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人的居住地,dmc的眾人垂頭喪氣地坐在那里,不知過了多久之後,腳步聲傳來,一個清朗的女聲響起.
"不就是打輸了一戰戰斗嗎?你們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還有沒有點出息!"
"會長!"眾人看到那個英氣勃發的身影,先是一激動,隨後臉上露出了慚愧自責的表情,最後,他們又硬生生把這種表情憋了回去.
"這些人不去學川劇可惜了."跟在蕾娜身後的阿爾文感歎道.
從事實的角度來講,dmc的人絕對不是輸了一場戰斗力那麼簡單,他們進來的時候是198人,現在已經死了73個,超過了三分之一.魔化人一個兩百多人,傷亡近半,這些已經是他們能拿出的全部傳說或者接近傳說級實力的戰士了,所以此時他們更是哀鴻遍野.
"為什麼?不選擇戰斗?"蕾娜面色陰沉地問魔化人道.
那些魔化人仍然是一臉後怕,而他們解釋的理由也讓蕾娜氣得想要發笑,他們說那個身上纏著鐵鏈的怪物叫做賓西斯,已經在這片土地上游蕩了上百年,沒有任何人能與其對抗.
"你們沒和它戰斗過,怎麼知道他不可戰勝?"蕾娜高聲質問道.
"那頭怪物不一樣的,它是賓西斯(懲罰者),是來處死那些想要逃離這個世界的人的,它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和它戰斗,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什麼懲罰者?不就是一個史詩級的怪物嗎?"蕾娜忍不住低聲唾罵道.阿爾文在旁邊聽到這句話,扭頭看了她一眼.
……
當前的情況不容樂觀,魔化人們喪失戰力,dmc同樣傷亡慘重,甚至就連蕾娜的惡魔變身都已經在之前的戰斗中被消耗掉,這種情況,說是有史以來的最低谷也不為過.
被逼無奈,蕾娜只好再次向阿爾文求助.但得到的回複,卻是拒絕.
蕾娜對于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畢竟就算是阿爾文,想要對付那個深淵領主,同樣需要使用長時間冷卻的大技能,而這樣的技能,對于冒險團在失落之地的開荒都非常重要,蕾娜開出的條件再好,阿爾文也不可能舍棄冒險團的發展.
"可是現在你不幫我們,你讓我們怎麼辦?"蕾娜問道.
"還能怎麼辦,放棄任務,然後死出去.當然,如果你們只想保一下本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們一點."阿爾文說著,拿出了他的組裝的探測器.
"這是……"蕾娜接過探測器,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高興的表情,但是隨後阿爾文的聲音再次傳來--
"當然,這也是需要一點小條件的."
"你差不多也就夠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給自己撈好處."dmc成員們長久壓抑下來的不滿在此刻終于爆發了出來,于是有一名玩家開口對阿爾文指責了起來.
"就是,就知道說漂亮話給自己提升人氣,到頭來不還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家伙!"另一名玩家接著開口,隨後,大量的玩家跟著加入了聲討的行列當中,蕾娜想要阻止,卻根本沒能來得及.
"都給我閉嘴!"看到情況失控,蕾娜不得不直接大喊了起來.
"……"眾人瞬間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停止了吵嚷.
"都說夠了嗎?說夠了就給我……"蕾娜剛想發飆,但是一只手卻在這時搭上了她的肩膀.
"讓我說幾句好嗎?"阿爾文的聲音輕輕地傳來,蕾娜猶豫了一下,還是默許了.
"你們對我的責問,我都聽到了,而既然是'問’,那我就給你們一點回答好了."阿爾文的聲音在整條街道上響起,"你們說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對于這一點,我想說的是:就算是又怎樣?"
阿爾文的話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要知道他說的這話,可不是當著這一百多人,而是當著直播間的數百萬人.
"你們都聽見了,他親口承認他……"一名玩家興奮地喊道,但是隨後他覺得氣氛不太對,于是自覺地把嘴閉上了.
阿爾文看都沒看這個人一眼,繼續往下說道,"就算我自私自利又怎麼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空島盟約建立成一個無私奉獻的公益組織!合作的基礎,是會惠互利,如果我覺得一件事對我不利,那你們憑什麼強行要求我幫你們?"
"你們看看那邊,看看那些家伙."阿爾文伸手指向一旁的魔化人,"他們自己都不敢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戰,就算我出手幫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有人想要說話,但是阿爾文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就一句話把他們頂了回去,"可是你們覺得有意義?你們覺得有意義那是因為你們接了任務,但假如沒人給你們提供報酬,你們真的還願意幫這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家伙嗎?"
"……"dmc的眾人語塞,這個時候,他們要是再說"我就是想要幫他們"就顯得太牽強了,能夠成為大公會的核心,誰也不是憑沖動行事的傻瓜.
阿爾文歎了口氣,"如果之前我說過的話讓你們產生過什麼誤解,那麼我道歉.不過,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英雄,也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是救世主.想要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需要的是我們所有人的努力,而我,也不過是這其中的一個罷了!而且說到底,我並不是什麼生而善良的家伙.我之所以選擇善良,是因為我相信,一個充滿善良的世界可以讓大多數的人從中受益.同樣很抱歉的是,在我的字典里,理智,是排在善良前面的,因為這樣才能讓我知道,是我選擇了善良,而不是善良選擇了我."
"好了,就是這樣."
阿爾文沒有進行什麼長篇大論,但卻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思想,一時之間,全場都陷入了寂靜,而與之相反,直播間的彈幕卻開始沸騰了起來.
"阿爾文說的對,我們支持你!"有人這樣說道.
"說了一大圈,全是廢話,不就是想給自己找借口嗎?垃圾玩意!"這是另一種聲音.
"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居然是這個樣子的!"這是"粉轉黑"的人發出的聲討,不過與之對應的,還有另一種觀點--
"說真的,我對這個阿爾文原本是持懷疑態度的,不過現在,我反而開始相信他了."
因為善良可以給更多人帶來好處,所以才相信善良,阿爾文的話直白得讓人覺得臉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人們卻突然發現,這種以利益為基礎的善良,卻遠比那些雞湯中的善良更讓人覺得真實.曾經抱守著善良的人,在生活中不斷地遭受著各種的磨難,于是他們開始往善良中加入各種的"內涵",以此來堅定自己的信念,什麼追求,什麼情感,什麼修行,什麼因果.因為加入的東西太多,我們甚至忘了這個詞最初的含義,忘了最初人們當初是告訴頑劣的孩子,付出一個橘子可以收獲一個蘋果,才讓他們學會了善待他人!
說句最"現實"的話,如果善良不能給我們帶來一個更美好的未來,那它和邪惡的區別又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