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使徒 第五十四章 車上(改掉)

滇南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取義是滇池之南。有麗江的山水,有民族的異景,還有數不清的毒品。

鴉片,海洛因,冰毒,從金三角金新月地區產出之後通過這里發向全國各地。

這里有全世界最嚴密的邊境防衛線,但卻擋不住利欲熏心的人們想要一夜暴富的夢想。人體藏毒帶毒,武裝走私毒品,反正你能想象到的所有運送的方法在這里都可以看到。這里的警察是最辛苦的,干的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工作。

毒品販子們,要錢不要命。

“我從明昆就打回頭了,也沒去過安康。”李老三從火車站里走出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咱們要坐大巴車去那邊,差不多3個小時的樣子。”

王鵬手里捧著地圖在尋找那個地名:“安康,在哪?”

“在邊境線上。一個小鄉鎮。”李成梁湊過去看了兩眼,哭笑不得,“你拿著全國地圖想找這麼個小鎮子可太難了,就算滇南省地圖都未必標注那里。”他順手把王鵬的地圖奪過來,團成團扔到垃圾箱里。

“為什麼是那里。”王鵬他們買好明天的長途車票之後,找個賓館住下之後,朱鈞問李成梁,“為什麼是安康?”

李成梁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還不如問問太陽為什麼從東方升起,這個問題更有挑戰性一些。”

“到安康之後,咱們怎麼和他們聯絡?”王鵬把朱鈞扒拉到一邊讓他看電視去,自己坐在李成梁面前和他探討問題,“聯絡之後,我們是個什麼身份?”

“我還以為你胸有成竹了。”李成梁歎了口氣,“我是跑路來滇南,然後打算投奔上校混口飯吃。而你們是我的小兄弟,比較心腹的那種。我帶你們來,也是為了圖一口飽飯。至于你們姓什麼叫什麼,倒無所謂,反正也沒人認得你們。”

他看著王鵬:“到時候別太緊張,適當的緊張表現有助于他們信任咱們,但太緊張了就不好了。”

他又看看王鵬腰里的槍:“你那把槍,別給他們。如果出了事情多個保命的總比赤手空拳強。”他想了想,“不過還是給他們吧,要是為了這把槍鬧得僵了,也不好。”他頓一下,說,“反正明天見機行事吧。”

到了第二天准備上車的時候,朱鈞突然有些緊張了:“他們,會不會發現咱們是警察,然後把咱們亂槍打死?”

“會。”王鵬點了點頭看看前後低聲說,“只要你把你的證件往他們眼前一亮,絕對就是十幾把槍往你身上招呼。”

“那,咱不干這個了行麼?”朱鈞開始怯場,“我想吐……我想下車……”

“少廢話,事到臨頭了你他媽的想跑了?”王鵬變出一把軍刺頂在他脖子上,“現在事情已經到這時候了你還想走,可能麼!”

“我害怕啊。”朱鈞真哆嗦上了,兩只手伸開又握緊,“他們有槍……”

“怕什麼,萬事有我。”王鵬低聲說,“要是挨槍子也是先沖著我招呼,你慌什麼。”他看看朱鈞臉色雪白的樣子,心下也是不忍,但嘴上絕對不能軟,“你給我聽好了,到時候別他媽的拖後腿,不然老子頭一個崩了你,然後去跟他們火並。反正你就記得一句話:要死屌朝天,不死萬萬年。咱現在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你他媽的別慫!”

李成梁搖了搖頭,示意王鵬換個座位,過去摟著朱鈞說著些什麼。說來也奇怪,李成梁也許是黑社會心理輔導干的多了,半個小時之後朱鈞的臉色變得逐漸紅潤起來,最後有說有笑了起來。


這小子要是放在70年前,絕對是個師級政委。王鵬不能不歎服李成梁的這個本事:這小子幾個月不見,大變樣啊……

滇南那邊的口音,和小周平常說的那些普通話還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司機報站的時候,念出來的話王鵬和李成梁加上朱鈞三個人全都聽不懂。

三個人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司機喊安康站到了,忙不迭地拎起來行李包往外跳,但下了車之後三個人打聽了半天才發現,這里是一個叫恩臘的小村子。

王鵬滿頭大汗:“這是哪!”

“我怎麼知道?!”這次輪到李成梁看地圖了,不過他看的是滇南省交通圖,至少看上去比王鵬拿的那份全國地圖好多了,“安康距離邊境線180公里,距離明昆175公里,咱們坐了不到兩個小時的車,也就是走了100多公里的樣子,咱們應該在這個地方……”他指著地圖看著王鵬,“難道咱們要走70公里去安康不成!”

“70公里?也不算太遠啊。”王鵬對于公里數十分的不敏感,“不過70多公里。”

“你知不知道九河到京城是多少公里?”李成梁哭笑不得,“那才120多公里!現在咱們要從豐台走到九河小澱,你能理解這個距離了麼!”

王鵬這次能理解了,但在攔了兩輛車都不停之後,李成梁自己也放棄了:“咱們走吧?”

朱鈞夾在當中是最沒有發言權的,而兩個人也沒考慮過他的意見,只是互相談論一下方向之後,就走了。

這種事情沒辦法,他本身就是作為一個添頭來了,自然王鵬不會太在意他的建議。不過對于李成梁來講就不一樣了,朱鈞再小也是個國安警察,就算沒地位也是他要巴結的對象。

走了三個多小時之後,王鵬看看表已經4點多了,口干舌燥的歎了口氣,雙手按在膝蓋上休息一下:“這地方,怎麼連個賣水的都沒有!”

“要不然說開發大西南呢。”李成梁可沒有王鵬和從小在監獄那種苦地方長大的朱鈞那麼好的身體,這時候都快脫水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們迷路了。

實際上如果按照國道上的方向走,走到晚上差不多也能到安康。但王鵬和朱鈞在研究了半天地圖之後,覺得從某個方向的某條小路上走會比國道要近一些,于是在某個岔路口上,三個人拐彎了。也因此他們錯過了國道上的加油站,而加油站里是可以買到很多很多東西的。

三個人走的快崩潰的時候,朱鈞突然看到了一些東西,立刻喊叫了起來:“前面有村子!”

不僅僅是村子,路邊上還立著一塊大牌子寫著“歡迎您到安康來”了。

有一種純潔的幸福感,刹那間從王鵬的心底彌漫到全身。他看著那塊牌子長舒了一口氣:“咱算是他媽的到了地頭了!”

在牌子的後面不遠處,有一個小賣部,王鵬他們幾乎是飛過去沖到里面先從冰櫃里拿出來水一悶氣的喝。

“這!”店主傻眼了,“同志們,你們……”


王鵬掏出一張太祖頭扔過去,趁著喝水換氣的工夫說:“都是你的,喝多少不用找錢了!”

那你們隨便吧。店主把票子對著陽光看了看,點點頭不說話了。

等三位終于喝飽了,喝爽了,王鵬才擦擦嘴巴開口問路:“那個,去安康市區的路,怎麼走?”

“就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店主很熱情,“你們是外地來的吧?為什麼不坐大巴車走?”

“別提了。”王鵬說起來這件事情就一肚子窩火,甚至都不願意多想這個,“這附近,出租車多麼?”

“不多。”店主給他們指路,“前面有一片烈士陵園,那門口也許有。”

OK。王鵬點點頭又買了幾瓶水放進包里,向著陵園開拔。

據店主說,這個陵園埋的還不全是人民子弟兵,有不少當初43年去緬甸打日本的一群國軍埋在這。後來二野南下,打安康時候死了不少人,在這里也埋了不少。

“趁著有功夫,去吊唁一下吧。”王鵬灌飽了水歇夠了腿,興致自然就上來了,“也是上溯三千年為了中華民族的獨立與自主奮斗的戰士們,尤其應該咱們這些國家公務人員去吊唁一下。”他頓了頓,“就算是國軍,當年在緬甸也是為打日本出過力的,上束花也算是應當的。”

朱鈞無不可。甚至于他連什麼是國軍都不知道。

李老三對此更加的不在意了:活人現在還顧不過來了,哪有那功夫去顧死人。

只不過當王鵬他們走到陵園附近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想象中“碧綠參天黃沙鋪地,一塊塊烈士的墓碑在夕陽下莊嚴而肅穆的矗立著,靈前擺滿了花圈”,而是一片機器的嘈雜聲,以及一塊塊石碑被推倒落地時候的“砰砰”聲。

這是,要干嘛!王鵬站在陵園的門口看著推土機轟隆隆的推倒下了一塊墓碑,而那塊墓碑上甚至還寫著章某某生于民國12年死于民國42年緬甸之役的字樣。

王鵬看傻了。

“你們在干什麼!”王鵬踏著一片片的碎石沖向了推土機和拖拉機,憤怒的向著車樓里的駕駛員用力揮著手叫喊著,“你們在干什麼!”

也許是聲音太大,也許是司機根本沒看到他,面無表情的又把推土機撞向了另外一塊石碑。

那塊石碑上寫著:烈士張靜春之墓,死于1950年。

……………………

原先那個故事的確欠考慮了,修改一下,跳過去這個情節