳頭:"殿下,臣妾沒有懷孕."她現在每隔十日,都會有太醫診平安脈.
啟浩跟譚傲霜兩人關系融洽以後,再沒讓尹甜甜侍寢過,她就是想懷也懷不上.
棗棗不屑道:"沒懷孕也好好待在寢宮內,別在皇宮里四處亂晃."
啟浩聽到這話,朝著尹甜甜道:"你回去吧!這段時間沒什麼事,也不要出來了."
棗棗看到尹甜甜覺得礙眼,相信他娘也不樂意看到尹甜甜了.這大過年的,啟浩可不想讓玉熙不高興.
尹甜甜紅著眼眶,帶著一腔悲憤回了自己的寢宮.
棗棗看都懶得看尹甜甜一眼,轉頭看著啟浩說道:"阿浩,你這眼光可不怎麼樣了."
啟浩也沒說這是譚傲霜安排的,只是說道:"她的曲兒唱得很不錯."
棗棗先是一愣,轉而撲哧笑了出來:"你這是將她當歌女了呀?"她還以為啟浩被個什麼樣的狐狸精迷住了.弄來半天,感情是她想多了.
不過轉念想想,若是啟浩真喜歡這女子也不會選秀了.
兩人到了慈甯宮門外,就聽到云擎爽朗的笑聲.棗棗臉上浮現出了笑道:"爹還是這般中氣十足."
"爹的身體比以前差多了."也真是因為如此,他才特別不放心云擎跟玉熙出去.
棗棗神色一頓,轉而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有娘在呢!娘會看著爹的."
玉熙以前總逼迫云擎吃藥膳,棗棗看了很不理解.身體好好的,為何要吃那東西.如今,她卻明白過來.
"若不是娘一直跟在左右,我不會讓他出京的."云擎跟玉熙對他來說,都非常重要.不管失去誰,都是他不能承受的.
玉熙正看云擎跟長生兩人過招,聽到棗棗跟啟浩的聲音轉過頭來,見了兩人笑道:"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呢?還不快過來."云擎跟長生也是打著玩,玉熙也不擔心.
棗棗走過去抱著玉熙,笑嘻嘻地說道:"娘,你還是這般年輕漂亮."自小到大,棗棗這嘴巴就一直很甜.
玉熙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都老婆子了還漂亮,你也不怕大話閃了舌頭."
棗棗苦著臉道:"娘,你怎麼下這麼重的手,痛死我了."
玉熙一臉嫌棄地說道:"孩子們都看著,你說這話也不臉紅."就輕輕地碰一下,哪可能會痛.
廷生立即表態:"外祖母,我什麼都沒聽到."棗棗之前說過,不管在任何時候作為兒子都得挺她.若沒做到,就得被狠狠收拾.廷生被收拾了好幾次,也就變老實了.
棗棗很是滿意地點了下頭.
玉熙看了,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