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佑興高采烈地帶著兩個大箱子進宮.半路上,碰見了出宮的柳兒.
見柳兒眼眶通紅,而封小晗眼角還帶著淚珠兒.啟佑很是關切地問道:"二姐,你跟小晗這是怎麼了?是被爹罵了嗎?我跟你說,爹現在的脾氣臭得很一不如意就罵人,我這段時間經常被他罵成狗.不過他也是有口無心,你們別往心里去."也就他脾氣好,不僅沒法脾氣還想方設法哄他高興.若換成他大哥或者大姐,早出宮了.
姐弟六人,玉熙最偏著柳兒了.加上除非是做了錯事,要不然玉熙絕不會罵人.所以,啟佑壓根就沒往玉熙這邊想.
柳兒強笑道:"沒什麼,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不等啟佑回答,她就帶著封小晗急匆匆地走了.
到慈甯宮看到正在悠閑地喝茶玉熙,啟佑一肚子的疑問:"娘,爹怎麼將二姐跟小晗都罵過了?"
玉熙哭笑不得:"沒有的事.長生扶著你爹去禦花園里散步呢!"
"娘,我剛才在路上看到二姐跟小晗兩人眼眶都紅紅的,很明顯是哭過了."說完,啟佑恍然:"娘,是你將二姐跟小晗罵了?"能罵哭她二姐的,除了爹娘就是大姐了.不過棗棗沒進宮,云擎又去花園里了,那就只剩下玉熙了.
玉熙將茶杯放下,嗯了一聲說道:"這事你別管."都被她寵得沒腦子了,就想著讓小晗成為皇後.卻不想想惹惱了啟浩,不僅整個封家,就是她自己都沒好果子吃.
她跟云擎活著,啟浩自然不會怎麼著柳兒.可一旦他們老兩口走了,啟浩肯定會老賬新賬一起算了.
啟佑一瞧就知道不是小事,他很有眼色地跳過這個話題:"娘,金珠已經都好了."兩箱子的金珠,應該夠他爹用的了.
玉熙笑著道:"我晚些問下淑縝,看看內務府的荷包都做好了沒有?做好了,到時候就將金珠裝荷包里去."云擎就喜歡給兒孫發裝著金珠的紅包.這個大壽,玉熙准備讓他發個夠.
啟佑好笑道:"幸好娘你會持家,若不然都不夠爹敗的."
這話一落,就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你說誰敗家呢?"
云擎由長生扶著走進來,看到啟佑就罵道:"你這個不孝子,我不過是發幾個紅包你就心疼了.我這要將所有財產都舍不去,你還不得找我拼命?"
長生沒出聲,就抿著嘴笑.
啟佑咦了一聲,故意問道:"爹,你有財產?為什麼我不知道?"就他爹身上精光精光半分銀子都沒有,還舍家財,真虧他好意思說.
云擎可不是講理的人,聽了這話哼哼道:"哦,你現在是嫌你爹沒給你留萬貫家財是吧?既然嫌我窮,那你還留在這干嘛,趕緊麻溜地給我滾."
啟佑笑嘻嘻地走過去與長生一起扶著云擎坐下:"爹這話說得可不對.好男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家業得靠自己打拼這才是有出息呢!所以你老放心,我這當兒子的絕對不會嫌爹您窮呢!"嗯,他是不嫌老爹窮,就嫌這臭脾氣.沒哪天不罵他的,自從搬進慈甯宮都成受氣小媳婦了.
云擎冷哼一聲道:"這還像句人話."
啟佑很無奈,感情他以前說的都不是人話了.每日哄著這麼個老爹,也是累呀!
殷曉素看著父子兩人的互動,也覺得很有意思.
柳兒回到家哭了一場,然後洗漱一番又換了一身衣裳去了長公主府.
棗棗看著她眼眶紅通通的,都沒詢問直接道:"是為小晗的事?"
柳兒怎麼也想不明白,所以過來問棗棗:"大姐,為什麼啟浩執意不讓鴻琅娶小晗?我家小晗哪樣差了?"
棗棗面無表情地說道:"啟浩不讓鴻琅娶小晗,問題不在小晗,在你們."
"我們?"
棗棗瞧著越活越回去的柳兒說道:"你們想要的太多了,阿浩已經對你們起了防備.所以,小晗是不可能入主坤甯宮的."也是被爹娘護得太好,活到這麼大把歲數對政治還是半點不敏感.
柳兒有些懵.
棗棗說道:"你知不知道,啟浩之前想將緋緋定給鴻琅.不過,被我拒了."
這事,柳兒是真半點不知情.聽到這話,柳兒有些艱難地問道:"大姐,為何你會拒絕?"嫁給鴻琅,那就是太孫妃也是未來的皇後了.
"緋緋性子單純,不適合這吃人的皇宮.除此之外,我也是為長生的將來打算."見柳兒看向自己,棗棗說道:"若緋緋嫁給鴻琅,等鴻琅將來登基為帝,那緋緋生的兒子就是太子.長生手握幾十萬兵馬,太子有這樣的外家你說當皇帝的能心安?"燕家當年就是栽在這上面的.所以不僅緋緋,鄔家的姑娘將來都不准嫁入皇宮.
當然,鴻琅也許是例外不會起疑心.但她不能將鄔家的將來以及兒孫的性命,寄托在這個例外上.
柳兒猶豫了下說道:"大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活得太安逸沒有半點的危機感."封大軍當年在軍中的威望僅次于他爹,而封家兄弟兩人將這些勢力都繼承了.這種情況下,啟浩豈會讓小晗為太孫妃.若失去掌控,封家扶持鴻琅的兒子為帝挾天子以令諸侯,怕是天下都得易主了.當然,以鴻琅的能力這種幾率非常低.但作為皇帝的啟浩,肯定是要將這種危險消除在萌芽之中了.
棗棗看著柳兒說道:"你要記住,啟浩先是這天下之主,然後才是我們的弟弟.他願意給你,你就高高興興地接著.他不給你,你不能去要.太孫妃的位置何等重要,你們這樣執著的想要太孫妃的位置他能不懷疑你們別有異心?"縱觀曆史,這開國皇帝有幾個不對那些功臣開刀的.也就他爹娘鎮得住跟著一起打天下的這些之臣,所以本朝的那些開國功臣都壽終正寢而不是被滅殺.
柳兒面無血色,輕聲說道:"大姐,我只是想讓小晗成為皇後,為我爭光."
棗棗怎麼能不明白,柳兒所說的爭光不過是想要讓人永遠捧著她,讓她一直屹立在云端之上.
該說的,她都說了.棗棗也不願意再廢話:"你若願意聽我的,就早些為小晗定下人家."若是不聽,她也沒法了.
柳兒哪敢不聽棗棗的話,第二天就放了話說要為封小晗相看人家.
封小晗可是擁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加上她跟鴻琅的事並沒有放到明面上.所以這消息一放出,很快就有人來探話了.
封小晗得了消息,找著著柳兒哭著說不願嫁人.結果被柳兒怒斥了一頓,然後將她禁足.
玉熙知道這事以後,與棗棗說道:"還不算太糊塗."要一直糊塗下去,她也該頭疼了.以前擔心啟軒,可啟軒如今跟戴彥歆恩恩愛愛的.反倒是嫁人後沒在讓她操心的柳兒,越來越不省心了.
"她就是被人捧慣了,想要所有人都捧著她."不過是怕娘沒了以後失去了現在的地位,以致觸到了啟浩的底線都不知道.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沒必要說出來.
說起來柳兒也是幸運,若不是云擎跟玉熙高壽,她不可能活得如此滋潤的.
玉熙笑了下,越過這個話題道:"明日就是你爹的整壽,你准備了什麼禮物?"
"這個肯定不能現在說了."現在說了,可就沒神秘感了.
啟浩走進來笑著道:"大姐,我還想知道你送的什麼禮物,省得我跟你重了呢!"雖然說云擎跟玉熙不辦壽宴,可兩人每年的生辰姐弟六人都會送賀禮.這些年,為送什麼賀禮眾人也是絞盡腦汁.
棗棗笑道:"你是皇帝富有四海,送的東西都價值連城.我窮,送的都是不值錢的東西,肯定不會跟你重了."
啟浩哈哈大笑:"大姐,你這意思是想讓我給你漲俸祿?"
棗棗可不會將好處往外推,笑著說道:"給我多漲點,也能讓我買幾壇好酒喝."
玉熙笑罵道:"想要你爹的酒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第二日,兒孫成群地進宮給云擎和壽.光席面就開了二十六桌,這還不是所有的人都來了.
賀壽,第一輪就是送賀禮說吉祥話.
棗棗跟啟浩五人送完禮物,最後輪到了啟佑.啟佑將盒子獻上,信心滿滿地說道:"爹,娘,我的賀禮你們一定會喜歡."
打開盒子一看,見里面放著一根紅線.啟佑笑眯眯地說道:"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正是有了這根紅線爹娘才能結為夫妻也才有了我們,更是坐擁了這萬里錦繡河山."
棗棗跟啟浩幾人莞爾,這馬屁拍得確實很好,他們自歎不如.
云擎大悅:"好,好,好,這禮物送得甚合我意.來,給我跟你娘系上."
啟佑顛顛地走上去給兩人系在手腕上.
玉熙笑著說道:"難為你了."不是說這禮物,而是這段時間啟佑是想方設法地哄云擎高興.
啟佑樂呵呵地說道:"娘,這是我應該做的."
每次看到爹娘被他哄得開開心心,他就覺得特別的幸福.這次,也一樣.他同時也希望,能長長久久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